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科学与魔法

　　正值午饭时间，纽约伍尔沃斯大楼附近的一家麦当劳人满为患。
　　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一位棕色卷发的姑娘正对同伴抱怨着：“我简直不敢相信，快五年过去了，还有蠢货在质疑我们为保密协议所做的一切。”
　　“这不稀奇，”她的同伴、一位拥有着金色长发的姑娘开口道：“拉帕波特法律（注①）已经废除了四十三年了，照样有人觉得我们不该和麻鸡混在一起。”
　　棕发姑娘把手中的报纸翻了个面。她吸了一口可乐，含糊不清地说：“要这样说我就不会出生了。英国佬玩得更大——你知道，像我这种出身的人，早十年在英国可能会被折断魔杖赶出学校的。（注②）”
　　“别犯傻，非要这么说我才是那个被赶出去的呢，毕竟我没法证明我的父母是巫师。”金发姑娘笑道。她盯着自己面前的辣翅瞧了一会，最后下定决心把手伸到辣翅上方。从她袖子里发出一丝白光，紧接着她就拿起了辣翅，一口咬了下去，仿佛所有的鸡翅天生就该没有骨头似的。
　　“你看新闻了吗？托尼·斯塔克失踪三个月了——”棕发姑娘说着发出嫌弃的嘘声：“预言家日报的这帮蠢货，名字又拼错了。什么塔尼·屎大颗？”
　　“你是说那个斯塔克？”
　　“对，不然还有哪个斯塔克这么有名？他失踪太久了，麻鸡那边实在是兜不住消息了——现在推特上全是他的话题。他在中东消失了，我估计是被恐怖分子绑架了。”
　　“噢。我没有很关注他。”金发姑娘吃完了鸡翅，自顾自地舔了舔手指。
　　棕发姑娘一把将报纸拍在桌面上。她说：“大家都在讨论这个——劳拉，你简直比我爸爸还要更像纯种巫师。我们难道不是天天在干这个吗？监控网络消息什么的。”
　　叫劳拉的姑娘不以为然地说：“我以为这部分应该属于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的任务。”
　　“国土……梅林啊，劳拉，你到底怎么把这拗口的名字背下来的？”棕发姑娘挠了挠头，“不过你读书的时候本来就擅长这些——有的魔咒咒语真的很长。怪不得我高等巫师考试魔咒学只能得一个A。（注③）”
　　劳拉抿嘴笑起来，正准备说话时被人撞了一下。她立刻伸手盖住了桌面上的报纸——报纸向上的那一面，接受采访的傲罗部长亚伯罕·波特正对着镜头挥手致意。
　　“对不起！”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孩慌乱地道歉道，“我没注意这里也坐着人……”
　　“没关系。”劳拉说。
　　青春痘男孩这时才看清楚劳拉的脸。他的脸一下就涨红了，结结巴巴地重复着：“对、对不起……”
　　“真的没关系。”劳拉对他笑了一下。
　　那男孩神不思蜀地走开了，边走边回头张望。很快，他脸上就充满了迷惑的神情。
　　“忽略咒的弊端——总是被麻鸡撞到。”劳拉说。
　　棕发姑娘吃吃地笑起来。“又俘获一颗少男之心，感觉如何？”
　　“那是因为你没开口说话，莉莲。”劳拉把桌面上的报纸折叠起来，塞进手包：“不要低估你自己的颜值。”
　　“颜值有什么用？”莉莲一边狂饮剩下的可乐，一边嘟嘟嚷嚷地说：“颜值对于维持一段关系根本一点帮助也没有。”
　　“怎么，又谈崩了？”
　　“别提了，爱我的我不爱，我爱的不爱我，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像我爸爸那样找到自己的真爱？”莉莲丧气地说。过了会儿她伸手戳了戳劳拉，小心翼翼地问：“你和帕特洛现在——？”
　　“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准确的说，我们从八年之前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劳拉面色冷淡地说。
　　“了解。就是……我是说，他还在——骚扰你吗？”
　　“他什么时候能把那多事的鼻子从我身上移开，我就真的要感谢梅林了。”劳拉看了眼手表，说道：“走吧，快上班了。”
　　两个姑娘手挽手步行至伍尔沃斯大楼，在偏门出示了证件。证件上清清楚楚地写着：MACUSA，魔法法律执行委员会，傲罗部，新式威胁保密处——劳拉·约翰逊/莉莲·史莫德思。
　　门卫对她们露出了微笑，打开了侧门。
　　“祝你们拥有美好的一天。”他说。
　　她们进入了伍尔沃斯大楼，通过一条短短的走廊，走上了台阶。
　　这是一座回字形结构的建筑，有四座电梯，往上直入云霄，往下深入地底。她们此刻正站在大厅中央，周围是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在她们头顶上，悬挂着一座巨大的魔法时钟，上面显示着魔法世界暴露等级。
　　显然，在麻鸡网络和智能终端的飞速发展之下，魔法世界暴露等级一直徘徊在“高等威胁”和“危险”之间。（注④）
　　正对着时钟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像。画像上的男人正是时任美国魔法国会议长的塞缪尔·G·寇豪格。
　　“仍然觉得不可思议。那些麻鸡怎么也想不到，我们就和他们待在同一栋大楼里吧。”莉莲说。
　　她们穿过人群，经过一个世纪以来仍在提供魔杖清理服务的家养小精灵身边，走进一座电梯。电梯里站着另一位家养小精灵，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大大的耳朵里长满了白毛。他穿着整齐的制服，头上戴着帽子，手里还撑着一根小拐棍。
　　“嗨瑞德。”“嗨瑞德。”
