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杀手先生

　　梦里感觉到的坠落感，通常都真实无比。它从腹部那传来，仿佛有一个钩子死死勾住，然后再猛地往下拽。那时能产生真实又清楚的错觉，心脏和肠胃掉到了小腹，脚下也觉得空空如也，再加上处于梦境的黑暗里，种种感知一齐袭来，让虚幻的坠落感变得真真切切。

　　下一刻，本能反应促使的尖叫却因梦境而卡住，想发出喊叫却无能为力，就像溺水的人拼命向上游那样，无意识地企图在坠落中抓住什么。四肢发力的刹那间，双眼前的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失重感在发觉自己稳稳地躺在地上后也消失了。若是这时身边有人在，那还会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叫出了声。

　　这些是我在梦中坠落时感觉到的，大多数都是在一片漆黑中毫无征兆地坠下，一点儿梦都没见到。我现在只是努力去回忆，尽量用文字还原当时的感受。

　　那时我从梦中惊醒，看见比丝姬坐在不远处的悬崖边缘，她托着脑袋看着大大的岩坑下。我撑着身子从石墩上起来，在她身边坐下，跟她一起观望打在底下得难舍难分的三人。

　　奇犽和小杰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们有来有回地对跟踪者发起攻击，在后者主动进攻时又反应迅速地避开。跟踪者已经受伤了，那是比丝姬打出来的，所以在面对两人的攻击相当被动。

　　让两个孩子和剪刀手——跟踪者的称号，他是个通缉犯——交战是比丝姬的吩咐，两人要打到击败对方为止，期限是两周。自抓住剪刀手的晚上起，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大概是天赋异禀的缘故，相比较第一晚勉强能躲过对方攻击，现在奇犽和小杰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进步。

　　由于刚刚睡醒，我感觉有些口渴，于是从手心拿出两瓶饮料。“要吗？”我对比丝姬说。后者接过饮料说了声谢谢，目光在我身后扫来扫去，她好奇地问，“你从哪弄来的？”

　　我故意回答道，“买的。”

　　“哎呀，不是问这个。”她打开易拉罐，“我当然知道是买的，不然还是你自己生产的吗？”她喝了几口，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变出来的，因为你身上不可能藏着两瓶饮料，就像你的那把刀一样——现在也不知道你放哪了——念能力吗？”

　　我抬起手，掌心对着她，“魔术，手里变出来的。”

　　“才不信呢！”她扣住我的手腕，左看右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这肯定是你的能力。不过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本小姐还是很大度的。”她松开手，拍拍胸膛，扭头去看半路捡来的两个便宜徒弟了。

　　黎明前的风轻轻吹动她的马尾辫，在前一个晚上她还是双马尾，但被剪刀手削掉了一边，为了美观就只好梳成单马尾。

　　我盯着她的侧脸，感觉最近发生的事情，进展实在是太快了，也太过诡异了。为什么他们能这么快地接受比丝姬？明明我才是那个第一个接纳她的人，可为什么到了现在，反而却发现自己对她有一种抵触？扪心自问，我敢诚实地回答，虽然我不喜欢比丝姬，但也不讨厌，因为她确确实实地有在指导我在乎的人，她有帮助到他们，这就是好的。其实只要有这点就足够了，可我还是感觉到不适。

　　比丝姬作为队伍里新进的导师，她没有向我提供任何进一步修炼的方式。也许我感到的不适是因为自己被忽视了，被人落下了吗？于是我试探地问，“话说，我需要修炼吗？”

　　粉红色的眼睛看向我，她反问道：“你需要吗？”

　　面对反问，我下意识地拒绝，“也不是特别需要......主要是我现在闲得慌。”

　　她目光紧盯着我，像是要透过我的躯壳直击灵魂一般，深深审视了半晌，她说：“其实我感觉你不需要再继续修炼了。”

　　“为什么？三人行必有我师，也许有什么的东西是你会，而恰巧我不会的呢。”

　　“就算你有不会的，那最多就是圆、周、坚之类的技巧了，这些云谷教你没？”见我点点头，表示有。她手摊开，“看，已经没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了。和他们不同，你已经被打磨得很好了，就像是钻石一样。如果你真的闲的无聊，可以自己去收集一下卡牌，听说挺好玩的。或者你专门跑腿帮我们买食物吧。”她说着说着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要不然你可以去买写锅碗瓢盆，我们来BBQ，来野餐啊！顺便帮我带几本杂志！”

