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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你怎么了？”苏圆看到苏玺面色有异，纳闷问。
苏玺连忙垂下眼：“没什么。”虽然一向对人际交往比较迟钝，但直觉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告诉苏圆自己心思的时候，那样太敷衍，不够郑重。
“真没事？有话就直说啊。”苏圆狐疑。
苏玺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可以苏圆对他的了解，越是这样越是反常，但这孩子性子怪，她也只好把疑问放进肚子里，结果没过几天就发生了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奇葩事。
周四的中午，苏圆约了苏玺一起去食堂吃饭，她到地方的时候发现，今天破天荒地胡川川也跟来了。
苏圆一直知道胡川川和苏玺的关系有点奇特，他俩应该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可每次苏圆在场的时候胡川川就不见人影了，有时候想问问他苏玺在班上的近况都找不着机会。
今天倒是难得，三个人都聚在了一起。虽然某人并不太乐意，黑着一张帅脸没好气道：“他硬要跟来的。”
再看胡川川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苏圆立即心领神会。
“来了就一起吃饭呗，大家都是邻居。”她随和道，说完就去拉两个少年的胳膊，被苏玺一个跨步挤在中间，专横地牵住她的手。
胡川川自觉闪开，躲得远远地。
随后，三人各自取好餐盘在窗口排队。
“小玺，你再不放手勺子就要掉了。”苏圆看着眼前这个把她的手当玩具玩的大男孩无奈提醒道。
“哦。”苏玺把餐盘夹在腋下，又把勺子叼在嘴里，而另一只手一直和苏圆五指相扣，一点要放开的意思都没有。
“……”
苏圆一直憋到系统任务进度上升的提示音结束，实在忍不了周围人向他们投来的奇怪目光，才强硬地缩回手来。
“小玺，我忘了带餐巾纸，你能帮我去小卖部买一包吗？”她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餐盘给我，我帮你打菜。”
苏玺向来对苏圆言听计从，立马便拿着钱走了。
等他身影消失在食堂门口，苏圆回头才看到胡川川一副表情复杂的样子。
“川川，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苏圆姐……”胡川川点点头，他厚着脸皮过来就是为了来给她汇报的，然而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苏圆大跌眼镜。
“苏玺他今天上课，把生物老师调戏哭了。”
“什么？！”苏圆目瞪口呆，几乎以为自己听岔了，“你确定是我们家苏玺干的？”
“嗯！”胡川川重重点头，随后被苏圆拉到旁边，跟她说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苏玺他们班的生物课刚好讲到人体生殖系统结构，课本上还附带解剖图两张。本来讲到这一课应该顺便科普生理知识的，可他们班是个脸皮薄的女老师上课，便直接跳过了这章让学生自己看。
都是一群半懵懂半开窍的青春期孩子，对这些性别知识既好奇又羞涩，大家都静悄悄地看书，唯有苏玺一个人举手向老师提问。
那老师看他学习成绩优秀，还以为会问什么正经问题，结果没想到他会问她：“老师，怎么才能生孩子。”
女老师脸瞬间涨得通红，这话如果从一个小孩子嘴里说出还会觉得他是真好奇，可从一个十三四岁的男生口中问出，就实在太让人下不来台了。
见老师说不出话，苏玺又一本正经地发动他的夺命三连问——
“老师你为什么不讲这一课？”
“老师你还没结婚？”
“你是不是也不懂？”
“……”光听胡川川的转述，苏圆已经能想象得到当时的气氛有多劲爆，她都替那位女老师感到尴尬……
“然、然后呢？”
“然后大家伙就开始起哄，生物老师哭着走了……”胡川川脸色微僵，他不敢承认自己也是起哄人员当中的一个，主要是当时的场景太好玩了，是个正常人都觉得苏玺在装傻调戏女老师，然而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真的是在一本正经地请教问题而已……
