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轮回不了情

　　吃完饭后，已经是下午了。纪昌在前，应泽跟白赤炎跟在他身后，走进了第一排最大的那间店铺：天工苑。

　　门口迎宾的店员是新来的，不认识纪昌。纪昌直接上去说道；“跟你们吴掌柜通报一声，就说羽林卫的纪昌前来打搅。”

　　一会功夫，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浅蓝色长袍，匆匆跑下楼梯，冲纪昌抱拳：“不知纪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纪将军恕罪。”

　　纪昌回礼：“吴掌柜客气了，别来无恙。”

　　两人客套了几句，纪昌介绍应泽和白赤炎，只报了两人的姓，说是自己的两位助手。吴掌柜不敢怠慢，跟两人一一行礼，然后请三人去楼上小坐。

　　吴掌柜自称：天工苑管事吴宏茂。其实是天工苑位列前三的大股东。

　　三人跟吴掌柜上了三楼，吴掌柜推开一道花格，原来那是一道暗门：“将军请。”一面看看应泽和白赤炎，意思是问纪昌，这两人进还是不进。

　　纪昌看着吴掌柜，点点头，意即这两人是自己心腹。

　　吴掌柜放心，做了个三位请的手势。

　　暗门后是一间布置雅致的小厅，墙上挂着几幅长轴，书案上放着文房四宝，兽型香炉的嘴里正冉冉吐出一缕清烟，最绝的是，窗外居然是绿竹掩映，竹叶婆娑。

　　四人进去后分宾主坐下，一个侍女模样的美貌女仙上来给每人奉上一杯灵茶，退了下去，把门关上。白赤炎顿时感觉自己像是在什么花园的小书房内，等着吟诗作画似的。

　　纪昌却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简来：“吴掌柜，这是我军年初就向贵苑订的药材，至今未曾到货的部分。另外，下半卷是我新整理出来的我军入冬前所缺军需，里面有丹药，药材，法器，还有一些军需军服之类。”此刻正是初夏，但是越东的物资却需要开始置办了。

　　吴掌柜接过，用神智沉入，一面读，一面面有难色的说：“纪将军，您知道的。为了不让修罗的暗探探知我军的人数，武力。我苑在进货中，一直非常谨慎小心，不敢在民间大批收购物资，也不敢大规模种植军需的药材。大军现在扩充了10倍人数不止，我苑供货速度一时之间跟不上大军的需求，这也是一种客观实情，请将军体谅。我苑也已经尽心竭力在置办，假以时日，定能保质保量的完成。”

　　吴掌柜也拿出一个玉简来给纪昌，让他看天工苑已经在那些地方增加了收购点，在那些地方建立了自己的基地，以保障今后的物资供应。

　　纪昌收过一面看一面暗暗计算，发现天工苑物资提供的速度还是跟需求差距甚大，不久后，恐怕就要出现军需短缺了，不由的暗暗发愁。

　　纪昌看完，递给应泽看。应泽也用神识查看了一番，他对这种内务一窍不通，有心想让白赤炎看一眼，又碍于军事机密，于是只能瞎看一通。

　　吴掌柜跟纪昌继续聊还有哪些潜力可以挖掘，吴掌柜不停诉苦。纪昌其实对物资采购之类并不擅长，商业扩张之类的事情更不明白，只知道吴掌柜是在报怨物资短缺，筹措不易，目的嘛，无非就是想加价。

　　当下，纪昌淡淡的扫了白赤炎一眼，貌似随意的问道：“我今天在坊市上看见，北冥一带出产的法器和丹药之类在市面似乎颇受欢迎，售价甚高，仍有供不应求之势。但是没看见我们的军需中有任何来自北冥之物，吴掌柜您看.....”

　　吴掌柜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北冥之地，在那生存都所费不赀，开采矿石，种植药材，就算我苑能够勉为其难，所得之物跟所费代价，也有所不值。”

　　“吴掌柜，我的意思并不是要您去那边开拓基地，我的意思是，贵苑不能直接从北冥采购么？”

　　吴掌柜摇头：“北冥海由海族掌控，族长个个凶残彪悍，从不跟我苑有贸易往来；北冥岛冰凤族一族独大，冰凤族族长白寒精明过人，我苑几次派高层跟他谈判，都铩羽而归.....”

　　纪昌惊奇：“怎么个铩羽而归法？”从白赤炎那听到的来看，白寒应该是规模生产，走薄利多销之路的。

　　吴掌柜苦笑一声：“白寒不肯在价钱上做出丝毫让步，而他的货因为质量较好，在市场上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状态，所以我们即使用大宗订单，也吸引不了他。而他的报价，超过我们预算很多，如果以他的报价收购，军方必须得另外补偿我苑的损失才.....”

