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鱼塘回九零

　　第18章

　　江振华走在乡间小路上，不时碰到村里的乡亲。

　　“哟，是振华回来了啊，你妈前两天还念叨你呢。”

　　“嗯，回来看看爸妈，有空再聊，我先回家了。”江振华冲乡亲摆摆手，走远了。

　　说起江振华，村里提起来谁不羡慕，这可是村里飞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不仅给江家，也给整个西河村涨了面子，后来又在县政府里当了官，甭提多有出息了。

　　自此以后，谁家教育孩子都会以江振华为榜样，“跟你江三叔学着点，将来也考上大学当城里人，不然就一辈子待在农村里种地吧”，诸如此类的，包括原来的江建国和左红玉也没少在小儿子江成峰面前提。

　　老太太远远看到小儿子回来了，欢喜得眉开眼笑：“老头子，振华回来了，快给振华倒茶去。振华啊，路上走累了吧，妈给你煮碗糖心鸡蛋去，卫国，赶紧去镇上割两斤肉回来。振华啊，就你一人回来的？妈的好孙子没跟你一起回来？”

　　虽然有老二家的孙子在眼面前，老太太向来疼得很，可要是老三家的孙子回来了，前面的孙子都得靠后，就是小孙女也得到老太太的另眼相看，有阵子没见到了，老太太怪想念的。

　　马三妹看到江振华回来同样高兴，每回他回来手都不会空的，说是孝敬二老，其实大部分都落进了他们一家子的肚子里，所以拍拍身上的灰笑道：“三弟回来了啊，弟妹和两个孩子呢？就你一人回来的？”

　　“二嫂，二哥，”江振华冲马三妹以及后面出来的江卫国很有派头地点点头，“爸，妈，就我一人回来的，凤敏学校里忙不开，佳佳和小鹏报了少年宫里的学习班，每回星期天得去上课，等放暑假我带他们回来。”

　　“好，好，”老太太笑眯眼了，老三的孩子跟别人家的就不一样，将来会跟他们的爸爸一样有出息，这样的好孩子她哪能不疼，“妈攒了不少鸡蛋，等下煮了茶叶蛋，你带回去给小鹏他们吃，是奶奶特地留给他们的。”

　　老太太关心孙子孙女，老爷子则关心小儿子工作上的事，老爷子当过村官，以前是村里的队长，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了才退下来。家里有台黑白电视机，新闻和报纸没少看，所以对国家大事能说得头头是道，老太太带儿媳妇去厨房里忙碌，老爷子就带儿子在屋里说话。

　　“爸，我回来的时候路过大哥家门口，院门居然是锁着的，大哥家里人呢？都不在家？”江振华好奇道。

　　老爷子磕磕烟杆，吧嗒抽了一口，老大家在忙些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老大一开始就来报备过了，起初老爷子没以为老大家能一直干下去，可听村里人说碰到过老大家的在镇上卖吃食，生意还挺不错的，所以除了中午和晚上，别的时候很难碰到人。

　　现在外面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了，老爷子也不觉得是投机倒把的行为，要能一直做下去，老大家也能改善一下，因而说：“你大嫂和成兰在镇上摆了个小食摊子，这个点差不多要回来了，你大哥整日往外跑，想碰个面得到晚上才行。”

　　相比以前，老大最近脑子活络多了，嗯，这是好事，不能老二老三家日子都过好了，就老大一家越过越穷吧。

　　“摆摊做生意？大嫂能做什么吃食生意？”江振华讶异道，不认为左红玉一个农村妇女，能做出什么让镇上人喜欢的吃食，“成兰就一直跟着大嫂忙，不回自己的家了？”

　　江振华觉得听到的都跟他认知中的人对不上号了。

　　老爷子敲敲烟杆，看向小儿子：“说说吧，你这次回来到底是干什么的？郑立国那小子去找你了？让你当说客？”

　　虽说小儿子也会抽空回来看看，但多数是节假日的时候，平时向来是老婆子收拾几样吃食带进城里去看孙子，加上郑立国同样在县里，听小儿子以前说过跟郑立国来往的事，所以老爷子怀疑上了。

　　“爸，既然你都知道了，你怎么不劝劝大哥，把事情闹得这么僵？这样真的对成兰好吗？我走在村里都在听别人议论了，大哥大嫂想钱想疯了，要靠成兰离婚发财？”也是听村里人议论，他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一节，他也觉得江建国是想靠女儿发财捞钱。

　　老爷子说：“你妈跟建国说过了，建国和老大家的还有成兰都坚持要离婚，这是他们自家的事，好的坏的也得他们自个担着，各有各的道理，不过这一回郑家做得确实过分，郑立国在县里养了个女人的事，你以前没听说过？回来也不说一声？”

