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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赵萱咬唇,她重生的事情从未与人说起过,就连她的亲生母亲都不知道,他是谁?
她急急抬眼去看。
齐衡俊美的脸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他神色淡定,没有一点窥视了她秘密的自觉!
赵萱心头一梗,心神紧缩,为什么偏偏是他?她低头否认:“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低垂的眸子里满是惊慌,却又不得不让自己假装不害怕不在意!
“赵小七你别装了,我什么都知道!”赵晋冷着声音从她长姐落胎之事说起,说到四叔戴绿帽子的事儿。
然后眼神悠悠地盯着她:“这一切因为你的特别都变了,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你还打算编下去吗?”
赵萱一怔,她动了动嘴唇,眼神中疑惑: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不对,他为什么会知道,难道他也是……
“不介意借一步说话?”齐衡发出邀请。
赵萱冷着脸,却无法拒绝。
走进茶楼的雅间里,蜀锦织就的清风明月屏风后面是几样早就准备好的糕点。
云片糕、玉露霜、酥黄独、梳儿印,虽都不是名贵的糕点,却是她上辈子爱吃的!
整齐地摆在骨碟中,裹着浓浓的糖霜,玉白的,金黄的,碧绿的,见之便有胃口。
还有一壶已经泡好的雨前龙井,这一切都那么熟悉,仿佛她又回到了齐国公府她曾经住过的院落,她日日夜夜都在府里等待着那人的归来……
却多是独守空闺夜夜愁,就算偶尔等回了那人,却也是相对无言两相厌!
她扭过头去,齐衡就在她的身侧轻声问道:“还记得吗?”
赵萱脑子里一阵烦乱,她讨厌极了这种回忆的感觉,她那么辛苦地想要忘却,如今却被齐衡强行挤入她的脑海——他真自私!
怒意燃烧之下的赵萱肃容摇头:“不记得了!”她宁愿一切都记不得,这样她还能淡然面对这个这个前世伤她最深的男人,她重活一回,并不想全部用来复仇,只要这辈子她活得足够聪明就不会受伤,也就无所谓仇恨!
“你不记得也好,但你需得知道,你前世是我的娘子,那么这辈子你也注定是我的……”
话音未落,赵萱眼圈一热,泪水在眼眶中翻滚,她强行忍了厉声喝止:“住口,你想得倒美!”
前世的两人虽是夫妻,可他官场得意,情场更是桃花运不断,可她呢,守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只差过着守活寡的日子,凭什么她还要再来一次?
上辈子她不是齐衡的对手,重生一回她依然不是,所以这辈子她为什么还要跟着他,她又不傻,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齐衡一怔,满脸震惊:“你不愿嫁我?”
赵萱吞回眼泪,咬牙一字一顿地道:“是,不愿!”
齐衡俊脸黑沉:“你,是在怨我吗?所以重活一世,你才想换掉你的人生,甚至连我你也要换掉?”
他又不是她生命中的小猫小狗,是她的夫君,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居然如此冷漠!
齐衡的话让赵萱的怒意突然戛然而止,她是疯了吗?
为着过去的从前纠结着,为着还未发生,存在着变数的未来争论,有意思吗?
她意识到刚刚的她有些太过火了,不管怎么样,两人之间那些事现在还没有发生,而且依照他们现在的发展趋势,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发生了。
她缓和了情绪,淡声道:“齐公子,我不觉得我们现在讨论这些有什么用!”现在的她毕竟才十三岁!
齐衡察觉到她不想提前世的事,主动转移话题。
“好,说回你四叔的事,你觉得你那样做真的就是对的吗?”
如果不是赵萱利用前世的记忆把她四婶通·奸的事捅破,四叔到现在根本不可能,也不至于被头上那顶带色的帽子气病,更不用悲愤出走,净身出户!
“齐公子,你是选择性失忆还是怎么呢?我四叔的结局难道你不知道吗?”
前世的四叔就是知道得太晚了,还没等他发难,四婶已经把他在外面置备的所有家产都清洗一空,跟家中的仆人私奔了。
四叔人才两空被活活气死!
而现在至少四叔再怎么样都不会再被四婶气死,赵萱突然觉得这事儿她没做错!
她讲完四叔的事儿,冷声坚持:“我没错!”
齐衡性子自来不好,但因为前世对赵萱充满了愧疚,便有些弥补的意思,温了性子让着赵萱。
但她眼中的疏与冷漠却让他异常难受,他双眸血红,眼看着两人目光相接时又要迸射出火花,齐衡咬牙突然上前,冷不丁拥住赵萱,吻上她的眉心。
他不赞同她的话,但前世终究是他负了她,他想珍惜两人重逢的时间,不愿跟她吵,尤其当他呼吸到她身上香软的气息时瞬间失了神!
