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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然的棋
城外往生军驻地
主帐外整整齐齐地蹲着一排士兵,他们个个轻手轻脚,踩在草地上慌忙抬起的声音让周边的人都投去了白眼和警告,氛围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你们干嘛呢?”齐远压着嗓子与他们一起弓着腰,师徒得到些许消息。
站在最后的小明没回身看,只是将手指压在嘴唇上让他别出声,“里面将军正说徐副的对手是谁呢。”
齐远眉心一皱,“军武大赛?”
“对啊,徐副真的是硬气,谁也没说居然就上了。”小明的声音很小,却也能让人听得见,齐远缓缓起身,小明余光见了连忙想将他按下去,一回头却发现是齐副,瞬间站直了身子。
“给你们脸了?嗯?都给我滚回校场去!”
齐副虽然没有徐副吓人,但论起生气他们更怕谁,那一定是齐副。
一众人灰溜溜的回去校场,屋里的人因为齐远的声音也停下了讨论,齐远撩开帐子进去,“将军。”
曲家两位都坐在里面,徐泾站在帐边,满脸的不以为然。
齐远一掌拍在徐泾的胸口,“你个混蛋,报了军武大赛你也不跟我说,就你嘴严实是咋的!”
“他不是嘴严实,他就是不想搭理咱!”曲毅双腿挂在椅子把手整个人躺在椅子里,话说得挺难听的,手里拿过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还外带送个白眼。
徐泾没有说话,曲老将军的眼神中也是并不放心,这让齐远心中有些疑惑,就算徐泾报了比赛,第一场应该是没问题的,可这氛围有点不对劲啊。
齐远捅了捅徐泾的胳膊,“你初赛的对象是谁?”
“谢安然。”
齐远一听就愣了,这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初赛就碰上这位,一看就止步初赛啊!
“挺好,不用担心后面了。”
徐泾一听这话火都要从头顶冒出来了,“你什么意思!”
“我能什么意思,就算你打得过他,你能保证他不耍手段?谢安然是什么人,京师里哪个不知道他心狠手辣,你别不爱听,哎哎哎,怎么还生气了,我说,喂,你别走啊!将军还在这儿呢!怎么这么没规矩!”
曲毅看着两个人怼了两句觉得还挺有道理的,“爹,我看齐远说得挺对的,徐泾不可能进下一场。你不用担心!”
“就是因为不会进下一场为父才担心。”
曲毅一下子从椅子上收了脚正襟危坐,“为何?”
“徐泾是冲着四营都头去的,你觉得他能轻易放弃?”
曲毅听了这话心头一沉,是啊,别说徐泾了,他都会为了这个拼上性命,“那……那怎么办?”
曲老将军转过身将蓝本扔给他,“明日你下了擂台在边上等着,徐泾有一点不行就直接给他拉下来。”
“他那么倔,我也拉不下来啊!”曲毅对父亲这个决策格外的不满意,“舒洁当时身陷囹圄,徐泾去救腿都快被人砍折了,那样我都没拦住他,别说现在了!”
曲老将军皱紧了眉,这可怎么是好,拉也拉不住,总不能因为一场军武大赛就把人交代在那儿吧。
“算了爹,徐泾那小子性子倔,咱们是劝不好的,等到时候再说吧。”
两人都没有办法只好就此作罢,曲毅又啃了两口苹果,忽然想起谢家军传出来的闲话,“对了,我听底下人从城里回来说你想认个闺女,愣是让人给拒绝了?”
曲老将军眉峰一挑,坐了下来,“是有这么回事。”
“我去,爹,你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吗?怎么还想给我找个小妈?”
曲老将军起身一脚把曲毅的椅子踢翻了,“奶奶的,什么鬼话都说!最近没收拾你是吧!瘪犊子!”
曲毅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裤子,“哎呀,什么暴脾气,我就是说笑,还当真了!哪家姑娘啊,你不会是想给我找媳妇吧,我跟你说啊,我还没想好这事,别给我乱做主!”
说到这曲和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若是早点知道舒洁是个姑娘,哪还轮得到傅家小子!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一个武将留在文官家能做什么?
难道真的相夫教子?
