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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东西都收拾妥当，徐娇娇和陆成又核对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期间马捕头也来听候吩咐，他常出门办案，这些东西都熟，陆成也不过多嘱咐。
等都好了后，陆成说道：“今天时间差不多了，早些回去和徐大人说说这件事。我怕徐大人不一定会答应。”
徐娇娇大手一挥：“小事儿！我爹很疼我，只要我稍稍使个性子，他就答应了，何况……”说到这里，徐娇娇立刻闭上嘴，陆成疑惑地等她下文，她支支吾吾，“没什么……云儿！云儿——”
看她这副模样，陆成虽然不解，也只好作罢。
其实徐娇娇本想说的是——何况他们知道是你和我一起出去，肯定会说，也不打紧。但这话怎么能说出来！？
叫来云儿，徐娇娇和陆成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正理堂，恰好在大理寺门前遇到梁锦隆。
梁锦隆心里苦笑一声，躲是躲不过去了，那就硬着头皮上吧。
徐娇娇好多天没见他，加上明天可以去外地查案，心情大好，便笑着道：“最近怎么不带好吃的来？早晚也看不到你，连中午吃饭也见不到你。”
“我呀，我最近来得晚，走得早，夏大人看不惯，又向太子哥哥告状了，让我收敛些，就没去找你们。”梁锦隆说着问陆成，“听说送来一件棘手的案子？”
陆成点点头：“我打算亲自去查查。”
听了这话，梁锦隆就来劲了，“去哪去哪？带我一起去吧！”
徐娇娇得意道：“你还不如来求我。”
梁锦隆道：“……你也要去？”
“是啊！”
“那……算了吧。”
徐娇娇瞥他一眼，哼道：“你什么意思？嫌弃我？！”
梁锦隆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以为陆成一个人去，所以才想跟着打下手。你也去的话，我不就成了跟着混吃混喝的了吗？再说，皇子是不可以随意出京城的，就算我想去，也得去求父皇或者太子。”
“你会这么听话？！”徐娇娇摇摇头，“我才不信。”
“不信你问陆成，我最近十分乖顺，夏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顶撞他。”
陆成证明似得“嗯”了一声，“确实是这样。”
“那行吧，我先回去了。”徐娇娇说完朝梁锦隆和陆成点了个头，便和云儿乘马车离开大理寺，留下梁锦隆和陆成在门口。
两人望着徐娇娇的马车走远，陆成这才开口道：“你不必如此这般避嫌，我和娇娇……”
梁锦隆轻笑着打断他：“我知道。我不是在避你和娇娇，我是在避这世上的流言蜚语。”
“流言蜚语不用放在心上，何况，那些人算什么东西？！我不在意，娇娇也不在意，你也不必在意，咱们心里磊落坦荡……”
“阿成——”
陆成继续道：“娇娇那么聪明，她怎么会不明白你在避着她，连带也避着我。可她不愿我们之间尴尬，所以仍旧和以前一样说话打趣。”
梁锦隆心下吃了一惊，“她知道？”
陆成白他一眼：“你这么明显，她得多傻才看不出来啊！”
梁锦隆却没想象中那么懊恼，反而松了一口气，眼中有些无奈而苦涩的意味：“阿成，你和娇娇自然是不在意的，也不会将那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因为你们磊落坦荡，可我……阿成，我不一样，”他停下来定定看着陆成，“我既不磊落，也不坦荡。”
陆成沉默了许久，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重重在心里叹了口气。
“阿成，你体谅我一些吧，我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有些事总得慢慢放下，我没有办法喜怒不形于色，我也不想在你们面前带着面具。”
大理寺离徐府并隔了好几条街，马车走得不快，云儿叽叽喳喳说着今天又听了那些八卦，转头一看，她家小姐闷闷地不说话，云儿收了笑容，轻声道：“小姐，你怎么了？”
徐娇娇抬手掀开帘子一角，街上有些水果蔬菜的摊贩已经卖完东西，正收拾着准备回家，她收回手，忽地意兴阑珊起来：“我只是忽然觉得在哪都是一样的。”
“啊？小姐你在说什么，云儿听不懂。”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无论其他怎么变，有些东西是永远改变不了的。”
