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门派对我好感度为负

作者:芥末鱼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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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不见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以后我这眼睛要是一直这样看不见了可怎么办啊。清晨刚刚睡醒过来的司辰正躺在床上眨巴着眼,发着愁。
      可虽说他心里愁得很,脸上却不敢多显,只因他那个二师兄。
      自打他醒来,二师兄发现他失明了之后,就跟疯了似的,每天不眠不休,变着法子要给他治眼睛。
      昨天的时候,他就想下床走动走动,结果刚要起来,刚好二师兄出去端药回来看见了,把他狠狠教训了一通,于是只好作罢。
      师兄的心意,他当然明白,如果是二师兄受伤了,他也会守着二师兄,想方设法治好他的。可问题是……
      “司辰,醒了?”慕轻岚的声音略有些沙哑,透着一点不轻易显露的疲惫,他出去给他煎药了。
      “二师兄。”司辰冲着门口的方向调皮地眨了眨眼,仿佛自己还能看见人似的,殊不知这副模样让慕轻岚看了反而更心疼。双方都不想暴露自己的情绪让对方难过,因此反而维持住了面上的平静。
      慕轻岚走到床边,轻轻握住了师弟的手。他很想问司辰,今天有没有感觉眼睛比昨天好上一点,可是又怕戳了他的痛处。
      想到司辰的眼睛,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世人都说他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医得了一只脚迈进鬼门关的死人,可他却偏偏治不好司辰的眼睛。
      这种无力感让他想起了早前司辰重伤那回,他也是为司辰的失忆而苦恼了许久,终是不得法。这些天,他夜以继日地为司辰配药,煎药,翻阅典籍,可司辰的眼睛依然没有好转。
      司辰知道自家师兄半天没说话,怕是又钻进死胡同里去了,便回握了下他的手,说道:“师兄,你昨晚是不是又没好好休息?”
      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师兄回话,司辰立马把手挪出来,在空中乱抓。别说,尽管他看不见,抓的方向还挺准,冲着师兄的下巴就去了。
      慕轻岚知道他又在胡闹,先一步截住了他不安分的手,攥在手里。眼底满是疲惫的他深深凝望着床上的司辰,可惜对方看不到他眼中的情意。
      “我会治好你的眼睛。”慕轻岚突然定定地说道。
      司辰一时语塞。他很想告诉师兄,他的眼睛根本是治不好的,因为虽然系统君用自己全部的能量帮他抑制住了伤势,可是黄文尚伤他的匕首实在太厉害了——
      那天,在他恢复意识的那一刻,他就听到了系统君关机前留给他的最后一段话:“宿主,我也要撑不住啦,为了让你活下去,我只好擅自用你的眼睛换你的生命了,你可不要怪我呀,你可不能忘了我,呜呜……”
      所以,他的眼睛压根就不是因为受伤而失明的,而是他活下去的代价罢了。本就无伤,何谈治好它呢?
      “师兄,其实……”司辰犹豫道,“其实我的眼睛看不见也没关系的,我觉得现在挺好,慢慢休养也许有一天就慢慢好了呢……”
      “你当然会好,一定会好。”慕轻岚轻声道。
      司辰的眼眶变得有些湿润。“师兄,你别治了,别再治了。”他昨天就听到了馨儿跟他抱怨,这些天师兄的屋子灯就从没熄过,就算师兄修为深厚,可终究也还是个人,这样下去,谁能熬得住呢?
      “司辰,我看你有点累了,你再休息会儿吧,我去给你看看药怎么样了。”慕轻岚回避了他的话,出了房。
      守在外面的馨儿见师兄去拿药,自己则进了房暂时代替他一会儿。馨儿向外张望了一会儿,确定师兄走远了,才关上门,走到床边。
      “司辰……二师兄昨天夜里又没有休息。”
      早就猜到了的司辰并不意外,低声回道:“我知道。”
      “那你多劝劝他呀!”馨儿着急地说道,“之前大师兄也是,受着伤,发着高烧,偏要去寻你,要不是被九歌长老下了药,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昨天刚醒来就跑来看你,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出去打探邪灵剑的消息,一个个的真不知道爱惜自己。”
      这几天,馨儿一直帮着照顾他,他早已习惯馨儿的大嘴巴,有时候反而还挺感谢她的,因为他不能下床,没有她外面的消息他就真的全然不知了。
      想到这儿,司辰叹了口气,回答说:“我会再劝的。大师兄今天回来了吗?”
