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不可说

　　中途补了一觉，醒来之后精神多了，李长灵与白朔翌两人从车站走出，又坐了一段的公交车，地方越来也偏僻。

　　除妖师聚会的入口很简单，常人是看不到，以免他们误入。

　　两人在附近转了一下，看到有个带着面具的人拿着指示牌，写着入口处，正准备要进去。那人开口问道，“二位是第一次来吗？”

　　“？”李长灵一脸疑惑。

　　“来这儿的人都不喜欢以真面目示人，二位却......”

　　“多谢提醒，”李长灵点头鞠躬表示谢意。方才她以为他叫住她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结果是这个。

　　不一会儿，两人戴好面具，来到会场，会场是一所别墅，宽敞的大厅，里面早有一大群人等候，看上去，大家虽然带着面具，却很熟络地打着招呼。

　　本来此番前来，她想和张泽一起，但想到金锐逸对张泽虎视眈眈，实在放心不下，一人前来，张泽又不同意，所以才会让白朔翌陪同，想不到白朔翌这个大妖怪能在众多除妖师眼皮底下活蹦乱跳的，瞒天过海的本事厉害的很。

　　来这儿打听的消息确实是对的，李长灵随意在周围转转，一边拿着吃的，一边竖起耳朵偷听他们谈话，这次，金家做东请客，意思很简单，如果有谁需要金家的庇护，可以加入金家。

　　“金家最近风头正旺，听说收服不少妖怪当手下。”

　　“是啊，尤其是现任的少主金锐逸，是个难得的天才，年轻一代的翘楚，为人又讲义气，将来当家主，确实是个好去处。”

　　“说起现今的年轻一代，我听闻，萧家的萧元也是不错的，家境也不错，可惜这次聚会，他们家没有来，我倒是想介绍我女儿互相认识呢。”

　　“喂喂，在金家的地头就不要说萧家了，免得隔墙有耳。”

　　“怕什么，金家也就这几年转运而已，谁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以前的事，你们可别忘了。”

　　“哼，说的好听，你要是不怕，干嘛要来这种地方，还不是怕金家的报复。”

　　“哎，都别说了，消消气，待会还是要表个态的。”

　　李长灵听了个大概，貌似金家邀请这些人来，是为了立威。用这些手段，人心怎么会向着他。

　　又过了一会儿，一名金家的人宣布会场开始，在大家的掌声欢迎之下，金锐逸从一扇红门后面走出，身后跟着几只威风凛凛的狼，不仅如此，还有一个武将，肩膀上站着一只乌鸦，后面还有几个说不出什么品种的傀儡。

　　“看哪，那只乌鸦可是三眼金乌，可厉害呢。”有人认出乌鸦的不同，小声的议论。李长灵也闻声望去，说是三眼金乌，她可没瞧见第三只眼在哪儿。

　　“两只眼的中间，仔细看，”白朔翌附耳过来，说道。

　　“恩.......”李长灵盯着看了一会，确实那儿有一撮白毛，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第三只眼在那儿。

　　“第三只眼是做什么的？”

　　“看灵魂的，寻找妖怪比较简单快捷。”

　　“哦？那它往这边看过来，该不会是发现你的身份了吧？”李长灵瞄了它一眼。

　　“低级妖怪，不足为惧。”白朔翌轻蔑的说道。

　　“那就好，现在可不是动手的时候。”

　　金锐逸在台上发表完自己的诚心邀请，向在座的各位抛出橄榄枝，静候佳音。

　　随即是各位互相交流的时间，有不少人已经走到金锐逸身边，恭维的，拍马屁的不少，李长灵就在不远处站着，顺便吃吃喝喝，留心观察现场的状况，而白朔翌说这儿有点闷，出去透口气。

　　“哎，这位小姐，面生的很啊。”突然有人前来搭讪，李长灵一愣，点点头示意，“您好！”

　　“看你一个人，是不是第一次来，紧张是吗？”

　　“还好，”李长灵尽可能减少与人交流，但这个人简直打开了话匣子，如倒豆子一样，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

　　他自称大叔，说他第一次来除妖师聚会，争论术式之时，差点与人打了起来，又讲到平时除妖的一些趣事，又讲了如何应对突发情况，尤其是被普通人看到之后。虽然他说个不停，但还是有一些有用的，李长灵也插不上话，听到一些有建设性的话的时候，跟着点了点头。

　　“啊哈哈，我这个人就这个毛病，一说，就停不下来。”

　　“没事，挺有意思的，”李长灵礼貌性的微笑。

　　“话说回来啊，小友，你来这儿是做什么的？要不要我介绍一些朋友给你认识认识。”大叔十分热情，说着便要拉着李长灵走。

　　李长灵连连摇头，“我第一次来，不着急，以后有机会再说，谢谢。”

