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杀手先生

作者:LadyZ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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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洛洛


      库洛洛站在聚光灯照耀的舞台上,注视着一个女人从尸体中间爬起,她的红色短裙沾上了鲜血,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脏兮兮的褐色。“呦,这不~”她懒洋洋地把头发向后捋,无所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三分熟络七分惊奇地说,“凯伦嘛?”

      刚刚大开杀戒完的团员都注意到她了。飞坦不紧不慢地甩了甩刀,殷红的鲜血溅落在地上,“漏网之鱼啊……”说着就向她走去。剩余团员只是看了一眼,便接着去做自己的事了,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死定了——除了库洛洛。

      还能有谁会这么幼稚的明知他的名字,还故意这样叫他呢?更何况那张脸和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声线也是熟悉到了心里,实力——她身体后倾躲开了飞坦的攻击——还是那么地游刃有余。

      “停手,飞坦。”库洛洛出声制止让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经过他身边的玛琪看了看撤开的飞坦,问道,“团长,你认识她?”

      是啊,我认识她。他在心中回答了玛琪,径直走向那个黑发红衣女人。

      “好久不见,塞丽娜。”库洛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发现自己已经能与她平视了。曾经仰望他的回忆悄然远去,而她还是那么年轻漂亮,“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库洛洛?亲爱的,”她的笑容很妩媚,这使她看起来在发光,“你看起来变得真的是太多了,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亲爱的。她从来不会这么说。库洛洛心想。他还想问她,这么多年了,你去哪了?还没来得及叙旧,他发现自己多多少少能猜到她去哪了,她还能去哪才能染上这一身庸脂俗粉味呢?在那副美丽的皮囊下,有什么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悄然转变了。那戏谑的眼神,像极了某位老熟人。

      “我收回我的话,你变了很多。”

      她绝不会在嘴上认输,扬起眉毛高傲地说:“那我也收回,你到是一点都没变。”

      库洛洛有些惋惜,她曾经是一株养在花盆里的小苍兰,而现在却变成了花园里那玫瑰花丛里,千千万万中的其中一朵。固然是娇艳欲滴的花,可再也不是独一无二的了。

      塞丽娜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他有些好奇。

      旅团这次行动,库洛洛的私人心愿是拍卖品里的古书。据说那里面记载着另一个文明,相传那是一份详尽的异界旅游攻略,只是没人能看懂上面的文字。他计划着古书到手后,便开始好好研究它,希望能找到有关异界的线索。倘若没有遇到塞丽娜的话,那原计划就是这样。不过就算是遇到她了,这个计划也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只不过是在研究古书的同时,顺便研究她的心理变化罢了。

      “塞丽娜,你接下来有空吗?”当想法出现在脑海里时,他就这么做了。“要不要和我一起旅行?”

      她挽着自己的手,欣然答应。

      对于旅行路线,库洛洛并没有规划什么,随遇而安,他是这么想的。倒是塞丽娜,她似乎很期盼能在地图上画出漂亮花来,她揪着自己的袖子,半撒娇半命令地让他把队长的位置交出来——明明比自己大,行为举止却比他还幼稚。库洛洛没有任何抵抗地同意了,她想要就拿走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于是乎两人手挽着手走过朦朦胧胧的小雨,踏过皑皑白雪,看过夕阳西下。从优比安大陆的东边慢悠悠地玩到西边,有时她会心血来潮地弄来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地穿过潮湿的森林和泥泞的小路,或是为了追求刺激而租车在公路上肆意狂飙。她钟爱安静的咖啡厅和无人的图书馆,贪恋早晨的阳光和夜晚的微风。

      夕阳的金光倾泻进来,灌注在它力所能及的地方。库洛洛坐在窗边,他已经看完了眼前的心理学书,现在正在重温。塞丽娜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手中立起的书差点砸到脑袋上,她懒洋洋地嘀咕,“我们已经在这待了一天啦,我想出去玩了……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这么认真?超无聊的……”

      库洛洛抬眼看了看她,想起书里的描述,他琢磨了好一会,勉勉强强地给她划分了病情。药物对她应该没用,还是找一个直接点的办法治好她吧。很自然的,他想到了派克诺坦,她的能力很适合应对这种状况。

      “明天我来规划路线,可以吗?”