　　他们漫长的实战修炼持续了一个多星期之久。在这几天里，我偶尔会去附近的城镇上逛逛，遇到商店也会顺便买一些瓶装水和包装好的食物，当然不会忘记比丝姬要求的杂志。等我把采购好的东西带到，比丝姬乐呵呵地一边看杂志，一边吃零食，还时不时地对车轮战中正在休息的人故意大喊，“加油呀，你们！”奇犽严重怀疑她就是想炫耀手里的食物。

　　她和奇犽拌几句嘴，丢了两瓶水下去。扭头见我在看魔法书里的卡牌，她好奇地问，“你去收集卡牌了，好玩吗？”

　　我头也不抬地回答，“不是，只是在路上遇到了几个想打劫我的人，于是就把他们的牌抢过来了。”

　　“诶，那他们还真是不长眼。”比丝姬凑到我身边，“让我看看，有什么好玩的牌。”

　　抢到的卡牌没什么珍稀的，都是在商店里能花钱买到的。比丝姬翻来翻去，问：“为什么你不去收集？”我任由她翻看，“收集的话，这可是游戏，当然是组队才有意思。”

　　“挺有义气的嘛，真羡慕你们年轻人的友谊。”她看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跑去看三人打斗了。

　　这些天里，我望着天空胡思乱想，最后找出了自己对比丝姬，心里感到不适的原因了。

　　因为我害怕她会代替我，成为整个队伍里的“团宠”——我想我应该是团宠，小杰叫我大姐，奇犽听从我的意见，虽然整个队伍的中心是因为小杰才组建的，但由于我比他们大的缘故，我就像是领头羊，像是队长——也许奇犽不会宠比丝姬，但绝对不会忽视她，好歹也是他的老师。

　　我害怕比丝姬会变成队长，怕她抢走我的位置。

　　真的是，太小心眼了。

　　如果奇犽冷冰冰到像高岭之花——其实也差不多了——一天说的话不超过十个字，而且还直男得要死。如果是这样，那以我的性格和他在一起了，大抵会因为他的沉默寡言，而怀疑他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狗了。让我每天和空气勾心斗角，和臆想情敌斗智斗勇。

　　天，这个突如其来的设想，让我发现，能遇到这么可爱的奇犽真好！谢天谢地！看看他，会因为夸奖而高兴，会偶尔不服气地顶嘴，毫不掩饰自己对甜品的喜爱，会讨厌来自家族的压力，会去反抗——他是真的可爱！他怎么能这么可爱！

　　够了，停，别再花痴了，说正事吧，不然就停不下来了——

　　其实比丝姬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我的地位，奇犽和小杰也不会喜新厌旧，那些烦躁的忧虑简而言之就是我想多了。

　　在奇犽和小杰打败了剪刀手之后，我受比丝姬的委托，从玛莎多拉带来了修炼要用的工具——铲子和小推车。于是才实战锻炼完毕的两人，又开始了新的修炼，练习念的高级运用技巧。这个阶段所消耗的时间差不多有三个月，从进入贪婪之岛的九月，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不知不觉地直奔冬天。

　　我的噩梦早就开始了。起初只是从梦中惊醒，记得是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可惊醒后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想再次入梦，发现就和失眠了一样头脑清醒到能去背质数。到后来，发现梦见的东西都和山洞里的东西有关，每每梦里一看见红色的眼珠，就会立刻睁开眼睛，重新入梦也是继续刚才经历的地狱。

　　在这里我想暂停一下，我亲爱的读者——停，我知道这本书不会给任何人看，但请假装我有读者吧，骗骗自己也好——那么，我亲爱的各位读者，如果你们真的是从头开始认真看的话，应该很清楚我现在的处境，在前文里我也有反复提起，或者是隐晦暗示。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倘若有人不记得的话，那就让我按顺序来简单概括吧。

　　我大概是初二吧，被父亲毁掉了人生，接着是一段漫长的旅行，一直持续到我成年为止。不知为什么，我觉醒了魔力，然后被抓去了一个漆黑的时空裂缝里，后来我逃跑了，来到了流星街，遇到了库洛洛和尤卡丽。在那风情万种的美人憔悴枯萎后，我离开了流星街，认识了伊路米。偶然一次撞见旅团，让我与库洛洛展开了一段平静祥和的旅行，那段生活就像清风一样舒爽。

　　我还记得那只小猫，我永远都记得。很遗憾的是它死了，它一走，我也走了，不辞而别。游荡回了最初的起点流星街，踏上了修罗之路，同时认识了西索。随后的时间里，我的生命里，被以为名为奇犽的人填满了。我有多爱他？如果可以，如果我能不畏惧世人眼光，不保持自己骄傲的头颅，我很想像我父亲对我那样对他。当然，这只是想想，我绝不会那样做的。