越想越觉得亏,越看曲毅越来气,自己儿子真是瞎不成?快十年的时间都在一起,居然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
“滚滚滚,你自己婚事自己看着办吧,谁有那闲工夫!”
“嘁,那姑娘到底哪家的。”
曲老将军偷偷叹了口气,“谁家的你别管,军武大赛之后她要来咱家住,住到出嫁那天,你在家给我收敛点!”
曲毅还想问什么,老将军却已经走出了营帐,他缓缓摇头喃喃自语,“我的天,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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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客栈
二楼的窗户被佘孟邺从里面推开,向外望去能够俯瞰整条街,街上来往的人熙熙攘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日军武大赛,民众的激情似乎格外的高。
富渊自从赢了北夏,尚武就成了一种民风,人人都艳羡士兵,痴迷将军,觉得有军功便得到了整个世界一样。
可只有军中人才知道,这份荣耀是用命换来的。
“咚咚咚”三声敲门的动静很大,来人似乎很不耐烦。
佘孟邺关上窗户插好,走到了门边,“谁啊。”
“谢安然。”
佘孟邺挑挑眉,这是来宣战的,还是来认错的?打开房门,谢安然一个人站在外面,表情并不好。
“不知大人为何来此。”佘孟邺微笑着,声音中丝毫没有不耐,而且让谢安然有一种他很喜欢跟自己说话的错觉。
“是我爹要杀你。”
佘孟邺挑挑眉,他着实不懂这人什么意思,“大人是想跟在下说什么?”
“我的话褚嘉树不信,但是你的话他一定信。”谢安然的表情很迫切,像是对他来说很大的事情一样。
佘孟邺心中不免生出一点兴趣来,“谢大人要不要进来说?”
谢安然皱了皱眉表情上有点挂不住,却也走进来了,“我……”
“大人,坐,”佘孟邺拉开椅子让他坐下,“为何要来跟在下说这件事,反正正公厅没有证据,大人怕什么?”
谢安然手指在腿上曲起伸直曲起再伸直,看起来紧张得要命,“军武大赛在即,我不能出事,不然……我跟你说什么。”
“不然大人在谢家就没有容身之地了?”
谢安然眼神忽然惊恐,“你……”
佘孟邺摆摆手,“大人您太紧张了,任谁都能猜到这一层,您又不是嫡子,免不了争抢。”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谢安然倒了一杯,语气中带着点诚恳,“在下若答应大人,大人又能给在下什么?”
这话看起来似乎很是有点功利,却能深深地让谢安然安心,这些豪门子弟就是这样,你若是好心好意地给他,他不敢要,你带着点条件,却似乎更好接近。
“你要多少我都给。”
佘孟邺摇摇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要大人的银两未免有些难听。军武大赛上大人若是见到在下,记得留一手,留我一条命。”
谢安然低下头,眼神有一瞬间的怔愣,“军武大赛凭的是本事,你……”
“希望大人也记住这句话,凭的是本事。”佘孟邺眼光灼灼地看着他,好像要看透他一样。
“当然。”
直到谢安然走出佘孟邺房门,佘孟邺才恢复了自己的面部表情,“真累,这谢安然被自己爹抛弃了?怎么这么别扭。”
而走出远山客栈的谢安然,在确定不会被佘孟邺看到的地方,深深松了口气,想起刚刚的状态他又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像个疯子。
或者世人皆醉他独醒?
“大人成功了?”拐角处一直等着他的侍卫走了出来。
谢安然摇摇头,“等吧,他们还没证据,抓紧把牢房里那几个嘴封上。别再给我出岔子!”
侍卫唯唯诺诺地应下来,谢安然穿过一条悠长寂静的小巷,出来时已经是太尉府的后门,“去把谢攸宁这几天去过哪儿都见过谁给我弄清楚,我就不信,这谢家还有人比我合适继承太尉!”
“是大人。”
“再去查查那个明日与我对上的徐泾,似乎是往生军里的,看看是个什么货色。”
“大人家里查到什么程度?”
谢安然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他爹娘干什么,当然是查他了!”
明日的军武大赛,他得掂量清楚,马失前蹄的事情别人能有,他不能。谢太尉现在或许还多他心有顾虑,可等到有一天,谢攸宁死了,到那时候谢太尉又会怎么安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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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就一更,照常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