      “去哪玩?”

      “去见一个人。”

      “谁?”

      “幻影旅团的成员之一,派克诺坦。”

      于是三人在一天后的约定地点见面。派克诺坦并不喜欢她,库洛洛能感觉到,但她还是依照团长的吩咐一切照办。伴随着巨响,念弹没入她的额头。塞丽娜前一秒还好奇、安静地看着他们,下一秒就陷入了茫然,思维飘到了九霄云外。

      “只有我要求的那一部分片段吧?”库洛洛问。

      “嗯,”派克诺坦收起枪,“只有团长要求的。”

      “多谢了。”

      派克诺坦摇摇头,“……不用的。”

      库洛洛终于把视线从塞丽娜移开了,他看着派克诺坦,发现她总是随叫随到,只要一回头就能看着她陪在自己身边,像一个影子。“团长?”她疑惑地看着他。

      “要留下来一起吗?”他故意说道。

      派克诺坦没说话,她看了看塞丽娜,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你们……团长很喜欢她吧?”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我先走了。”

      “啊,再见。”库洛洛目送她离开,心中回响的只有刚刚试探出的结论——她喜欢我。

      塞丽娜终于回过神来了,她看着派克诺坦离开的方向,疑惑的话里带着悲伤。她接受了真实的记忆,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的话太伤人了,为什么要那样说?”她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库洛洛,“我一直感觉她没那么……恶毒吧?尤卡丽最后的诅咒……”

      “她嫉妒你,因为她得不到的东西,而你却能得到——应该是看了你的未来吧。明明你们都是同样经历的人,而你却有一个好结局。”库洛洛的思绪摇摆不定,塞丽娜、派克诺坦、尤卡丽,“爱情冲昏了她的头脑,再加上命运作祟和心理落差的嫉妒,她不甘心。”

      “‘爱情冲昏了她的头脑’这是真爱吧?”

      “应该吧。”

      “是所有的爱情都会是这样,还是只有她的爱是这样?”

      库洛洛看着他,回答道,“所有爱皆是如此。”

      “那你觉得我会遇到吗?”

      “会。”

      “那你呢?你遇到没?”

      谁知道呢?库洛洛知道自己笑了,却不明白这是嘲讽的笑还是温柔的笑。用不了多久夜幕就会降临,晚风是她最喜欢的。“出去走走吧。”他牵起塞丽娜的手,带着她走向屋外。

      他们沿着河向东边走去,从最初的牵手,渐渐变成了她抱着自己手臂。他们慢悠悠地走着,天空从橘红色变成了淡紫色,最后落入黑暗。街上的路灯一瞬间全部亮了,飞蛾在灯光下飞舞。

      “库洛洛。”塞丽娜突然叫他,后者应了一声。“我感觉你挺好的……”

      好人卡吗?呵。

      “我挺喜欢你的。”

      喜欢?她真的喜欢自己吗?库洛洛不可置否,他想起自己与她童年时相处的时光,沉默地握紧她的手。

      库洛洛喜不喜欢塞丽娜,他不知道,但他清楚自己不想再让她离开了——她是我的,她第一个遇到的人明明是我。

      漫无目的的游玩,在一个充满童话气息的平凡小镇上停下,三月的空气充斥着潮湿的水汽。她在镇子里兴致勃勃地逛了一圈,最后坐在街边的台阶上,惆怅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说:“库洛洛,我走累了……我们能在这多留一会吗?唉,我喜欢这,如果能住在这里就好了。”

      她的言外之意实在是太明显了,但库洛洛还是顺着她的话说:“这里环境确实不错,你想住多久?”

      “不知道,”她说,“一辈子?”

      库洛洛很想说,我陪不了你一辈子。但这句话说出来未免有点不留情面,于是他说:“一辈子太长了,你还有很多地方没去看,而且我还有旅团。”

      “你要走吗?”她警觉地盯着他,“不行!你要陪我!”

