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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初见
眨眼的功夫,那些骏马就来到眼前,温如新也看清了他们身上穿的的麒麟服。
果然是西缉事厂的缇骑。
而乐瑶这般诚惶诚恐也是有的,在皇朝西缉事厂就是鬼门关的代名词。
成宗年间,皇朝设有内廷机构西缉事厂,简称为西厂。西缉事厂直接听命于皇上,执掌诏狱、巡查缉捕的特务机构,其权力超过东厂,其刑罚之残忍,行事之狠辣,无不令人闻之丧胆!
缇骑是西厂的下属人员,传言缇骑一出,必有骚乱!
眼下他们出现在此,莫不是这附近有事发生?
温如新看着飞驰而过的骏马,略有所思。
乐瑶拍了拍胸口,心里一阵后怕的说道:“真是吓死人了。”然后看向温如新,关切的道:“小姐,你没事吧?”
“没有。”温如新回过神,说道。
“还说没事,平安符都吓得掉地上了。”宋雪卉捡起平安符,重新递给温如新说道:“收好了,不要再弄掉了,下次见面我可是会检查的。”
温如新笑了笑,侧身交给乐瑶说道:“帮我收好了。”
乐瑶应了声,收了起来。
温如新看向邢悦,正欲开口,宋雪卉就抢先说道:“阿新,听说你昨个儿去相府给沈三小姐道歉了?”
“是去了。”温如新点头,“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你跟她道歉做什么,你又没有做错。”宋雪卉叹口气,说道:“你这样不是让她踩在你头顶上了?”
“不会的。”温如新说道。
宋雪卉正要开口,却又听温如新说道:“雪卉,我们现在在街上的。”
宋雪卉左右看了看,恍然大悟:“瞧我只顾着说话了,忘了我们还站在街上。前面就有酒楼,我们找间厢房坐一坐?”
“我也想跟你说说话,不过,我还有事要去处理。”温如新说道。
宋雪卉精明的眸子看着不远处的华丽马车,笑着道:“那好,你先去忙,我之后去侯府找你。”
“好,我先走了。”温如新应了声,抬头看了眼邢悦,转身走向马车。
邢悦被温如新锐利的眼神吓得一颤,然后就听舒菁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小姐知道你出府是去全福楼买桂花糕。”
平日里,舒菁跟邢悦走的近,所以这会儿她才会好心提醒。
邢悦一怔,看向舒菁,后者轻拍了拍肩膀,转身快步跟上温如新。
待温如新上了马车,宋雪卉看了眼邢悦,问道:“她说什么了?”
邢悦将舒菁的话重复了一次,宋雪卉听后说道:“她回去之前你想好理由,不要让她怀疑了我们的关系。”
“我明白。”邢悦应下了。
待邢悦离开后,丫环宋雪卉看着往西直门方向而去的马车,招来静等在不远处的护卫:“你跟上侯府的马车,看看她们去做什么?”
“是,小姐。”护卫拱手领命道。
“记住,不要被她发现了。”宋雪卉嘱咐道。
“是!”说罢,连忙跟了上去。
马相胡同的道路太窄,马车不能通行,是以,马车到了西直门就停了,温如新三人下了马车,步行过去。
只是,在胡同口她们看见了几匹骏马,差点堵了路,乐瑶忍不住嘀咕道:“这些马怎么拴在这里?”
温如新看了看,瞧着这马好似在哪儿见过的,但一时却没想起来,进了胡同,还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直到看见挂在其中一匹骏马上的佩刀,她方才想了起来。
这马,原来是西厂缇骑的坐骑。
他们既然在这儿,难道是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温如新突然想到她要找的人,然后又暗自摇头,想来是她多心了,一个相府的小丫环,还犯不着堂堂西厂缇骑出马。
“小姐,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乐瑶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这问题,她憋了一路,这会儿走着这不平坦的路终是忍不住了。
“找人。”温如新说完,转头对舒菁叮嘱道:“舒菁,如果一会儿那个人想跑,你负责拦住她,知道吗?”
舒菁有武功底子,不担心那个人反抗而伤到她。
“好。”舒菁心里虽有疑惑,但却也不问。
主子怎么说,她怎么做便是。
又走了一会儿,温如新停了下来,看着钉在墙上已经陈旧的门牌号,说道:“就是这儿了。”
推开门,走进院子,温如新却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到了!
