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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怖的炉鼎
栗香园走水
“栗香园走水啦!!!”接连两声凄厉的男声划破夜空。
“哪里,哪里走水了??”
“有地方走水了,快救火啊!!!”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响彻整个不夜城。
司无痕眉睫一蹙,感到事态奇妙:“你刚从栗香园回来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走水了?”
“应该是他们发现孩子丢了,知道自己暴露了行踪,便自行毁尸灭迹。”上官舒垂眸片刻得出结论。
“接下来怎么办?”
“他们一定会过来找南南的,此地不宜久留。”
一炷香的功夫,上官舒结清了房费,带着司无痕和沈南南离开了客栈。
“带着南南无疑是自己暴露行踪,我们得想办法把他藏起来。”上官舒牵着他的手,沉吟了一会。
查探下去的功夫又费力又危险,经过上次的事情,上官舒不敢再把小南南带在身边,于是转托给上次那家收留月影他们的大户人家代为托管。
沈南南走的时候还拉着上官舒的衣襟,依依不舍地道:“哥哥姐姐什么时候来接我,还会回来吗?”
望着小孩子天真无邪的面孔,上官舒又不禁想起了那些可怜的雏·妓们。
“用不了多久就来接你~”上官舒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
“我舍不得南南……”司无痕叹了口气。
“相逢总会有期,况且我们只是把他暂时寄养在这里,等对付完紫鸢宫,就帮他找爸爸妈妈。”上官舒又抚了抚司无痕的脑袋。
哎,对待他们两个,怎么都是同一种方式~
看来真是个小孩心性。
****
栗香园。
到处是一片焦土坑,亭台楼阁悉数化为灰烬。大火烧过的地方,连瓦砾都是黢黑的,宛若人间炼狱。
脚踩在地上仿佛踩在棉花上,每一寸土地下都藏着昔日无数金玉珍宝。
就这样烧了,真的太可惜了。
“就这样烧了,太可惜了。”
上官舒想说的话,被司无痕给抢了一步。
“你也这么觉得。”
“嗯。”
“不知道有没有人员伤亡。”
“我向附近的衙差打听过了,当时他们都处于醒着的状态,没有人死亡,但有人受了伤。只是这亭台楼阁都毁了,人也遣散了。看来他们定是知道了什么,快我们一步毁掉了痕迹。”司无痕道。
“不,发生过的不可能没有痕迹,只不过我们常常看不见而已。”上官舒道。
远处,传来一个女看守的声音。
“喂,你们是什么人?不可以随意进入这里。”
上官舒将司无痕一提,两人双双飞起~跳上围墙就不算进入了。
那看守揉了揉眼睛,瞪大了朝黑暗处仔细看了半晌。
“妈呀,难道我见鬼了。刚才还看见两个人影怎么眨个眼睛就不见了。”
另一个女看守说:“这里死了多少无辜的男孩子,说不定就是鬼魂作祟才走了水。”
“妈的,快走快走。不干不净,有怪莫怪,有怪莫怪!”那第一个说话的女看守一边走一边向空中作揖,嘴里还念念有词,走路的样子像只鸭子,说话的声音像只铜铃。
“哈哈哈,你看她!”司无痕忍不住偷笑。
“嘘!”上官舒站在他身后一把捂住他的嘴。
“唔——”嘴唇上突然多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惊得他僵直了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靠。
这一靠就靠在了上官舒身上。
“小东西,别出声。”上官舒沙哑着声音在他身后提醒道:“搂住我的腰,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司无痕点点头,黑暗中摸索到她的身躯,刚碰上她的腰手就缩了回来。
上官舒挑眉诧异道:“怎么了?还不习惯呀?”
司无痕的脸烫得紧,结巴道:“没、没有啊。”
说完就克服自己的羞赧,搂了个结实。另一边上官舒则快速抱起他,飞到了远处的焦土坑上。
“这一片看起来像是厢房。”上官舒盯着地上颓圮的墙桩。
“这又是什么?一个大铜炉?”上官舒很快发现了一个超大的青铜器炉鼎。
炉鼎莫约有一个成年人那样高大,十分沉重,没有七八个壮年女人是抬不走的。奇怪的是,炉鼎里面空空如也,看起来也不像是曾放过什么东西。
炉鼎底部被烟熏成了黑色,人从上往下望只能看到黑黢黢的一片。
司无痕的神色突然变得可怖,不住地后退,腿肚子打颤。要不是上官舒牵着他,他几乎就要摔倒了。
“这是……这是……”
上官舒本来在认真观察炉鼎,见身后的人神色异常便诧异地回头。
“你认识这炉鼎?”
司无痕点点头,迟疑道:“我大约……在南诏的时候见过,这是用来炼蛊虫的。”
上官舒眉心一皱:“物有相似,你确定这跟你在南诏见过的是一种东西么?”
