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棋[无限]

　　解剖自然是没解剖，杀人……也没杀人。虽然已经进入了游戏世界，但巫瑷还是没有随意到，可以任意夺取别人生命的地步。

　　她不知道卫琨三人心里是如何看待这事的，也许他们不在意，甚至于能很快接受，但目前为止她还没做好这样的准备。

　　他们六人中要说谁最能接受，她想应该是钱晖，再或者……卫琨。

　　对于威哥，她只不过是言语上恐吓几句，加上钱晖在旁动作上的威胁，对方很快就说了。

　　“是军哥打电话给我，让我找人来收拾你们，他只说你们管了闲事，但没说什么闲事，我也不敢多问。”威哥真被吓到了，这些人说杀人就杀人，一点也不顾忌的，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

　　巫瑷用怀疑地眼神盯着他。

　　钱晖的小刀在手指间玩出了各种花样。

　　威哥眼皮一抖，“我发誓，没说谎，要是有一句假话出门被车撞死！”

　　“你是哪里人？”巫瑷问了一句不相关的。

　　威哥愣了一下，想不通话题怎么会忽然跳跃了，虽然不明白还是小心回道：“隔壁县的，去年才来这里，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帮别人打打架，教训教训人。”

　　“打架还不伤天害理？打伤了人，人家家里人难道不伤心？”巫瑷随意道。

　　威哥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不敢反驳。
　　“那你说得军哥住在哪里？”

　　“住在县城一个小区里，至于哪个小区，哪个楼就不知道了，他从来没让我去过，就算见面也是约在酒吧。”

　　远在县城，却知道这里有人打听疯女人的事，看来这里有眼线。卫琨、钱晖显然也想到这点了。

　　“将这个人约出来，我们好好问问。”卫琨道。

　　钱晖不说话，代表他赞同。巫瑷也同意。

　　“打电话给军哥，约他出来。”卫琨双手插兜里，下巴一点，朝威哥吩咐道。

　　威哥自然没法反抗，从怀里摸出手机，按出一个号码，过了会里面有个标准女声说道：‘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然后是一串英文。

　　试了几次都是这样。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吗？还是……

　　“乖宝宝，乖宝宝，睡觉觉……”

　　巫瑷他们正猜测事情到底是如何的，忽然突兀地从二楼飘来几句女声，所有人都愣了一回。

　　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巫瑷很快联想到那个消失在眼皮底下的疯女人，拔腿就往楼上去。卫琨也跟在她身后，米晓丽在后面，钱晖瞥了一眼威哥，然后搜了他身，将找到的身份证扣了下来，又记下了他和军哥的电话，接着一句话也不说上了楼。

　　威哥只敢在心里发怒，却不敢在行动上反抗，等人都进了房间，他才敢起身捂着眼睛，低着头踉跄离开。

　　————

　　“乖宝宝，乖宝宝，睡觉觉……”

　　二楼转角，两壁之间过道里，一间半遮半掩粉色门里，正传来极轻极温柔的声音。

　　就如每个人幼年时，在母亲温暖安全怀抱里将要熟睡的时候，听到的那道轻柔暖人的语调。

　　让人不由自主地慢下来，静下来。

　　快到门边的巫瑷也慢了下来，她觉得一下冲进去会打扰这份安宁柔和。轻轻推开门，慢慢走近两步，一眼便看见方才那个疯女人，正躺在一张和她身形不符的小床上，背对着巫瑷，低垂着头，伸着右手轻拍怀里的布娃娃。

　　“乖宝宝，乖宝宝，睡觉觉……”

　　见到这情形，巫瑷突然有点害怕接近，自己就似个无理的闯入者，一进去便会打扰这片宁静。因此立在门边，既不上前也不开口，就这么静静看着，将自己目的短暂忘记了。

　　她想起了一些往事……

　　在陷入回忆之前，被后面跟来的卫琨三人拉了出来。

　　“怎么不进去？发生什么事了？”见巫瑷就在门边不进去，以为有什么危险，卫琨忙大步垮了过去，趁机搂着她的双肩关心问。

　　巫瑷摇着头，没说话。

　　也就是这句话，惊醒了沉醉于美梦中的疯女人，就像一片平静的湖泊被扔进了一颗大石，激起阵阵水纹，再难恢复。

　　“啊啊，你们别过来，别打我，别打我，不敢了，不去了，不去了……”疯女人一见他们，受到了惊吓，抱着布娃娃蜷缩在小床上，脑袋拼命摇晃，嘴里咕噜念着，恐惧的双眼四处乱看，就是不看他们。

　　卫琨蹙着眉，对这事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钱晖早已收了小刀，依旧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发现巫瑷有点不在状态，对面又是个女人，于是卫琨让米晓丽上前去安抚。