      馨儿不高兴地答道:“没有,一夜都没回来。今早的消息,雷火门怕是要被南弦那伙贼人灭门了,后续只会更忙得不见人影吧。”
      “雷火门?!”这么多的仙门,雷火门算是司辰比较有印象的了,毕竟曾经抓到的采花贼就跟雷火门有关系,没想到竟然被南弦……
      司辰不欲再和馨儿多聊,翻了个身,把头冲里面,想自己静一会儿。馨儿估摸着师兄也该回来了,就到门口去守着了。
      不料,刚走到门口,馨儿就感到口鼻间有一阵烟雾,只叫她感到有些头晕,不一会儿就昏倒在了地上。
      听到门口的动静,司辰觉得有点奇怪,赶紧坐了起来。由于视力的丧失,他非常没有安全感,用手紧紧抓着被子,他试探地问道:“馨儿?出什么事了吗?”
      回答他的是扑面而来的迷烟。
      司辰再次清醒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他的嗅觉告诉他,这个房间里点的香和灵归宗那边的不同,他一定是被什么人带到了别的地方。
      身下的床褥依旧松软,显然他的待遇还算不错。那会是什么人呢?
      正奇怪着,身旁突然冒出个分外熟悉的声音:“好久不见啊,司辰。”
      听到这声音的司辰猛然抬头,可他看不见,他只能从声音判断出它的主人是谁。
      司辰笑了笑,回道:“的确是好久不见。”
      “你还敢笑?!”君墨狠狠揪住了对方的衣领,靠近那张令他恨得牙痒痒的脸蛋,“你害我被责罚关禁闭的时候恐怕没想到还有一天会落到我手里吧?”
      “我似乎并不是落到你手里啊。”以前司辰还会愿意和他斗智斗勇一阵子,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没有这样的兴趣了。他只知道,君墨必然是狐假虎威罢了,能在灵归宗随意出入,如入无人之境的,绝不可能是君墨。
      被戳穿的君墨突然用力将司辰推开,像是要发泄自己的多日积压下来的不满和憎恨。
      司辰无所谓地揉了揉磕到的脑袋。看着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君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抢走我大师兄的贱——”
      声音戛然而止。
      君墨飞快回身看了门口站着的季云杉一眼,不敢再多说下去。季云杉在毕方村曾和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最了解君墨的那段过往,所以君墨看见他总是免不了要心虚上几分。
      不料季云杉看的压根就不是他,而是床上的司辰。见君墨忽然不说话了,司辰也感觉到有人来了,可是对方不出声,他就没法判断这人是谁,只能茫然地眨着眼,望着空气。
      季云杉见他连方向都没搞对,稍稍挑了挑眉,开口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哎?”司辰愣了一下,想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是谁,“是季云…云……?”
      司辰“云”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对方的全名,毕竟之前一直喊的都是“云天”这个名字。季云杉没好气地补了句:“季云杉。”
      “哦哦,季云杉,你好。”司辰忙接道。
      原本以为这家伙失明了一定难过得要命,可没想到现在一看,对方活得还挺开心的。
      “你眼睛是怎么回事?”季云杉又问了一遍。
      “眼睛啊……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受伤吧。”反正他不可能把真正的理由说出来。
      “你二师兄没治好你?”季云杉对慕轻岚的医术早有耳闻,他不信对方会治不好司辰。
      “咳咳。这不是治了一半,就被你给劫走了吗?”司辰尴尬道。
      季云杉:“……”
      君墨:“……”
      见对面二人沉默良久,司辰硬着头皮问道:“说起来,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抓过来啊?”他想不到自己成了盲人后还能有什么用,难道是要用来威胁引剑门?凭他爹对他的好感度,他觉得最终撕票的可能性略大一些。
      “主人想要找个好炉鼎。”季云杉笑吟吟地说道,“所以我推荐了你。”
      司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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