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杀手先生

　　我一直认为一切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有因必有果，这一点在人的性格和思想上也是如此。当一些事降临在这个人的身上或者是身边时，那么在事情结束后，那个人定会发生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尽管有时候并不明显，但只要抽丝剥茧，总是能发现改变那个人的事的。

　　我的恶名远扬，尽管我在遇到奇犽的时候，我已经销声匿迹了许久，但这并不能让我曾做过的事情消失。曾经的我做过了什么呢？一些无法洗白的罪孽，和上学时期中二满满的我对比一下，那中二的孩子王简直就是天使般的存在。

　　用游戏术语来讲，我的出生点是在一个肮脏黑暗的地方，在这里到处充斥着绝望，任何东西都可以被扔进来，垃圾、武器、尸体、婴孩......而且在这里随时随刻都会发生被暗处的人攻击的事，抢劫和杀人在这里变成了日常。

　　请问一个生活在现代社会，接受了正常三观的人在这儿需要多久才会被染上相同的颜色？如果当这个人曾经还被伤害过，而且自身本就有那么些心理疾病时，她又能坚持自己的本心多久呢？

　　在感情和理智的对决下，我想出了一个最折中的办法。那就是：我只爱或者说只关心那些和我有关的人，对于那些我不认识的，我只会向和我有着同样经历或是我能理解的人伸出援手，至于剩下的，那也就只能随着自己的心情来了。

　　于是在这样的心态下，我勉勉强强地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下来。我想我在前文中有说过我是不需要呼吸、不需要进食甚至不需要睡觉的人，所以我在这里过得要比其他的人要好上许多。我不用去那尸体最多、有着秃鹰盘旋的地方等待着无情冷漠的人开着飞艇穿过瘴气笼罩的上空投下那些被人们遗弃的垃圾如此渴望。也许对别的人来说那就是生命的源泉，但那只是垃圾，想到这里我就在心中暗暗地庆幸我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至少我不用去过那种捡垃圾吃的日子了。

　　在自身这种诅咒和我周围环境的影响下，我陷入了茫然期，不仅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还对我当初所坚持的目标产生了质疑。我时常会坐在摇摇欲坠的垃圾山上眺望远方，那没有尽头重重叠叠的垃圾山成为了我睁眼时唯一能看到的风景，而那些为了食物拼命的孩子成为了我打发时间的唯一乐趣。就这样我开始观察那些无论男女的孩子们，他们大体上都是瘦骨嶙峋的模样，像极了我小学课本上的火柴人涂鸦。我观察从观察他们的走路姿势到根据他们肌肉收缩时所做出的细微动作来揣测他们的想法。

　　就这么在时间的推移下，我已经不需要去经过细致的推测和思考就能立刻得到答案。这时的我已经在这儿待了有一百零七天了，从被挂着“已通高压，请勿接触”字样的塑料牌子、有一楼多高的铁丝网旁往返走了不计次数后，我厌倦了这样的日子。

　　当我打算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掀起一些波澜时，我遇到了一个男孩，他正在和四个个头和他差不多的男孩搏斗。这个个头到我胸口、手里死死抓紧一个有缺口的匕首、目光凶狠地瞪着包围他的四个男孩时，正好闲着无聊的我用了隐身站在战斗范围外看戏。

　　谁知道这个一挑四的男孩未来会和我度过一段短暂的生活呢？谁知道未来的他会送上一个影响了我的可爱礼物呢？就像是被是命运女神摆弄的玩具一样，我和这个男孩——库洛洛·鲁西鲁就在这臭气熏天的垃圾堆中相遇了。

　　其实我本想像原先一样，看完戏就走，但这个男孩，库洛洛的身上突然出现的白色东西覆盖住了他的全身时，这个和往日不同的异象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本处于下风的库洛洛不仅完成了极限反杀，还一下杀了四个。但这场战斗也让他负伤体力不支地倒下了。

　　出于好奇心，我解开了隐身状态蹲在他身旁毫不留情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你还活着吗？”

　　“你是谁？”

　　“一个无聊很久的路人甲。”

