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杀手先生

　　库洛洛没有告诉伊路米有关与我的情报，他也不会再调查我、报复我了，并且我对他的愧疚使我逆来顺受。库洛洛是一个遵守承诺的人，但这仅限于他力所能及以及不会损害他利益的承诺——如果属于后者所述，那他会玩文字游戏，来避免损失。我在这里想说的是，库洛洛既然承诺——当着团员面前说的话怎么说都驷马难追了——他不会再来折磨我，那么这下我是真的和他两清了。

　　在眼镜岛上大部分时间里，我基本都独自一人待着，直到考试时间快结束了，奇犽发短信告诉我他已经到了登入口，我立刻瞬移过去，这才难得和人交流——和空气东拉西扯侃大山可不算交流（我有自言自语的习惯）。

　　清晨的天是暗沉的，像染成深蓝色的布被纯净的水轻柔抚摸着，在遥远的边界那儿变淡，慢慢扩散驱走了深色的染料。奇犽慵懒的依靠在一颗树下，双手揣进了兜里，在陷阱塔里被磨损的滑板靠在一旁。听到了我瞬移来后毫不遮掩的走路声——他的耳朵真灵——他的头偏向我这边，注视着我向他走去。

　　“喏。”他把号码牌从口袋里拿出来，在我走近时抛向我，它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轻轻巧巧地落在我的掌心。白色的塑料号码牌上印着的数字有些微微凸起，我摩挲着划出细细划痕的边缘——这是在地上蹭过——稳妥的放进了口袋里。“谢啦，亲爱的~”我对他说。

　　“伤口没大碍吧？”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的伤，饱含关切的问道。我摇了摇头，在他脚旁坐下，我拉着他的手，“来呀，一起看日出嘛，这里正对着东方。”

　　“我记得你在枯枯戮山为了看日出，就在山顶上坐了一晚。”他顺从的原地坐下，不解地嘀咕，“日出有什么好看的？我感觉没什么。”

　　我伸出手比着天边的一段云朵，“一个人看的时候是看风景，看色彩，享受清晨的美好。不过我们现在是两个人，所以应该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同时享受有着彼此的美好时刻。”

　　“见鬼的享受彼此。”

　　“嘘，保持安静。”

　　“是你说我们应该聊天的。”

　　我没说话，目不斜视的看着紫罗兰色的天空，背后的木头很坚硬，靠在这并不算舒服，但我不打算离开，甚至连动都懒得动。渐渐的紫罗兰被稀释了，像是墨水不够了，地平线那探出了几束金灿灿的光，掉了点色彩在灰蒙蒙的棉花似的云朵上。

　　“奇犽......”

　　“嗯？”

　　“猎人考试完你想去干什么？”

　　“到处玩啊，你的旅游计划还没完成吧？那就继续啊。”

　　“就我俩？”

　　“那你还想叫谁来？小杰？”他沉吟道，“小杰要是想一起也行啊。”

　　“说起小杰，他乘西索不注意拿到了他的牌，但是却被别人偷袭了，牌被拿走了。”我慢悠悠的说着，奇犽哼了一声，示意我继续说下去，“然后被西索拿了回来，不过小杰不想要，被西索揍了一拳后被迫收下。”

　　奇犽没忍住轻笑了出来，“真有他的。”

　　“然后他很不甘，于是我晚上就去安慰他了。”

　　“哈？你晚上去找小杰了？！”

　　“嗯，小杰是个乖孩子。”

　　“......”