　　和我的情人生活，爱上他，故意疏远他，到最后发现越陷越深，直至割舍不下。我为了自己的私心，欺骗了伊路米，为的就是接近他，好和他在一起。我应该是全心全意去爱他的，心无旁骛的，面对他所讨厌的家人，那个囚笼，我也应该一致战队。我帮他离开那个家，那段噩梦，但要我本人来说，我不讨厌那个家，相反还很喜欢。回想起那段难以评价的生活，发觉自己时常会去设想——我要是出生在这，该有多好？

　　绕了一个很大的弯子，排除万难，我和他在一起了——好吧，没有。只是一起同行而已，和他新认识的小伙伴一起找爸爸。当然是小伙伴要找爸爸，我们为什么要找呢？一个是好不容易离开，一个是巴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就这样，新的旅程就开启了。小杰有没有找到爸爸，我不知道。但我是被我爸抓住了。

　　从天空竞技场到友克鑫，再到GI。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如果说在一起的欢快旅程是光鲜亮丽的主线，那令人感到绝望的隐患就是暗线。这条暗线从库洛洛那儿起，再到现在，在身处贪婪之岛这儿结束。这是跨越了几年的时间？我不太想去算了。

　　很多时候我发现，那些命中注定的事情永远是躲不掉的，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起初我以为这一切会结束，但并没有。那还是我亲手了解的，战战兢兢地亲身去实地探查，解决了那堆麻烦。以为终于能高枕无忧时，真的是，我想多了。刚刚我怎么说的？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我不清楚为什么最近会噩梦不断，虽然我表面上保持着平静，尽力去忽视心中的烦躁。知道吗？这种烦躁就像是心跳控制不住，像呼吸一样无法停下，它从我进入GI后，就没停过。尽管平日的生活还算波澜不惊，偶尔被小混混打劫卡片，被通缉犯盯上，被迫打架。这和玩家之间害怕、提防的炸∣弹魔，和我日日夜夜糟心的噩梦一对比，明显地被划分为白天和黑夜。天亮时有多快乐，天黑后就有多惨淡。不可控制的负面情绪就源于黑暗。

　　一切的转折点就是在我出现幻觉后，从那起，所有在我看来都还明朗的东西，都变得糟糕透顶。那个像雾一样的人形怪物，我敢肯定这不是致幻毒蘑菇、或者是什么奇思妙想卡片引起的，直觉告诉我这和我的父亲有着直接关系。只要仔细去思考，中间的疑惑也就越多。

　　为什么从来不会怎么做梦的我，开始频繁地做梦，甚至还会反复梦见同样的东西？为什么在那个夜里的岩石区没有怪兽出没？为什么我会把比丝姬看作是怪物？为什么天一亮，幻觉就消失了？

　　我想很多人都不会记得日复一日，每天都会做的事情。就好比自己中午吃了什么一样，谁会去记呢？再或者是邻居穿了什么样的衣服，谁会去记邻居会不会天天穿同样的衣服？谁在乎！在这里，我举出这个是想表明一点，虽然在这的故事是我的经历，可我做不到所有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有些事情我会忘记，而且我忘记的事情，应该还蛮多的。况且就算我记得，也会因为个人的主观想法，填补上不符合现实的理所应当推测，从而替换了事实。

　　现在，让我来讲讲刚刚提起的幻觉吧——

　　大概是十二月末的某一天，我再次从梦中逃出，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半夜惊醒了。我小心翼翼地起身，尽量不弄出动静来，因为比丝姬在一旁靠着石头睡觉。不远处的奇犽和小杰手里抓着绳子，头顶上的巨石是靠手中的绳子拉住的。这是比丝姬让他们修炼的内容之一，目的是为了让他们在睡觉时也能保持警惕吧。

　　奇犽白色的衣服和银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我在冷风中站了良久，嘴角噙着常有的笑意。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呼出。转身走向岩石柱高高耸立的区域，打算随便走走，当散心。

　　这块区域经常刷怪，不知道为什么这天晚上一只怪都没看到。我兜兜转转，等到漆黑的天变得昏暗，我才回到“营地”。

　　六点三十四分，印象中我拿出手机瞥了一眼时间，这是我从岩石区回去的点。无论是事发之后还是现在，每次回想起那场起初还惊心动魄，被迫结束后却尴尬的战斗，我都只能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我出现幻觉了。

