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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
她的举动太莫名其妙,齐琅看着她还是沉声问了一遍:“什么交易?”
温乔笑笑:“既然这是我做的,那么也只有我知道解法,不过要让我平复叶姑娘的病痛,王爷是不是也要拿出点相应的好处?”
齐琅听她这么说着,一时倒真信了就是她做的,眼里含着冷光:“温乔,你终于露出本性了。”
站她面前的女子十分坦然:“毕竟时间也差不多了。”
这句话,齐琅还没明白什么意思,但他总觉得有什么自己遗漏的地方。
但没等他想清楚,女子又开口了:“王爷再拖延下去,美人有个大碍,我也无能为力了。”
齐琅暗袖里的拳头紧了紧,很好,居然威胁他。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将心中的情绪压下去,走进了屋内还带了一句:“进来。”
温乔却不慌不忙地故意从曲牵莹面前绕过去,在齐琅看不到的角度朝她轻轻说了句:“不用谢我。”
那声音里的笑意让曲牵莹全身发凉。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就好像是已经知道了一切一样。
不可能啊,她做的这么周密,她不可能知道。
是错觉,一定是错觉,曲牵莹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张。
温乔随即就跟齐琅进了屋,满屋尽是月季花的味道,就是平常人,都会被这股花粉熏晕,何况是患有心悸的病人。
“把窗户全都打开。”温乔朝着屋内的两个小丫鬟说。
一旁的大夫赶忙阻拦:“诶不可啊,叶姑娘现在虚弱状态不能受凉啊。”
温乔心里吐槽受凉个鬼啊,又不是风寒,这心悸跟你受凉有八辈子关系。
真是庸医。
于是直截了当地赶人:“你可以退下了。”
大夫一脸茫然的看着温乔,又看了眼齐琅。
那两个丫鬟是齐琅的人,专门派来好生照顾叶琴衣的,而他们也知道这叶姑娘是王爷的心上人,可这王妃是王爷名门正娶的妻子,一时拿不准该不该听。
齐琅大概知道了温乔没有恶意,如她所说,要是真的不怀好意就直接任由病情发作下去,无需插手。
于是他也暂时敛了对她的恶意,说了句:“以王妃所言行事。”
老大夫一脸不可置信地望了望齐琅,然后还是拱手退下了。
两个小丫鬟点点头,就去开窗,不过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明白,这王妃是什么意思啊,居然救自己的情敌,换谁不都是见不得对方好么。
还有王爷也是心思百变难猜,似乎对王妃的态度有些改变,唉,真是不明白……
温乔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的人向来惨白的脸色此时更加苍白,毫无血色,双眸闭着微微颤抖,额头上不时冒出的冷汗看得出她正在受煎熬。
她出声问她:“是时有性的刺痛么?”
叶琴衣轻微摇头。
她又问:“持续的绞痛?”
床上的人咬咬唇轻点头。
温乔脑内快速搜索了一下关于心绞痛的信息,她之前有学过中医课,凭着记忆写下了药房:麝香、苏合香、牛黄、肉桂、蟾酥、冰片及人参。
她写完就递给齐琅:“依这个药方去抓药。”
齐琅拿过看了眼,却皱眉问她:“蟾酥?”
温乔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王爷是娇贵人,自然觉得这难以入口,但是他的确是一味良药,若王爷想叶姑娘好,就照我说的做。”
她眼里的嫌弃齐琅自然没有遗漏,一时哑言,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时候他的确只能听温乔的。
屋内的窗子打开过后,很快空气对流,屋内那浓郁过头的闷香渐渐消散了。
床上的人也明显脸色好了很多,呼吸也没有之前那么乱了。
齐琅没想到温乔的做法是真的有用,他连忙走到床边拉着叶琴衣的手,满脸是不掩饰的关心:“琴衣,你好些了么?”
