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与现实

　　34
　　京城深夜
　　老李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他在第一声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已经清醒了过来。这么多年来，他总是很难入睡，睡着了之后略微有一点动静就会醒来。
　　老李接通了电话，对面的刘太太带着一种慌急“老李，妞妞已经坐在窗台上了，怎么办？”
　　老李揉了揉额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
　　“她这次是不是威胁你要跳下去，跟她说，跳吧，跳下去一了百了。”
　　刘太太响亮的哭了出来。
　　康夫人已经醒了，背对着打开自己这边床头灯的时候，抿着嘴咬着牙，深恨自己平时就管不住老李，要是在别人家，自己老公半夜三更还接前妻的电话，特别是这个前妻还贴着老公恨不得复婚的时候，稍微有点脾气的人都会把老公一脚踹下床。
　　康夫人倒是非常敬佩她的前两任，分别是生下了般若的赵女士和生下了李晗的彭女士，据说那位彭女士忍无可忍之下，直接了当的和老李离婚了。
　　老李已经挂了电话，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半夜三更的你去哪儿？”
　　“去看看李倩。”
　　康夫人坐起来，抱着老李的腰不让他走，“你就不想想我这会心里好不好受，你和她都离婚这么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她才是一家子。”
　　“乖，这是最后一次了。”老李掰开康夫人的胳膊，打开衣帽间的门，换衣服去了。等他从衣帽间里出来，康夫人仍然保持这刚才的姿势，伤心难过的看着他。
　　“接着睡吧，我估计我两个小时后回来。”

　　接近市中心的房子大部分都是高层住宅，当初李二母女为了住的舒服，央着老李把这一整层买下来，装修之后，无论是从面积上来讲还是从价格上讲，算的上很多人一生仰望的豪宅。
　　保镖摁响了门铃，保姆赶快来开门，这套房子中，很多人都挂着黑眼圈，可见被李二折腾的人仰马翻。
　　“太太和小姐在阳台那边。”保姆说完要把老李披着的大衣接过来，老李直接从门庭走进去，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呆上很久，黑色毛呢大衣仍旧披在肩膀上。
　　“阿弦。”刘太太哭着迎上来。
　　这间房子说是阳台，那是因为墙壁都是玻璃，空间很大，摆着几盆花和几把舒适的椅子，铺着很大的地毯，是个不错的休闲环境，李二坐在窗户边，这个小窗是为了换空气才留下的，平时也不打开，但是今天李二打开了它。
　　这里除了李太太和坐在打开窗台上的李二，还站着四个穿着紧身衣的年轻女人，其中一个看到李二过来，小心的低下头，“抱歉李先生，是我们的失职，没能保护好李小姐。”
　　老李把黑色皮手套摘下来，态度非常和蔼。“请稍等一下，我先和我的女儿说两句话再和你们聊聊。”
　　这四个年轻女人就立即把心提了上来，心想这份收入高的工作算是完蛋了。

　　老李拖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上面，“下来，倩倩。”
　　“我不，你不答应让我和彼得在一起，我就......我就跳下去。”
　　“妞妞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灯光略微黯淡，老李坐的位置又处在阴影里，他的表情很难被人看清，唯一离他近的刘太太又把注意力放在李二身上。
　　“李倩，你妈妈养了你二十多年，你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星期的男人，跟她闹了一个多月，你说你孝顺吗？”
　　“我可以和彼得一起孝顺你和妈妈。”
　　“我不稀罕一个天天在街头打架，泡妞抽大.麻的人孝顺。如果不是你妈妈发现的早，你现在也跟着他和一群瘾君子混在一起。”
　　“就是倩倩，我和你爸爸总是希望你过的好好的，那个彼得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懂什么？他是爱我的。”
　　“我和你爸爸也是爱你的。”
　　“才不是，我爸爸爱的人是李晗，你的爱更多的是爸爸和爸爸的钱，我能分到一指甲盖都不错了。你天天跟我说，要在爸爸跟前好好的表现，要让爸爸喜欢......你从来就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倩倩......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
　　“少拿为了我当借口，你那是为了你。”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家里的保姆和原来的四个女保镖加上老李带来的四个黑色保镖，都恨不得自己立即昏过去。
　　“他也不爱你，那个彼得也只是爱你的钱，你的信用卡能让他在纽约的任何地方畅通无阻。他为什么不花点心思哄着你，然后让你心甘情愿的的拿出更多的钱呢？”老李拢了拢大衣，“有钱有什么不好，我为了有钱，我付出了很多，这是我该得的，我现在可以拿着钱让世界围着我打转，你却没有这个本事。你的钱是从我这里流过去的。等我一旦卡死了你的资金来源，你说他还会围着你哄着你让着你吗？”
　　“彼得不是为了钱和我在一起的，他是爱我的，我十分肯定。你们都不懂爱情，”李二的情绪激动起来，“我妈妈是为了钱和你在一起，你是为了要一个男孩才娶了李晗的妈妈，为了让自己的钱变得更多娶了李媛的妈妈，你压根就不懂的爱情，你一辈子都没有被人爱过，你的生命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靠钱在衡量，为你感到悲哀爸爸。”李二昂着下巴，怜悯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老李，“一辈子没人爱。”
　　“阿弦，倩倩她还小，不懂事儿。”
　　老李弹了弹袖子，“不小了，看来我活得还不如我闺女。但是你说错了二丫头，我爱过人，也被人爱过，如果不是你妈妈出来搅局，也就没有你。阿香，你说是不是？”
　　“阿弦......”
　　“这事怪我，所以我被惩罚了这么多年。旁的人我谁也不怪，只怪自己太年轻，觉得自己能抹平了这事儿，所以就有了一点忘乎所以，才酿成了今天的局面，我坐在这里的时候想了很多。阿香，李倩大了，我这辈子，养李般若养到了五岁，请我妈妈代劳了，没经验，李倩很多时候也是被你养着的，李媛又太小，她的经历不作参考。所以我这会想了想，就拿般若的例子养剩下的女儿吧，西蒙，”
　　一个脸上有疤的黑人壮汉出列，“老板？”
　　“我大女儿在她这么大的时候在干嘛？告诉她。”
　　西蒙看了看坐在窗台上的李二，“大小姐师范专业毕业，在找工作。”
　　“她每个月的零花钱是多少？”
　　“上学的时候，李二先生每个月寄给她八百元生活费，加上打零工和助学奖金，她在找工作的时候，积蓄是三千元，找到工作之后，试用期是一千五百元，正式工的薪水是一千八百元。”
　　“我给过她钱吗？”
　　“没有。”
　　“你不是看不上爸爸的钱吗？那你就出去自己挣钱吧，爸爸以后也不管你了，你攒了钱可以去找彼得，如果他真的爱你的话，哪怕是十年二十年，也会愿意等你。”
　　老李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和西蒙说，“停掉她所有的信用卡，告诉银行，我不会为她所有的购物买单。她早该独立了。”
　　“阿弦阿弦......”刘太太追上老李，“别这样，你不能什么都不管她呀。”
　　“我管过李般若吗？我刚才还说过，她是我爱的那个人生出来的女儿，我也爱过李般若的妈妈。”
　　“阿弦......”
　　“你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我不管李倩，不会不管你。但是你如果还这么溺爱下去，就彻底毁了她。有空了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小一点的孩子吧，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你前面了，李晗是不会照顾你的。”