　　他眯着眼皱起眉头没有说话，手里死抓着那把带血的匕首，下一秒，他似乎是用尽了力量操着匕首向我刺来，提前一步预测出他动作的我伸出手臂挡住在面前。匕首陷入了我的手臂了，但没有带来任何的伤痛，也没有流出鲜血。我从他手中抽出刀，被划出的口子立刻就愈合了。

　　“想活下去吗？那就告诉我哪里可以帮你处理伤口，因为我可不会这些。”对于他的攻击我没有感觉到愤怒，因为这是非常正常的举动，完全可以理解。

　　他沉默了几秒，最后抬起手指了个方向，接着报出了一个名字。

　　“尤卡丽。”

　　这就是我与库洛洛的相遇，多么简单的事和对话啊，而且我的动机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才伸出援手的。就这样我抱着虚弱的浑身是血的人儿，朝着他所指引的方向走去。这个垃圾场很大，而且我并没有去探索未知的习惯，相较于惊险刺激的冒险生活，我更喜欢熟悉平稳的普通生活，所以库洛洛所指引的方向是我这么久时间以来一直没有去过的。

　　“我叫塞丽娜·赫卡特，你叫什么？”

　　“凯伦。”

　　我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库洛洛慢慢走着，在四周空气变得没那么浑浊后，地面的垃圾也在逐渐变少后，我在远处看到了一栋小型别墅屹立在一块干净的地面上，在别墅不远处可以看见一栋高大的教堂。

　　这栋别墅的造型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表面的装潢也因周围环境的缘故变得脏兮兮的，总体上透出一股萧条和荒废的气息。走进看可以清楚地看到墙角下滋生着一层薄薄的绿色藻类植物，在屋檐下残留着许多如烟絮一般的蜘蛛网，而那些静静等待失足小虫子步入陷阱的沉稳猎手则不知所踪，也许是靠着自己的保护色蜷缩在积灰的角落暗中观察着猎物吧。

　　由于抱着库洛洛的缘故，我腾不出手，只好用脚尖踢了踢门板。

　　那时站在门口外的我并不知道，但现在我能够想象出那个高挑丰满、明媚妖娆，一举一动都像是舞蹈一般优雅美丽的女人是如何踩着尖细的高跟鞋、手持细长的银制烟斗，吞云吐雾地从楼上下来，然后拉开门，脸凑上前，恰到好处的露出她那微微上挑具有穿透力的左眼。她习惯性地压低嗓音，用沙哑性感的音调，吐露出亲昵极具诱惑的话语。

　　“你好呀，美好动听的小夜曲。”

　　不，你才是那最美好动听的小夜曲。

　　待我愣愣地还没说出话时，她就用那能看透一切的桃花眼洞察了一切，接着她仪态优雅地直起身子敞开大门侧身站在门边，“进来吧，我想你需要我的帮助。”我注意到她在说出帮助两个字时她的身上出现了和库洛洛打斗时感觉差不多的烟雾。

　　她在我抱着库洛洛走进后便像个轻巧的芭蕾舞演员一样原地旋转了一圈顺手用力地带上了门，她精神抖擞地在客厅里翻箱倒柜，烟斗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道：“让我想想我需要什么？绷带、止痛药......这些正是我需要的，但还缺了一样......啊哈，不错就是你了，我的小可爱。”

　　尤卡丽抱着一堆药品动作麻利地开始处理库洛洛身上的伤，同时还用和飞快地动作不符的慵懒语气和我聊着天。她没有像是查户口那样无礼地来盘查我的信息，而是无声无息地和我聊着这里肮脏的环境，我也从她的口中得知这里叫做流星街。

　　“这是个听起来很美的名字，不是吗？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浩瀚无垠的星空，自己站在漆黑静谧的无人街道仰望着划过天空的流星。”我对她说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继续说道：“但谁知这里是一个肮脏的地方呢？很多时候我会怀疑取名字的人的无聊审美，很抱歉，原谅我的无礼。但后来我就转了个弯从另一个角度领悟到了‘流星街’这个词的另一个含义，我认为这儿指的不是能看到天上的星星，而是这儿正巧是星星陨落的地方。陨石——那凹凸不平的丑陋石头——谁知道它会在天空中发出那么耀眼的焰火呢？看样子这里存在的东西都是曾经流星般美丽的存在，难道不是吗？”

