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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虽然觉得徐衎之前约定的战略真是蠢到没话说，但是在学校里有这几个人物同时出现的场合，她还是很小心翼翼地维护好他那颗傻白甜的少男心，尽心尽力地黏糊在姜旸身上。
“陆箫，你丫的最近很黏我啊，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
“我跟你说，我们是不可能的，没爱过！”
“……”
“说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你是不是背着我和许旭搞上了？”
“……”
小语种大四的课对比其他系还是多很多，但是纵向比已经让陆箫很欣慰了。临近毕业各种职场教育面试培训倒是一个接着一个。但是只要这些公共课程咬得不是特别紧，别说江霜岳了，就是眼镜兄也不会出现，他们的工作室已经装修好了，还有很多事情要重头开始。陆箫也很忙，论文铺天盖地。
“我真的是烦透了这些什么狗屁会了，耽误我写论文了！”许西梓忿忿不平地窝在倒数第二排，趴在稿纸上，眼瞧着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已经连续三天一个字儿都没蹦出来了，简直就是精神便秘。
陆箫没什么表情，默默地在笔记本上记下今天的日期。
心里却默默松了一口气，她倒是很欢迎这些会，因为给了她理直气壮放松的机会。课余时间她总是把自己逼得很紧，有时候下午系里没其他任务了，就偷偷拿两瓶冰啤拉了窗帘锁了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拼了命地背书，也不吃东西，读得眼睛都要花了。
只是顺带着，并没有什么情绪，她借着良好的地理位置条件把整个大教室都扫了一眼，没看到江霜岳。
板着脸的老师装模作样咳了两声，她转着笔，收回神。
伴着絮絮叨叨絮絮叨叨，肚子含蓄地表达了它的不满，陆箫百无聊赖掏出手机一看，果真接近饭点了。许西梓已经一脸绝望地倒在稿纸上，要不是嘴角有一点点可疑的口水渍，她还是很能伪装成沉思的模样。
还有半节课呀，她想。
背后忽然嘎吱一声，她敏感地转过去。几个大男生猫着腰从后门溜进来。几个大高个笨拙地钻进最后一排，小心翼翼地掰开弹簧椅，又忍不住彼此之间嬉嬉笑笑打打闹闹。
世界忽然被青春的荷尔蒙包围了。陆箫忽然心头一亮。
她想起大一刚刚入学的时候。那天眼看快到八点，会议室里人挤人。她连早饭也顾不上匆匆前来占座，江霜岳却迟迟没有露面。
主席清了清嗓子。在明显狼多肉少的环境下守着一张空座位，她神经质得觉得要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了。
在主席表达完对在场各位的感谢后，终于瞧见他一脸不耐烦地从后门跑进来，跳进人海里慌慌张张寻找。她松了一口气，赶紧冲他挥挥手。他看到了她，在犹豫了几秒后，果断伸出长腿跨过了桌子，利落地坐在了我身旁。陆箫被这波操作打败，又惊又羡。
正准备好好和他算算让她苦等以及饿肚子的帐。江霜岳迅速环顾四周，扣上毛绒绒的帽子，头一歪。
她懵了，试探地拉拉他的衣角。这个男生竟然安然会周公去了。
她觉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次开完大会非要他请客补偿，感谢她给他占了一块睡觉都没人会发现的风水宝地。
会议催人入眠，室内又有暖气又安静，睡得真是好。
这样毛绒绒的大脑袋离手这样近，看得她心里直痒痒。隐隐约约可以听得到像幼童一样酣畅轻微的呼吸声，就像是森林里小小的野兽。陆箫瞬间竟然想到了暮光之城里的雅各布，被怀里柔软的孩子一个眼神烙印了。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突然很想很想，守护好一只毛绒绒的大熊。
这样横空出世地来了，然后就旁若无人地睡到了心里。
好像在脑子里设置了一个闹钟，熊同学神奇地在大会即将结束时醒来。他深吸一口气，带着刚睡醒重厚的气息，扯下兜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椅子靠背，一贯的懒散和颓败的表情，很明显还没有睡醒。
陆箫刚想开口，散会的掌声淹没了她。
大熊同学酷酷地站起身，又一脚跨过了桌子，潇洒地只留下来个背影。
“喂，江霜岳，你等等我。”
他站住，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你现在去做什么？”在一种莫名其妙严肃的气氛中她下意识赔笑，“反正我没事，我陪你一起呗。”
“睡觉。”
“......”
