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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收拾好以后,两人又一起去了饭厅,厨娘的手艺很不错,分量也掌握得很好,姜暖夏吃了一碗粥和两块点心,剩下的全让谭学路解决了,他不喜欢浪费。
“夫君,你带妾身去公公婆婆请安吧!”
虽然公婆已逝,可还是要请安,若是没有在公婆牌位前见过礼,姜暖夏都不安心。
谭学路反应了几秒钟,才知道她想的是这个,但没有办法,他家里哪来的牌位,只好解释道:“父母牌位都在凉州,等以后我再带你去见过父母。”
姜暖夏自然是答应,她这才知道谭家祖籍在凉州。
谭家原来就一个主子,院子也小,大家才来两个月,没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情,面见姜暖夏的时候十分和谐,乖乖收了赏钱听了训话就纷纷下去了。
谭学路二十一岁,家里还养得起下人,姜暖夏其实已经做好了他有房里人的准备。毕竟绝大部分男子都是十七八岁就成了亲,过了弱冠都有几个孩子。
现在知道他在婚前一个女人也没有,家里只她一个,心情自然是更加美好,原本的担忧也压了下去。
她不是容不得妾室,只是希望自己在有孩子之前,不要有别的孩子。如果夫君早有妾室通房,她难过之余也只能受着。
这么一个光风霁月的翩翩公子,应当不是会伙同五姑娘害她的人。
午后,姜暖夏要去库房整理她的嫁妆,那些东西送过来之后还没开过。这是唯一属于她的财产,别人无权动用。唐姨娘为了这份嫁妆,可费了不少的力气,还彻底得罪了大夫人。
谭学路确实没有事情做,便跟着姜暖夏去了库房。虽说这样有点不合理,姜暖夏也没有多想,知道他只是好奇。
她的嫁妆除了新房里摆着的那些家具,大头就是置办嫁妆剩下的一千两银子,以及姜成氏明面上给的两百亩水田,私下里给的一个庄子和一千两银子,只要不出意外,这辈子是够她用的。
坐在一旁的谭学路看着容妈妈和几个丫鬟拿着单子清点,姜暖夏时不时看他一眼,见他不知什么意味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他突然问道:“你在家里有零花钱?够不够用?”
这个问题太过直白突然,姜暖夏愣了一瞬,才回道:“家中庶女月银十两,衣裳食物都由公中出,是够用的。”
平民人家一年的花用也就几千钱,换下来都没十两银子,可这些钱放在富贵人家什么也不是,只是堪堪够用,不可能过得好。
谭学路眉头一皱,然后又是一笑,偷偷勾了一下她的手,话说得极满。
“十两银子这么少,怎么会够用,姑娘家就是要美美的,想要什么就买什么。以后咱家的钱都归你管了,随你花。”
姜暖夏不知道他是玩笑话还是真心话,但这等好话她总不会拒绝,他愿意哄着她都是好事,只笑着说多谢夫君。
谭学路见她不放在心上,便拉起了她的手,要带她离开这个小库房。
姜暖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跟着他一起走,容妈妈在一旁笑得慈祥,褶子都起来了。
错有错着,她家姑娘应该是没嫁错人。
谭学路看书只需要扫描一下,书店里能看的书他都看得七七八八。家中的书房一本书也没有,放了许多别的东西,他还在私底下四面八方的都加固过,没有钥匙绝对进不来。
姜暖夏跟着进了前院的书房,就见这房间什么家具都没有,三面墙却都靠了木架子。
每个架子分五层,每层上面已经摆了八个一尺三寸见方的精致木箱,木箱都未上锁,足有上百个,乍一看像是她见过一次的药房。
她好奇地问:“夫君,这些是何物?”
谭学路不说话,就拉着姜暖夏的手去开箱子。
“这箱子,好重!”