　　在她这样吟咏似的话语中，她逐渐包扎好了库洛洛的伤口。

　　“好了。”在她说完这句话时身上又出现了白雾，她平静的表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让我不得不怀疑这是我眼睛的问题——但我眼睛是真的有问题——所以我什么话也没说，安静地看着她把那些医疗用品归位。

　　收拾好这一切后，她从书架上拿了本书抛进了我的怀里，这是一本关于这个世界历史与文明的书，我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你应该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不是吗？”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感觉到了一丝的恐惧和危险，我感觉她把我从内到外都看穿了。

　　于是我就和她这样心照不宣的自己做着自己的事儿，我在看书，她在摆弄着一款样式老旧的手机。就这样一直等到了晚上，途中她去厨房吃了点零食，却什么也没给我拿（“我以为你不饿的。”）。出于某种倔强，我在她玩味的目光中接过了她递给我的一盒高热量裹着坚果焦糖的巧克力，对于尝不出味儿的我来说，吃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在嚼一块蜡一样，干巴巴的，费劲。

　　就这样在傍晚时，库洛洛醒来了。他先是诧异地看着坐在一旁吃着巧克力的我，表情活像见鬼了一样，我正想问他你这是什么表情时，尤卡丽先对他说了一句对于我来说没头没脑的话。

　　“我改变主意了。”

　　库洛洛倒是一副我了解的模样什么话也没有说。

　　“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我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仅毫无逻辑，还一片混乱，那些信息容量爆炸的话语挤得我的脑袋有些吃不消。现在来总结一下就是，尤卡丽用无所谓的表情揭穿了库洛洛，她告诉我说这个小子骗你来我这儿送死。而下一秒库洛洛就说出尤卡丽的真实身份，她是一个给予人帮助但要所求后者性命做着强行买卖的恶魔。接着我加入了这莫名其妙的话题中发出了一下毫无意义的争吵，结束我发脾气的是库洛洛，他说问了句：“那么现在谁来支付？”

　　“反正我不管。”我立刻说出这句话，尤卡丽挑了挑眉，说：“这次我不会用性命来作为金额了，我只要你完成我的一个简单要求就好了。”

　　“什么？”

　　“我很中意你，所以你要和我永远的待在一起，直到我死。”

　　“那库洛洛也要留下来。”

　　“可以。”

　　身上打着白色绷带的冰冷小毒蛇的表情很是精彩，变换来变换去的，最后他的表情让我回想起了很久以前社交软件上的一个表情包（有句mmp不知道当不当讲.JPG）。

　　不管怎么样，在这相互拖对方下水的斗争后，我们玩得意外的好。同时我还因此和库洛洛这个小萝卜头达成了莫名其妙的革命友谊。现在想来，当时三个动机不纯的人能这么奇妙的出现玄乎的羁绊，简直就和闹着玩似的。

　　倘若因为我这奇怪的文笔和叙述方式没看懂的话，那我在此再来总结一下我们三人当时的心里变化过程吧。

　　首先是我，我感觉我是最无辜的那个，因为好奇就觉得来帮那个要被冻死的小毒蛇，但谁知他想拖着我一起下水，于是就说来尤卡丽这，于是我就这么兴趣使然地来了。而尤卡丽是个常年做霸道生意的主，她的念能力（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是【被迫签订的协议】，达成条件是她必须向目标提供帮助，并且在帮助前和完成后要说“帮助”和“好了”这两个词，这样就能达成条件，让目标被迫完成尤卡丽提出的任何要求。尤卡丽通常的要求是索取对方的寿命，库洛洛知道这一点，但他不知道她会突然改变要求。