徐衎注意到陆箫的目光，战友情使他立刻冲她微笑着挥挥手，她立刻回过神来，也冲他小声又热情地打招呼，特别是注意到他身边的人的时候。徐衎毫不犹豫地坐在她身后。
为了避免自己还有多余时间跟他身边的人打招呼，她格外热情地冲徐衎指指正在会周公的许西梓。徐衎一脸宠溺地点点头，漂亮的眼睛眯成了缝。
可惜还是心虚了一些，才会装作不经意再飞快地扫视过一眼，才会正正好好碰撞上江霜岳带着几分笑意的亮晶晶的眼眸。
说来奇怪几个男生坐在身后，屋子好像凭空多了几分生机。他们掏出笔袋和笔记本后就算是彻底给这个课堂交代完了。男生好像天生就汇聚着热量，这么冷的天，几个人不是敞开外套，就是干脆脱了羽绒服露出其中单色的厚毛衣。江霜岳坐在斜后方，懒洋洋地半倚着，深褐色的大毛衣画出了他瘦削的肩胛骨，雾霾蓝的围巾随意地挂在椅背上。
他正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兴致勃勃地和系里的其他男生小声地聊最近的篮球赛。
细碎的话语会像散落在脖颈处细碎的头发，轻轻柔柔地骚扰着你。
“啧啧啧，哥几个儿都是喝冰汽水，老岳你竟然还喝纯牛奶。”
“废话，我都没胃口吃饭，喝点奶都不行啊。”
“啧啧啧，不解释了，看看你这小白脸儿，你这娘炮。”
“就是，宿舍第一娘炮。”
“你丫再说一遍，信不信小爷我让你现在就把牛奶盒子给吞下去！”
“行行行，我错了，不是娘炮，不是娘炮，是——”
另一个立刻接上话了，“是娘霸！”
又生气又不敢大声，只能耸着肩小声威胁道，“长本事了啊，你们都等着啊，下课，叫你们看看谁才是娘霸！”
陆箫眼睛盯着跟木头人似的女老师，脑子里蹦出来的却是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却忍不住笑出声。
瞅了一眼身边的许西梓，想了想，她慢吞吞地把手机放桌子上叠的书上，把亮度调到最暗，反光刚好可以看到他的一举一动，默默趴在桌上，别人以为她在看手机，没人知道她在看手机里的他。
那个光芒万丈、意气风发又单纯率真的少年呀，从来都没走远。
忽然身后有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她，她的心思正飘忽到后排呢，立刻打了一个激灵。
装作是受制于老师，压制着自己的视线，她含着胸慢吞吞转过去，脸都快蹭到桌子上了。
呼，是徐衎喊她。
“怎么啦？”她小声而快速地问，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脸上莫名其妙开始加热了哎呦喂。
“她这么趴着会不会着凉？”徐衎也跟着她猫下身，凑近了许多，偷偷用手指指指她身边还在梦游的许西梓。
“什么，你再说一遍？”她有些儿糊涂。
于是两个人跟地下党一样脑袋又凑近了一些，连呼吸都碰在一块儿了，徐衎一字一顿地说，“我说，许西梓这么趴着会不会着凉啊，今天外面都飘了一阵儿雪花了。”
靠，真是腻歪啊。
陆箫觉得真要老脸一红了。
她默默抬起脸，换上一副‘我懂你’的表情，但是用力过猛有一种老鸨的味道了……
身体向后轻松一靠，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所以呢？我又不是她呀，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着凉——”这语调，真是深得青楼妈妈真传了……
徐衎可不傻，他含羞带萌地扫了陆箫一眼。
可能是他们俩动静有点儿大，不知怎么的，江霜岳竟然也笑着凑过来拍拍徐衎的肩膀。徐衎立刻有点局促，憨憨地冲他微微摇晃了一下脑袋。
但他还来不及解释，陆箫还望着他呢。于是他咬紧牙咽下了害羞，径直脱下外套。
靠，真的真的这么甜啊。
陆箫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脱衣服，少女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你不冷啊？”
男孩子露出干净的大大的笑容，“我们刚刚打完球过来，还行，身上热烘烘的。”
“你不是脚崴了吗？还能打球啊。”陆箫一时嘴快，说完就觉得后悔了。
前几天她听许西梓说德语系几个男生大半夜趁着夜色翻过学校的围墙去打篮球，结果被保安发现了，抱着球一路狂奔，徐衎还在老墙根那里被碎砖头绊了一跤。
幸好徐衎没有理会她，微笑着抿着嘴脱外套。
徐衎动作有点儿大，有不明情况的男生长长地‘哦’了一声。陆箫眼角注意到一排男生都望过来了，她赶紧以最小的动作瞬间把衣服扯过来。
为了一正自己的清白，她小心到有点做作地把厚外套盖在许西梓肩上。
忽然恶姐姐附体，她转过来，笑着望向徐衎，“小弟弟，姐姐告诉你啊——”
“天冷的时候，抱着可比多穿件外套什么的都暖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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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心情还是很平静，小可爱们呢？
今天听得是《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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