      “可以,但是如果旅团有活动,我就得走。”

      “那你还回来吗?”

      “回来。”库洛洛说,“相信我。”

      在他们挑选房子时,塞丽娜跟在自己身后,悄悄地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老感觉有什么东西……就是,这里可能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她的话得到了证实。

      桌面上昨夜还是碎片的碗筷,到了早晨就已经恢复如初了。看着塞丽娜好奇地摸来摸去,库洛洛在心中推导出了结论:在这里如果对任何东西恶意破坏,那被破坏的东西在第二天就会恢复如初。

      “这里有魔法。”塞丽娜说。

      终于来对了地方,这次总算有新鲜事物让他研究了。库洛洛想起那本看了无数次,却依旧毫无头绪的古书——换换胃口吧,看看有什么好东西藏在这里。

      镇上的所有居民都认为他们是一对夫妻,而要不了多久,他们也确实如同夫妻一般同床共枕。一日三餐都被塞丽娜一手包揽,可她做的饭菜实在是太糟——这点库洛洛没有明说——只好自己手把手来教她。

      “你这是从哪学的?”当她这么问自己时。库洛洛在心里回答,‘严格按照菜谱来做的’,嘴上却说:“那时你们都不在了,我只能靠我自己。”看着塞丽娜有些愧疚,他还轻声安慰,“没事,都过去了。”

      库洛洛经常出门,不是去图书馆,就是在后山里检查有没有遗迹的存在——明明书上都有记载。而塞丽娜平日里喜欢去邻居家玩,又像是步入晚年的老人一样,沉迷饭后闲逛。有时她会趴在窗沿上等他回家,有时则跑到图书馆门口,挽着他的手臂一起去散步,并美名其曰:放松心情。

      看着她的身影,库洛洛有时会询问自己,我喜欢她吗?关于这个疑问,他得不到准确答案,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对她的感情到底是初见时的薄弱感恩,还是后来同类之间的认同,亦或者是现在无声的陪伴。不管怎样,他清楚地知道,塞丽娜对他的感情,是饱含着期待的男女之爱——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真真切切的爱,可若没保护好,就会悄然逝去。

      她绝对会喜欢自己,绝对会爱上的。库洛洛对此深信不疑。他想得到她的爱,为了加快这个必然的结局,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好——尊重她的意愿,顺从她的期盼——即使如此,库洛洛却不会给她同等的感情作为交换。

      库洛洛来者不拒,但谁也别想从他那得到什么,除非是他自愿施舍。他欣然接受塞丽娜的喜欢,却从未想过要用同等的感情去对待,正如他对派克诺坦一样。

      可最后为什么她离自己的期待越来越远呢?到底是哪里发生了偏差?等到他见到了奇犽·揍敌客,那个第三者,她喜欢的男孩。库洛洛才恍然大悟,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不应该送她那个礼物——那只猫。如果没有那个晚上,就不会发生这种错误了。

      库洛洛记得那个夜晚。他带着从古书上摘抄下来的笔记,在镇上的图书馆里找到了一本隐晦记载古书内容的摘录。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激励人心了,他研究了一整天,直到天黑了才回家。在路上他看见塞丽娜蹲在路边一边逗弄一只幼猫,一边等他。

      “啊,库洛洛!”她兴奋地看着他,“你快看,它超可爱的!”

      带着褐色斑纹的幼猫用爪子挠了他的裤脚,库洛洛问,“你喜欢猫?”

      “这么可爱的生物谁不喜欢?”她说,“我一直都很喜欢小动物的好吗,可惜从来都养不活。”

      塞丽娜跟着幼猫一起喵喵叫。不得不承认,很可爱——她真的很可爱。

      他记得那个清晨,塞丽娜在被窝里看见毛绒绒的小猫,脸上惊讶又激动的表情。那一刻,库洛洛是很满意的。“喜欢吗?”他把她耳边凌乱的头发顺在耳后,她伸手想去碰它,却又怕下手没轻没重伤到它。她说不出话来,但一切言语都在眼里的闪烁的光芒里,无需多言。

      “给它取个名字吧。”库洛洛说,“你想叫它什么?”

