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在死亡路上【快穿】

　　天光破晓，鸡鸣声声，平静的小山村里醒早的老人迎着天际那缕微光，开始一天的忙碌。

　　炊烟袅袅，家家户户都有了动静，知青院里也不例外，姜维昨晚怕赵楠夜间出事，直到后半夜才合衣躺下。

　　一到点，姜维的生物钟就准时醒了。他起身揉揉有些僵硬地脖颈，走到赵楠的床边，见他已经醒来，他提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长舒了口气，欣喜道：“赵楠，你醒啦。真是太好了，现在觉得怎么样？还发烧吗？”

　　赵楠的脸色有些苍白，两腮还有潮红，他见姜维眼下明显的黑眼圈，知道是他照顾了他一宿，他面带感激地道:“昨晚多谢姜哥照顾，我很好。”

　　姜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很烫，他有些担忧，“我看你还在发烧，记得去冯阿婆家开副药吃。今天不要上工了，我给你请两天假，你这样需要好好休息。”

　　赵楠听话地点点头，一夜过去，他的身上虽然有了些力气，但他仍感觉头重脚轻，意识昏沉。他心里明白，这时候不吃药不行。

　　赵楠吃力地下了床，穿上衣服，才和姜维一起出了屋，走向厨房，他不经意地问：“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

　　姜维脚步一顿，“啊”了一声，脸上露出几朵可疑的红晕，他说：“冯阿婆的孙女冯婉昨晚告诉我你落水了，所以我才急匆匆地赶过去，见你人事不知的躺在岸边，把我急疯了，连跟人道谢都忘了。你今天去冯阿婆家记得向她道个谢，要不是她，你估计就给冻死了，我也不可能去小河边找你。”说着姜维面露不解道：“不过，你去小河边干什么？现在虽然白天气温高，但是早晚温差大，傍晚还是挺冷的，你总不至于去捉鱼吧？”

　　赵楠这才想起昨晚他浮出水面看到的模糊身影，原来是她！

　　他有些意外地挑挑眉，在记忆里似乎没这个女人的信息，因此他十分自然地答应了一声，并没有把真相说出来，而是半真半假地道，“我去小河边找人，不想脚下一滑，失去重心，摔在了小河里，下次我会注意。”

　　姜维疑惑，“你不是去和何妙约会？”

　　赵楠莫名，看向姜维，表情带着好笑，“你听谁说的？我昨晚在刘队家修自行车，很晚才离开。是何会计见我顺路，我才去小河边找何妙的。”

　　姜维面上一沉，“也不知道李洲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姜维拍拍他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告诫道：“你注意一些，你一来就太扎眼，很可能有人嫉妒你，给你惹麻烦。”

　　这扎眼的不仅是相貌，还有一手能修车的本事。刘队长为此特允他只需要上工半天，拿整天的工分。这种优待，能不让某些人眼红？

　　赵楠也想到了此，谨慎地点头，“我会注意的。”

　　姜维犹豫再三，还是嘱咐他，“如果你对队里的那些小姑娘没有那个意思，还是直接拒绝的好。”

　　上个月知青下乡，姜维咋一见到赵楠，就觉得他与众不同。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长相斯文，肤色白皙，长得高大俊朗，眉清目秀，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他的身上有股子别人没有的温润气质，很吸引人。

　　当时姜维就知道，他必然会引起村里所有小姑娘的注意。

　　一个月后，果然如他所想，赵楠比他想像的还要出色。难得的他还有自己的处事原则，这一点让他起了结交之心。

　　“我知道。”赵楠应的自然，没有一丝犹豫。现在的他，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姜维心里很欣慰，他相信赵楠的人品，他不会做出超出他原则之外的事情。

　　在这些知青里，就属他最年长，他今年26岁，已经在这里六年了，他看着一批一批的知青过来，看着他们大多数人对回城从期望到绝望，从绝望到心死，心里早就变得麻木。

　　这些人里能够回城的人几乎没有，大多数人一年年地盼着，一年年地失望着。如此循环，磨掉了这些年青人身上的锐气，变得麻木不仁，得过且过。

　　姜维不同，他虽然也想返城，他也知道希望渺茫，但至少他还保持着活力，对生活乐观，没有颓废。也不像队里的大多数知青一样，在此结婚生子，浑浑噩噩过一生。他宁愿一辈子孤单一人，也不想祸及无辜，到时左右为难。

　　两人边说着话，就到了厨房。这里的厨房在东西屋后面，是之前的知青临时搭建的一间小屋，很简陋，夯了单个灶台，又放了个橱柜就几乎填满了空间，而且这里的地势要比前面低很多，也潮湿很多。

