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

　　“滚！滚开！”扈夫人凶狠地瞪着白一，恨不得将她撕碎。

　　这事太过隐秘和匪夷所思，她害怕走漏风声，早早地屏退别墅的工作人员和身边的保镖，只带了陈媛媛和她找来的助手，原本以为对付一个弱小女子轻而易举，没想到反倒被她将了一军。

　　不过，白一刚才的表现出乎她意料，也就是说阿婴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

　　扈夫人越想越兴奋，面目狰狞着借嘶吼完美地将内心的狂喜发泄出来。

　　白一收了笑，伸出右手去抓悬在半空黑雾凝成的心脏，入手的瞬间有一种充盈触感，好像握着用硅胶倒模而成的心脏，甚至还模仿心室收缩将血液泵进来的流动感。

　　她指尖略微一用力，心脏瞬间化作粉尘，从她指缝间往四下泻。

　　“阿婴......婴婴......不是的......你说可以......你告诉妈妈可以的......”扈夫人垂下眼睑，掩饰住眼中的狂喜，轻声喃语，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白一和许戈交换了下眼色。

　　白一蹲在扈夫人面前，把右手怼到她眼前，逼她看着指缝间还未散去的黑雾，道：“扈夫人，你被人骗了。”

　　扈夫人没料到白一竟然如此无礼，做到如此地步，猛不丁狠吸了两口黑雾，血腥夹杂着类似木炭的微小颗粒，从鼻腔涌进肺里，呛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扈夫人撕心裂肺地咳了好一会儿，最后双眼一翻，浑身脱力地晕在地上。

　　雾气散得差不多的时候，“六一六”专案小组成员到达现场，将扈夫人、陈媛媛和王强三人带回局里，白一也一同去警局做笔录。

　　做完笔录，白一被人请到一旁的办公室，扈大仁坐在里头，面色和蔼：“不好意思，白小姐，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白一点点头。

　　扈大仁道：“希望白小姐能够体谅内人的心情，我会对白小姐做出相应的赔偿。”

　　“谢谢扈先生。”

　　白一无意与扈大仁为敌，相信他也不会吝啬，钱这种东西，能做许多事情，自然越多越好。

　　白一和扈大仁很快达成协议，审讯室那边却不顺利。

　　扈夫人全程哭哭啼啼，精神很不稳定，无法进行笔录询问。

　　私人助理陈媛媛倒是积极配合，沉着冷静，舌灿如莲。

　　一席话说下来不过是扈夫人爱女心切，感激白一为扈婴所做的一切，请她去郊外的别墅陪夫人散散心，唠唠嗑。

　　至于为什么大厅有几个泡着动物尸体的桶，她们也不知道，到现场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郊外别墅里常年没有人住，也没安排人手管理别墅，或许是有人侵入别墅，恶作剧。

　　王强那头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口咬定没出境，是证件遗失，被人盗用身份。他今天出现在现场，是女朋友陈媛媛把他推荐给扈夫人，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可以去调监控，他二十分钟前才上车，什么都不知道。

　　第一轮问询结束，扈夫人、陈媛媛、王强三人并未交代任何有用信息，白一和许戈因为种种原因，也没法证实确实是被绑架。

　　局里无奈，只好将三人放走。

　　看到扈大仁时，扈夫人有些吃惊，没想到竟然惊动了他。走出市公安局大门，扈大仁让她上他的车。

　　扈夫人原本不想去，见扈大仁脸色铁青一脸要发作的表情，这才讪讪地坐进去。

　　扈大仁今天坐的劳斯莱斯幻影，上车就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扈夫人和他面对面坐着，看着他面色红润一脸如常的模样，忍不住弯酸了他两句。

　　“闭嘴！”扈大仁霍地睁开眼，赏了她一耳光。

　　她捂着脸，呆了两秒，回过神张牙舞爪地扑过去，要跟他拼命。扈大仁脖子上挨了一爪，随即就将她双手制住。

　　扈夫人怒骂：“老娘不要你来假惺惺，扈大仁我告诉你，老娘跟你没完！”

　　扈大仁：“你已经害死阿婴......”

　　“呸，”扈夫人啐了他一口，“你个天杀的老不修，要不是你在外头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生下杂种，能刺激到阿婴？！扈大仁，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的那些狗杂种为阿婴偿命！”

　　“疯女人！”扈大仁松开扈夫人，闭目不愿再理她。

　　扈夫人坐在他对面，直勾勾地盯着扈大仁，嘴角慢慢浮上一抹残忍的微笑。

　　*

　　市局这头，做完笔录之后，许戈开车送白一去殡仪馆。

　　白一问：“许队，刚才在别墅，你有什么感觉？”

　　许戈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害怕？”

　　“说不上怕，有些不舒服，好像以前见过，”白一顿了顿，“好像我曾经做过很不好的事情。”

　　刚才看到大厅摆设的一瞬间，她心里头一个咯噔，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个画面，可惜太快，还来不及捕捉到就一闪而过。

　　“没关系。”许戈安慰道。

　　白一心头一动，转头看着许戈的侧脸。

　　许戈飞快地瞟了她一眼，“怎么？”

　　白一答：“没事。”

　　她收回目光，看着前方，内心嘀咕：听他的口气，好像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他又有什么秘密？

　　剩下的路途，两人都没开口说话。

　　*

　　市局办公楼。

　　“六一六”专案小组在进行每天例行的通气会。

　　老陈：“只剩最后四十小时，线索零碎，欠缺一条线将它们穿起来。”

　　许戈：“秦老三？”

　　小顾答：“秦老三说听声音有点像，陈七曾经电话录过音，已取回陈七的电话，送去技术科进行声纹比对，结果很快出来。”

　　许戈：“扈夫人那头？”

　　老陈答：“扈夫人和扈大仁上了同一辆车，扈大仁将扈夫人送回城南的住所之后，去了扈氏集团，扈夫人进入住所之后没新动静。陈媛媛和王强二人打出租径直回了位于解放西上街的住所，他们的通讯已在严密监控中，有新动向小钱会及时回报。”

　　许戈：“马夫？”

　　小罗：“马夫叫王益民，西城乡桐子镇人，无业，无犯罪记录。事发前有目击证人看到他像是赚了大钱，出手阔绰。已经排查了他的人际关系网，6月27日有五通网络电话打进他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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