　　纪昌明白了，吴掌柜怕钱挣少了，宁可以次充好，甚至进货不足也不愿从白寒处进货。

　　纪昌心里暗骂，面上却不露声色，当即“哈哈”一笑：“原来如此，那采购军需的事情还劳吴掌柜多多费心。对了，吴掌柜，按贵苑跟我军的合同，如果军需不能按时供应，贵苑可是有责任的。”

　　吴掌柜脸色微微一变，“哈哈”干笑道：“我苑定当竭力去置办，偶然有力所不能及之处，还望纪将军看在我苑殚心竭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在葛将军处为我苑多多美言。”

　　吴掌柜老奸巨猾，树大根深，在帝释天上层，甚至在九重天都有关系网。纪昌也奈何他不得，当即点到即止，“哈哈”笑道：“这个自然，吴掌柜尽管放心。我自当尽力在葛将军面前为吴掌柜解说，但是葛将军您知道的，雷厉风行啊，哈哈哈。”

　　这“解说”两字怎么理解都行。吴掌柜心头一寒。

　　两人又说了几句，忽然话题一转，聊起今天晚上的地下拍卖来。白赤炎这才知道，原来这所谓的地下拍卖是新来的几十家大商铺为了对抗原来的十几家军需大供应商，联合搞出来的。

　　“他们那些民间商贸集团能有什么惊人的东西。”吴掌柜口气中充满不屑，“再说了，他们针对的不过是化神期、练虚期的那帮修士，跟六天后我们办的那个针对合体期、大乘期修士的拍卖会，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吴掌柜忽然神神秘秘的说：“纪将军，我苑为六日后那场拍卖准备的宝物昨天已经送到了，其中有一件将会是拍卖会的压轴拍品。您等一下，我去取来给您看看。”

　　说完，也不等纪昌说话，径直起身出去了。

　　纪昌、应泽和白赤炎三人看来看去，心里均想：啥意思，难道要用这压轴物来当贿赂？

　　一会儿功夫，吴掌柜拿着一个小小玉瓶回来了，郑而重之的递给纪昌：“纪将军，您看，识不识得此物？”

　　纪昌心中这是吴掌柜为自己设下的套，但是既然拿来了，如果看都不看，又场面上过不去，心里虽然打定了主意，绝不会要，但是看还是得看上一眼。

　　纪昌打开玉瓶，忽然一阵氤氲的香气从瓶内散发出来，这香气并不像药香，反而似乎如有实质，闻后令人心旷神怡。白赤炎从没闻过这么好闻的气味，不由的鼻翼都微微扩大了。

　　纪昌脸色微变：“王母的玉髓丹。”

　　吴掌柜微笑：“纪将军倒出来看看。”

　　纪昌倾斜玉瓶，将一颗龙眼大小的、有点青绿色的药丸倒在手心。

　　“怎么是青绿色的？”

　　吴掌柜微笑：“这得从这次刚办完的蟠桃会说起。这次蟠桃会上观音大士跟王母打赌输了，王母娘娘就赢了这次的赌注，观音大士净瓶内的一片杨柳叶。王母娘娘将这片杨柳叶加入了玉髓丹的配方中，一共得了七颗玉髓丹。这就是其中唯一一颗流传在外的，其他六颗已经名花有主了。”

　　说到这里，吴掌柜微笑不语，似乎在等纪昌接口。

　　纪昌却微微一笑，将玉髓丹装回玉瓶：“此等神物，到拍卖那天，定能拍出个天价。纪昌在此预祝吴掌柜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吴掌柜无奈，只得开口道：“虽然这颗如此特殊的玉髓丹，千年难遇，但是我苑也不是没有别的压轴拍品。如果有好的机缘，能在拍卖会前售出，倒不是不可以考虑。”

　　纪昌微笑：“卑将薪酬微薄，宦囊羞涩。这等灵丹，我就不考虑了。吴掌柜还是另外等待有缘人吧。”

　　纪昌把玉瓶还给吴掌柜。吴掌柜无奈：“纪将军拍卖会会来参加吧，到时咱们都看看，最终大概会拍出个什么价钱来。如果未到我苑预期，说不定我苑会自己出面买下，等待更合适的机缘。”

　　纪昌想说：不用。但是这又是人家商行自己的事，也不便发表意见，于是微笑不语。

　　这时白赤炎忽然插嘴道：“吴掌柜，恕在下孤陋寡闻。请问这颗玉髓丹有何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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