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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和离
第五十五章,和离
“我同他说今日和离,他什么都没有说,所以我在此处等他。或许就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说,我才要离了他。”似有不甘在眉眼之间漾开:“他心中有人,容不得我,我又何必讨他的无趣,硬要做他的妻?”
听着这话,白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细品之下才发现:“你……你喜欢他?可对?”
妇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指尖放在唇瓣边:“这话可不能乱说。”
她没有否认。
妇人的眼角漫出一缕无辜:“你都看出来的事情,他花了十年都未曾发现。”
“可你?死在边疆那人?”
她笑:“那是我爹的私生子,是我的哥哥,我与他只是兄妹情深而已,京中传言的私奔也不过是他领着我去城外看桃花,结果迷路了,众人来寻我们的罢了。京中好口舌之人传来传去便传成了这个模样。旁人误会着,我又何必去搅了旁人笑话我的心呢?”
“兄妹。”
“那是我的哥哥,他待我极好,他死了我自然伤心,自然要为他哭一哭。正巧又得知我那夫婿心中有人,我不愿低他便瞒了此事。他不问,我不说,就这么冷着。”
“便因为这样?你便要离了他?”
那妇人摇头:“不是。”她对白云道:“看姑娘你善良我便告诉你,其实,我自小便知道他。”
白云瞪大了双眸,皆是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哥哥喜欢带着我出门玩,我总能在各种才子聚会上看到他,见到他写的字,他做的诗,他画的画。我自小便夏欢他。”
“……”
妇人眼眸之中闪过几缕柔情,她像是思慕君郎的少女,单手托腮青涩无比:“他不知道,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既然喜欢那个人,便叫他一生都爱着,便是我又如何。”
“夫人,那……”白云的话还未出口,那方便传来她满是疑惑的语调。
“我突然觉得不值得。”她痴痴的开口,不过一瞬,眼眸之中便聚满了泪,她问,她说:“我为何突然就觉得不值得呢?”
“他不知道你的喜欢?”
“如何让他知道?若是他知道了,他不是会很得意吗?他爱了别的女人一辈子,我却爱了他一生,他知道了,不知会怎么样得意。”
“夫人。”白云不懂她的理论,想要劝她又说不出那些话。
那妇人瞧出她的着急,如此,她便知道自己倾诉对了人,她对上白云的双眸,自己不可忍耐的落下一滴泪来:“十年已经很久了,对一个不爱你的人痴心妄想一日,就是那一日都称得上很久。”
她闭眸,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滑落,心酸至悲凉,悲凉至冷绝。
“真的很久了。”
直到日落都未曾有人踏入这屋中一步,这位谢夫人端着文雅的派头,缓缓的步入人群之中消失在她的眼前。
白云等到姻缘馆的人都离尽了,也迈不动步子走出屋子,夏侯南山归家时发现姻缘馆还亮着一盏灯,免不得下了马进了姻缘馆,瞧着正趴在案牍上看各色卷宗。
“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白云抬头便是满眸的委屈。见她这幅模样夏侯南山忍不出笑出声:“在这里不快乐?”
“不是。”她翻身越过案牍,直直的扑进他的怀中:“就是今天那些谢夫人来了,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有点在意。”
“在意?”他愕然:“有什么在意的?”看着桌上的婚盟造册,他上前灭了蜡烛,握紧妻的手:“走吧,咱们先回家,回家之后再说这些。可好?”
“好。”
翻身上了马,策马归家。
家中闲然吃着他们晚膳的澹台凤歌与宇文清辉见他们回来,指着一旁桌上小山一般堆着的物品盒子,有人口中还叼着肉,便迫不及待的介绍道:“这是给你们两个带来的礼物,你们自己看看喜欢还是不喜欢。”
“礼物?”夏侯南山最是了解凤歌这个丫头的心性,左右翻看了一遍只道:“这只怕是你们玩腻了的东西然后转送给我们的吧。”
“这话说的,反正咱们里外都是一家人,还在这些吗?”凤歌抱着鸡汤的罐子,一饮而尽,似是饿了许久的模样。
白云迈着步子跳跃而来:“你们两个这几天去哪里了?南宫说你们去隔壁镇上玩了?”