真香真甜,真美妙!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两人前世成亲的那个夜晚,当初的他虽然不喜欢她,但不可否认她长得很美,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尽管在床上的时候表现很木讷,他却每次都能在她的身体里到达顶点。
但最终所有的情分退去,他的心里只剩下了争权夺利……
等他终于功成名就,摆脱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后,却发现他最爱的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了。
赵萱在瞬间的怔忡后,立刻下意识反抗,她不习惯他的靠近,用手挡在两人中间,用力推他。
“小七,别拒绝我,我很想你,想得心都碎了!”齐衡好似陷入了失去赵萱的那些日子,他放低身段低声哀求着。
那声音里充斥着各种情绪,赵萱的心被击中了,僵着身子任由他吻过的她的眉心,鼻梁,当他唇齿间的气息游移到她的唇角时,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不等他吻上,就张嘴咬了他。
趁他吃痛,连忙逃离,远远地靠着门框掏出手帕擦了脸,红肿着眼睛瞪着他。
齐衡垂眸,有些心虚道:“对不起,我……冒犯你了!”
赵萱甩动手帕使劲挥向他:“混蛋!”她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他是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她转身要走,齐衡却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臂:“我已经道歉了,你就不能原谅我?难道你也不关心咱们的孩子吗?”
赵萱心神一跳,脸瞬间垮了下去,不论何时,孩子都是她心里唯一的柔软。
就算孩子的父亲一点儿也不值得她期待了,她却仍然对他们爱得深沉。
“他们怎么呢?”
“丢了!”齐衡语气淡然,可深沉的眼眸中却也有着抑制不住的伤感。
他很难过,曾经他有过很多女人,可孩子却只有小七生下的那双,但他却仍旧失去了他们!
“怎么丢的?他们只是两个孩子,你竟然打他们的主意,你实在是……”赵萱直觉以为是他所为,愤怒不已。
“你就这么不信我吗?”齐衡也终于怒了:“难道我在你心里竟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他就算再冷淡再无情,再一心钻进权势里,也不可能对自己唯一的骨肉下手。
赵萱别过脸,满眼都是泪,她的孩子……
“齐衡你这个冷血无情,没心没肺的人!”她只允许自己发作这一次,过了,就再也不能纠结了!
“你有情有意……”齐衡竭力忍住心头的怒火,身体剧烈的颤抖,他忍了又忍,等到终于平静下来想再说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小丫头!”
齐衡眉色一动,不自在地摸向袖中的羊皮卷,身子一动闪进了内室的帐幔之中。
赵萱愣在当场,她不知道齐衡为何要躲,不过也好,让她能够稍微喘口气。
跟他同处一室,她有一种精神分裂的错觉。
“小丫头,本王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话音刚落,赵萱就利索地起身将门拉开,一身戎装的云湛出现在门口。
黑袍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负手而立,面容冷峻,线条硬朗,赵萱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打扮的云湛,不由多看了两眼,直到看见云湛的眼中戏谑的笑,她才微微红脸屈身行礼:“王爷安好!”
云湛在她身后的软垫就坐,随手拈了几块糕点扔进嘴里,然后厚脸皮地道:“雨前龙井本王倒是喜欢,你有心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吃着,不过片刻功夫,就将一盘梳儿印下了肚。
茶水也喝得见了底。
赵萱忍着脸颊肌肉地颤抖小声道:“王爷这是饿了多少日子了?”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云湛眼眸深沉看着内室的帐幔意有所指地道:“又到发军饷的时候,可朝廷却哭穷,借机克扣军饷,将士们填不饱肚子,本王岂能多用?”
赵萱一向知道朝廷对云阳王的态度很善变,边防有战事时第一个想到他,但若是一旦安定下来,第一个不放心地也是他,总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在大梁皇帝那里就是放屁!
“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干什么?莫非与人有约?”云湛嘴里说着那样的话,但眸中却不见丝毫忧愁,只不动声色地凑近赵萱,然后在离她的脸一尺之后乍然停住,伸手抚住她的下巴。
赵萱心头一紧,结结巴巴地道:“王……王爷,你……想干什么?”
“你的嘴角有糕点渣,替你擦擦,还是说你希望本王干点什么,嗯?”带着上挑的尾音,充满着沙哑的磁性,赵萱耳尖轻动,心头莫名慌张,下意识伸手擦向嘴角。
太惊慌了,她忘记了,她压根没吃过糕点,哪来的糕点渣?
恍神中,那张小麦色的脸蓦地欺近,她看到了他嘴唇上冒出的青色胡茬,还不待看清楚,唇上便是一热,赵萱双眼倏地睁大,她被云湛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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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工作很忙,所以更新少了,但是不会坑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