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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父亲被许清韵那贱人长期下毒,最后毒发身亡,母亲因为发现了那贱人的秘密,被那贱人用毒针刺死。
厮杀那日,正是她接任武林盟主的吉日,大典在舍身崖举行,虽然江湖中一半的人不服她一个黄毛丫头坐上武林盟主的位子,但迫于剑宗和逐鹿门、漆雕氏等的压力,还是前来观礼。
岂知,萧叱为了夺盟主的位子,竟联合朝廷要灭了她。大典举行一半,朝廷大队人马突然将舍身崖重重包围。因为江湖中人一向不和朝廷往来,这也是江湖上的规矩,也是前任武林盟主—漆雕柴明穷尽一生所致力的事,因为他不愿看见江湖沦为朝廷争权夺利的工具。是以众人皆陷入疑惑中,不晓得朝廷突派人马前来舍身崖所为何事。
空气中皆是兵器的森寒味,整个世界陷入肃杀!几千的江湖高手怕自然不会怕朝廷的兵马,但倘若要开战,就意味着武林要和朝廷对立。
和朝廷对立自然不是甚么好事!
因此虽然众人皆疑惑,但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发问。
翟缨站在祭天台上,微蹙了眉头扫视朝廷军队,大红的衣襟在长风中猎猎翻飞,使得女盟主英姿飒爽却又风华绝代。
她没有说话,只是站在祭天台上等着,因为她清楚,既然朝廷来了这么多人,那必然会有一个主事的站出来说话。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果然,萧叱一身战铠自军队中走来,他出现后,翟缨分明听到祭台下传来阵阵骚动。
萧叱,前任盟主漆雕柴明收养的义子,自小和她青梅竹马,父亲一直有意想将她嫁给萧叱。但萧叱野心太大,当听说义父有意将盟主之位传给她后,为了夺盟主之位,不惜亲手杀死抚养自己成人的义父。
眼看她将要秉承前盟主遗志登上盟主之位,萧叱果然还不死心,竟和朝廷勾结上了!
漆雕柴明虽非自己亲身父亲,但对她这个干女儿一向掏心掏肺,想起干爹尸骨未寒,大仇未报,萧叱竟还敢如此践踏他一生的心血和朝廷勾结,翟缨便觉怒火中烧。
翟缨怒问:“萧叱,你来做甚么?”
萧叱一身黑色战铠,器宇轩昂;剑眉入鬓,眼眸肃杀;双臂有力,一看就是用掌的高手。胯下一匹黑色战马,膘肥体壮,打着震耳响鼻。
他打马上前,高声回答翟缨:“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翟缨一动不动,长风吹起她如墨般的发丝,随着衣襟猎猎翻飞。
“你应当知道,从你杀了干爹的那一刻起,你背负的只有债,还何来属于你的东西!”
“翟施主此言差矣!”翟缨话音方落,萧叱身后竟蓦的传来一个女声,待众人定睛去看时,走出的竟是静慈庵的苦悲师太。
这老尼在江湖中的声望可谓甚高,平日专注礼佛,很少出静慈庵,此时竟和萧叱一同出现在舍身崖,确实让人惊讶。
翟缨一看说话的是个老尼姑,再看她那老气横秋的样子,知道没好事,便冷笑道:“你一个出家人,不专心念佛,跑到这里来凑甚么热闹,你不知道出家人要远离世俗么!”
苦悲师太双手合十,像是没有听见翟缨的话一般,快步走到祭天台下,对着江湖中人行了一圈佛礼,继而高声道:“贫尼今日之所以前来这舍身崖,并非贪恋红尘、有所图,仅仅想为萧叱萧施主说句公道话。”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翟缨心道:好你个老尼姑,多管闲事!本姑娘倒要看看你能说出甚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那老尼见众人没有反对,便接着道:“想必大家都听过一句话:女子无才便是德!从古至今,无论庙堂还是江湖,哪里有女子登堂入室统领男人的?可如今我们的武林盟主竟要一个黄毛丫头来坐,传出去让整个大端的江湖颜面何存?”
翟缨听不下去了,骂道:“老东西,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但老尼姑这番话,恰恰戳中了众人的痛点。翟缨撇了一眼台下,果然,众人脸色皆变。
翟缨一向算是能沉的住气,但此刻很恨不能跳下台去打这老东西几耳光,不过以眼前的形势,她心知肚明:倘若自己贸然出手,那一定会惹怒群雄的。
于是,她忍着怒火继续听那老东西放屁。
苦悲继续道:“这便是贫尼要说的第一点。其二:我们生在大端的国土上,那便是大端的子民,为朝廷效力本就是分内之事,但漆雕柴明却自不量力想和朝廷划清界限,依贫尼看,这个漆雕柴明定是图谋不轨,想和朝廷分庭抗礼......”
