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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谈判
“听说过南冥门吗？”
墨明不知道从哪拿了条湿毛巾递给她，又放了杯水和铜盆在她面前。
“没有啊。和我有关吗？”
慕景希皱眉，她真的没有听说过什么南冥门。接过湿毛巾擦拭脸上和身上不小心留下的污渍，又漱漱口，慕景希看到有椅子，便不客气地坐下来。
“汤谷国以南，有南冥门。据说此门通往异世，至今过此门之人却无一人归来。”
墨明不知道从哪变出一部卷轴，看这发黄的页面，应该是经历了不短的岁月。
“异世？”
慕景希突然想到她原来所在的时空。
“传说异世之人能千里传音，飞天遁地，足不出户知天下。于是，每年都有数不尽的强者企图通过南冥门，飞升到异世。可千百年来，这些人有去无回，究竟下场如何，无人能知。”
墨明又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套茶具，她这才发现地上还有个红泥小火炉，陶壶里的水冒出阵阵热烟，想来是水开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慕景希眨巴眨巴眼睛，人却不客气地背靠椅子，欣赏墨明熟稔而悠闲的茶道。
对比凌圣宇的标准流畅，墨明的随意自在更得她的喜欢。
看着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将茶投进茶壶，待水二沸后，舀水冲茶。又用竹片刮去壶顶茶末，举高茶壶倒掉茶汁，再重新舀水入壶，泡了一会儿后倒茶入杯。
这双手，能做饭能泡茶，还能使武功，她不由在心里回忆凌圣宇的手，不自觉想要做对比。可她发现，只记得他泡茶的动作，想不起他的手的样子了。
也许，当时忙着要逃离他吧。
“一个出身普通家庭，在宫里花圃负责浇花洒扫的小宫女，却能识得连扶桑国情报组织都不曾见闻的外番瓜果，更懂得如何剥皮取肉，种植采摘，可不就是足不出户知天下？”
墨明醇厚的嗓音像低音炮一般，在她耳边炸起。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她还是忘形了。
“自三年前丞相勾结汤谷国人，在宫中守卫和奴才中做手脚，让杜若闯入你的景德宫，皇帝便有了提防，干脆顺着太后的意把你送到菩提庵，再派人层层把守，这样，别人便慢慢不会注意到你了。”
墨明泡好茶汤，示意她自己拿去喝。
“可是我这三年不是可以下山，还……”
慕景希的手紧了紧。
“是的，一切都是凌圣宇的人。包括和你买粮的地主，和集市上的往来人群。”
墨明轻笑了一下，的确，凌圣宇从来不曾在一个女人身上花如此多的心思。
“就算我是异世人，有什么用？”
慕景希低声喃喃。
“你看。”
墨明打开卷轴，示意慕景希上前。
“得异世人者得天下？”
慕景希失笑。明亮的双眼灿若星辰。
“我对天下倒没什么兴趣，就是对你的美食比较想切磋切磋。”
墨明闻了闻茶香，喝了口茶，微笑着说出自己的目的。
他平生在宫殿里见多了各种腥风血雨，所谓天下，不过是高处不胜寒罢了。不如像他这般闲云野鹤，一心研究美食，来得逍遥自在。
“好啊！你能从层层护卫中救我出来，本事应该不小。不知道你有没有开酒楼的计划呢？”
慕景希早就有和墨明合作开酒楼赚钱的设想了，如今能见到本尊，还发现他是个高大威猛的大帅哥，心思立即活络起来。
“你可知宫中出现过的菜式是不能在民间流通的？”
墨明是有过这样的设想，但他要应付御膳房定期便需更换的新菜式，没心思再根据民众喜好设计经济实惠的新花样，因而以前的酒楼没过多久就倒闭了。
“别的我不敢保证，若说菜式，我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个能轮换，只要你出资金我出脑力，我们肯定能合作愉快的！”
慕景希笑出八颗牙齿，用力点点头。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试试也不错。只是，你如今是各国争相抢夺的异世人，不好随意抛头露面。”
墨明又泡了一壶茶，递一杯给慕景希。
“你觉得要如何合作？”
慕景希眼中滑过一道亮光，谈判的环节来了。
“先说这成本和利润，你有何提议？”
墨明低低的嗓音很有蛊惑性，不答反问，看来都是谈判老手。
“人家是女子，墨大御厨又是资深老手。能有这千年老普洱茶养胃，想来也不是没本钱的人。小女子要求不高，利润我要两成就好。”
慕景希笑得两眼弯弯，双手撑着下巴，湿漉漉的无辜眼神，甜腻的嗓音。她看得出，墨明心里早就有了计划，只是要探探她的深浅而已。
“可惜皮肤黑了点，不然我还真勉为其难假装被你的美色给迷惑，乖乖听你摆布了。”
墨明笑着摇头，不知道从哪？又变出了一盘小点心。
“话说，墨御厨会变戏法么？？怎么总能凭空变出这么多物事？”
慕景希见是三年前一样的莲花糕，不客气地用手帕裹了块拿起来垫肚。
“小姐，您一直都没看到奴婢吗？”
幽幽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暗处一个绿色服饰的女子哀怨地看着慕景希。
“凝碧？”
慕景希手上的莲花糕掉到地上。这个时空的人流行多面间谍啊，凝碧竟然是墨明的人！
“小姐，您听墨御厨的安排就好！奴婢不会害您的！”
凝碧以为慕景希是惊喜，高兴地像以前一样拉着慕景希的手撒娇。还用脸蹭了蹭慕景希的手臂。
“嘶……”
她忘了慕景希今日穿的不是平时那些棉质衣服，而是菩提庵自制的灰色粗布外袍。没想到这布料太粗硬，竟把她粉嫩的小脸蹭出一道红色印子。
“总是这么笨。”
慕景希笑着帮她揉揉脸，但也没再和墨明讨价还价。
是呵，她如今和墨明不是对等的关系。她要借助墨明躲开天下人的追逐，寄人篱下的人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就按你刚才说的，我出资开酒楼，你出点子。利润你二我八。”
墨明看出慕景希的低落，递给她一杯新泡的茶汤，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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