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

　　第四章

　　媒婆去金府提亲后回来郑府汇报金府接受这门亲事。

　　郑瑾明今天才知道金四小姐的名字，她叫金萱。
　　她的生辰跟金玉的一样的，的确是金玉的胞妹。

　　郑府开始给郑瑾明择吉日成亲，大婚就在十天之后。择日过后，郑天磊还不忘教训郑瑾明，这是他最后一次“胡作非为”，再有下一次就剥夺继承人身份。

　　郑瑾明回到玉明苑，在小屋子待了一下，点了香，给金玉上香，说话：“金玉，我已经履行约定向金家提亲迎娶你的妹妹了，以后她就是郑家少夫人了，不会有人欺负她的。”

　　*

　　待嫁的十天里，金文昊拿着郑家的钱去周转生意，困局解决了，这几天很开心，看到金玉都没有以前那么糟心。金文昊在府里见到金玉在走动，他还会笑脸叮嘱她：“金玉，嫁入郑家后要听听话话，知道吗？郑家是大户人家，不同我们这小户人家，一定要虚心听话。”

　　金玉行礼说道：“金玉谨记。”

　　金玉许久没有见过父亲对她展露笑颜，自从金文昊知道金玉不是男孩，一直都厌烦她，前段贾宏泰上门提亲，金文昊当作送瘟神一样。郑家有权有势，金玉嫁入郑家的话，金家在商圈的地位也会提升，到时候大家看在金文昊是郑瑾明的岳父也会凑过来合作做生意。

　　金文昊重利益，重男轻女，金玉在金府生活多年，已经见怪不怪了。如今她有一个好婆家，金文昊对她的态度好一点，那么就会对她娘好，她就放心了。

　　金弘和金婵两兄妹在府里走动，看到金文昊和金玉在交谈，还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金弘和金玉相差几天，小时候一同被送去潘云书院求学，那时候他看着郑瑾明和金玉的关系十分恶劣，后来又变成亲兄弟般的友好。
　　郑瑾明指明娶金玉，也不知道是不是早知道金玉是女儿身，如今来迎娶她过门。

　　小孩子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没那么多心机。郑瑾明家里富饶，金弘没想过要去巴结他，过了一两年以后，见到郑瑾明经常送给金玉奇珍异宝，才知道抱大腿的重要性。可是那时候，郑瑾明只想跟金玉玩，不看别人一眼。
　　再后来，金玉恢复女儿身，不准去书院读书，并且宣布金玉去世了。家里人怕金弘年幼无意暴露这件事，便给他转学了。新书院规模小，去读书的都是穷学生，不像潘云书院那些书生家里不是做官就是经商的。金弘错过结交权贵的机会，长大后跟金文昊做生意什么能帮得上忙，金文昊也不指望这个庶子能做些什么事情，毕竟继承人已经打算交给金玉的弟弟金洋。

　　“这个金玉真的是走了狗屎运才嫁给郑三少！”金婵嫉妒得要命，咬牙切齿地说话。
　　金婵比金玉小一岁，叶春柔和李秋兰向来不合，金婵和金玉的关系并不怎么好。虽然金文昊后来讨厌金玉，但是金玉很得自己外公外婆喜欢，叶家经常送很多东西给金玉。李秋兰的娘家是市井小民，平时不过来要钱吃饭就偷笑了，哪里会给自己的外孙女送东西。

　　金弘随口一说：“郑三少是我和金玉同期的书生，那时候郑三少和金玉的关系很好……说不定那时候已经知道金玉女儿身的事情，不然不会指定娶她。”

　　金婵听到就愤愤不平，凭什么金玉女扮男装去书院读书能认识到郑三少这样有钱又有权贵的人？以后她再也找不到比郑三少更好的对象了，那是潘城首富的继承人啊！

　　谈话完了，金文昊要出门，离开了走廊。金玉本来回去自己的闺房却见金弘和金婵这两兄妹。他们的两个母亲向来不合，做儿女的也不会跟对方的儿女亲近。
　　金玉像往常那样忽略那对兄妹，只要谁都不过问对方，日子过得特别安宁。

　　偏偏金婵对金玉即将成为郑少夫人嫉妒眼红，双手抱臂打量着金玉。从前金玉被当作男孩养，平日好动又爱玩，叶春柔给她换了一套新衣服不用多久就会变得脏兮兮。
　　后来恢复女儿身之后，她一直在深闺学习刺绣和画画，性子变得安静。现在人长大了，越来越像叶春柔年轻时候那么美，五官越发精致，每次跟姐姐们去参加庙会的时候，人群里就她最为惹人注目，有不少看见她容貌的男人上门求亲，可是金老夫人去世全家守孝三年不得嫁娶，没有定下婚事。

　　金婵阴阳怪气说道：“哟，看不出啊，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

　　金玉不知道金婵在说哪一件事，反正她没有勾引过男人。没把金婵的话当一回事，迈步远离这两兄妹。

　　金婵声音特别尖酸：“走这么快，心虚吧？”

　　金玉回头问道：“你在跟我说话？”

