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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藤原左文字，一尺七寸八分，胁差。
嗯，以前是这样的，不过现在……
藤原左文字恨不得把自己这把短了好多的本体刀扔到地上。
当初以为一切会成功，所以在奚提出将自己磨短以更好地接近审神者时，他不假思索地点头了，以至于现在落到这种窘迫的境地。
大概是溯行军那边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刀匠，把好好的自己磨成这副鬼样子，以前面对那些溯行军和半吊子的刀剑分灵还没什么感觉，在面对真正该好好对付的敌人时却是一下子把所有的缺陷暴露了出来。
要不是刚刚那么几下，他还真不会知道自己的本体刀就这样被糟蹋了。
好好的一把刀被磨得这么光滑，还有，他虽然是把逆刃刀，但也没那么钝吧？还有这里，这里，你们溯行军能不能长点心！把技术练好了再来干活！而且……
藤原左文字摸了摸被头发遮住的后脖，露出了一个孩子脸上所不该有的嫌恶的表情。
那里，多了一些本不该有的东西。
只是触碰都让他感觉炽热和厌恶的东西。
“是他的对吗……”有着冰蓝色长发的男人轻声问道，看着他的目光很是温柔。
“不是！”藤原左文字瞪了他一眼，连一直以来想要贯彻的微笑都不再去维持，“我才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也不需要！”
是的，他怎么可能会有那个男人赋予的刀铭呢？大概是那些蠢货弄巧成拙刻上去的……呵，模仿这个倒是很擅长！
这么想着，他又冷冷地瞥了躲在一旁的黑衣少女一眼，后者回了他一个无辜的表情。
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刀身内细微到很容易忽略的凹凸处，藤原左文字感觉自己更烦躁了。
他手指轻动，将刀转了几圈，然后直直地指向眼前的男人：“滚，再挡我的路，就斩了你。”
那种目光是江雪左文字在众多分灵的记忆中从未见过的，真正的彻寒。
他不该是这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江雪左文字脑海里就响过这句话。
没等他再想些其他的，藤原左文字已经一个俯冲击过来。
这一次更快也更狠。
硬生生地挡下这突来的一击，江雪左文字用力将藤原左文字的刀刃顶回去。
短刀的力气本就比不上太刀，这简简单单的一下让藤原的脚步踉跄了一下，等他稳住了身体，对方已经退后了几步。
再看向对方，藤原左文字的脸已经黑了些：“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打！”
他因为被磨短时受了损伤，实力有些不济是很正常的，可是从刚刚起江雪左文字就一副只守不攻的样子，明显就是把他当小孩子逗弄嘛！虽然为了完成目的他愿意不择手段，但身为一把刀，被人这样子玩弄，不恼火也是不可能的。
江雪左文字沉默了一会，看着他没有说话，半天才开了口：“你非要走这条路不可吗？”
如果他走这条路，他会成为改变历史的罪人，成为他们的敌人。
江雪左文字很爱自己的弟弟，但他却不能看着他做出这样的事。
没有谁比他们这些活了上百年的付丧神更了解破坏历史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把自己略略有些凌乱的头发理了理，藤原左文字情绪也冷静了些，“如果不是非要走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他看着江雪左文字突然笑了：“你也是因为有必须要在这里的原因才在这里吧？”
是的，他确实有。
“是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东西吗？”
是的。
江雪左文字没有说话，但他知道对方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那么我也有啊。”
银发的少年这样说着，将手掌伸向漆黑的夜空，然后轻轻地覆住了面容。
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江雪左文字的目光中难得的渲染了名为烦躁不安的情绪：“你会……”
“我知道啊！”少年的语气带有几分雀跃和兴奋，“那有什么关系嘛～”
他用脚尖点着地面：“我不在乎。”
“藤原左文字除了主人什么都不在乎。”
“包括他自己。”
“嘛，你不认真打的话我就走啦！”
少年这样说着，再一次洋溢起了快乐的情绪，脚步轻快地往那条路走去。
看到少年离开背影的一瞬间，江雪左文字仿佛透过他看见了另一个男人。
当年，那个男人也是这样拿着他一步一步走着。
背影满是坚决，还有着不肯回头的倔强。
可是……对不起。
垂下眼，将所有的情绪收起，江雪左文字握紧了刀柄，一步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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