　　简单来说吧，我回去后发现一只怪物在翻弄采购回来的一袋食物，那只怪物全身漆黑，像极了以前那些偷袭我的畸形生物，可又有着不同。它全身不是实体，而是由黑雾凝聚起来的东西，身材不如我见过的怪物那样瘦长，它更像是普通人的外形。

　　远远地瞧见那只怪物的惊讶之余，我发现比丝姬不见了。抽出唐刀上前，那只怪物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它没有五官，但脸是朝向我——接着它冲我吼叫。我握紧武器，心里已经做好它要冲上来的准备，可它一动不动，那声嘶吼更像是在威胁我。

　　我小心翼翼地走近，在不远处看到两个孩子都还在，被提起的心松了一半。眼前的怪物又开始嘶吼，并且它在向我走来！我用刀锋对准它，心里明知它不会说人话，但还是厉声质问，“比丝姬呢？”

　　还是一声嘶吼，我按捺不住心中的烦躁，和它打了起来。很奇怪的是它一直在退让的同时一直在冲我吼叫，让我更加不耐烦的是。它每次都能躲过我的刀子。纠缠了没多久，它像是受够了被我单方面打压，转手对我发起了进攻。它的力量很大，一拳锤在地上就是一个坑。

　　巨大的声响吸引了奇犽和小杰的注意力，他们手里紧握绳子，睁开眼睛，一动不动。奇犽吹了个口哨，毫无危机感地对小杰说：“你赌谁赢？”紧接着怪物朝他们大吼，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怪物，寻找下一次攻击的机会，并朝他们大吼，“你们还在干什么？比丝姬不见了！”

　　“哈？谁？”奇犽一副状况之外的样子，被怪物再次大吼后，他惊慌地冲上来，“喂，塞丽娜，等等。”

　　“等什么？等死吗？”我拉开了距离，一手把奇犽护在身后，小杰突然拦在我面前。“你干什么！让开！”我忍不住怒吼。

　　“别打啊！大姐，你怎么了？”

　　奇犽抓住我拿刀的手臂，紧张又焦急地看着我，“你没事吧？就算是吵架也不至于拼命吧。”

　　沦为背景墙的怪物大吼着，我瞪了一眼它，疑惑地问，“什么吵架？比丝姬不见了。”

　　小杰长大嘴巴，扭头看看他背后的怪物，有看看我，“没有啊，比丝姬就在那啊。”

　　奇犽把手在我眼睛前摆了摆，“没事吧你？那个就是比丝姬啊。”

　　看着护在我身边的两个男孩，我渐渐冷静下来，沉默地望着那只怪物。在阳光从东边升起的刹那，黑色的雾渐渐散去，比丝姬略显狼狈地站在怪物曾站的地方。她的脸上没有愤怒，严肃的神情没有丝毫的烦躁，她冷静地对我说：“塞丽娜，你清醒了没？”

　　比丝姬还在，这点让我很是庆幸，但在发现她就是我一直在打的怪物时，心情就很微妙了。特别是其中的原由还没解开，我在这个队伍里就是一个危险的不定时炸∣弹。这次我攻击了比丝姬，那下次我会攻击谁呢？也许是小杰，也可能是奇犽，又或许是全部人。如果没有人能制止我，或是天没亮，那我会和眼中的幻觉拼个你死我活吗？

　　他们会被我杀掉的。

　　想清楚这点后，我很明智地和他们保持了距离，在一个能看见他们，却又离他们最远的制高点停下。

　　远远地我看见比丝姬对他们说了什么——我猜的，因为声音是完全听不到——两个孩子相互看看对方——我甚至能想象出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然后开始砸石头——我猜他们是被迫继续修炼的。

　　之后的好几小时里，我不是躺在地上发呆，就是在思考刚刚发生的事，整个人坐立难安。其实我很想逃避的，期盼自己能幸运地遗忘这件事。也许我需要回去看看？在那岩石区重走一遭，看看会不会有些新的发现。

　　重新回到岩石区，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没有一只自动刷新的怪兽在岩石后躲躲藏藏，我行走在岩石的影子里，周围静悄悄的，一片死寂。或许是我的心里作用，在阴影中我听到了一种低语，它跟着我前行，隐匿在弯弯曲曲的影子里。这天晚上，我梦见了红色的眼球在梦里咕噜转动，除此之外还看见了漆黑的大理石地板，以及沙哑低沉的吟诵徘徊在耳畔。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敲着脑袋拼命去捕捞那些像泥鳅一样滑腻的梦。我思索了很久，直到察觉到有人靠近。