　　大概就是这样了，反正不管怎么看，我都是最无辜的那个——让我们回到正题吧。

　　在接下来的生活中，我身体的特殊性就被他们知道得七七八八了。相处过后我才发现尤卡丽是个很直接的人，敢爱敢恨，动机单纯到了极致。而库洛洛则也有过之无不及，他总是带着一种天真的好奇，面对任何事情都能用认真严谨的态度去研究，心思缜密。我想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在温热的身体里发出的声音是同样充斥着冷漠吧，一种对生命的漠视所颤动发出的声响。

　　库洛洛现在的目标很简单，他只想着变强，然后走出流星街。而尤卡丽做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她喜欢充当一个完美的情人，游走于各类有钱有权的黑白势力中，把那些庸俗的人迷得神魂颠倒。

　　“你呢？你就没有什么目标了吗？我看你的过去经历和我的相似呢。”就因为这句话，尤卡丽引出了她的第二个念能力，【向前看的右眼与向后看的左眼】她的左眼能够看到一个人的过去所经历的任何事情，而右眼能看到那个人未来最有可能经历的事。

　　“那我未来经历了什么？”我向来喜欢这些神乎其神的怪诞东西，就像魔法一样神秘。

　　她捂住了自己的左眼，无神的眼睛对着我，“你的生活一波三折啊，小可爱。你步了我的后尘...... ”她的声音哑了下去，直到最后她放下手臂，用一种打趣的语气说道：“甜心，缠在你身上的红线可真多，乱七八糟的，抱歉，说明你未来桃花运很足啊。”

　　尤卡丽就像是掌舵人，她驾驶着船载着我们驶向一个位置的远方。她教会了库洛洛关于念能力的使用——所以说在他们身上覆盖的白色东西就是念能力，大概是源自于自身生命的力量吧——我没用去学这个，因为我总有一种直觉，如果我学了那我就会被他（我的丈夫）发现——至于尤卡丽教我的则是如何利用自身优势去诱惑别人，她带着我去过流星街里□□的宴会中，有时会在心情好时带上库洛洛一起去。

　　我就是这样跟着她学坏的，我完美的利用自身性格少女的魅力诱惑了很多的人，其中有几个和我的丈夫一样有着恶劣的习性。

　　“你不觉得这样的人很可恨吗？那些曾经伤害过和你一样千千万万少女的人，你就不觉得你应该站出来去让他们体会痛苦吗？”这个态度恶劣和我有着相同经历的女人在我耳边这么低喃道：“和我一起吧，去报复他们。”

　　在发现我与那些男人发生了密切关系后会缓解我自身的诅咒时，我为了享受蛋糕的香甜气味、闪亮耀眼的灯光等等这些美好的东西，开始像计时女一样和恶魔做着下流的交易。这时的我也只是为了自己单纯想法而做这事，内心毫无负面的报复之心。

　　在后来的某一天里，我和一个陌生的人欢爱完，我躺在奢侈的沙发上往口中灌酒——至今我都说不清为什么我会这么做——接着库洛洛出现了，我的指尖被酒精影响得犯麻，库洛洛架着我的胳膊把我带到了阳台上。

　　接下来的对话时间间隔很长的对话，因为我们时常沉默不语。我们当时的一字一句在我心中变成了被胶卷记录下来的影片，被沙漏里的沙子磨得模糊不清，我极力去回想，应当就是接下来的话吧。

　　库洛洛：“你喝酒了。”

　　我：“这又没什么。”

　　库洛洛：“喝酒一般都是借酒消愁什么的，也不排除心情好或者是酒瘾。你不属于后者。”

　　我：“你个小骗子就爱瞎解读。”

　　库洛洛：“你还记得那事？”

　　我：“没啊，我不记得了，凯伦。”

　　库洛洛：“你就是在记仇，我当时骗你是很正常的事，谁会和陌生人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

　　我：“切。”

　　库洛洛：“算了，不提这个了。你为什么要跟着她这么做？”

　　我：“我不知道……就感觉，算了，我说不清。”

　　库洛洛：“你就是觉得好玩吧？”

　　我：“不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我感觉这就是个交易，你懂的。”

　　库洛洛：“我不懂。你明明这么强，明明可以为所欲为的，为什么讨好他们？我看见你在讨好他们了。”