      “小猫。”

      “就叫小猫吗?”

      “嗯,就叫小猫。”塞丽娜摸着它的脑袋说,“我的小猫。”

      我的小猫。她以后就是这么称奇犽的。我的奇犽。真该死。

      塞丽娜不擅长养动物,确切地说是她有些粗心大意,做不到时时刻刻注意宠物的状况。库洛洛帮了很多忙,不然小猫根本没法活着学会走路。

      在库洛洛认真指导她要如何饲养时,塞丽娜没有认真听,她出神地看着他。“库洛洛,你好负责啊。”她说,“突然发现我们好像一对夫妻,你是爸爸,我是妈妈,它是我们的孩子。”

      库洛洛微愣,随后哑然失笑。

      如果一切都如同预想中的那样进行下去,不会出现意想不到的转折,那该多好。

      古书的研究在这个神秘小镇的帮助下,得到了飞跃的进步。库洛洛琢磨出了那些奇怪文字的规律,并且能试着翻译出一些话来。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六月中旬,介时他已经从现有文献中找到了下一个该去的地方。

      虽然他很想把这个小镇的所有秘密挖掘出来,但考虑到最后的结果,一定会是毁灭性的灾难。况且塞丽娜喜欢这里,于是他打消了去逼问小镇里德高望重的老者的念头。

      库洛洛联系了侠客,让他找出有关下一个地点的相关资料。准备完毕后便是旅团的活动了,目的是一个有着神秘力量的墓地。

      “旅团有活动了,你要一起去吗?”库洛洛问。她摇了摇头。“现在旅团还有空位,你要加入旅团吗?”

      “不了,亲爱的。”

      “好吧,那再见。旅团活动结束后我会回来的,记得照顾好自己。”这是库洛洛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走到楼下,抬头看见塞丽娜抱着小猫向他挥手,介时他从未想过她会离开自己,而且还是毫无征兆地离开。明明旅团的活动都结束了,如果再晚那么一点点收到那条短信——“我走了,突然感觉没意思。”——能不能赶在她离开前拦下?这样能不能改变未来?可没人能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就算是尤卡丽也无法预见。

      库洛洛盯着她发来的短信看了许久,最后对等待他宣布的团员说:“这次活动还没结束,还有一个地方等着我们去走走。”

      于是乎,幻影旅团来到了那个神秘小镇。库洛洛带着团员来到他曾和塞丽娜生活过的家中,里面果然空无一人,就连她最爱的小宠物都不在了。邻居看见他们,告诉库洛洛说她在几天前就走了。“是吗?”库洛洛若有所思地说,“请问长老还在北边吗?我想去见见他。”

      他带领着蜘蛛们不紧不慢地找到深居的老人,直接让派克诺坦读取对方的记忆,没用后就顺手杀掉。原来这个小镇能有魔法的存在,是因为地底下的一颗宝石,而通往地下的入口就在湖底。飞坦直接用念能力烧干了湖水,露出中间厚重的石板门。窝金把手指按地啪啪响,一马当先把大门砸了个粉碎。

      人们惊慌失措地大喊,其中认识库洛洛的居民让他制止飞坦和窝金。团长挥开他们的手,对团员说:“我、玛琪、侠客、飞坦还有芬克斯下去,其他人在上面待命。如果闲着无聊的话,就大肆破坏吧,一个人也别留。”

      等到进入地底后库洛洛才发现,他在后山找不到遗迹的痕迹是有原因的。先不说这个遗迹坐落在小镇下面,就连它的整体结构还没小镇大,自然是难以发现。而那颗长老记忆中的魔法宝石,它散发着柔和的绿光。当库洛洛把它从台面上拿起,它便化成了粉末,消失在空中。