　　“我蛮喜欢他的。”

　　“......”奇犽幽幽的开口说：“就没有你不喜欢的人。”

　　冷不丁的我想起了自己的丈夫，还算不错的心情瞬间被破坏了，“有，”我垂下头十指绞在一起，咬着牙泄气似的枕在树干上，脑袋偏向另一边，“我有一个很讨厌的人，但值得高兴的是——”我顿了顿，看向奇犽，“——他永远的从我的世界离开了。”是我离开了他，而不是他离开了我。

　　“谁？”他的疑问脱口而出，但立刻补救道，“如果不想回答就不回答。”

　　我没说话，用小拇指勾了勾他的手背，对他笑了笑。他瞪着猫眼，不自在的迅速身体向后挪，我撑着身体跪在地上，凑近他迅速揉了把他毛茸茸的银发，“谢谢。”我朝他眨了眨眼睛。

　　等到天变得湛蓝时，第四场考试结束了，能前往最终考试地点的人只剩下十位，我的熟人一个都没少。我们一起上了飞艇，但突然的广播通知要与会长进行面谈，这算是考试的一部分吧。第一个被叫进去的人是西索，我想被点名的顺序是按陷阱塔里来的。

　　和大家猜测的不同，进去等待我们的不是笔试，而是一个小小的问题。内容是要说出自己最在意的人，以及最不想遇上的人。我最在意的人显然是奇犽，最不想遇上的人也是他。真不知道排在我后面的奇犽会怎么回答，希望他的想法和我一样，彼此都重视着对方，不愿去伤害对方。

　　我一出来，他们围上我，问我在里面都遇到了什么？我笑着说内容不难，简单到三岁小孩都能回答出来，吊了半天的胃口，开着玩笑说：“会长问你我最喜欢的人是谁？我感觉这场猎人考试变成了相亲大赛。”话音刚落，他们的表情各有各的不同。雷欧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小杰有些诧异但也保持着怀疑的态度，酷拉皮卡毫无波澜，一眼看出了我在开玩笑，奇犽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我。

　　“真的假的？！”雷欧力大喊着，奇犽无语地对他说：“当然是假的啊！”

　　小杰恍然大悟，“原来大姐在开玩笑！”

　　“喂，小杰你怎么也信了。”奇犽扶额很是无奈。

　　我和酷拉皮卡笑而不语的看着他们。

　　最终考试的地点是委员会经营的一家旅馆，这是一所豪华的旅馆。欧洲的建筑风格，有着白色和金色圆顶像极了印度阿格拉，旅馆外有着绿油油的整齐草地，处处绿树成荫，庭院中央的人工喷泉绵绵不绝地喷涌着。要是平时这里定会有许多的旅客在此留宿，而现在安安静静的，能听见树梢上的鸟啼。猎人协会很豪气的包租下了这里，直到考试结束。

　　我们在这里休息了三天，期间猎人协会的医疗人员重新处理了我的伤口，让它们看起来没那么狰狞了。

　　最后的测试内容是一挑一对打的淘汰赛，和正常的流程恰恰相反。赢一次的人就当考试合格，而输的人将继续和下一个人打，直到最后一场比赛的结束。战斗方式简单明了，能用武器，没有规则。只要对方认输就能大获全胜，但对方一旦致死，则立刻失去资格，其余的人全部合格，考试结束。

　　我的对手是西索，看见白班上的黑线连接着我们的照片，心一沉，看向那个玫瑰红的艳丽小丑。西索立刻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扭头看向我，眯起了眼、露出的笑容像一只狐狸。

　　这家伙早就期待我和他打一场了吧？现在怕不是激动到有了反应。我扭过头不再和他对视，想到自己接下来被迫要认真和他打架，我就一阵心烦。

　　第一场比赛是小杰和半藏的，不得不说在这场比赛中，小杰倔强的性格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和半藏之间的实力差距相差甚远，若这是真枪实弹的战斗，那小杰这性格绝对是会害了他。

　　起初半藏用武力压迫小杰，企图逼他认输，但后者就是一块硬骨头，死活不愿意认输。接下来就是惨无人道的单方面施虐了，在一旁围观的雷欧力忍不住想去制止，却收到了裁判的警告——如果出手失去资格的就是小杰——愤怒的他反而被更需要担心的人安慰了——小杰安慰雷欧力说没关系。

