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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副作用
苏曲悠的力气不大，下手也不算重，但是上杉骏介还是被两个大耳瓜子扇得一脸懵逼，他捂着脸看看苏曲悠又看看司少言，半晌才委屈地嘟哝道：“司老板你过分了，小悠悠你怎么说打就打我，刚刚不是还叫我上杉哥哥吗……呜呜……”
苏曲悠歪歪脑袋，丝毫没有任何愧疚感，面无表情地道：“主人吩咐的。”
司少言轻嗤一声，不屑道：“你是不是脑缺？刚刚才把人家给卖了，当着人家的面收了我的钱，还指望人家把你当哥哥？”
上杉骏介：“……”
如果是司少言动的手，周围的警卫们可能还会上前问个究竟，但动手的是个瘦瘦小小的娃娃脸女孩子，警卫们的一致心理反应便是：“噫——人渣！未成年的小姑娘都能下得去手！”
人渣上杉骏介本来还想叮嘱司少言对苏曲悠好点，在赚了三千万附送两个大耳瓜子之后，发现自己没资格说这种话，只好目送司少言带着苏曲悠离开。
司少言在上杉骏介面前的脸虽然很臭，可是坐上了飞行器之后，他的心情其实并不糟糕，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愉悦的，即便花了三千万买下苏曲悠，对他来说，也是一笔极其划算的买卖。
因为，那个紧急逃生箱，或者说应该叫生命时光箱，并非司少言送给苏塔拉博士的实验样品，而是苏博士特意找他定制的。
司少言跟苏博士打过交道，知道他一直在研究修补旧人类基因缺陷的药物，关乎到人类物种进化的未来，据说都快要成功了，却在此时发生了灾难性的事故，AC生命科学实验室发生爆炸之后，苏博士和他的所有研究成果都在爆炸中毁于一旦，令人惋惜心痛不已。
但现在，苏曲悠突然出现，就是一个天大的转机。
司少言曾经见过的苏曲悠是个体弱多病的旧人类少女，她的父亲苏塔拉博士一直密不透风地保护着她，苏博士研究的又是修补旧人类基因缺陷的项目，加上现在的苏曲悠已经变成了浅灰色的眼睛，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苏博士为了拯救心爱的女儿，一定是把自己的科研成果用在了她的身上，也就是说，现在的苏曲悠的价值等同于苏塔拉博士的研究成果。
别说是三千万，就是三个亿，三十亿，也是值的！
想到这里，正在驾驶飞行器的司少言用余光瞥了一眼安安静静缩在角落里的苏曲悠，嘴角微微上扬。
飞行器设计的是单人模式，为了方便司少言，连座椅都没有，司少言的轮椅固定后就可以代替驾驶座椅，所以苏曲悠只能抱着双腿坐在地板上，下巴垫在膝盖上，看起来既安静又乖巧。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女孩子之前一直都是被苏博士保护在实验室里，几乎没有接触过外界，从苏醒至今，她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慌乱不安，面对竞价的买家也没有丝毫紧张害怕。
她就是那么冷静镇定，仿佛一汪没有涟漪的清泉，临危不乱，处变不惊。
驾驶舱内十分安静，安静得只听得见推进器的嗡鸣声，司少言一时不知怎么开口打破这种安静，局面稍微有些尴尬，轻轻咳了一嗓子引起苏曲悠的注意之后，他才轻声道：“关于你的父亲苏博士……我感到很抱歉。”
司少言不清楚苏曲悠是不是已经知道苏博士遭遇不幸的消息，所以说完这句话后一直用余光默默注意着她的反应，如果不知道，一定会是错愕再悲伤，如果是已经知道了，应该会直接露出难过悲伤的神情。
但苏曲悠既没有表现出错愕，也没有表现出悲伤，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波澜不惊地道：“恩。”
这回，轮到司少言错愕了，“……你就没什么想问或者想说的吗？”
苏曲悠怔愣两秒，然后深深低下头，诚恳道：“谢谢主人花费巨资买下我，让您破费了，我很抱歉。”
司少言：“……”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没有破费，你的身上有苏博士的研究成果，价值不可估量。”
苏曲悠抬起头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丝困惑，“主人是说我的身上有我爸爸的研究成果？”
司少言点点头，又道：“其实你不必叫我主人。”
苏曲悠并未听进去司少言后面那句话，只是摇摇头说：“没有，爸爸的研究还没有成功，我的身上也没有研究成果。”
巨蛋型的飞行器忽然在半空中来了个强烈的颠簸，司少言好不容易稳住了飞行器，脸色和语气都变得很差，“你说什么？苏博士的研究没有成功，你的身上也没有研究成果？”
苏曲悠在刚刚的颠簸中差点摔个仰八叉，此刻双手还抓在司少言轮椅后背的扶手上，虽然能感觉到司少言的心情可能会因为自己的答案而变得不美好，她还是如实相告。
“是的，爸爸去世时并没有留下什么研究成果，就算有，估计也在爆炸中毁了。”
司少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有点晕飞行器，他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死心地追问道：“可是你爸爸之前跟我定制生命时光箱的时候，有说过希望可以研制出药物治疗你的病，你现在还活着，而且眼睛的颜色也变了，难道不是因为药物起了作用？”
苏曲悠依旧摇头，“发生了一点意外，爸爸本来以为我可以等到你的生命时光箱做好，但是妈妈突然去世了，我当时情况不太好，爸爸没有办法，就把还没成功的药给我吃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眼睛变色是那个不太成功的药的副作用之一。”
司少言忽然觉得心情糟透了，他勉强按捺住自己的烦躁，问道：“之一？还有别的副作用？”
苏曲悠点点头，“情感缺失。”
像是怕司少言不能理解，她进一步解释道：“就是我的情感中枢神经受到了药物的影响，一些如多巴胺、肾上腺素之类的激素无法正常分泌，所以没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也没有恐惧担忧什么的。”
司少言：“……”
所以什么狗屁的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去他妈的涟漪清泉，这丫头怕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怕死。
后面的时间里，飞行器里持续散发着浓烈的低气压，苏曲悠能感觉到司少言的心情十分恶劣，叫了几声“主人”都不见他搭理，便索性不再开口了。
约莫一个小时后，飞行器里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苏曲悠本能地朝前面望去，只见外面像是一道黑幕正在不断下降，而他们的飞行器正在缓缓上升。
直至过了两分钟时间后，上升带来的超重感才撤去，这时的飞行器稳稳地停在了一个大型的安检舱里，面前有一个显示屏，只见一道绿光快速从飞行器上滑过，接着就有警报声响起。
苏曲悠还有些不明所以，朝前面的显示屏上一看，才知道那警报声原因在于自己——
【飞行器号牌：S007
登记人：司少言
驾驶人：司少言
异常情况：检测到飞行器上有一位不明身份的旧人类，请驾驶人关闭飞行器推进器，原地等待守门人来处理。】
苏曲悠看看司少言，见他依言将飞行器的推进器关闭了，脸上并无焦躁慌乱之色，似乎对这种情况早就了然。
司少言的手指在操控台面板上点了点，忽然偏头看向苏曲悠，道：“你之前来过新人类居住的地方么？”
“没有。”苏曲悠摇摇头，有些茫然。
这一刻，原本心情恶劣的司少言忽然生出一丝柔软，微微勾了勾嘴角，道：“那么，欢迎来到天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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