      “一碰就消失吗?”库洛洛看向玛琪,“你觉得呢?”后者点点头。他有些遗憾。

      重新回到地面,所有的房屋被大火吞噬,天上飘下了白雪。致命的烈火和冷冽的寒风搓揉在一起,场面有种另类的梦幻气息。

      库洛洛最后看了一眼熟悉的窗户,它正冒着浓浓黑烟,火光时隐时现。塞丽娜经常站在那笑着挥手向他,而现在她不在了。那只白猫十有八九是死了,不然她不可能这么自闭地离开。既然都不在了,那这个小镇也没有必要留着了,等到天亮,只会剩下漆黑的残渣。失去魔法的庇护,它不会再恢复如初了。

      “团长,你拿到宝石了吗?”窝金问。

      “没有。它碎了,一点不剩。”库洛洛收回视线,转过身,拍了拍衣服,“走吧。”

      他准守约定回来了,而她走了。呵,她再一次走了,再一次抢先离开他。

      旅团有一个擅长收集情报的黑客,库洛洛自然能知道塞丽娜去了哪——流星街的角斗场。他记得侠客兴奋地大声嚷嚷,“团长,团长!塞丽娜她拿了个什么霸主的奖,整个角斗场里的第一名!”他不以为意地点点头。侠客不依不饶地继续八卦,说:“团长呀,你想去看看她吗?”

      “没必要,她会自己主动回来找我的。”

      “诶,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库洛洛说,“我就是知道。”

      他笃定塞丽娜会再次回来,就像他们在拍卖场相遇一样。库洛洛发誓,只要让她再次回来,自己绝不会失手,再放她离开——除非她耗尽了自己全部的耐心。

      好几年后,他确实等到了塞丽娜的电话,而她寻求帮助的问题却是库洛洛从未想过的。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有些不安地问。

      库洛洛愣了好几秒,一种失重感袭来,他发现塞丽娜不受自己控制了。这不应该。他很了解她,熟知她的心理和想法,稍加推演就能预测她会做出的选择。但喜欢别人?她会喜欢谁?

      “是谁?”他问。

      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结结巴巴,最后慌乱地挂掉了电话。

      他让侠客找到塞丽娜的位置,亲自来到天空竞技场找她。敲响她的门,发现是一个银发蓝眼的男孩开门——库洛洛有些恍惚,他想起六年前一只猫趴在塞丽娜枕头旁的早晨。

      “你是谁?”男孩警惕地问。

      “塞丽娜呢?”

      “她出去了。”

      “去哪了?”

      “不知道,她又没说。”

      男孩站在门口,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库洛洛问,“你叫什么名字?”

      “奇犽。”

      “没有姓?”

      “……有。”

      “不能说?”

      奇犽有些踌躇,反问道,“你又是谁?”

      “库洛洛·鲁西鲁,我是她的朋友。”

      银发男孩抬头看着他,湛蓝色眼睛像极了天空。“奇犽·揍敌客,”他侧身让库洛洛进来,有些窘迫地说:“她的……保镖。”

      如果自己没有送她那只白色的幼猫就好了,奇犽和它是真的像——白毛、蓝眼,一样的可爱。库洛洛坐到沙发上对奇犽说:“我在这等她,你应该有她的电话吧?打电话叫她回来。”

      “你没有她的电话吗?”奇犽拿出手机疑惑地问。

      “有。但比起我的电话,她应该更喜欢接你的。”

      库洛洛闭上眼睛,听见塞丽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这到底是谁的错呢?是那只猫的错吗?它不应该这么快地死掉,这样塞丽娜就不会离开了。可她确实不擅长养动物,但这是她的错吗?她尽力了,可最爱的小猫还是死了,她只是太伤心了,才选择离开;那这是奇犽的错吗?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遇到了塞丽娜罢了,他甚至不知道塞丽娜喜欢他;那这是自己的错吗?如果当初他没打算送她猫,就不会发生这些麻烦事了,但他不能预知未来。

      谁也没有错,这一切都是必然。

      正如自己要组织旅团的活动,正如她养不活宠物,正如奇犽会在枯枯戮山见到她。

      不可推卸的是,塞丽娜会爱上奇犽,是库洛洛无心造成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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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更新!下一章是奇犽!
    ———小剧场———
    塞丽娜:我有喜欢的人了!
    库洛洛:明明是我先!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加念 1枚、一条大咸鱼 1枚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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