　　“hi，大叔，好久不见，”一个高瘦的男子走来，在看到李长灵后，饶有兴趣的问道，“大叔的朋友”

　　“哈哈哈，是啊，”大叔推了一把李长灵，道。

　　“大叔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叫我猴子就行。”高瘦男子伸出手来。

　　“你好，”李长灵握住，这儿的人不仅每个人搞一个面具，还要搞一个代号，“叫我狐狸就行。”

　　“哦，好，带着狐狸面具就叫狐狸，不错。”猴子愉快的笑起来，目光随即看向大叔，道，“你不去见金家的少主吗？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不了，我来这儿是找个知己的，而不是找人当靠山的。”大叔连连摇头。

　　“我说你也别倔，你年纪不小了，到时候你若看不见，那些妖怪找上门来怎么办？找个靠山有什么不好？”猴子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看不见？为什么？”李长灵一不小心的把自己心里想的问题说出来，好端端的怎么会看不见？她太爷爷那么老了，不也是看得见吗？再怎么看，大叔顶多是四十岁左右吧。

　　“你不知道吗？不是吧，”猴子一副吃惊的样子，“虽然我们现在看得见，有灵气除妖，但这些灵气迟早也会用完的，人到中年，眼睛越来越不中用，很多人都会选择退出这一行，再说，如今这一行不好混，都成了某些人的握住的权利。”说到某些人，猴子目光看向金锐逸那边。

　　“那大叔的家人没有合适的人选吗？”李长灵问道。

　　“我......”大叔话还没说，猴子替他回答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相信这些，也不好这口，即便是看得见，但你想想，除妖是件危险的工作，生死就在一瞬，瞧瞧这里的会场，年轻人出现的面孔越来越少了。”

　　“呃......”李长灵不知如何接话，倒是一旁的大叔听了之后重重了拍了一下猴子，“别吓唬人家小孩子，狐狸年纪轻轻，将来会是个出色的除妖师。”

　　“谢谢。”李长灵心里也是一阵唏嘘，她进这一行，并非做一声，只要把她太爷爷的仇报了，查出爸爸和大伯，伯母的死因，给家人一个交代，她便退出这一行，像大叔做这一行，着实不容易。她一直不知道，原来会有那么的一天，会看不见妖怪的，并非一开始看得见就代表以后也能看的见，灵气也是可以消失的。

　　“大叔你还真是......”猴子叹了一口气，“我看你今日找个时间去见见金家的少主，人家还有个好几十年，保证你下辈子过得安稳。”

　　“我不去。”大叔冷哼一声，“他身上有死人的味道。”

　　死人？李长灵吃惊的抬眸。而旁白的猴子一把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喝道，“瞎说什么，不想活了？”

　　喂喂喂，好不容易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怎么就不说了？李长灵心里痒痒的，想问又不敢问。猴子的表情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这儿不是说这种话的地方，”猴子一脸阴沉，随即立马换了一张小脸看向李长灵，道，“刚才说的那些，狐狸你千万不要和他人说，这也是为了你好。”

　　“好的。”李长灵低眉，既然他们不说，她自己查便是。

　　死人的气息吗？

　　众人围簇着金锐逸，有说有笑的，看样子大家交谈的很顺利，脸上喜气洋洋的，尤其是金锐逸意气风发，别说是一副少年郎的模样，做事挺沉稳的。

　　不过大叔这么一说，那日，她看到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莫非那就是......

　　她看过一些关于附身的书籍，但若要能改变一个人容貌的能力，附身的这个鬼，怕是比厉鬼还要厉害，那日她太震惊，也没留意金锐逸的灵气有什么异样。

　　会场的现场气氛很好，偶尔也有几个人过来和李长灵打声招呼，简单地交流一下。

　　与他们交流后，李长灵感慨万分，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同类，她以为能看到妖怪的人只是极少部分人，现在有这么人，心里空空的那一部分，感觉不再那么空洞。

　　稍微了解他们谈及的内容，李长灵故意抛出一个问题，“听说了吗？金家的少主好像前段时间去收复某个妖怪，失败了。”

　　“失败了？你从哪儿听到这个消息的？”

　　“听那些妖怪说的，不知是真是假。”李长灵故意压低声音，她眼前这个人，身份也不低，在会场里有好些人找她聊天，她都是一脸不屑的态度。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空隙和她搭上话，谈到金家的时候，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各种讥讽金家的不是，声音也提高几度，丝毫不怕金家的样子。这种人，正合适。

　　“你说来听听。”她一脸兴奋。

　　李长灵便把那天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给她听，说完之后，突然间她发现自己讲故事的能力挺不错的，把眼前这位代号小姐的人都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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