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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云冷萃
房间陷入寂静,浴室内哗啦的水声打在地板,林羡宇仰着头,长长的睫毛微颤着,任由冷水冲刷着身体。
混沌的脑内渐渐变得清明,不知为何出现错觉,只仿佛这水像是掺了冰块,似要把人身上的体温悉数抽离。
林羡宇从浴室出来,燕辞还没离开,她背对着人自顾自的靠坐在沙发上,手中的红酒不知倒了几杯,走近身边都能闻到淡淡的醇浓的酒香。
发梢的水落在眼睫眼前视线模糊几秒,林羡宇把她的杯子擒下。
坐在她身侧,林羡宇开口:“几点飞湖南,我让袁飞送你。”
“小宇。”
红唇抿了抿,燕辞没有回答,她低声喊了一句。
十年,以前青涩的男孩都长成了翩翩公子,虽五官依旧精致,可气质却和以前大相径庭,看着这个越来越耀眼的人,燕辞借着醉意,试图在想找出曾经的痕迹。
“我给你换个助理好不好,这个女孩子太年轻了,一点经验都没有的人,我不放心她在你身边。”
燕辞没走,竟然是为了这件事,喉结滚了滚,林羡宇垂下眼皮,遮住眸底深处那抹彻骨的讽刺。
“我觉得她很好。”他道,语气平平,猜不透的悲喜“勤奋不服输的傲性子,和曾经的你...”
和曾经的你很像。
最后两个字他没说出口,可字里面的意思,大家心照不宣。
燕辞脸色蓦的白了白,细长的凤眸内荡起微弱的波光:“如今你也长大了我也不能为你做什么决定,未来的路不好走,我也是希望你能慎重斟酌。”
慎重斟酌。
林羡宇咀嚼着这四个字,唇齿间似有出血,微微一抿便觉得腥甜。
他蓦的笑了几声,头微垂,拇指和食指抵着太阳穴,笑声微冷,不达眼底:“不知道你做下决定的那一刻,心里有没有想到曾经那些咬着牙过来的日夜?要是有的话,你想没想到慎重斟酌。”
“有。”林羡宇不着痕迹的将慎重斟酌这四个字抛了回来,燕辞面上又白了几分“我不会忘记,也是因为那段日子,所以我很庆幸,是我的终究属于我。”
她倾身拿过酒杯,林羡宇抬手压住她的手腕,遏制她。
“值得吗。”林羡宇看着她“你和谁结婚我都不会反对,唯独他不行,你到底懂不懂...”
这些年他们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在湖南的匆匆一聚,没想到等到的却是她结婚的“喜讯”,林羡宇越来越看不懂燕辞了,即便他们在一起十年。
咬着牙,眉眼克制不住的陇上阴郁,口中血腥味越重,大概真的咬破了口腔的什么地方。
林羡宇站起身向她逼近,灯光从头顶上打下去,映的眼底情绪晦暗不明:“只要你愿意,我可以...”
“林羡宇!”
林羡宇语气带着激动,燕辞开口打断他的话,含煞的凤眸带着淡淡的冷光。
“我今年三十四,我没机会了,你知道的。”
手滞留在半空,燕辞的严词厉色犹如冷水,浇头而下。
林羡宇呼吸猛的顿了几下,微弯的腰窝处阵阵发疼。
大概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燕辞几个呼吸间,神色恢复如前,她握住林羡宇悬着的手,两掌交叠,掌心传递着彼此的热度。
“小宇。”见他面色苍白,燕辞语气微软“你会祝福我的,对吗?”
林羡宇:“........”
剪水的双瞳荡起微波,燕辞温婉如水的模样好似刚刚的厉色只是他人的错觉。
她见林羡宇不语,红唇微启,秀丽的面上带着期冀:“你说过,你什么都听我的,那我结婚的时候,你来当我的伴郎吧,好吗?”