徐娇娇抬手掀开帘子一角，街上有些水果蔬菜的摊贩已经卖完东西，正收拾着准备回家，她收回手，忽地意兴阑珊起来：“我只是有点感慨罢了。”
“嗯？小姐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只不过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云儿转转眼珠，“小姐，你是不是明天和姑爷出门所以才感慨？”
徐娇娇瞪她一眼：“你这小丫头是越来越能胡说八道了！看来是小姐我平日里太惯着你！”
云儿忙低头摆手：“我错了我错了！”认完错却凑上来，“小姐啊，其实云儿明白你的心思。我都想好了，出门在外，只要小姐一个眼神，我该消失消失，该出现出现，保证既不让小姐闹心，也不让小姐堵心。”
“我不打算带你去办案。”
“啊？！！！什么！！！”
徐娇娇一脸理所当然：“出去办案怎么能带婢女呢？”
“不行！”徐府客厅内，徐父大声呵斥着，云儿站在下面低着头抹眼泪。蓉姨娘在一边劝说道，“老爷莫要生气，你慢慢和娇娇说，这么大声做什么？”
徐娇娇解释起来：“爹，我是去出门办案，又不是游山玩水，带着婢女像什么样子！”
徐父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地转过身。蓉姨娘缓步走到徐娇娇身侧，柔声劝说她：“娇娇啊，你爹也是为你好，你毕竟是个官家小姐，自小在府里这么多人伺候，一个人出门怎么行？”
徐娇娇淡淡看她一眼，“我方才说了，并不是一个人出门。”
“那可更不行了。”蓉姨娘轻轻一笑，“他们都是男子，你和他们一起难免不方便，有府里的人在身边照顾好一些。陆公子虽是你未婚夫婿，可你们尚未成婚，终究……”她双眼往徐父脸上一瞧，才继续道，“终究不大好……”
未等徐娇娇说话，徐父更生气了，重重拍着桌子，将桌上的茶杯震得跳起来，“不必再说了！我问你，去杨柳镇办案是陆成要你去，还是你自己要去？”
徐娇娇略一思忖，“爹知道女儿的性子，是我自己非要去。”
“哼！”徐父一边的胡子翘起来，“胡闹！”
“爹~”徐娇娇难得放软语气，“女儿好不容易能够出门办案，这对女子来说多不容易啊！我现在好歹是个官了，别人都觉得是胡闹，可我是您的女儿，女儿是不是胡闹，爹您心里最明白了。”
徐父虽然还是生气，听了这话，神色已经平缓不少，低低咳了一声坐下，手扶着椅子沉吟不语。
徐娇娇走过去半蹲在徐父膝前，“爹，这天下的女子相夫教子便过完一辈子，可女儿不！女儿绝不！”
她说到激动处，眼神也越加坚毅，徐父看着女儿这般，一时间却是说不出话来。
“爹——”徐娇娇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穿进这本书里，还不知道她爸妈怎么样呢，又想到书里的徐娇娇从小没娘，一下子难过起来，眼底闪着水光，“女儿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想让爹高兴自豪，如果……如果娘还在的话，她一定会赞成女儿的，她……娘她一定会很高兴很高兴……”
“唉……”徐父看着徐娇娇忍不住留下泪来，他常常出了一口气，眼泪刚刚落下，便被他用袖子抹去，他此时不再是朝廷上八面玲珑的尚书大人，连皱纹都悲恸起来，“爹对不起你娘……”
父女两一时都悲痛起来，可一边的蓉姨娘脸色青白，半句话都插不上。
徐父擦了眼泪，慈爱道：“爹不是不让你去，可你不能一个人去，还是让云儿跟着你，换上男装，也方便些。那个姓马的捕头我知道，还是有些本事的，陆成也稳重，你跟着他们可千万别任性。”
徐娇娇笑着用手背蹭了蹭脸颊上的泪滴，“我知道了，爹。”
徐父不放心，仍旧嘱咐道：“外面不比京城，爹不在，有事也不能及时帮你。你要知道，有句话叫做——山高皇帝远，咱们在京城能搅动风云，可在外面，只怕尚书还不如一个衙役好办事。”
徐娇娇认真地点头，“嗯，我记着。”
“还有……”
“哎呀，爹——”徐娇娇撇着嘴撒娇，“您还让不让我吃饭啊？我都饿了。”
徐父本是要生气的，可一听徐娇娇饿了，这才想起，徐娇娇回来就说了出门办案的事，确实一滴水都没喝，顿时沉下脸斥责门外的下人：“怎么回事！？现在是什么时辰！？厨房还没上菜！”
蓉姨娘手里的帕子扯得变形，她那张极有风韵的脸换了好几个表情，这才如平日一样笑盈盈说道：“老爷和娇娇说话哪有他们插嘴的份，饭菜早就做好了，我这就叫他们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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