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穿书]

作者:小橘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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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0 章


      见陆成他们进了公堂,徐娇娇便要跟上,张知县却拦住她,笑得谄媚:“下官已经为您在公堂后面准备了桌椅,丫鬟茶点都妥当。”

      徐娇娇不解道:“为什么要在公堂后面?”

      “这个……”张知县颇为为难,“您有所不知,非官府和相关案件的人是不能进公堂的。您……”他眼神示意徐娇娇,“您恐怕不太合适……”

      徐娇娇恍然大悟,心说,原来是我的装束不对,也是,陆成和马捕头都穿的官府,我这个样子确实不好。她对张知县道谢:“多谢张知县提醒,我知道了。”

      张知县笑呵呵地:“那下官让人带您去公堂后面坐着,虽不在公堂上,可也是能看到大半的情况。”

      “啊?!”徐娇娇愣了一下,“不是,我是说……”

      “下官知道,下官知道。呵呵呵呵……您放心,您坐着那个位子恰好可以看到陆大人。”

      徐娇娇:“……”

      好半晌,徐娇娇忽然问:“张知县,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张知县道:“怎么会呢?这事哪能误会呢?”

      正说着,衙役来找张知县,说是证物怎么不太对之类的,张知县听了额头直冒汗,他朝徐娇娇拱手告罪,急匆匆去了。徐娇娇伸手招来昨晚伺候她的小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小丫鬟应声去了。

      公堂上陆成坐在正中,旁边站着马捕头,张知县坐在下首,师爷正摊开纸笔,准备记录。堂下萍儿跪着,周立静本跪着,陆成体谅她身怀六甲,不能久跪,许她站着,门外衙役压着柳正飞走进来。

      柳正飞刚跪下,公堂后面却来了一个脚步匆忙的人,惹得公堂上所有人回头去看。张知县一看之下,连忙去看陆成脸色,见他似乎很是不悦,几步走下去挡在徐娇娇面前:“您……您怎么进来了?虽然陆大人在这里,可您这个也不太合适……”

      徐娇娇上张开双臂,对张知县道:“张知县,你看看我穿的衣服?”

      张知县道:“您穿什么也没用,我送你去后面?”

      徐娇娇动也不动,她示意张知县看她:“你仔细看看,仔细看看我穿的是什么?”

      张知县没有法子,只好低头去看,一看不要紧,待到看清楚之后才是大惊失色,张着嘴好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徐娇娇一个女子,居然穿的是官府。

      “张知县,你看清楚了吧?我穿着这个进公堂理所应当,你别张着嘴了,给我搬个凳子来。”

      或许是太过惊讶,直到县衙捕头跑过来提醒,张知县才回过神来,可还是有些不明白。这时,陆成沉声道:“张知县,这位是大理寺徐寺丞,你们两个磨磨蹭蹭,成何体统!?”

      张知县真是有苦说不出,他悄悄侧过头看了眼陆成另一侧的徐娇娇,简直不可置信,这大理寺寺丞怎会是个女子?本朝从未有过女子当官的先例啊!

      他正暗自哀叹,本来案子没办好就算了,现在不但得罪了陆成,还得罪了徐娇娇,真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正自怨自艾,忽的想起,是了,今科三甲,似乎有一位女子,据说皇上点了她做探花,难道……难道是徐娇娇?

      想到此处,真是懊悔不已,早知道他就应该提前打听清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徐娇娇自然不会知道张知县心里这般百转千回,她十分认真地听着陆成审案子。

      堂下柳正飞与周立静一见面,两人眼中都是有许多话想说,可对视过后,眼神都变得比之前更坚毅,好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看着让人生出几分两人同生共死的意味。

      柳正飞对于当天的事情毫不隐瞒,问什么说什么,他坦诚,当时在假山中的人的确是自己,那时他正因为一件事与柳老爷发生了争执。后来,柳老爷死了,他听到有人来,就藏在假山里,没想到来的居然是周立静。

      他看到周立静晕过去,本来想去看她,却听到萍儿来了,他干脆继续躲着,然后趁机溜回自己的院子。

      至于柳正飞和柳老爷争执的事情,竟是许多年前一件往事。

      那时柳正飞只有五岁,在一个寒风冷冽的夜晚,他调皮跑进假山玩,亲眼看到柳老爷失手杀死他娘,这给他小小年纪留下很深的印象,从此彻底改变他的性格。

      他娘死后,柳老爷对外称他娘死于急症,可只有他知道真相,他对自己的父亲充满仇恨敌意。柳老爷再也不是那个和蔼和亲的父亲,而是一个虚伪自私可怕的凶手。

      自那以后,他不与柳老爷说话,不与任何人说话。他觉得每个人或笑或哭的脸皮下都是恶心的,他们表面上光彩,可到了晚上,或许是狰狞恐怖的刽子手。

      说到这里,柳正飞已经认了杀人的罪名,事实俱在,凶手伏法,那边要当堂判刑了。谁知周立静却忽然跪在堂上,大声哭诉道:“大人——不是……不是……”

      陆成微微皱眉:“不是什么?”

