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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转眼到了选秀的日子，虞朝历来每三年选一次秀，选秀时间定在春秋两季，秋选则定在中秋前夕。
临近秋选，朝中大臣们忙着为自己女儿请礼教嬷嬷，牟足了劲要把女儿送上枝头当凤凰，而小姐们或欣喜雀跃或彷徨不安的在闺阁里侯着，迎接她们的有可能是荣光富贵一世也有可能是戚戚冷冷一生。
德明帝年方十七，继位两年除了原太子府邸的三名侍妾晋封为嫔妃和昭仪外，中宫虚位还未有合适人选。这两年里，老臣们纷纷谏言请陛下充盈后宫，延绵皇室血脉。可李曦尚且年轻，对这事压根提不起兴趣，且曾扬言中宫之位必须是他若心爱的女子方能坐得。为了这事，太后头痛不已，好在今年李娇回来了，太后便把这事交由她来主持，让她好生劝劝李曦，免得惹了大笑话，丢了皇室颜面。
慈安宫内，太后蹙着眉叹息：“曦儿这孩子，当了皇帝还是老样子，哀家真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如今只想在慈安宫里吃斋念佛，只是唯一放心不下他。”
李娇坐在边上弯唇宽抚道：“母后放心，陛下总会想明白的，今次的秋选有我把关着，一定为陛下挑选合适的皇后。”
“如此便好。”太后喃道。
到了秋选，皇宫里少有的热闹起来，被选上的秀女们入了宫进行为期半月的教导，司礼监的女官们会教导她们宫中礼仪和忌讳，以免她们冲撞了哪位贵人。
李娇因为秋选的事忙了起来，索性住在了宫中。李曦特意吩咐人把韶阳殿上下清扫了一遍，亲自带着她去了宫邸。
“自皇姐离宫后，朕便让人日日打扫宫殿不可懈怠，朕总觉得你有朝一日还会回来住下。”李曦心情颇好，眉飞色舞地说着。
李娇跟在他身侧，看着他笑了起来：“陛下费心了。”
他停下脚步，抿唇认真道：“皇姐，你永远都别跟朕客气，只要朕在位一日，这里永远是你的归宿。”
李娇怔然看他，眼底有些酸涩，忙别开目光道：“好久没回来，我四处看看。”说着，径自跨过宫门前往殿内。
这里果然如他所说，布置陈设与她当初无二，只是布料纹饰都换成了今年新贡的料子，看来她不在的这几年，但凡有新样式的绫罗绸缎，李曦都会给韶阳宫留一份。
李曦负手站在殿中等她，见她掀帘出来，忙问道：“如何？”
眼前的青年帝王负手而立，丰神俊朗的轮廓中依稀有着似于先帝的神韵，李娇心生慨然，转眼间需要她护在身后耐心哄着的弟弟已经长大了，现在正满心欢喜的取悦她。只可惜她错过了他五年的成长，让他独自从一个懵懂的皇子成为万人仰仗的君王。
“多谢陛下。”她微微福身道。
李曦轻扬眉头，不满道：“没有外人了，皇姐不必客气。”
“是是是。”她失笑道：“明日最后一批秀女进宫，接下来我可得为曦儿好好把关，时候也不早了，曦儿早些回宫就寝吧。”
李曦道：“这次劳皇姐费心了，选秀的事全权交由你操持就行，不必过问于我。”
李娇十分无奈，看来他依旧对这事不上心，不过这样也好，由她来安排也出不了什么差错。
很快，秀女们入宫半月。司礼监前来汇报，可以举行秋选。早在她们入宫前，嬷嬷们便检查过秀女们的面貌、形态体味和守宫砂等，如今只需殿上贵人们看得入眼便能进入下一轮。
此刻毓秀宫中，李娇坐在正坐上，左侧是玉德公主李妍，右侧则坐着丽嫔和两位昭仪。
李妍为了这次秋选特意换上了正装，三位妃嫔也是暗自争奇斗艳，反观李娇穿得随意出尘，衬得她们艳俗起来。她淡淡瞟了李娇一眼，轻吐一口郁气对着站在边上的刘嬷嬷道：“开始吧。”
刘嬷嬷在宫中多年，识人看色的功夫到底不低，如今陛下看中淮阳公主，操持的人是她，说开始的自然也得是她了。于是她扬起笑容点着头，跑着小碎步到李娇身边谄笑着问道：“公主殿下，是否开始了？”
李娇看了看她，扬唇道：“开始吧。”她眼尾扫过李妍郁郁不乐的脸，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秀女们陆续进殿站好，按照家世父辈官衔排列着，为首的皆是虞京赫赫有名的官世家小姐。原本李曦该亲自过来的，现在这事交由李娇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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