　　我：“我不知道，也许我只是想找点乐子。而且尤卡丽也希望我这么做，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感觉……有点无聊，算是打发时间吧。”

　　库洛洛：“你被他们弄伤了。”

　　我：“反正会好。”

　　库洛洛：“塞丽娜，你很幼稚，而且虚荣心强。刚刚那个男的是之前惹你的那个女的喜欢的人，你就是在——”

　　我：“不听不听不听，凯伦念经！”

　　我的胡搅蛮打断了库洛洛对我的分析，我看不透自己的内心，也不想看透，那个肮脏的自己让我觉得恶心。

　　那一晚，我的直觉告诉自己库洛洛还有问题要问我，我等了很久，什么也没等到。他只是像我当初抱她去找尤卡丽那样抱着我回到了家，把我安置在床上便熄灯离开了。

　　流星街也是有干净整洁的地方的，那些地方和外面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同，普通且毫不起眼的小镇那样。尤卡丽喜欢去镇子中心的歌剧院，那是一个矮小的建筑物，里面时常会飘出一下音乐声，时而是乐器，时而是女高音高亢的歌声。

　　当表演结束，尤卡丽等到所有人都走光（我和库洛洛被迫留下来），然后优雅端庄地迈上舞台。她踮着脚尖，展开双臂，仰起脑袋，在舞台上旋转着舞动着优美的身姿。没有音乐的伴奏，只有舞步踏在舞台木板上所发出的闷闷回音，但即使这样也让我和库洛洛看得目瞪口呆。

　　空荡的歌剧院里有她优美的身姿，她用她优美自信的舞蹈表演出了一场无声的戏，那是她用一生去演的戏，正如之前看的漫长歌剧那样，令人如痴如醉。

　　她这样跳舞只有这一次。尤卡丽在我们震惊的目光下她向舞台下的我们深深鞠躬——我们赶紧鼓掌——她面泛红光，脸上带着笑容——很抱歉那个笑容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个笑容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是如此地耀眼。

　　在回家的路上，尤卡丽抱着我的手臂走在很后面，她的笑容很痴——蝴蝶，她是蝴蝶吗？——声音也带着笑意，她对我说：“你知道什么才能让女人像钻石一样璀璨耀眼吗？噢~塞丽娜，我想留点悬念，生命中总是要有些未解之谜的，对吗？你知道吗？我感觉我现在灰暗无比的生命中遇到了光，那是流星街里最美的风景，不，是整个世界。噢，亲爱的，别问，这个疑问要留在心里，这样在你亲身遇到时一切就会豁然开朗。”

　　尤卡丽舞动的身姿变得欢快了起来，热情奔放，就像黑天鹅的挥鞭转。

　　和尤卡丽去宴会上泡男人、和库洛洛切磋对打，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尤卡丽的死。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地难过与绝望，但现在我知道了。

　　她坠入了爱河，但她爱的那个人并不爱她，她用了她的能力去看自己与他未来的交集，在看到那悲伤预言后，优雅的尤卡丽，妖娆的尤卡丽，就像一朵失去水分的花一样，慢慢枯萎了。

　　“我和很多人做过【被迫签订的协议】，我索求的代价也都是别人的寿命，这说明我可以活很长时间。”尤卡丽吐出的每个词都带满了浓重的酒精味。

　　“但即使像你我这样不老不死的怪物都有着这辈子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我的罪孽让我自卑，让我无法坦诚地去面对那个阳光的男孩。”

　　这是她自杀前对我们说过的话，最后一句则是： “我真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样永远得不到你的真爱。”这样充满嫉妒绝望的可怜诅咒。

　　于是在她死亡的影响下，我彻底地踏入了黑暗的地狱，很多时候那刹那恍惚间我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和我丈夫在一起的双人床位的小旅馆中。

　　曲终人散，尤卡丽用一生去跳的舞落下了帷幕，她这次的深深鞠躬没有了我和库洛洛的掌声，离开歌剧院的人中也少了她。

　　当晚我离开了库洛洛，翻过带着高压电的铁丝网，走出了流星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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