　　米晓丽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对面可是疯子，可她不能说出来，只能压在心里，勉强上前，扯出一个笑容来：“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是来帮助你的，别害怕啊……”边说边慢慢靠近疯女人，试图伸手拍拍她，安抚她过激的情绪。

　　没想到这些话不但没有抚平疯女人，随着米晓丽靠近，疯女人显得更加惧怕，浑身抖动起来。见米晓丽伸过手将要碰触她，眼睛圆睁，猛地尖叫着手脚乱抓。

　　她身上长期没有打理，又脏又臭不说，指甲也是尖锐藏污，抓在人身上可想而知。

　　躲闪不及的米晓丽被抓破了右脸颊，只觉脸上一痛，一条淡淡血痕就冒了出来。

　　“疯女人！”米晓丽气得想踢她两脚，碍于卫琨，只愤愤远离。

　　“你看她抓破了我的脸！”米晓丽将巫瑷挤开，指着受伤的脸颊对卫琨撒娇似地说。

　　瞅了一眼，伤口很浅。

　　“行了，你和个疯子计较什么？问不了就站在一边。”

　　没得到想象中安慰，米晓丽既失望又不平，“我看这疯子问不出什么了，别浪费时间。”

　　“钱晖，有办法吗？有没有镇静剂？”卫琨受不了这尖叫声，让人听了忍不住烦躁。

　　“没。”他们带得只有普通伤药，怎么可能还带镇静剂，这一般药房都没有，在医院附近的话还能想办法弄点。

　　卫琨有点头疼，他可没有安抚疯子的耐心。

　　一边的巫瑷深吸一口气，像活了过来，然后张了张嘴，轻声哼唱着方才疯女人的哼过的歌。

　　她音调清脆，似明珠落玉盘，声音没有疯女人温柔，却隐隐带着柔韧，语调似晴空下停在枝头上悠闲弄羽的雏鸟。最重要的是脸上的神色，平时巫瑷总是微笑得多，连发怒也很少，更别说有此刻柔软。

　　卫琨一下就看的入了迷。
　　钱晖眼眸中有别样情绪闪动。
　　米晓丽暗自咬牙。

　　疯女人在这样的哼唱中渐渐安静下来，但犹自对他们很是惧怕，继续卷缩自己，防备着。

　　扬起微笑，巫瑷缓缓走过去，离她半步距离停下，“我们是幼儿园的老师，你不要害怕，是来接宝宝的吗？”

　　听到‘老师’，疯女人眼睛亮了一下，“是的，是的，接宝宝，接宝宝。”

　　“宝宝叫什么名字，我们好叫她过来？”

　　“叫什么名字？名字？”疯女人砸着自己的脑袋，显得很焦虑，她想不起宝宝的名字。

　　“没事没事，慢慢想，离放学还早，还要你签字才能带宝宝走。”说到这里，望了一眼钱晖。

　　钱晖懂了，一言不发出去，过了会手里拿了一支笔、幼儿园常见的签字本。

　　“来，家长签字就可以把宝宝带回家了。”巫瑷接过钱晖递给她的东西，小心地送到疯女人眼前。

　　并不排斥，疯女人有些紧张的看了她一眼，哆嗦着手接了过去，然后握着抖抖索索写了个名字。

　　张凤。
　　“宝宝，宝宝呢？”疯女人抬头四处乱找，她没看见孩子。

　　“宝宝叫什么名字，我们叫她过来。”

　　“就叫宝宝，叫宝宝。”疯女人又陷入紧张不安中，开始惊疑地盯着巫瑷，畏缩地往后退，任巫瑷怎么诱导，只知道的嘴里念着‘宝宝’。

　　“哼，还不是一样……”米晓丽小声嘀咕一句。

　　很轻的一句，仍旧被疯女人听见。
　　“是你们！你们！别打我，别打我！”又变成了一开始的模样。

　　巫瑷有些疲惫了。

　　“你已经尽力了，至少问出她叫什么名字。”见女人陷入疯癫，卫琨忙把巫瑷拉起来，担心伤到她。

　　米晓丽哼了一声，心中很不满，刚才自己受伤也没见卫琨这么紧张。

　　“问不出来，我们回去吧，来这里也够久的了。”米晓丽企图分散卫琨注意力。

　　“行，回县城去找叫军哥的人。”

　　几个人站在一起说话，疯女人歪歪扭扭从他们身侧冲出了门。巫瑷想去追，卫琨拉住了，“算了，就算追到，也难以问出什么，还不如去县城找人。”

　　“也是。”

　　正说着话，巫瑷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是陈淑。

　　“小瑷，凯东的伤口又流血了。”陈淑的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会这样？他们来时血已经止住了，只等好好休息，伤口愈合就能好了。

　　“我们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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