燕辞总是这样,易如反掌的便能抓住别人的软肋,也因为这点软肋,即便当初强迫他转型的时候,日夜练舞连到遍体鳞伤,自己也甘之如饴。
抽回自己的手,林羡宇退开几步,薄唇紧抿出冷硬的弧度。
“如你所愿。”
说完这句话,他再也不想看到燕辞第二眼,转身离去,双腿犹如灌上了铅,沉重却决绝。
袁飞原本是来叫林羡宇起床的,还没敲门便见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西装外套搭在手上,面布寒霜,全身都笼罩着寒意。
“宇....”
他错愕开口,林羡宇却头也不回的和他擦肩而过。
“这是怎么了。”
袁飞摸了摸自己的头,搞不清状况的他有些云里雾里。
林羡宇带着脾气走的,门都没有关,袁飞脚步顿了顿,忽然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闯入视线....
回想刚刚林羡宇的样子,袁飞愣怔了下,面上迅速恢复严肃。
“辞姐。”
“进来。”
房间里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凭空让人感觉有些压抑。
袁飞脖颈有些冒凉气,他上前几步,随手关上门。
......
林羡宇从酒店出来直接去了机场,带着墨镜和口罩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从业这么多年了,他极为少数旷工,上了飞机直飞北京,关掉手机之后感觉全世界都清净了。
机舱没有多少人,林羡宇坐在位置上,安静的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手撑着头,随着太阳穴的跳动,脑子里一紧一紧的抽疼。
上海到北京估摸俩小时,一宿没睡早已疲累的他闭眼休息了会儿。
可能是因为今天见了燕辞的缘故,林羡宇睡的极不安稳,眉宇紧紧皱着,脑子里的画面全是自己练舞时候的样子。
十四岁签约公司,十六岁被强制性转型,少年的正在发育的骨骼一次次被拉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梦回过去,林羡宇猛的睁开眼,额间溢出淡淡的薄汗。
拿起外套下了飞机,北京的夜幕缓缓降下,他走出机场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上被询问去出的时候,愣了愣。
“闲庭。”
闲庭有幢房子,买了大概一年多,当初看中的是它顶上自带的露台,可惜地方有些远,买了装修完后,也没去过几次。
司机询问目的地,林羡宇脑里突然蹦出这个地名,恍惚间想起袁飞说的漏水发霉,他有些不放心。
闲庭地方随有些偏,但环境确是极好的,安全性也不错,林羡宇甚至还打算过,以后就在那里养老。
想到这,他嗤笑了声,心嘲自己未老先衰,才二十几岁,身后事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出租车稳稳的行驶在路上,穿过满城的霓虹,直直往目的地走去。
此时的宁吟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睡到一天的她,浑身骨头都酥酥软软的,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蹭了蹭,肚里的五脏庙叫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她才懒散的从床上爬起来。
冰箱里没有存粮,宁吟拖着好似没有骨头的身躯往沙发上一趴,又赖了会,才爬进了浴室。
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油光蹭亮,头发乱的跟鸡窝似得,她口里叼着牙刷,随手抓了两把,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扮了个鬼脸。
淋浴的声音很大,站在水下,宁吟哼着不成曲调的歌,她丝毫没有听到门口传来的响动声。
林羡宇打开门,屋内明亮的灯光把他吓的一愣,现在门口他怀疑的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和转身出去看了眼门牌号,确定下自己有没有进错门。
钥匙门牌号皆无误,客厅还挂着自己的海报,林羡宇眉宇微颦。
他轻轻关上门往里面走了两步,忽然他想到停车场里冲着自己泼水的粉丝,林羡宇心中有些发慌。
他想报警可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林羡宇站在原地几秒,他退到鞋柜旁,从篮子里抽出一根棒球棍。
握着棒球棍心底多加了几分底气,他悄然前行,顺着水声缓步向浴室靠近。
浴室门没有上锁,水声越发明显,想到新闻曾经报道过私生饭摸进明星家,趁着明星没回来,就在里面住的新闻。
林羡宇原本觉得不太可能,可现实摆在自己面前,他面上表情难看的紧。
棒球棍轻轻推开门,氤氲在空中的水雾夹裹着香气扑面而来。
3.2.1.....
林羡宇别过头为自己打气后,微眯着眼大喝一声冲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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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名场面,叉腰露出姨母笑,今天果然不宜洗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