污蔑她还可以忍,但污蔑干爹那就忍无可忍了!
翟缨终于忍无可忍,眨眼间拔出手中的青霜剑就向苦悲刺去,同时怒喝:“老东西,你找死......”
“铮”,两剑相撞,迸射出刺眼的火花,有人将翟缨拦住,高声道:“翟宗主,你莫冲动,且听师太把话讲完,江湖群雄自有判断。”此时继任大典还未开始,翟缨还算不上盟主,因此依然只能称她是剑宗“宗主”。
定睛看时,原来是建安洪门的总镖头洪安。
翟缨只得将怒火压下,对群雄道:“老尼姑妖言惑众,我希望大家心中能有数,不要被她迷惑了。前盟主的为人在座各位都很清楚,所谓和朝廷分庭抗礼分明子虚乌有,他一生为江湖上的事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只是不希望江湖群雄沦为朝廷某些人争权夺利的工具罢了。”
此时群雄中有人道:“翟宗主说的没错,我们不能仅凭苦悲的几句话就给前盟主乱扣罪名。”
说话之人正是逐鹿门门主,轻云的父亲—沈万千。本来轻云也要来观礼,但不知为何,翟缨近来心里总是发虚,因此找了借口将轻云留在逐鹿门,剑宗的人也全部留守剑宗,没让他们前来观礼。此刻,翟缨觉得,人的预感果然很灵验,辛亏没有让他们跟来,不然万一这边出事,那他们就会很危险。
接着有人附和:“对,我赞成翟宗主和沈门主的话,我家盟主走得正行的端,不是凭谁几句话就能污蔑得了的。”说话之人正是漆雕氏新任家主漆雕鹤苒,一位不可多得的优秀女家主。
立刻有人回她:“漆雕鹤苒,你是漆雕家的人,自然会捡好听的说,若要公正,我们还是得听听师太怎么说。”说话之人正是第一庄庄主—木游。
漆雕鹤苒准备理论,被一旁随行的拦住,漆雕鹤苒立刻明白过来,她此刻说的越多,就越像狡辩。
苦悲见众人终于争论完毕,便将视线投向翟缨,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不是好意的笑,分明是得意的笑。
翟缨十分专注的回视着她,从这个披着僧袍的躯体之下,看到了丑恶的欲念。她将那张丑恶的嘴脸刻到了心头,她从来都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将来也不例外。
“正如贫尼所言,漆雕柴明之心昭然若现,朝廷岂能容忍?如今她的干女儿继承盟主之位,自然会秉承干爹遗志,说不定比她干爹还要心大,可能早就做着造反当女皇帝的美梦。各路英雄应当知道,造反是要诛九族的。大家也看到了,萧施主奉皇命前来,本可悄无声息剿灭大家,但萧施主敬重各位英雄豪杰的为人,想给大家一条退路。”
苦悲话音甫落,周围先是陷入死寂,片刻后,像是扔了一串炮仗,瞬时炸开。
翟缨怎么也没想到,这老尼姑竟然说瞎话能说到这种程度。
她想造反?她想当女帝?
这话连她自己听着都觉得可笑的慌,可是江湖群雄信了,已经有人做出了选择,自人群中向朝廷军队走去,接着两个、三个、十个、五十个......
翟缨的心跳随着众人脚步声逐渐加速,沈万千和漆雕鹤苒急急赶过来,对她道:“缨儿,你怎么不说话,你快向大家解释解释,说这老尼姑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啊!”
翟缨远远看着萧叱,从他紧紧收缩的瞳孔里看到了杀气。
她心里很清楚,群雄离他而去,并非真的信了苦悲所言,究其根本原因,只是不信服她罢了。除了她是女儿身,还有功夫不是天下第一,年纪小,也没为江湖做过甚么紧要的事......这些都是原因。自然,她心中亦十分清楚,这些所谓的英雄豪杰里也不乏宵小鼠辈、阴险之徒,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想趁这个机会依附朝廷罢了。
所以此刻,她的解释根本就是多余。
她晓得,今日萧叱如此大张旗鼓的出现,不但立志要夺走盟主之位,恐怕连她的性命都要夺走。
她猛然回过神来,将沈万千和漆雕鹤苒推开,假装平静道:“那老东西说的没错,我确实藏了这样的心思。没甚么好解释的,我不认为这样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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