姜暖夏惊呼出声,这箱子看着是木质,却重若铁石,她被吓了一跳。
谭学路解释道:“这个房间所有的东西,包括墙瓦、架子、箱子,都是精钢所制,又涂了别的漆色,看似寻常,其实坚硬无比。”
姜暖夏听了这话,却是不敢想去开那些盒子了。
精钢制成的房间,精钢铸就,又化成木色的盒子,实在是太过神秘,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想象。
发现新婚妻子的脸色发白,谭学路感叹她胆小又爱脑补的同时,迅速上前,一边轻松打开箱盖,一边温声解释这里的来由。
“这表面是书房,其实就是咱家库房,一部分是家中祖产,一部分是我挣来的,来路清白,你可别再多想了。”
是的,他就是这么不低调。他们的一辈子已经绑定在一起,他要尊重她,她也该早早地适应他的画风,他是一个注定不会低调的男·机器·人。
谭学路的动作很快,在她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开了左边架子的两排箱子,两排码得整整齐齐的黄澄澄的金元宝映入了她的眼里。
姜暖夏只是伯府庶女,这辈子最富有的时候就是出嫁的那一天,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金子,一下子就愣住了,久久没回过神来。
谭学路不催她,而是再次握住了她的手,带她一起去开箱子。
一个,一个,又一个。
左边的四十个箱子里全是黄金,姜暖夏愣愣地道:“夫君,你怎么带我来这里?”
她才嫁过来第二天而已,他也不可能对她有十分喜爱、十分信任,怎么会带她来这么重要的地方,还给她看了家中所有的财产。
她高兴他的不保留,但是又很不安。
他放了她的手,转而环抱住她,屈腿,与她平视,两双一样美的眼睛对视。
“暖暖,你嫁给了我,这辈子就是我的人,同样的,这辈子我也是你的人,我们是一体的,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我们的东西不需要分你我,你知道吗?”
她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回,因为她从来没想过会听到这样一席话。
哪个少女不怀春,她也曾经想象过自己嫁人之后的生活。
也许她会嫁给一个小官,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得丈夫尊重,为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得公婆喜爱,阖家欢乐,然后平淡一生。
也许她会因为不能违抗父母之命而与人为妾,然后因为容貌,和正室、其他妾室争风吃醋,不为男人的宠爱,只为自己不被人踩,儿女不被欺负。
她没想过五姑娘会因为那样一个原因下了死手害她,让她嫁给别人嘴里的那种破落户。在嫁过来之前,她只觉得自己的一生都毁了。
而现在,这个人的举动真的震到了她,不只是因为这些钱财,更为他这种态度。
这种丈夫,便是再理想的闺阁话本里也找不到。
她收紧他塞到她手里的钥匙,抬起胳膊回应他的拥抱。
“知道了……夫君就不怕我浪费?”
“等你把这些钱财花完,我已经再挣十倍回来了。”
谭学路外出两个月,以他的速度自然不会只弄到这些东西,不过这些已经够家用了,剩下的都还没有经过处理,他也就没有带到家里。
两人出了库房,姜暖夏关好门,十分郑重地把钥匙放到自己随身的荷包里,准备回房之后好好藏着。
夫君如此信任她,这钥匙决不能出了意外。
谭学路要给她一点缓冲的时间,就说自己去外面转转,姜暖夏一个人回了正房。
正房里,容妈妈和水莲水华在整理她平时的用具,房间显得有些凌乱。见她回来,水莲给她倒茶,容妈妈把嫁妆单子给她。
“东西都整理好了,银票地契都在这里。”
姜暖夏接过来,一边看一边想,伯府自诩富贵,可她这份嫁妆都有人眼红,倒还不如他们看不上眼的谭家。
谭家的家财,已经不止万贯了吧!也不知道那些人知道了会怎么想。
她生母出身富商家庭,唐家虽不是她的正经外家,她也有些了解,嫡母不曾仔细教她管家,只和生母学了一些打算盘的本事。
让水莲拿了嫁妆里鎏金的算盘过来,她预备把自己刚才看到的钱财都算了一遍,也好有个底。
夫君说了,以后这个家要由她来管,她也不能弄得一团糟。
装着黄金的箱子有六十个,每个箱子里装着五十个二十两的元宝,装纹银的箱子有三十个,每个里面也是五十个十两的元宝。
越算到后面越心惊,姜暖夏索性打乱了算盘。
这还只是金银,剩下的三十个箱子里全是各色的珍珠、宝石、翡翠、玉料,比她箱底的铜钱还要满,价值更甚那些金银。
那等宝石珍珠,她以前只在那些高门贵女身上见过,她自己最珍贵的就是府里老太太赏的一只白玉手镯,戴了没多久还被五姑娘给撞坏了。
而现在,夫君说这些都是属于她的,这让她如何不喜欢。就连现在掌家的大夫人,也是在老太太管不动之后才得了管家权。
容妈妈见她打着算盘久久不语,试问道:“姑娘,您可是在烦恼以后的进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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