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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
商洛,京城,瑞王府。
时值傍晚,天际的火烧云称在夕阳边上,红彤彤的只恨不得将自己燃尽了才好。
管家刘伯在瑞王的房门前来回的踱着步子,满脸的凄苦神色。
约莫半个月之前吧,他端了新上贡的时鲜水果来,敲了他家王爷的门却没有得到回应。
原想着大概王爷去了皇宫太累正在小憩,便先回去,谁知在过了近两个时辰之后再来,竟依然没有回应。
联想到上午时那句‘不能进屋’的命令,刘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晚间了还不燃灯,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刘伯犹豫了一会便推门进去,一面小小声的唤着“王爷”,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些期待。
整个屋子空无一人。
他又在明面上看了看,除了一盆水摆在屋子的正中央,有些莫名其妙以外,就连张纸条之类的东西都没有。
刘伯有些慌了,随即又强定下心神。暗想此事声张不得,便出了屋子耐心的等待。
独自在屋子外面守夜,晚膳也被他推了,只道王爷已经歇下了。
整整一夜,瑞王殿下都没有回来,刘伯按捺下焦急,说话行事一如以往。
足足等到宫门开锁后一个时辰,他才装作不紧不慢的赶去皇宫,求见了皇帝陛下。
然而,皇帝陛下的反应颇为耐人寻味。
听闻一向宠爱的弟弟失踪,皇帝陛下竟然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淡淡道:“等,莫声张。”
刘伯满头雾水的回了王府。去了一趟皇宫,反而更加迷茫了。只得按照皇帝陛下的吩咐,等着。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半个月之久。
“刘伯……”
一个蓝衣的小厮在院外探头探脑。
刘伯走了过去,问道:“何事?”
那小厮恭敬的行礼,随后才道:“来了一个赵国的使节,带了厚礼,说是要拜见一下王爷,您看……”
刘伯又回头看了一眼,随即道:“王爷之前说了,还有事情要忙,不见外客的。”
顿了一下,他勉为其难的道:“罢了,我先去看看,若有必要,再回来请示王爷吧。”
刘伯摇头叹气,跟着蓝衣小厮向前院去了。
便在这时,天际隐隐一道淡绿色的“流星”划过,尾端没入了瑞王的房间。
在前院应付了一番那位赵国使节,并以王爷不在为由将那份明显过厚的礼物退了回去,已经是夜色深沉了。
刘伯慢慢挪着步子回到了瑞王的房门前。
暗暗算着日子,猜想他家王爷不知是去做什么事情,更不知何时才回来,面上神情又变得一片愁苦。
而就在此刻,他竟听到屋中似乎有了些动静。
然而屋中仍是一片漆黑。
若是王爷回来了,大可不必摸着黑,该是会点亮灯盏才是。
如今这般窸窸窣窣的动静,只怕不是不开眼的毛贼就是不怀好意的下人。
“呵呵,”刘伯冷笑,安静地挽起了袖子。
想当年,他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刘一面”,意指见他一面,就要魂归幽冥。
即便过去多年,他的武艺也从未放下,并未有丝毫退步。
轻微活动了一下身体,上前一步一把推开了房门,刘伯一声低喝:“哪来的不开眼的毛贼,竟敢偷到了王府里!就让你刘爷爷来教教你,不长眼的代价!”
……
被客气的请出王府的周东懿提着那丝毫未动的厚礼,愁眉苦脸的回到了使馆。
才进了门,便有几人满面期待的迎了过来。其中为首的那人一眼看见了他手中提着的东西,面色当即难看了几分,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问道:“东懿……瑞王殿下……是如何说的?”