乐瑶跟在她身后,险些撞上她的后背,往后退了两步,险险的扶住门框,才算没有摔倒。
正欲开口,舒菁扯了扯她的衣衫,朝她使了使眼色,乐瑶抬头看去,就看见满院子的西厂缇骑正寒着一张脸盯着她们,她顿时吓得睁大眼,还暗暗咽了口口水。
小姐啊,你要找的人该不会是西厂要的人吧?这事可大发了。
“你们是谁?”有人站出来,朝她们厉声喝道。
“对不起,我们走错地方了。我们马上离开。”说完,温如新转身,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朝乐瑶她们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们赶紧跟上。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走错地方,这会儿就是错了,西厂这些人她不想惹,当然,她也是惹不起。
西厂的恶名在外,由不得她不怂。
若是惹怒了他们,给她们按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收押监牢或者就地正法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安陵侯府,这些人只怕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放在眼下这情况是再合适不过。
“站住。”
然而,还没跨出门槛,两个字轻飘飘的从身后传来。
这个声音,有些低沉并不带怒气,可是让人听了却觉得如寒冰凛冽。
显然不是出自刚才质问她们的人。
温如新顿住脚步,转过身就看见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来的男人。
他完美的五官似精雕细琢般,令人找不出一丝瑕疵。红色的蟒服也难掩他修长挺拔的身形,但更吸引的人是他身上散发出的睥睨天下的凛然气质。
他的身份不简单。
不等她细想他到底是谁,舒菁轻扯了扯她的袖摆,拉回了她飘走的思绪,然后对他浅笑着道:“大人,是有什么事吗?”
他在属下们搬来的椅子上坐下,淡淡地瞟了温如新一眼:“你不能走。”他语气不重,可话中的意思带着不容置喙。
温如新皱眉,“为什么?我们只是走错地方而已。”
他轻嗤了一声,抬手朝身侧勾了勾手,程信然站出来,冷声道:“两天前,这里发生了一桩命案,整个胡同被查封,凶手很可能跟五天前发生的凶杀案有关,这也是满城皆知的事,以免惹祸上身,没人再来这里。现在,你们出现在凶案现场,要说走错了地方,你觉得可信吗?”
“命案?”温如新惊住了,万万没想到这里竟是凶案现场。
转头,向乐瑶她们询问的道:“你们听说这事了吗?”
乐瑶舒菁齐齐摇头。
这几天,侯府上上下下都要为她的事忙活,她们身为贴身丫环,更是跑断了腿,又哪有时间出府探听外面发生的事?
温如新回过头,“大人说这桩命案满城皆知,看来其真实性有待考证。至少,我们三人就不知道。”
程信然冷哼了一声,“为了给自己开脱罪责,有什么事做不出,何况只是嘴上逞能。”
温如新:“……”
她真想冲上去撕了他的嘴了!她开脱罪责,她到底犯什么错了!
好想吐出一口老血,她是自己想找出凶手,而不是被人怀疑是凶手啊!
程信然说道:“这两桩命案现在由西厂负责查办,这是皇上对督主和西厂的信任,现在你们突然出现在这命案现场,想就这样离开,几乎不可能!”
提到督主时,他视线看向坐在椅子上正悠闲品茶的的人,眼里有着对他的敬仰之情。
督主?督主……
到了这一刻,温如新终于知道这人是谁了,也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这般专制,无所惧怕了。
他,是容瑾。
西缉事厂的督主。
现今皇上最为信任的人。同时,也是满朝百官最为痛恨的人!
可是,他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温如新微皱了皱眉,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容瑾是征战边境去了。此时,东边的褚云国屡犯皇朝边境,滋扰百姓,引得皇上大怒,逐派西厂厂督容瑾出兵征战。
原小说中,有关容瑾的笔墨其实并不多,可对于这一点温如新记得非常清楚。因为容瑾击退强敌,班师回朝的那一天正是她成亲的日子。
就在那天,她的花轿还险些撞上他的坐骑。
可是,眼下他却出现在这马相合同,而不是沙场上。这是怎么回事儿?
容瑾放下茶杯,幽深的眸子看向温如新,嗓音低沉:“你想离开这里,也不是不可能,但总要有一个让本督主信服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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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西厂、东厂的结构、职权等设定参考明朝。
“缇骑一出,必有骚乱。”原是“缇骑四出,天下震动”。四,指的是东西厂、锦衣卫和内行厂。本文与此有不同的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