　　“嗨，史莫德思。嗨，约翰逊。”家养小精灵瑞德开口说，他的声音略显嘶哑：“老样子，哈？”
　　“是的，新式威胁保密处，谢谢你，瑞德。”劳拉说。
　　电梯飞快地往下沉。瑞德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个世纪了，我什么稀奇事都见过了。但是我还是头一回——也不对，不算头一回了。年纪大了，脑筋有点不清楚。今天有个麻鸡坐了我的电梯，一个麻鸡！”
　　“什么？麻鸡？在国会里？”莉莲吃惊地问。
　　“是的，而且是你们的头头亲自带进来的。”瑞德望着她们说：“约翰逊，你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劳拉摇了摇头。她的手不自觉地揪住了袖口。
　　“你是说波特部长亲自带过来的？”莉莲又问道。
　　“是的。”瑞德双眼放空，继续絮絮叨叨地说：“他们都以为不使用魔法的时候麻鸡和巫师毫无区别。太单蠢了。有什么能骗得过我们的眼睛呢？特别是血统这种东西……”
　　他说着没了声音，像是突然睡着了。电梯猛地停了下来，这让他打了个战。“哦！你们到了，新式威胁保密处。”瑞德说。
　　莉莲看起来还想再问个明白，被劳拉一把从电梯里扯了出来。
　　“瑞德他是在开玩笑吧……一个麻鸡到魔法国会里来？”在她们走过长长的通道时，莉莲还在纠结，“瑞德他一定是老糊涂了。”
　　“我们总会知道的。”劳拉镇定地说。
　　她们走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不知情的人进到这里还会以为走进了哪个麻鸡公司。每张桌子上都有一台电脑，电脑后是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整个部门的平均年龄绝不超过23岁。
　　这就是新式威胁保密处，他们负责监控网络上一切有可能泄露巫师世界的信息——虽然委员会的某些议员认为这个部门的设置是个极大的错误，因为最大的魔法暴露威胁就来自于这帮热衷于享受麻鸡科技的新新巫师。
　　此刻还没上班，平日里他们应该正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或是讨论某个麻鸡品牌的化妆品，又或是在观看某场麻鸡橄榄球比赛。
　　可是今天他们全都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劳拉和莉莲是最后进来的职员。她们也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过了一会，一只纸鸽飞到莉莲面前，她拆开瞧了一眼，露出一个比刚刚在电梯上还要惊讶的表情。她挥了挥魔杖，纸鸽又飞到劳拉面前。
　　劳拉伸手接住了纸鸽。她将它拆开，纸上写着：“国土巴拉巴拉局的人正在部长办公室。听说他要从我们之中带走一个人。”
　　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办公室最著名的八卦专家戴夫的手笔。
　　劳拉挥了挥手，那张纸飞到空中燃成了灰烬。
　　快了，她想，快了。很快她就能离开这里，离开那个可怕的——
　　八年前的回忆一下又冲进劳拉的脑海。失踪的同学在禁林里被发现……大家都说她是被禁林里的魔法生物攻击了……可是劳拉知道不是这样……
　　一张蓝色的便签条飞到劳拉面前。是波特部长叫她过去。
　　办公室发生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莉莲瞪着劳拉，但是劳拉没有看她。她整了整制服，面无表情地往部长办公室走去。
　　劳拉在部长办公室门前站定，门上的豹猫雕像睁开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门自动打开了。亚伯罕·波特正坐在他的大桌台后面，他身边站着一个人，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介绍一下，劳拉·约翰逊。”波特部长说道。
　　没等劳拉作出反应，那人已经快步走近，脸上带着宜人的微笑。他对劳拉伸出手道：“菲尔·科尔森，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探员。”
　　劳拉赶紧伸手握住，干巴巴地说：“你好，我是劳拉·约翰逊，美国魔法国会傲罗。”
　　“约翰逊，我记得你高级巫师等级考试魔咒学和黑魔法防御术成绩都是O？”
　　“是的，部长。”
　　“很好。现在我们和麻鸡政府有一项合作——我想你已经有所了解了。但是我还有另外的东西要交代你，你必须听好了：你可以参与科尔森所在机构的各项行动，但同时你必须牢记巫师保密法和巫师法案第384条——不得插手麻鸡社会事务。”
　　“什么？”劳拉困惑地问。
　　“也就是除了必要的某些人以外，你不可以暴露魔杖和你是个巫师的事实。”
　　“所以，我要假装自己不是个巫师。”劳拉说。
　　“是的。具体的事项这位科尔森先生将详细向你讲述。你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跟他离开了。”波特部长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他拍了拍劳拉的肩膀：“好好干，约翰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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