周东懿抿紧唇,四处看了一圈周围不远的侍卫们,低声道:“我们进去再说吧。”
一群人簇拥着回到屋里,周东懿将东西放下,随即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垂头丧气的道:“我连瑞王的面都没见到。”
不待其他人发问,他便接着道:“我带着东西倒是进了王府,但小厮通报后,却只一个老头过来,是瑞王府的管家。
我说明来意之后,他只言说王爷不在府内,便将我打发出来了。”
说到这里,他脸色越发沉下几分:“可我之前等着时,分明听到过屋外有小厮嚼舌头,说瑞王似乎一直待在房间里不知道干什么,已有好多天不曾出来过,并且不让下人进屋。就连每日的膳食都是那管家独自拿进去的。”
他抬头看向为首的胡泰,沉声道:“只怕是瑞王不想见我,那管家的话不过是句托词。”
胡泰皱紧了眉头,看了一眼放在一边的礼盒,在屋子里面来回的踱步。
旁边一人叹了口气,语带不忿道:“莫怪人说这商洛的瑞王殿下性情古怪,不易接近。连面都不露,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
坐他右手边的男子接道:“据说,他常年都带着面具,从来不摘的,怕是面上有什么不妥吧?从来都不敢示人,因而养成这一副古怪脾气。”
说话的这人肤色白皙,唇红齿白,周身气质阴柔。长相比一些女子还漂亮,语调却是阴阳怪气。
“嗤,可真是酸死了。”
之前一语不发的周榄这时候嗤了一句道:“人家再是脾气古怪也是上国的王爷,你余熙便是仗着好相貌去当个小倌,再傍上个老爷,也别想有人家身份尊贵。
这就是命,得认。”
“你……”
“好了,都闭嘴!”
周东懿低喝一声,随即有些无奈的看向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周榄,低声道:“向余熙道歉。”
“切,对不起~”
周榄嗤了一声,道歉的极其没有诚意。
赵国里谁不知道他余熙靠着一张脸傍上了右丞,整日里狐假虎威,不过是都不说罢了。
暗地里谁不说他余熙就是个小倌?
他周榄就是看不起这种小白脸。
“不要起内讧。”
一直踱步的胡泰这时停下了脚,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指间转着茶杯,慢慢道:“想从瑞王这迂回,怕是行不通了。怪只怪太上皇太倔强,那时候非要对商洛刀兵相向,不然现在想求商洛帮忙也不必如此费力。
现任的商洛皇帝年纪虽轻些,但却比上一任要难糊弄的多啊。”
“我们,还是去问问右丞大人的意见吧,大人足智多谋,定会有办法的。”
余熙笑着提议,满满的小人得志的模样。
赵国的右丞,名字就叫赵右。
没人确定这是不是真名,不过作为赵国开国以来的首个□□,其才华的确值得钦佩。
不过由于其好男风一事,毁誉参半。
胡泰领着周东懿和余熙进了里屋,其余的人留在了外面。
赵右年过四十,看着却只三十许,相貌儒雅。
见得胡泰等人进来,他放下手中拿着的书卷,笑道:“怎么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可是瑞王不肯见东懿吗?”
“大人英明,”余熙凑过去,也不顾还有别人在场,径自的倚了过去,道:“那瑞王当真性情古怪,只让个管家推说自己不在。别是真的长的奇丑无比,整日以面具遮掩,才养的不见生人吧。”
“怎可这般说话。”赵右在他肩上轻拍一记,语气却是缓和。
余熙便只笑嘻嘻的认错,两人就这样当众的你侬我侬起来。
眼看着面前两人不知羞耻的举动,胡泰暗自庆幸之前让周榄留在了外面。低低咳嗽了一声,胡泰垂眸看着地板,请示到:“大人,瑞王这里行不通了,我们该怎么做?”
“不必再做什么。”
赵右搂着余熙的肩膀,懒洋洋的道:“对于去找瑞王,我一开始就没报什么期望,只是当今的商洛皇帝太过于宠爱亲弟,我才跟你们提议去试一下。如今看来,”
他张嘴接下余熙喂来的一粒剥皮去核的荔枝吃下,才接着道:“还是要看公主殿下了。以公主殿下的才智与美貌……若成为皇妃,想要商洛出兵击退东戎,还不是吹吹枕边风的事情?”
低垂着眼帘,掩去眸中的阴狠神色,赵右面上的笑意愈发深浓。
……
蔚绯珩醒过来的时候,只觉浑身酸软无力,喉间干渴,嘴里也好似有一股子血液的甜腥味,难受的紧。
还未及睁开眼睛,便有一抹湿凉的柔软沾湿了他的嘴唇,而后,他便被人稍稍扶起身子,有一杯水贴了过来,杯沿碰在他唇上。
就着杯子喝了几口,觉得舒服了许多,蔚绯珩摇摇头示意不要了。稍微休息一下,他睁开了眼睛。
刘伯坐在他面前,一手是沾了水的柔软布巾,一手是还未放下的杯子。见他睁开眼睛,一张老脸便笑开了花,透着欣喜与关切。只偶尔看向他身后是,面色便有了些怪异。
大概在他后面扶着他的是黎音吧。
默默想着,蔚绯珩坐直身体,向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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