　　比丝姬轻而易举地爬上峭壁，站在我身旁，“早上好呀。”她开朗地向我打招呼。

　　我捂着额头，十分不友好地说：“你过来干嘛？”

　　“关心你呀。”她向我摆手，像招呼小动物那样，“来来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她口中的好东西，是指她的念能力，会‘魔法美容’的曲奇小姐。她能施展各种按摩，有效治疗腰酸背痛，体寒体虚等疾病，还能将气变成特殊的化妆水，涂在肌肤上会有返老还童的效果——比丝姬很自豪地重点介绍道。

　　看着她变出来的粉红色头发女人，我有些遗憾比丝姬的能力居然和战斗无关。不过对于想养老的人来说，这也是个不错的能力。我半推半就地接受了比丝姬的帮助，虽然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还是噩梦不断，但平日里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曲奇小姐的按摩结束后，我实在想不出要和比丝姬说什么了，只好冷漠无情地下逐客令。“你不回去吗？”

　　“不要，”她干脆利落地拒绝，可怜兮兮地说：“我好不容易跑过来，腿都麻了。”

　　我瞥了一眼，“你骗谁？如果那个时候和我打架的人真的是你，这点小路算什么？你都躲过我那么多刀了。”

　　“不完全是，我的裙子被你砍到了。”她摸摸裙摆，“真可惜呢。”

　　“你是要我赔你吗？”
　　“你是直男吗！”

　　我是故意的。这句话在我嘴里没能出去，我扭过头，不愿和她说话。

　　和煦的早晨逐渐变成火辣的正午，两人一同沉默地享受了微风，欣赏了无忧无虑的云朵。良久后，比丝姬率先开口了。

　　“他们很关心你，昨天还和我吵架来着，特别是奇犽，他还吼我是老太婆。然后我就罚他做俯卧撑了。”像是回忆起有趣的事，她忍俊不禁地轻笑。笑声在无言中渐渐淡下去，她看着我说：“他们真的很关心你，所以能别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躲着，好吗？”

　　“我怕我会伤害到他们，如果再发生这种事......”

　　“可你不是去调查了吗？我昨天一整天都没看到你，”比丝姬定定地看着我，“你调查出什么来没？”

　　虽然比丝姬在我心中的形象彻底改变了，从不愿相信的普通人，变成了值的信赖的伙伴。可这不表明我就要把关于父亲的事情告诉她。于是我说：“没有。”为了打消比丝姬的猜疑，我补充道，“我感觉可能是某种卡片的能力。”

　　这句话换来了我第二天的行程，和她一起去玛莎多拉买东西，顺便看看有没有和我描述的那样，让人产生幻觉的卡片。说是两人一起去，可等到第二天却又跟来了两人。

　　我对跟在比丝姬身后的奇犽说：“你们的修炼不继续了吗？”他撇撇嘴，“比丝姬同意了，我们都合格了。”

　　“嗯，而且现在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是一样的，马上要过年了呢。”比丝姬说，“还有猎人考试，报名已经开始了，再不去的话就来不及了。”

　　“诶，别吧，”奇犽为难地抓了抓头发，“不是还要帮塞丽娜找是哪种牌的攻击吗？”

　　“你就老老实实地去参加考试吧，塞丽娜酱有我和小杰就够了。”

　　前往魔法都市玛莎多拉的距离有七十千米，对于我们来说只需要三小时就够了。那个地方我去过很多次了，没有选择让我带着他们瞬移的原因，是我怕近距离接触他们会出问题。跑过悬崖峭壁，穿过田园小镇，路过无边大海，我们到达了建筑风格像极了儿童乐园的目的地。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气球飘在空中，大老远地还能望见一只粉红色的‘兔脑袋’建筑物呆萌地望向天边。

　　我们来到最大的商城，走进如迷宫般复杂的展示柜，分头寻找想要的东西。在我仔细查看完一架展示柜后，拐进下一个展示柜后，撞见了我的小猫。

　　奇犽对我眨眨眼，“欸！”他轻轻地叫道，加快脚步走向我，在距离只剩一臂时，被我不动声色地走开，让距离保持在一臂长。他从善如流地停下脚步，眉头微微皱起，“和说实话，你觉得那个怪物和你之前遇到的，有联系吗？”

　　“我不知道，直觉感觉有，因为它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

　　确实是很巧，在我们买好需要的东西后——怎么说呢？

　　我遇到我的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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