　　西蒙用自己强壮的身躯隔开老李和刘太太，对着四个女保镖示意了一眼，四个女生跟在他们身后一起离开了。
　　老李坐进车里，再次拢了拢大衣，车窗外已经开始结霜花，西蒙示意女保镖中能拿主意的那个坐进车里。
　　“李先生。”
　　“非常抱歉赵小姐，这一个月来让你们受了太多的委屈。”
　　“不......你给的工资也挺高的。”
　　“对于你们这种靠本事吃饭的人，我一直都非常敬佩。据我说只，赵小姐和几位车外的小姐在退役前也曾在国外执行过任务。在哪里？”
　　“中东。”
　　“哪里是不是讲英语？”
　　“我们去的大部分地方都是。”
　　“您也看到了，李倩现在不需要保镖了，但是赵小姐和您的几位战友让我非常的佩服，所以，我打算把我另外一个女儿的安危交给你们，工资翻倍，住宿是独栋别墅，出行的话每人一辆车，就是别让她发现你们，我要求你们用最近的距离去保护她，工作地址在纽约。你们可以商量一下，明天答复我。”
　　“不用，李先生，我们可以立即出发。”
　　“可以下车了，天亮之后会有人把证件给你们送过去。”

　　时间过得很快，冬天送走了圣诞节，自己也悄然远去，春天如吵闹的小孩子，用繁花绿叶喧闹的昭示了它的存在。
　　而春天的这份热闹和夏天比起来，就显得力不从心，已经到了六月，布伦特的个子长高了许多，难得空闲下来的露西就约上般若一起去市中心给约翰和布伦特买衣服。
　　“听我的，我有经验，到时候学校会发放他们的校服，我们只需要给他们买内衬就好。最好是素色的，这样好搭配。”
　　“露西，我们现在买会不会有点早，布伦特他......长得比较快，我总是担心六月份买的衣服他在九月份穿不上。”
　　“亲爱的，九月份的秋装会比六月份的春装贵。”
　　这个理由很强大，般若一下子被说服了。
　　“只需要在挑拣的时候，买大一码就可以解决你的烦恼，相信我，安娜，我比你的生活经验丰富，并且，日子过得比你拮据。跟着我，不会让你买没有的东西。”
　　布伦特不相信的问约翰，“你妈妈真的没有买过那种......买回去没用的东西吗？”
　　“哥们，你指哪个方面？”约翰学着大人的社交，拉着背带裤上的带子问布伦特。
　　“哪个方面？有很多方面吗？”
　　“当然，如果是那些bulingbuling的装饰品，比如是耳环和戒指，我们家有整整一箱，除了逛街没见她用过，每次逛街仍然会买，每次买的时候都会说‘哇哦，好漂亮好便宜’安娜妈咪有没有这样过，买很多bulingbuling的东西？”
　　“没，但是她会买很多自己穿不上的衣服挂在房间里，激励自己去减肥，但是她的体重从来没有降下来过。”
　　“哦，我觉得我妈妈的那箱子装饰品不算是没用了，最起码她不上班的时候可以用，但是安娜妈咪......”
　　百货大楼内部开始尖叫起来，两个小朋友个子矮，被四下的惊叫声弄得顿时懵逼了起来，般若非常庆幸自己穿了平底鞋，飞快的拽着两个孩子，往更深处跑去，四周的货品撒了一地，露西脱下高跟鞋，扯着约翰提醒般若一起躲在承重墙根下面。
　　布伦特被般若拉着胳膊逃命的时候，不小心回头，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玻璃墙的外边，一只钢铁金龙鱼游弋在城市的上空，它身上跳下许多机器人，飞向四面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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