“这种炉鼎是特制的,一般的炉鼎有三只脚,但炼蛊毒的炉鼎有五只,而且为了长期烧制丹药做得特别厚实,同时炉鼎上镌刻着烛九阴的阳纹。我是绝不可能认错的。”司无痕道。
”五只脚,特别厚,烛九阴阳纹,三个特点都符合,看来是没有错了。应该是太重不便搬走,但烧又烧不掉,所以才留了下来。”上官舒想了想。
接着道:“烛九阴的来历为烛照九幽之处,为至阴至暗之物,在其庇佑下所炼丹药也是至邪之物,必须赶快找到他们炼成的丹药加以毁灭,以免涂炭苍生。”
*****
正所谓邪念招邪祸,栗香园此次走水以后,便一蹶不振。
也许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也许是幕后之人不再想用这个青楼做幌子。
总而言之自从栗香园走水以后,不夜城便迎来了多事之秋。
一时间许多户人家都有人死亡,且都是妙龄男子。
不夜城中人人自危,再也没有当初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一夜之间,人们都把门窗紧锁,死了人的家里也不敢报丧,怕再惹祸上身。有钱的人家把女儿厚葬了,悄悄掩埋;没钱的人家只好拿席子一裹,丢到乱葬岗里。
“投店也不能了,这下我们住哪里?”司无痕歪着脑袋,看上去有些苦恼。
上官舒摸了摸鼻子,为难道:“我一个女人家,倒是住哪都无所谓,只是你……”
司无痕怕上官舒把他单独瞥下,忙争辩道:“我也无所谓的,以前在军营里又有谁把我当成了男人了,没……没那么娇贵。”
上官舒笑着揉揉他的脑袋:“跟你开玩笑的,怎么可能委屈你。”
新天客栈里。
来了两名衣着不凡的客人。
月色刚出来,寒鸦还在老着喉咙不知疲倦的叫。
“我们只在这里过渡两天。”上官舒对小二说:“找两间上好的房间。”
司无痕疑惑道:“这样大胆不怕那些人找上门来么?”
上官舒摇了摇头:“既然管了闲事,就不怕事。找上门来只管打出去,难道怕我保护不了你?”
司无痕低下头,脸色微晕:“不是啦……我当然知道你足够保护我了……”
“那不就好了。”上官舒笑道。
我是怕你有危险,不是担心我自己啦~司无痕心想。
回到房间里。
这间客栈比之前那间更气派,装潢更加漂亮,纸窗打开后能看见远处环绕在客栈四周的湖泊。
整座客栈就如一座香榭一样坐落在湖泊上。
闭起门窗的时候是红木雕花工艺制作成的一整朵牡丹花纹,看上去非常雍容华贵。
床前一盏同色的纸灯,淡紫色的纱帘有条不紊地束在木框上。
床榻起居室不大,但是十分温馨。支棱起的小纸窗可以清晰地看见近处的水流。
屋子四个角落分别用高脚木架托起了一盆兰花,看上去十分清新淡雅。
“奇怪,这是哪位仙家?”司无痕在盥洗池旁发现了一个长相怪异的‘神像’。
上官舒卸下行李,查探了一下四周环境。
便听到司无痕的声音。
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凑过去:“怎么了?”
司无痕颇不好意思:“没什么事啦,就是这个神像从来没有见过,有点奇怪罢了。”
这‘神像’倒不像是神,面部狰狞得像某种动物,有獠牙和硕大的眼睛,只是长了过膝的头发,像人又像动物。一身白衣,衣着上没有花纹,像是老百姓穿的亵衣似的。手足均隐藏在宽大的亵衣里,隐约看上去只有一只足。
上官舒盯着‘神像’端详许久:“奇了,我也没有见过。”
司无痕惊讶道:“是么?连你也没有见过?”
上官舒噗嗤一笑,摸摸他的头:“难道我就什么都见过么?我见过拜妈祖拜女娲娘娘拜观音菩萨,可这却没见过。”
司无痕也笑道:“倒也是,妈祖和女娲都漂亮,人们拜她不奇怪。可这猴子一样的居然也是神?”
就在司无痕话音刚落的时候,身后多了一道诡异女声的声音把司无痕吓了一跳。
“这是山魈神,居然说山魈娘娘长得像猴子,简直太不敬了。”
“啊……鬼啊!”司无痕吓到躲在上官舒身后。
“你才是鬼!小公子年纪青青可惜瞎了眼睛。”那老婆婆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嘴巴张的如缸一样。苍老的皮肤像树皮一样挂在身上,铜钱般大小的老年斑零星布满眼睑和手背上。看上去十分恐怖。
也难怪司无痕在见到她的一瞬间以为是鬼魂了。
因为她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干瘦的皮肤就像死人的一样。
“你不是鬼……那你干嘛在别人背后吓人!”
司无痕也就敢扒在上官舒背后说这句话了。
“我是人!是来给你们送热水的齐婆,这家客栈的老总管了。”齐婆冷哼一声,把热水放在门口:“这是山魈神,是我们这里的神明。保佑我们来年风调雨顺,粮食满仓,不许对它不敬!”
上官舒护住背后的司无痕,不让这怪婆子靠近,一边诧异道:“保佑风调雨顺的神明有的是,女娲娘娘和观音菩萨都可以,为什么要拜这山魈神呢?”
齐婆突然恶狠狠地对她吼道:“你们这些外地来的人懂什么!山魈神才是我们的神,我们只尊敬它,不准在山魈神的子民面前提别的,惹怒了它可是会惩罚你们的。”
说完,她就弓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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