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以红娘之名的王妃

作者:故人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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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宁妃


      第七十二章,宁妃
      “好像是我错了。”夏侯南山有些别扭的笑道:“皇兄你……竟然这般爱着阿姊。”

      “余亦说的也是一个办法,只是……这可能需要很多年。”

      “那也比没有希望要好。”夏侯南山说:“在你心中没有人可以成为阿姊的替身,那……阿姊心里也不会有旁人能代替。她会在远处逍遥,也会在远处等你。”

      “我知道。”他笑着说:“我知道。”

      可有时候他又会想,凭什么呢?绿水那样貌美,那样好的年华,就这样侯着一个不知何时才能离开皇城牢笼的他,将所有年岁浪费?去过数十年孤寂生活吗?这样真的值得吗?
      可他依旧卑劣的希望她不受任何的影响就这样等着他,希望在她的心里,他是值得的。

      他必须承认自己的自私。毕竟他的感情与责任很难归一。

      “你有十几年的时间可以去想明白这件事,也可以用十几年的时间去证明阿姊与你的心谁比较坚定。”

      夏侯南山离开皇城时,回身去看那巍峨,高耸的皇城,它是冰冷的,可住在其中的人更为孤寂。
      一瞬有紫衣人飞身入内,夏侯南山不在多想,有余亦伴在皇兄身边,想来不必过分担心。明日再带着白云入宫相伴。

      一夜骤雨袭来,长阳城的春日甚少下雨,今年到是奇了,满城的春花渐渐被雨水打落,泥泞与花瓣混在一处,被旁人粘在脚底,匆匆的奔去了。
      紫云阁上,小郡主手里拿着一枝梨花,欢欢喜喜的趴在围栏上瞧着这满院雨色,夏侯南山就在她身后,点了几盏紫铜雕鹤的雪灯,灯色朦胧恍惚,当真是小楼夜雨朦胧灯。
      “夫君。”白云懒懒的歪在那处:“你今日进宫可见到余亦了?”
      “见到了,怎么了?”
      白云道:“我想知道花影和他怎么说的,我都不敢问他,你可知道事情到底如何了?”
      楼外细雨连连,夏侯南山抬眸笑问:“你觉得呢?”
      见他这般模样,她便知道此事必然已经有了定数,她歪着头灵动如雨水般笑着:“看你这幅表情,我就知道,花影肯定是答应余亦了。可算是定下了一件事。”

      作画的人,抬眸笑问:“云儿说可算是定下了一件事,这么说来还有其他的事情了?可否说来同夫君听?”
      她若脱兔般跃到他怀中,抱着他的手臂,头枕在少年的肩头:“没什么,就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
      “过段时日大齐的人就要来了。”他拉着妻子的手,唤她过来,教她画写意:“你若是那段时日不忙的话,便时时伴在我身边吧。我知道你放心我,可是……你可不能放心旁人可对?”

      “夫君,你近几日怎么这么黏我?”

      “黏你?”

      “对啊。”少女眉眼如画,笑意似水,侧目时欢喜漾开,好比潭水涟漪,醉人心弦:“特别的黏人?”
      “我黏你不好吗?哦。”他有些失望的开口:“原来你不喜欢我黏你啊,那好吧,那我就不黏你了。你自己去玩吧。”说到底也还是没有松开怀抱,叫她从自己身边离开。

      白云欢喜如银铃般笑出声,翻身抱着他的脖子,将脸儿凑了上去:“没有,没有,说的玩的,你莫要闹别扭。”
      “我没有闹别扭。”他舔着嘴唇,无奈的拉着她的耳朵:“我那天看到余亦惹了花影生气,又去哄她,我觉得奇怪就叫他以后莫要和花影这样闹,怎么能惹得女子不开怀呢,他告诉我,这是情趣,不吵不闹哪里有的笑?然后我就看到花影也会时时的闹他,二人一副欢喜不下的模样,我就想着咱们两个好像从来都没有闹过,今日……”他伸手捏着她的鼻子,吻落在她的额头:“就这么试了一试,感觉还挺不错的,有点……高兴的感觉,怪不得余亦他们会喜欢这样的闹,云儿可喜欢?”
      “有些闹心,可是有点喜欢。”

      “那就好。”少年眉眼若画,欢喜不下:“那咱们以后也经常闹一闹,我哄着你。”
      “我也哄着你。”

      他笑:“我们云儿多黏着我一些吧。”
      “好。”

      斜风细雨,多情岁月。
      一夜小楼听夜雨,欢喜入魂不离别。

      这雨势连绵两日,白云索性在家里躲懒,不去姻缘馆寻不自在,夏侯南山晨起也不必上朝,二人在家中的紫云阁上吃着点心一同赏雨。
      本以为今日的阴郁气氛要持续到晚夜,却不料有人归来,打破了此景。