“天韵山庄有几个人不安分,余亦交代我们去隔壁村子查看查看,不料真的有几个不安生的。”宇文清辉抿唇一笑:“我就顺势给收拾了。剿了半个山庄,叫他们不再生出祸端。”
夏侯南山与白云落座,身后丫头们都上前摆上碗筷,还吩咐了厨房新出了一些饭菜。细细看出这才发现宇文清辉身上缠着不少绷带,显然是一副大战而归的模样。
“你们二人自身去闯龙潭虎穴?命够大的啊。”他颇为讽刺的开口,带着几分担忧之意。
宇文清辉放下碗筷欢然笑道:“我们怎么知道有那么多人,既然他们出手,我们自然也不会和他们客气。”
白云拉着凤歌左看右看不解的问:“怎么他身上那样多的伤,你身上却一个伤口都没有?”
“我比他强呗。还能因为什么。”女子欢然一笑:“你们自己看看他那怂样,还没有我一个姑娘家来的厉害。”
被损的宇文清辉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习惯的摆摆手,颇为不耐烦的喝着鸡汤:“是是是,你最厉害。”
本想着夫妻二人要说些体己话的如今看来也是不能了。
夏侯南山与宇文清辉坐在院中,屋中白云和凤歌二人趴在书桌的两头不知在说些什么女孩子之间的秘密。院中的二人内功深厚便是稍稍一施展就能听屋内的声音。
听来听去不过是些城中的八卦市集,无趣之下夏侯南山自己八卦起来。
“你护着凤歌好歹也要告诉她吧,那丫头傻了吧唧,你们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结果?”
“结果?为什么一定要有个结果?”宇文清辉耸肩:“她比我还爱自由呢,若是我挑破了这层关系,指不定要怎么和我闹,我才不干这种蠢事。”
“说到底还是你自己不愿意说破。”
“我们是江湖中人,每日都在刀口上讨生活,你看看她今日的模样,便能感觉的出来,她从未考虑过和我分开的事情,也同样的没有考虑过要和我在一起的事情。既然她不愿意去理解,那我觉得即使是这样也很好。我能留在她身边,护着她就足够了。其余的,并不重要。”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夏侯南山叹了一声。
“我和她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不过只差了诉出心事,可诉了又怎么样?不诉又怎么样?她还是她,我还是我,不是一句话就能改变眼前的困境。”宇文清辉按住自己的心口。
“你便不怕她有日因你迟迟不肯诉出真心,转身入了别人的心房?”
“那……就放她走也无妨。”他笑若孩童:“若是她能在旁人那处得到快乐,我便是放手也无妨。”
“那你呢?”
“我?我从此便能放浪形骸,逍遥江湖了。”
“不再见她?”
“我能成全她,这不代表我能成全我自己。”他的回答是情理之中亦是意料之外,见夏侯南山若有所思,他问:“你想什么呢?”
“我怕是没有你这样的风度和潇洒。”他道:“便是有更合适云儿的人出现我也不愿放她离开。”
“我以为以你宽厚温顺的性子,你必然会为她放弃心中欲望。”
“可她不是欲望。”夏侯南山拍着他的肩头:“比起你的成全,我更想要成全我自己。”
“若是那人更好呢?比你还能让她幸福,让她欢乐?”他的问题并不深刻,极其浅显。却如一把尖刀,直直的戳进人的心中。
夏侯南山望着月色无望一笑:“那我会努力做得比那个人更好。我向夏侯氏祖先的起誓。”
退朝时夏侯南山叫住了,那边正要离去的谢大人,谢景石颇为不解的看着面前丰神俊朗,气若远山清雅的皇子,不解的发问:“王爷有何吩咐?”
“没有吩咐只是有一事想要同谢大人说。”
“何事?”
“不知道谢大人可知道谢夫人想要与您和离一事?”
此言一出那谢大人立刻变了脸色,面上的纠葛似是千丝万缕盘绕的树藤,死死的勒住他的喉头,叫他窒息。
“王爷如何得知?”
“王妃如今在姻缘馆当差,得知了此事总觉得有所不妥,特派了本王过来询问谢大人。”
那谢景石轻缓一谈,无奈的笑道:“王爷待王妃当真是宠爱。怪不得京中女子各个都妒忌王妃,要在背后嚼你二人的舌根。”
“百姓茶余饭后总要说些话语方不负这大好时光。”夏侯南山昨夜并未和白云说上话,自然也不知道那谢夫人当年的旧事是假的,那不是她的情郎而是她的哥哥。夏侯南山所知,不过是之前白云告诉他的关于二人的前尘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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