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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夏荷春露被大哥抓回去后日子不好过。
里宰大发雷霆，各打了两人20鞭子后，将两人关进了柴房。
翌日，便派大子东子去探阿鲧的口气。
阿鲧昨日撞破春露与阿臻表哥的“私会”，自是不会轻易松口。
东子垂头丧气的回去告知父母，里宰一家因为这事，下午再次荒了田。
小儿子黑豸断了腿，一日要喝三服药，一家人很自然全团在他的屋里。
母亲伺候小儿子喝药，父亲坐在东窗边，大儿子陪坐对塌，两女儿则跪在两人的面前，小声啼哭着。
屋中沉默良久。
大儿子东子出了声：“黑豸难得上了趟山，就跌进了捕猎坑；两位妹妹见到他表哥，就被他表哥迷得五迷三道；他这一家子莫不是会什么邪术吧。”
里宰没有接话，狠狠瞪着跪在脚前的两女。
黑豸附和道：“父亲，大哥，你们可没看到他表哥晒在外面的衣裳，可是帛绸制的，上面还绣着好多金银线的花纹。”
“什么？帛绸做衣？”
能用帛绸做衣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富贵。
见自己的话成功引起父亲的激动，黑豸很是得意：“是啊，我们从那小儿屋里还收罗了不少好东西。父亲，你看。”他从枕头下翻出一把碎银，献宝般的摊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是……”
里宰坐不住了，他“腾”的一下从坐塌上站起，他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银子。
“这是……这是银子？”母亲激动的从他手里拿起一块碎银放进口中咬了咬：“我的神呀，青山上孤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会有银？”
里宰定了定神，重新落了座。
“说是祖父是临县的大户，那小儿的表哥怕不比阿鲧差。我看呀，若是阿鲧不愿娶春露，不如就将春露嫁给阿臻他表哥算了。春露也欢喜。”
“哥哥……”
春露的娇嗔被她老子的一声高吼给吓止了：“胡言乱语，春露已阿鲧说了亲，如何能与……”
“我儿说错了什么？”里宰未说完，又被老妻的声音盖了过去：“男未婚女未嫁，他聘礼迟迟未下，难不成我女儿就要等着他不成。”
“妇人之见。”老妻不比子女，里宰虽是斥责，口气却不免软了几分：“你们懂什么。一个外乡人能跟青山里唯一的巫大比吗？再说女儿远嫁，没父兄在身边，万一……”
“女儿不怕。”春露插话道，态度坚决：“只要能嫁给阿寤表哥，女儿就算……就算被欺负一辈子也乐意。”
被冷落的夏荷闷闷低着头。
屋中再次安静下来。
沉默半响后……
“不如这样。”里宰妻一手一个将两个女儿从地上拉了起来。
“若那家表哥愿意娶春露，我们就将春露嫁给他。”
里宰犹豫：“那阿鲧那边呢。”
“我们又没说哪个女儿嫁给他。他若来提亲，便将夏荷嫁给他好了。”里宰妻笑着拍了拍大女儿的手：“我们家的女儿嫁给他，他也不算吃亏。青山里之前没有巫大也过得好好的，老妇倒不信他一介巫者，能大过青山里的里宰不成。”
夏荷双眼立刻亮了起来，她本因妹妹抢了她心喜的阿臻表哥而不乐，但现下听到母亲欲将她嫁青山里最年轻有为又俊的青年阿鲧又欢喜了起来：“母亲，我真能嫁给阿鲧吗？”
“有什么不能。”
“可万一……”
夏荷看向春露，两人心里最清楚阿臻家的表哥对她两怎样。
黑豸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什么万一不万一，逼他娶就是，我们还怕一个残废，到时生米煮成熟饭，谅他反悔也不能。”
里宰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且不说那人穿得起帛绸衣裳，单说黑豸手上的碎银，想那人也不是一般人物。若是女儿能嫁给他，攀上这门金贵的亲戚，说不准他们一家还能搬出青山里，更上一层富贵呢。
他看了看小女儿年轻姣好的容貌，心中的贪念不由又多了几分。
“父亲不必忧心，那小儿家离乡里有一段路，小妹妹出嫁前，先瞒着就好。若不成，大家都有个退路。”
大子东子安慰。
里宰一言不发地从席塌上站起，他若有所思的扫了一圈众人后，视线落回大儿子东子的身上：“等夏荷春露的婚礼定了，就轮到你们兄弟二人了。”
“我不急。”
黑豸揶揄的看向长兄，东子满脸红通的从塌上站起，向父亲拍了拍胸脯保证道：“父亲放心，儿明日就把此事给办了。”
所有人笑了。
对他们来说，“明天”将会是个转变他们一家命运的好日子。
然而对某些人来说，可能就不是那么愉快了。
*** ***
天气回暖，院中开辟的一角花苑，里面的冻土已经慢慢化冻；于是今儿一早，沈臻婳就拉着鲁二两和阿乐在里面翻土，松土，准备种一些绿植。
某人没什么情趣，也没什么奉献精神，于是一个人撑着二狗子给他做的拐杖在院中练习走路。
这几日他扭伤的左腿已完全消肿了，用木板固定的右腿，据说也没了痛感，时常有些痒痒而已。
沈臻婳一边往土里埋着种子，一边分心的想着公子寤生为什么唤出暗卫还不离开？
难不成真的爱上她？想要娶她？
沈臻婳嘴角微勾，脸上免不得带上了几分心里的嘲讽。
鲁二两蹲在她对面，压着声音抽空对她问了一句：“阿姐，你真的要在这里呆一辈子吗？还是你真想和他成亲？”他侧头望向在院中走来走去的公子寤生，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就只有一张脸可看。”
“有脸就够了。”
沈臻婳笑回，余光瞥见院外小径的来人，一声招呼也没打，抱起阿乐就窜进了后院。
鲁二两来不及跑，被公子寤生死死抓住。
可恶的女人。
公子寤生望着女人落跑的方向，忍不住在心里暗骂。
里宰家的大儿子东子领着妹妹春露站在公子寤生的面前，一脸的谄媚讨好，恨不能跪下死死拽住他的裤腿；而站在他兄长旁边的春露更是害羞的低着脑袋，一转之前与其姐在公子寤生面前争风吃醋的泼辣样。
公子寤生看得发憷。
大儿子东子心里过了几个弯儿，选了一个自认为最最最为婉转的方式开了口：“那个……大表哥……”
公子寤生不给面子纠正：“阿寤。”
东子卑躬屈膝的赔笑：“阿寤兄弟，昨日未打招呼就带着妹妹离开，今儿我是特地来你赔不是的。”
东子领着妹妹向公子寤生弯腰致歉，腰还未直起来，便听他冷声下了逐客：“道歉不必，人走便好。”
鲁二两以为他家少主已经够狂，没想到这郑国大子比他家少主还要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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