叶琴衣暂时还没有力气回答他,只是尽力朝他笑了一下。
温乔事儿办完了,也不想在这里看他们秀恩爱,于是便抬脚轻声出去了。
齐琅却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
照顾好了屋内的人,齐琅才走出来,外面的夫人已经各自回房了,想来应是被她遣散的。
倒是会替他拿主意。
那天晚上,齐琅第一次出于自愿去了温乔的房间。
而此时,温乔正带着之若在做晚间瑜伽,两人都只穿了里衣,因为这样比较方便抬腿劈叉。
之若哭着脸:“呜呜……小姐,我可不可以动了。”
身边坐在地上的女人无情打断:“不行,你知道你为什么身材不好么,就是没毅力。”
之若委屈巴巴:“小姐,我干嘛要身材好啊……”
相较于之若的僵硬和满脸痛苦,温乔就显得轻易多了,劈个叉跟喝茶一样脸上十分淡定:“你看看你,就是太懒惰了,我要改掉你的坏习惯。”
之若听了心里是千百个抗议,可惜抗议无用,她家小姐她再了解不过了。
于是,齐琅悄无声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两个穿着甚少的女子正在做着极其高难度的动作。
齐琅:“……”
之若看到齐琅来赶忙起身拎着桌上的外衣就往身上套,还不忘行个礼:“奴婢不知王爷前来,请王爷恕罪。”
齐琅脸色也有点微妙,他把视线从温乔身上移开:“无事,你下去吧。”
之若完全不敢抬头,一下就溜了。
反观温乔,仍是不受影响,慢悠悠地昨晚最后一个收为动作,这瑜伽啊跟打太极一样,不能急。
真是又不是没穿衣服,那丫头跟像被人看光了一样。
屋内气氛有些怪异,齐琅不知如何开口,他看着女子起身拿着架子上的外袍一个转身便遮住了所有身体部分。
曼妙的身段瞬间消失,齐琅心里一时竟觉得有些可惜。
温乔也不跟他演了,既然白天都摊牌了,那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她坐在桌旁为自己添了一杯茶,这才开口:“白日还有一点我忘了说,叶姑娘身上的心悸已是旧疾,我一时也弄不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还是后来才生出这病。”
她顿了顿又说:“不过往后为了她好,王爷最好别再把她闷在屋子里,叶姑娘这样的病状是不适合一个人处在封闭空间的,在饮食上也别像以往那些庸医说的尽做些鱼肉腻味,这只能加重她的胸闷,最好呢还是多吃些水果,我这里写几味果蔬给你,有延缓她病症的效用。”
齐琅一直没有说话,他静静听着女子的话,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多耐心。
而温乔之所以这么认真是因为她觉得,既然和齐琅有了这个交易前提,那么也就帮他帮到底。
医者仁心吧,虽说她顶多算半个医者,但在这些攸关人命的事上,温乔一向重视。
写完以后递给他,发现齐琅还杵在那儿。
温乔难得打趣他:“怎么,王爷是打算今日在臣妾这里过夜?”
这幅腔调,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齐琅这时才突然明白,原来此前都是她装的,她只是做出一副温婉贤良的模样,而像现在这样看似情深意浓的话,实际上不含一丝感情。
他突然有点烦躁,急不可耐的烦躁。
这样莫名的感觉他不明白,暂时转移了话题,对她说:“今日你明知道那事是有人污蔑你,为何还要承认?”
温乔满不在意:“王爷不是答应了我的交易么,既能捡个好人的名头,又拿到了好处,何乐不为啊?”
她这番话是真的,她还真是感谢曲牵莹帮她演了坏人,而她只用出场来唱个白脸,就一剑双收。
现在,她想她都不用回去向陈大管事确认马受惊的事了,因为已经可以肯定就是曲牵莹捣的鬼。
怎么说呢,真是小孩子,玩心大。
温乔想着不免笑笑,齐琅却沉默了,这番话明明他该生气的,该一怒之下治她个罪名的,可奇妙的是此刻,他却觉得她十分聪明。
那是一种欣赏型的心态。
温乔见人还不走,余光瞥着门外的小丫头吹着冷风打了个喷嚏,于是就开口:“王爷,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齐琅确实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他只是最后说了一句:“早些歇息。”
温乔完全没心思去分析齐琅的心情变化,只是看着人一走就连忙出去把之若拉进来。
“怎么不找一处挡风的?”温乔给她倒了杯热茶。
之若吸吸鼻子,吹了风以后鼻子红红的:“没事儿,小姐,我身体比你好着呢。”
温乔笑她:“好就不爱惜了?我看你呀是没发过高烧……”
两人聊着,夜就这样过去了。
金鸣寺的夜,总是格外寒凉,而这一夜,有一些什么东西开始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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