      周立静看了一眼柳正飞,这才轻声道:“大人,其实当时……”

      “不必说了!”柳正飞打断她,“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毕竟人是我杀的。”

      周立静眼泪滚滚而下,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徐娇娇说道:“无论人是不是你杀的,既然有内情,就该说出来。何况现在我们都知道有内情,那肯定是要说出来的。”

      周立静低声道:“那天我跟着猫儿到了假山,听到夫君与爹爹大声争执,而且非常激烈。我在柳家这么久,很少见到夫君和爹爹说话,便走进几步听他们吵什么。没想到居然看到他们在争抢一把匕首,情急之下,我便叫他们停下。可他们谁也不听我的,眼见匕首要伤到夫君,我想帮他,却抓伤了爹爹。”

      “三人争抢之时,不知怎的,那匕首竟然刺进爹爹胸前。我吓得失了神,夫君也呆住了,那只猫儿忽的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双爪子把爹爹的脸挠得血淋淋。我吓得晕了过去,醒来后便这样了。”

      她说完之后替柳正飞辩驳道:“我知道夫君不是故意要杀爹爹的,我们谁也不知道匕首怎么刺进爹爹胸前的,那完全是个意外。其实要说凶手,大约我也算是帮凶。”

      陆成听完淡淡道:“那你可知道,匕首刺进去他并没有死,而是被柳正飞捂住口鼻,活活憋死的?”

      听到这话,周立静猛地抬头,几乎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徐娇娇看她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的:“你以为是你们失手杀死柳老爷,其实不是。所以是柳正飞杀了柳老爷。”

      “是我杀的。”柳正飞满脸无所谓,“我早就说人是我杀的,他该死!他那么对我娘,活到现在真是便宜他了。”

      虽然他杀了人,但众人听完,都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直摇头。

      陆成命人拿出一个木头做的小鸟,似乎是个有趣的玩意儿,两只翅膀居然会动。他对堂上三人道:“这个东西是谁的?”

      柳正飞脸色突变,周立静和萍儿都摇摇头。

      “本官听萍儿说,你喜欢做些小玩意?”陆成问柳正飞。

      柳正飞忽然怒道:“你从哪里拿的?”

      陆成顿了顿:“当然是柳家。”

      柳正飞恶狠狠道:“我就知道,是他做的!”

      接着他便讲了两年前一件事,府里一个老妈子的女儿天真可爱,喜欢他做的这些东西,他便把一只小鸟送给那女子。可不久之后,老妈子和女儿双双离开杨柳镇,柳府下人私底下说,柳老爷糟蹋了那女子,给了点前,打发她们走了。

      “我那时就怀疑他,一直找不到证据,没想到这只小鸟是他藏起来了。”

      陆成听完,沉思片刻,才慢慢说道:“好了,案子已经清楚明白。师爷,拿去给柳正飞画押。”
      当堂宣判,柳正飞杀人,判十五年监|禁,周立静知情不报,判一年,但因为她怀有身孕,所以令其监|禁在柳家。

      没想到这案子居然这么快就审完了,柳正飞入狱前与周立静说了许多话,大家体谅他们以后难见面,便也由着他们诉衷肠。

      徐娇娇和陆成马捕头也要回京城去了,徐尚书的书信来了四五封,再不回去,可能就要派人来请徐娇娇回去了。

      临走前,张知县是战战兢兢,讨好求饶,只期盼着陆成和徐娇娇能给他说句好话,终是没要得到什么明确答复。坐在马车中,徐娇娇揭开帘子,忽然瞧见柳府的大门,她说道:“我想去看看周立静。”

      柳府收拾过之后,不想之前那么荒废了,周婶也被接过来,和萍儿一起伺候周立静。

      徐娇娇进去之后,看到周立静躺在长椅上晒太阳,她关切地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自回了柳府,周立静气色好了许多,她温柔答道:“好多了,多谢徐小姐。”

      “以后可有打算?”

      周立静笑了笑:“能有什么打算?待生下孩子,看着把家里的铺子打理起来,以后和孩子只能靠自己了。”

      徐娇娇笑着点头,她忽然问道:“周小姐聪明绝顶,我有件事情想不通,还请周小姐赐教。”

      “请问。”

      “柳正飞做得那只小鸟本该在那位女子手中,就算柳老爷糟蹋她的事是真的,那么后来也该在柳老爷那里,可为何那件东西却在柳正飞院中?”

      周立静神色不变,“这我倒不知道,或许徐小姐可以去问问柳正飞。”

      徐娇娇轻轻叹了口气:“周小姐,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那只小鸟是从柳正飞院中找出来的。你利用那些事,让柳正飞和柳老爷之间矛盾加深,进而杀了柳老爷。而你,那时晕倒的时机真是太巧了。”

      周立静舒适地靠着,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听着都让人怜惜,“徐小姐,我只是个柔弱的女子,你何必咄咄逼人呢?你看,”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我只想与我的孩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活着。再说,徐小姐既然来问我,那就应当知道,我并没有杀过人。”

      徐娇娇坐着马车回到京城,她已经不再想周立静当时说话的样子了。京城里喜气洋洋,那是柔嘉公主与状元郎要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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