      先闯入王府的乐正余亦,并未打伞,一身冷香先入了府中,二人不必抬眸便知是何人降临,那降临的人一身雨意,额发尽数湿,全聚在一处如海带般滴着晶莹。
      他本就灵的紧,这样如水中捞出来一般,倒是更添了几分不现实的飞逝感。
      “春雨这么凉,你怎么淋着就来了?”夏侯南山多有怒意的发问,对着楼下守职的六月喊道:“叫他们烧水……”这话还没有说完,乐正余亦就连连怀中,自怀中摸出两个小锦盒,摆手叫他不要忙:“我就是送个东西过来,马上就走。”
      到底还是从一旁取来一块干布,替他擦去面上的雨水,身上的衣裳倒是没有湿透,看到来雨中并无多时。
      “这雨日,你怎么也不打把伞?就这么随便在街上跑动?”夏侯南山见手里的干布已经被雨水浸透,又取来另外一块,乐正余亦按下他的手,将那锦盒推过去:“我打伞了,看到有个老人家的伞太破了,我就给她了,想着路程也没有多少,谁知道这半道上居然下大了。”解释完又献宝一般将怀里的东西递过去:“南山你快看看喜欢不喜欢?上次的南红和冰种翡翠我给它切割成六块,你们夫妻一对玉佩,我和花影妹妹一对发饰,还给南斗和阿姊留了一对镯子。”

      男子的手带着春日乍暖还寒的凉意,锦盒之中的红石透玉也是那样的温度,取出来细看,确实精致,即使是这雨势连绵的阴天也藏不住精巧剔透的光色,红石上细致的雕刻着远山凌云,为底的裴翠亦也卷云细刻。
      是南山与白云的意思。
      白云惊得欢呼出声,直呼好看,取出那通透的玉块,将其绑在彼此的腰间。

      乐正余亦站在那处看着他们二人欢喜的佩戴,只低头不太好意思的道歉道:“上次和白云玩笑说你们二人没有定情信物,像是惹得你们二人不快,确实是我的不是,这东西虽然是南斗赏的原石,可制作和设计都是本侯一手所成。”他憨憨的笑着,有些不自然的含蓄:“算是给你们的赔礼,我就借花献佛了。”

      白云看着那雨中有些红脸的绝美男子,不禁为其的容貌惊叹,素来只觉得余亦如桃花,如海棠般多艳,如今湿了青丝,柔了棱角,面上再添上几分与平时精明相反的羞赧,倒是雨后红莲的清丽,美态多变,当真是绝世惊鸿。

      “知道自己错了,下次就莫要再逗她了。”夏侯南山瞧着他身上乖巧依稀出现,往念孩童的甜豆子又浮现了影子,南山总是欢喜的:“你也别走了,先去换下这一身衣裳,晚些事情咱们陪你一同入宫,你若是这副模样入了宫,指不准皇兄要怎么生气。”

      岂料乐正余亦一叹:“所以啊,这好人不能做,我就不该将伞给那婆婆。惹着你们所有人都说我。”
      夏侯南山见他一副装模作样的苦涩模样,免不得笑出声,白云也看穿了余亦拙劣的演技,夫妻二人正要开口笑他。只见天边又舞来一缕白纱,又听有银铃声漫步屋檐,有人踏风伴雨而来。

      那人手执一柄白底红梅的纸伞,如仙若光缓缓的飘落而下。白裙青带,清丽如雨。
      女子面上瞧不出年岁,不是少女,也不是少妇。
      最先发现的是乐正余亦,他到是不急着去看女子,而是去看白云,笑的乖戾玩笑道:“白云,你婆婆来了。”

      “不愿做好人,便装出一副恶人的模样?”雨中的人抬起伞,眉眼如画,那如远山般宁静的气质与夏侯南山一模一样,不必言明便知道来人是何人。

      “娘?!”夏侯南山虽知道自家娘亲近日要来,却也没有想过,她会来的这般突然,这样快。

      那人点地而起,往二楼飞去,落在三人中间,她欢喜一些有些戏谑的开口:“怎么见了娘和见了鬼一样?”她的目光流转落在白云的面上:“这丫头就是我媳妇?”
      “是你的儿媳妇。是南山的媳妇。”乐正余亦抓着她话语之中的漏洞。
      “你这个小子,整日就知道挑我们的错处,快些走快,我们一家子聚,你在这凑什么热闹?”她将手里的伞递过去:“这一身雨。”她也泛出怒意,女人的母性自有一脉威严:“我看你是当年腐骨噬心的苦没受够,还敢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得,又来一个。你们夏侯家都是乐正家的克星。”乐正余亦没有接她的话,转身点地而去,踏风伴雨逍遥自在。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云雨风动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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