　　比赛中的矛盾点就这么出现了。小杰打不过半藏，自己也不愿意认输，也不想被砍断手脚——半藏的威胁——但在后者认输时，小杰却不同意。两人为此争吵，最后半藏实在忍不住，一拳打晕了小杰，主动认输，这漫长的比赛才总算结束。至于小杰？他直接被抬去隔壁的休息室躺着了。
　　第二场是我和西索，后者手里夹着张扑克牌，令人胆颤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塞丽娜酱，我们......”西索话没说完就被我强行打断，“西索，我是不会和你打架的，你又杀不了我也打不伤我，而我也不会认输。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

　　“......”他一脸失望和不开心的收起了扑克牌，非常识相的直接认输，和我擦肩而过时说：“塞丽娜酱可真扫兴~”

　　毛病。我睨视他一眼，没有说话。

　　第三场比赛是半藏和一个橙色头发的少年打架，后者毫不犹豫的认输了。第四场是西索与酷拉皮卡，这场比赛很是诡异。西索在酷拉皮卡耳边说了什么，后者的心情变得不太美好，而前者毫不犹豫的直接认输。第五场就轮到奇犽登场了，那个让我心心念念的人面对着橙色头发的少年毫不犹豫的直接认输，这不是他比不过对方，而是他的自负认为和对方打起来很无趣。

　　我心底泛起了一丝的不安，担忧地望着奇犽，感觉危险将至。他轻松的站在我身旁，对我说：“下一场就轮到我和那个谁——叫什么来着？算了——那家伙感觉蛮强的，值得挑战。”

　　他是伊路米，你的亲哥哥，你打不过他的啊，我的小宝贝。心中的不安徒然增大，直觉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就应该带奇犽跑路了，但我犹豫了。在危机面前我犹豫不决，按兵不动保持着沉默。

　　第六场是西索和一个老头子打架。我无意识的乞求西索能放慢点打架的速度，好来拖延奇犽和伊路米对上的时间。老头子在西索的攻击下渐渐体力不支，我试探着对奇犽问道，“如果猎人考试你没考上怎么办？”

　　奇犽理所当然的说：“那就下一次再来啊。”

　　“不会难过吗？考试没考上什么的。”

　　“难过倒不至于，嘛，遗憾是肯定的。”

　　那我们走吧。这句话在口中雀跃着想要吐出，但我散发性思维自动开始设想接下来要为此填充的理由——因为那个钉子怪是你大哥？我想起自己有事？要不干脆什么理由都不想，抓着直接带走好了。

　　我伸手搭住奇犽的肩膀，他像猫一样抗拒接触，抓着我的手腕拎起来按在我的肚子上，“别靠我身上啊，懒得站要么就叉腰，要么就坐下。”

　　感受到背后的视线，我心一沉，不用说，这肯定是伊路米的。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是一条短信，发信人是伊路米——在眼镜岛上他找我要了手机号码。

　　“别想着走哦，你要回家治疗。”

　　他的短信这么写着。看完后我立刻就删除了短信，奇犽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别傻了甜心，这种讯息是绝对机密。我曲起指头，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我的小猫连忙捂住头发，三两步远离了我，不给我继续乱揉的打算。

　　第七场比赛开始了，兄弟两人走向大厅的中央，而我已经做好了上去劝架的准备，如果情况再恶劣一点就直接带奇犽离开——说什么都得走。

　　“好久不见，阿奇。”伊路米熟稔的打着招呼，在奇犽不明所以的疑惑中摘掉了脸上所有的念针，五官立刻变形恢复了原本的样貌。奇犽惶恐得直冒冷汗，艰难的叫了声哥哥。

　　“听说你打伤了妈妈和糜稽？”

　　“算是吧......”