　　江振华总不能说，外面现在这种逢场作戏的情况多着呢，郑立国又是做生意的，应酬的时候这种情况避免不了的，可他也知道自家老子思想正统着呢，不可能接受得了这一套，轻咳了声说：“我以为就是逢场作戏的那种，难道不是？他找我说知道错了，想跟成兰还有孩子好好过日子，成兰往后还能找个比立国更好的？”

　　“逢场作戏？不对啊，”老爷子疑惑道，“不是说外面那女人肚子里都怀上老郑家的根了？那孩子不要了？”

　　“这……”江振华不知道怎么接口了，早知道应该先跟他妈通个气，他妈绝对站在他一边的。这一回大哥家真变聪明了，居然懂得先做通老爷子的思想工作，只得附和道，“看来郑立国这小子是有问题，等我回去了好好问问他，不能这样糊弄我们江家闺女的。”

　　老爷子这才赞赏地看了小儿子一眼。

　　中午因为江建国不在家，左红玉也没高兴往二老那边跑陪吃饭，就用剩下的材料做了一大碗鱼丸汤送过去，算是给回来的江振华加个餐。

　　江成峰自告奋勇地送鱼丸过去，然后顺便留下吃了顿丰盛的午饭。

　　左红玉断言道：“你三叔这次回来，多半跟你和郑立国的事有关，平时你看他有这么勤快回来的？郑立国在县里没少跟你三叔往来，叫你三叔回来当说客了，所以咱们也别往你三叔面前凑，有什么事让你爸回来解决。”

　　心里添了句，那是他兄弟，当然得他江建国冲在前面。

　　同时，她心里对这个江家最有出息的人印象也大跌，她就不信江振华会不清楚郑立国的情况，江成兰才是他的亲侄女，可这件事他摆明了是站在外人一边，或者说是站在钱那一边的，亲侄女的日子过得幸不幸福，对他来说是无关紧要的。

　　江成兰心里也很失望，毕竟江家属三叔最为出息，她虽是不被重视的孙女，可对三叔这个出息的文化人也向来尊敬得很，可这回三叔不分是非地站在郑立国一边，难免有些难过，幸好有她妈站在她一边，否则她也会摇摆起来，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

　　“妈，我知道了。”

　　江成峰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像以前蹭饭那样得意，迫不及待地回来炫耀，反而显得有些苦闷，捧着脸问他大姐：“大姐，奶奶家饭不是那么好吃了，我……”像是回味一样咂了咂嘴巴，“觉得还不如咱自家的饭菜呢。”

　　江成兰没好气地戳戳小弟的脑门：“现在爸妈亏待咱们了？哪里就少了你吃肉了？爸妈可是隔几天就买块肉回来，你吃多了吃腻了呗。”

　　当然还有句话江成兰放心里没说，那就是她妈的厨艺明显大涨，才没多长时间小弟嘴巴就被养叼了，当然会觉得那边的饭菜没那么香了。

　　左红玉和江建国在吃食上面意见非常统一，家里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鱼肉和鸡蛋要经常吃，就是他们自己的嘴巴和身体也不能亏待了，钱虽然要攒，但不是靠省出来的，所以家里的几个孩子，包括桐桐和蔓蔓，明显气色变得好多了。

　　周日没再出去摆摊，左红玉午觉醒来就整理自家的菜地，各种调味料用得越来越多，不能一直用空间里的，时间长了难免惹人怀疑，所以这段时间她积攒了些种子，就播种在自家的菜地里，也可以试验看看用这种子长出来的调味料味道有什么变化，变化不大的话可以扩大种植。

　　江成菊难得休息在家，无精打采地跟在后面帮忙收拾菜园子，有两个小外孙女跑前跑后帮忙递种子吸引左红玉的注意力，她也无暇顾及这个三女儿。

　　自从家里摆小食摊子后，这三女儿就一直维持着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状态，左红玉起初没想到，后来是龙凤胎无意或有意在她面前漏了几句，她才反应过来，这年代确实有人将干个体户的摆小摊子的看成上不了台面的职业，下午摊子又摆在她厂子附近，要是被她厂里同事知道摊主人和她的关系，只怕会被同事看低笑话。

　　左红玉无意去维护江成菊的自尊心，难道要为了她一人的面子让全家喝西北风去？再说了就这两年下岗大潮就要来了，多少捧着铁饭碗的工人会被下岗，为了生计还不是加入个体户的行列，就江成菊目前那个厂子，左红玉以后世的眼光来看也不看好，没有革新的思想，设备陈旧效率低，干部倒是盖房子买小汽车，这种厂子迟早要被市场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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