“你们生物老师没跟班主任告状吗？”苏圆下巴都快惊掉了，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班主任会怎么处罚苏玺，万一又请家长，到时候苏奶奶的老脸往哪儿搁啊……
胡川川点点头：“有啊，不过苏圆姐你放心。我们班主任特喜欢苏玺，疼他跟疼亲儿子似的，连重话都没说一句就代替他给生物老师道歉去了。”
苏圆抽抽嘴角，她还不知道原来初一年级有名的母老虎老师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又问：“那苏玺呢？有去跟老师道歉吗？”
“没有，他觉得他没错，班主任也拿他没办法。”
“……”
这还是她家那个温顺乖巧的小苏玺吗？怎么这么皮！！苏圆心里惊涛骇浪，有点接收不过来。
还没给她多少反应的时间，忽听胡川川说了句：“苏玺回来了。”，就见他身姿灵活地缩进队伍里，苏圆转过头，苏玺已经大步走到了她面前。
脸色臭臭地，阴郁的目光在她和胡川川身上徘徊：“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在说你干的好事！”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苏圆真想扒开这人的脑袋看看，到底是哪根筋没对，居然敢这么跟老师说话。把她以前教的那些人际交往的道理都当垃圾扔了么……
察觉出苏圆神色间的怒气，苏玺愣了愣不知所措。
苏圆没好气地把餐盘递给他：“赶紧吃，吃完了跟我去个地方。”
这个地方当然是教师办公室，苏圆带着苏玺去给他们生物老师郑重地道了歉，顺便还问了问苏玺在班上的表现。
生物老师红着脸，连看都不敢看苏玺，虽然尴尬，但说出来的话却还是表扬：“其实苏玺同学平时表现都很优秀，作业完成得不错，上课也从不开小差，老师一直觉得他是个很听话的孩子。”
“谢谢老师。”苏圆露出无奈的笑，她想恐怕经过这件事后，苏玺在这位老师心目中的印象要来个180°大转变了……
告别了生物老师，她又带着苏玺去了趟班主任办公室。
这位有名的母老虎班主任惯常对学生没有好脸色，可看到来人是苏玺的时候，那态度又不一样了，脸上的法令纹也变成了笑纹，果真如胡川川所说，跟看到了自己亲儿子一样。
“苏玺这孩子啊特别乖，聪明！平时上课那些附加题他都会做，还能帮我写步骤，可给老师省心了。”
班主任看着苏玺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其实今天的事你也别放在心上，回去不用跟老人家提。苏玺到了青春期，对异性和生理知识感到好奇是很正常的，他不是有什么坏心眼儿，只是性子直不会区分场合而已，你当姐姐的千万别把这个行为妖魔化，给他扣个什么耍流氓的帽子，这对孩子的心理伤害是很大的。”
班主任拉着苏圆的手语重心长，让她都有点自愧不如，比起对苏玺性格的包容，班主任才是真爱。
聊到最后，班主任对苏圆说：“苏玺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专注了些，这既是优点也有坏处，你当姐姐的还是多开导开导他，让他多交交朋友，哦，对了。月底学校有个奥数比赛要推学生去参加，我想推你弟弟上去，你今天回家带他买点资料回去补补。”
“好的，谢谢老师。”苏圆想不到她抱着关心苏玺的目的来，却还要带着任务回去。
出办公室的时候，苏玺正百无聊赖地踢着墙上的瓷砖，苏圆走过去听到他在数数。
“二十三分三十五秒。”
“嗯？什么？”
“你和她聊了二十三分三十五秒，我们每天相处的时间除开上课和睡觉外就只有两三个小时，每次说话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我不喜欢你和别人聊这么久。”他垂下眸子，纤长的睫毛像两把刷子，完美地盖住了眼中的可称之为嫉妒的情绪。
苏圆没想到苏玺对时间这么敏感，愣了愣回道：“还不是因为你犯了错，不然我怎么会带你来道歉呢。”
虽然被班主任屡次建议不要批评，可苏圆还是忍不住着急，苏玺已经十三岁了还不懂这些基础的人情世故，这是社会化人格不健全的表现啊。
苏玺低下头，无法反驳：“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唉……”看他认错态度如此诚恳，苏圆又不好发怒，叹了口气摆手，“算了，回去再说。你回教室学习吧，已经跟你们班主任请了假了，今晚不上晚自习，下午放学我带你去买奥数资料。”
一听说又能跟苏圆多一点相处时间，苏玺脸上立马扬起笑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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