　　“妈妈哭了哦，”伊路米歪着头，“她很感动哦，说那孩子竟成长得如此出色，她很高兴。”突然他话音一转，“但是你在外边她很担心。”

　　“有塞丽娜跟着我，完全不需要她担心——”奇犽的话没说完就被伊路米抢先了，“妈妈很生她的气呦，塞丽娜违抗了妈妈的命令没带你回家，而且还跟着你离家出走，甚至还受伤了。有人想杀她这点你不知道吗？阿奇你帮不了她，甚至还会拖后腿。”

　　奇犽的脸一沉，“妈妈要杀她？”

　　“不是哦，和你没关系。”他迅速回到话题，“所以妈妈就拜托我来找你们，还真是巧哪，没想到你们居然想成为猎人。其实我也因为下次的工作需要，必须要拿到猎人资格。”

　　“我也不是很想成为猎人的。”

　　“是吗？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可以毫无顾虑的忠告你了，你不适合当猎人哦。”伊路米冰冷的腔调回荡着无情和自私，他否认了奇犽存在的意义，明令禁止——即使话里没有确凿的用词，但潜台词是八九不离十的——他有任何“不符”的想法。伊路米对奇犽的形容让我浑身难受——毫无感情的人偶、什么都不需要也什么都不需求、享受杀人时的快感——不，你错了，我的奇犽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愤怒在不断的积攒，我忍耐着让自己不那么快的爆发出来——鬼知道我脑子一热都会做什么？！眼前的比赛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伊路米对奇犽质问，“这样的你又是为了追求什么而离家出走？为什么参加猎人考试？”

　　奇犽垂着头，压抑的说：“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并不想当什么猎人，但是我也有我想要的东西。”

　　“没有的。”伊路米的否认使奇犽爆发了，他对自己一直害怕的哥哥大声反驳道，“有！我有想要的东西！”

　　“好啊，说来听听你想要什么？”伊路米的询问让奇犽一愣，“怎么了？其实你并没有什么想要的吧。”

　　奇犽下意识的去反驳，情绪的不稳定使话破音了，“不是的！”他咬着牙，“我想像塞丽娜那样能有很多的朋友......我想和她一起旅游......”他张了张嘴，“我想和小杰成为朋友。”他沉默了半晌，没人不耐烦的去催促他。“我受够了当杀手，我想和小杰成为朋友，像普通人一样玩耍。”

　　“不可能，你不会朋友的。”

　　“不！我有！”奇犽反驳道，“塞丽娜就是！”

　　“她是家人。”伊路米毫不犹豫的话给奇犽当头一棒，“塞丽娜是你的嫂子，她为什么会和你一起出来你还不知道原因吗？阿奇，你心里很清楚的，她对谁都很好，你不是例外。”

　　不，他才是例外！我爱他！

　　我忍不住想说出真相，话就在嘴边了但西索悄悄拉住了我的手臂，扭头一看，他脸上就明摆了不让我上去制止的模样。不知道这是他兴趣使然想看戏的缘故，还是暗中受到了伊路米的指使缘故。

　　“别这样哦~真诚的建议~”他说。

　　这一刻我知道他会尽量的阻止我，不择手段的那种。于是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任由他抓着我的手臂。

　　诸位，这是一种煎熬。

　　我相信在此时此刻所有的当事人都知道一点——我喜欢的人是奇犽——但他们都对此避之不及。伊路米对这尖锐的刺视而不见，我敢大胆猜测，这位控制欲极强的哥哥、这个男人，他害怕真相，他害怕自己的未婚妻和弟弟都将离开他的掌控。自己的未婚妻喜欢自己亲弟弟，听起来就很狗血，不是吗？奇犽则是对此毫不知情，而我是想说却不能说——我害怕真相被揭发后，我将会一无所有——至于西索的行为就是兴趣使然了。

　　奇犽挣扎着，紧紧的握住拳头——我脑海中浮现了他牙咬得咯咯的声响——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想和小杰做朋友......”