　　金婵被金玉这句话气着了，说：“我不跟你说话，我跟谁说？”

　　金玉：“哦，我以为你跟你哥说话……”

　　刚才说什么来着？
　　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

　　金婵大骂：“我哥是男人，他怎么会勾引男人？”

　　金玉耸肩，无所谓说道：“那是你哥，又不是我哥，我怎么清楚他的口味。”

　　“你……你不要脸！”金婵继续骂人：“你才勾引男人，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去书院勾引郑三少！”

　　“我常年在闺房怎么勾引郑三少，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了！”金玉不想跟这两兄妹起争执，若是被金文昊知道的话，肯定会被责罚，可是金婵这丫头说话太过分了。

　　金婵说：“大哥说你和郑三少是旧识。”

　　金玉反驳：“没错，我们是旧识！那就代表我勾引他了吗？”

　　金婵不知道怎么回答，总是泼脏水：“你就是勾引郑三少，不然他怎么会娶你？”

　　金玉反问：“难道，你以为你能嫁给郑三少？”
　　语气带着质疑，又有点在取笑金婵在做梦。

　　金婵是庶女不说了，已经十五岁了，汉字认不全，琴棋书画没有一样沾边。李秋兰有几分姿色，可是金婵没有遗传到，眼睛却像金文昊那样单眼皮，整天像眯着眼睛看东西。
　　要才华没才华，要样貌没样貌，嫉妒心重，看不惯金玉那几个出嫁的姐姐经常给金玉买东西，总爱偷金玉的东西用。这一年金弘跟着金文昊去做生意，每个月金文昊会给点钱金弘去零花，金弘现在有钱能给妹妹添置女孩的东西，金婵才没去偷金玉的。
　　金婵脾气恶劣，贪小便宜，能找到好人家才怪呢！

　　“我要告诉爹爹，说你骂我！”金婵被人说不配郑三少，气急了。

　　可是金玉现在有郑家撑腰，估计金文昊不会处罚她的。没有因为金婵说的话感到慌张。

　　“别跟她吵了，回去吧！”金弘觉得这样的妹妹也很丢人，冷言对待金婵。
　　金婵不敢不听长兄的话，语气变得柔柔的：“哦！”

　　金弘走在前，金婵走在后，小丫头突然回头向金玉吐舌头做鬼脸。

　　金玉见状，吐槽：“幼稚！”

　　*

　　出嫁前一天，金玉在家里的女性长辈指导下做好出嫁准备，沐浴更衣梳头等。
　　末了，叶春柔拿出小画册交给金玉说道：“今晚看这本书再睡。”
　　书籍的封面没有字，金玉问：“什么书？”
　　叶春柔难以启齿：“你自己看吧，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叶春柔离开了房间，金玉坐在床上看娘亲交给她的书，里面有一对男女，赤|裸相对，各种姿势。

　　这……这是传说中的洞房？？？

　　想起明天自己即将成为郑懿明的新娘子，夜里两人在房间里“坦诚相对”……
　　她的脸又红又烫，感觉无比害羞，可是心里并不抗拒，因为她喜欢郑瑾明，想和他做一对夫妻。

　　次日，郑家的迎亲队伍来接金玉。金玉身穿红色喜服，一整天被红头巾盖着头部，在别人的牵引下，和郑瑾明完成了婚礼仪式。

　　郑家是番城首富，郑瑾明成亲，远在京城当尚书的郑瑾聪也回来了，这附近商圈和官圈的人都前来祝贺。郑瑾明作为新郎，跟郑天磊和郑瑾聪一同招待客人。

　　金玉在新房等待郑瑾明，成亲忙了一天，滴水未进。房间里的桌子摆上美味的菜肴，只能闻着饭菜香，不能动筷，因为要等新郎回来才能用膳。
　　伴房妈一直都在房间，不准她扯下红头巾，只能坐在新床上等待。

　　肚子咕咕作响，这个瑾明怎么还没回来？

　　正当金玉埋怨的时候，屋里的门被推开嘎吱地响着。听到伴房妈喊了一声：“姑爷。”

　　郑瑾明今天喝了一些酒，走路有点不稳，伴房妈本想扶着他，被他拒绝了，踉踉跄跄地走到床边，看着一声红色衣裳的女人。
　　女人从头到脚被衣物严密遮掩，只有露出细如白葱的手指。

　　她就是金玉的妹妹，今天履行承诺娶了她回来了。

　　郑瑾明拉下红头巾，隆重夸张的发型下有一张精致乖巧的脸。
　　虽然，郑瑾明有四年没见过金玉了，可是她的样子一直在他心中。
　　金玉的妹妹真的长得很像金玉，简直是一模一样。

　　郑瑾明有个错觉，感觉眼前这个人就是金玉本人。

　　“瑾明哥……”金玉如从前称呼郑瑾明，只是她现在是个大姑娘，面对心仪的男人会害羞。她的声线甜美，如沐春风地呼唤着。

　　金玉才不会这样柔情呼唤他的，郑瑾明确认眼前的人是金玉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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