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小说:云恋

作者:狐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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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第七章


      一次我在从云娥家出来的路上遇见了云海。
      他背着画夹,一脸落魄。
      我们在很窄的胡同里相遇,颇有那么一点点狭路相逢的味道。
      他偏着头,眼神斜斜的,那里面有点不屑,有点挑衅,有点落寞,又有点我说不出来的东西。
      “你好。”我说。
      他没有说话,看了我一眼就走过去,画夹擦痛了我的胳膊。
      我不知从哪里来了勇气,忽然转过身冲着他喊:“人是不能永远活在往事里的!”
      他停住,没有回头,不到一分钟,就又大步走开去。
      怪不得云天说他是怪人。我看着被蹭红了的右臂,感到自己正在陷入一些莫可名状的事情。
      萧扬已经在班里公开对我表示了敌意,隐约嗅到一些诸如“第三者”之类的词语在我身后绰约。原来美女亦是不自信的,所以才如此迫不及待地要诋毁一个她所认定的“潜在的威胁”。
      云天终于对我丧失了热情,他开始躲避我。这样也好,我想,既然无法予人以结局,又何必给人以希望。我并不是虚荣的女子,也不贪慕一时的快乐。《红楼梦》里黛玉说:“我只为自己的心。”我只为我的心,无法顾及你的、他的,其他的。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头及肩的直发,眼睛黑白分明;没有如花的容颜,只有如水的清俊,如水的寒凉。
      “云生”是我的笔名。我喜欢在深夜写字,虚构一些并不存在的情爱故事,故事里的人物总是那么萧疏俊朗、情深意长。他们不需要饮食也不在意冷暖,所牵系的惟有一个“情”字。无论草寇还是帝王,无论公主还是凡女,脱离不开的都不过是儿女情长。
      我只是个平凡女子,隐匿在我的文字之后,抒写着一些平日里触摸不到的温情浪漫,来填补那颗心里所有的空洞寂寥。
      
      云娥的成绩提高很快,我猜她平时只是不用心。她拿着成绩单狡黠地冲我笑,眼睛里是一片蔚蓝。
      海水的咸腥味道冲进我的鼻腔,往事又一次扑面而来。
      
      那一年我去大连,并不是为了看海,而是为了看海。前面的海是无所不在的奔涌的海;后面的那个海,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最辛酸也最惆怅的回忆。
      那是一个少年的名字,是我的初恋。我们在初中的最后一年相识,他有着少女般清秀白皙的面容,身材挺拔瘦削,最爱穿牛仔裤和白色上衣。
      那时候彼此在心里怀揣着暗暗的喜悦,却又没有说破,只是一任云淡一任风清,一任那锦瑟年华随风度。
      后来,他去大连念了中专。
      上高中后的我开始变得敏感叛逆,唯一不变的是对他的牵系。我们持续地通信,一周一次,信件繁复。那时开始读易安的词,看着那句“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心就变得绵密;待看到“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终于忍不住泪眼婆娑。
      决意去找他,跋涉千山万水也不惜。带着几百块钱和简单的行李,先到天津然后乘船去大连。船上的一夜,心内满盛着迫切的欢喜,连梦里都是斑斓。
      然而世事总难如愿。
      在他学校看到的,却是他拉着另一个女孩的手正诉说着另一番地久天长。
      那一刻终于对所谓爱情彻底死心。坐长途车回到家里,闷头睡了两天,然后回到学校下决心要重头开始。他的信依然持续寄来,我把它们攒在一起扔进了火里。
      
      把故事讲给云娥听时,她很专注,眼瞳里的光泽像夏日夜空一闪一闪的星火。
      “海?云海哥哥名字里也有个海字呢。”
      “那只是巧合。他可不叫楚云海。”
      “那他叫什么?告诉我他的名字。”云娥异常认真地望向我。
      “干什么?”
      “有一天如果我遇到他,一定替你揍他一顿!”
      “傻姑娘,都是过去很多年的事了。我都忘了。他的名字早被我用一把火连同他的信一起烧了。”
      “心是烧不掉的。所以你还一直记得他。”
      云娥说。
      
      云娥的话里我尝出与她年龄很不相符的迥异味道。已经是五月末,我的学年论文还没有头绪,距离云娥的期末考试也只剩一个月时间。一个月,我想到我们的约定,忽然有些怀念海的味道,那种咸涩的蓝,是记忆里最深切的秘密。
      如果带她去看海,应该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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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美的爱情故事,带给你梦一般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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