　　“你不可能和小杰做朋友的，等他知道你的真实一面，你觉得他会认同你吗？对现在的你来讲小杰太耀眼了，你只是无法判断而已，并不是想和他交朋友。”

　　“不是的......”

　　“只要你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你会想杀了他的。”伊路米模仿着奇犽的口吻说，“能杀掉吗？不能吗？——你会想要尝试的，因为你天生就是个杀手。”

　　“放手西索！”我怒瞪着西索，后者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这时雷欧力说话了，他愤怒地朝伊路米大吼着，骂他是个白痴加混蛋，叫奇犽别听伊路米的话，赶紧拿出平时的状态揍飞他，并且大声地喊出让奇犽惊愣又感人的话。

　　“你是不是昏头了？你们不早就是好朋友了？！至少小杰是这么想的！”

　　伊路米看看奇犽，又看向雷欧力，“是那样吗？”

　　雷欧力：“那是当然了，笨蛋！”

　　我看着伊路米的思考状说什么死脑筋，瞬间明白他接下来想做的事了。他想杀了小杰，就像曾经决定杀掉杰利那样——“好吧，杀了小杰吧。”伊路米说——我甩开西索抓着我的手，怒瞪着他。我知道他懂我想表达什么——看，你最喜欢的小果实要被伊路米摘了踩烂！——西索对我抬起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伊路米想要猎人执照，但在考试时杀了小杰就会被取消资格。若是在考试完后杀，那也无法得逞，因为小杰是西索的猎物，后者肯定不会允许的。所以接下来伊路米就算是用钉子招呼了保镖问出了小杰在哪，那也没用。我知道的最重要的一点（西索会保小杰），但奇犽不知道。

　　如果伊路米对奇犽的精神压迫在这里停止的话，那我还不会做出那么冲动的事，对他的愧疚以及为数不多的好感也不会突破零而变成负数——毫无愧疚以及厌恶。我到现在都想不清为什么伊路米那么短短几句话造成了奇犽后来如同傀偶一般，冰冷空洞的双眼再配上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让我又是担忧又是害怕。

　　看看伊路米都说了什么吧！我永远都记得他说的这番话——这段记忆是我最深刻的片段之一，现在让我完整的重现当时的场景！

　　“如果不打赢我的话，你就没有办法救小杰。”伊路米转身向奇犽走去，边走边说：“你会为了朋友和我反目成仇吗？不可能吧，因为对你来说交朋友什么的，怎么能比现在能否在这里打倒我更重要呢？”他在奇犽面前停下脚步，伸手了手，“而且我想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以我的力量是不能打倒哥哥的’、‘不打没有胜算的仗’，这不就是我一再叮嘱你的吗？”

　　伊路米伸出的手快接近奇犽了，银发的受惊小猫后退了一步想逃走，“不许动。”就这么因哥哥的命令僵着身体，停止了动作。“只要你一动，就表示战斗开始。同样的，一旦我们两人身体互相接触，也表示战斗开始。阻止办法只有一个，你知道的吧？”奇犽的身体开始颤抖，“但是别忘了，如果你不和我战斗，重要的小杰就会死哦。”

　　我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血全部涌上了脑袋，所有的力量集中到头顶，四肢和腹部轻盈得和气球一样。雷欧力对奇犽的积极热血的喊话已经传不到我的耳朵里了，隔着一道屏障耳边只有细微的嗡嗡声作响。我向他们走去，在我的记忆中自己是以正常的走路速度前进的，但从这到那消耗的时间只有一瞬间，而且途中没有任何一个人企图来阻拦我。

　　我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清脆的击打声在我耳朵低下炸开。眼前的画面过得异常的缓慢，世界是以每一帧每一妙的速度运作的，而声音却走得飞快。我母鸡护崽似的抱住了奇犽，替他挡住了伊路米的视线。

　　“够了，伊路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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