　　“早，姜大哥，赵大哥。早饭我已经烧好了，你们快去洗漱吧。”来人从灶眼里露出头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向两人，她见到赵楠，被火熏的红扑扑的脸上露出关切，“赵大哥，昨晚听说你发烧了？好点没有？”

　　“多谢小菊关心，我没事。”赵楠朝刘菊笑笑。

　　刘菊瞪着大大的双眼不赞成地看着赵楠，“没事就好，赵大哥真是不小心，昨天上工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感冒了？”

　　姜维跟着数落，“是啊，你赵大哥太不省心了，连个路都不会走，掉进了河里，下次小菊记得提醒他。”

　　刘菊惊讶，煞有其事地点头，“赵大哥真是不当心，姜大哥放心，我会提醒他的。”

　　姜维笑着夸她，“小菊真乖。你赵大哥连小菊都比不上。”

　　刘菊腼腆地笑了笑，秀气的脸上带着书卷气，文静又乖巧。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上夹着一个粉红色的蝴蝶夹子，有种青春的气息。她是这里年纪最小，却最爱看书的知青，也是唯一的女高中生，大家对她都很照顾。

　　赵楠笑笑，并不在意两人的对话，他舀了些水，带着洗漱的杯子和毛巾出了厨房。厨房对外开了道门，门旁边有个窗户，窗台上平时都是放一些杂物，今天却放了一个水杯，水杯里插了一把野花，到给简朴的环境增添了几分野趣。

　　赵楠在窗台下刷了牙，洗了脸，看到窗台上的野花，随口问道:“小菊，你采的？”

　　“嗯，好看吗？”刘菊笑眯眯地问。

　　“很好看，在哪里采的？我好像没见过这种花。”

　　“赵大哥也不认识吗？我在后山采的，那一片有很多，我看着好看就采了点回来，书上说美好的事物可以陶冶情操。”

　　“小菊懂得不少啊！你赵大哥虽然也是高中生，却是个大老粗，可及不上你有学问。”姜维洗漱好拿着毛巾走进屋，笑着说道。

　　“姜大哥就会取笑我，我那是无病呻吟，赵大哥却是能干大事的。”刘菊满脸羞涩，捏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赵楠进屋，笑着安慰她，“小菊是女孩子，我干的活你这小身板可是做不来，以后可以当个先生，教书育人，最适合你不过。”

　　“是吗？我可以当老师？”刘菊眼前一亮，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

　　“是啊，你可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女高中生呢。当然行！”赵楠说着话，刘菊也烧好了早饭，赵楠帮刘菊打开锅盖，每人盛了碗稀饭，汤多米少，两个红薯，一碟子咸菜。

　　三人端着早饭来到客厅，坐下一口汤一口红薯的吃了起来，赵楠没有什么胃口，他就着咸菜把稀饭喝了，两个红薯分别给了姜维和刘菊，“我吃不下，你们吃了吧，留下来也是便宜了他们。”

　　姜维和刘菊本想推辞，见他这么说，想想也是这个理，便没有推脱，就着米汤，也吃掉了。

　　赵楠仍旧觉得浑身无力，烧还没有退，于是与两人说了一声，就出门向村东头走去，现在时间还早，路上没有遇上几个人。

　　大约十分钟的路程，他敲响了冯阿婆家的木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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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呀？”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赵楠的动作一顿，回道：“赵楠，队里的知青。”

　　赵楠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觉得有些奇怪，他再次抬手敲门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他的手落了空，他也没觉得尴尬，一脸镇定地收回手，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干干净净，“冯阿婆在吗？我有些发烧，想开几副药吃。”

　　冯婉见到他没有出事，心里是有几分欣喜的，她朝他微微一笑，“奶奶昨晚出诊了，现在还在补眠。我可以给你开一副退烧的药，你等一等，我给你拿。”

　　说着她转身进了屋，门毫无防备地开着，让他暗自嘀咕：这姑娘怎么没有防备心？不怕他对她图谋不轨？

　　赵楠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掠过一丝模糊的影像，快的让他抓不住，一时间让他有些愣怔，连冯婉抓好药站在他面前都没有发现。

　　冯婉好奇地看着她，手在他面前挥了好几下都不见他回神，他目光飘忽，没有焦距，难道发烧烧傻了不成？

　　冯婉觉得好笑，便轻轻地笑了出来，她的笑清清淡淡，温温柔柔，与刚才的笑不同，这种笑有种清水出芙蓉的自然真实感，给人清新怡然的韵味，如同她的人一样，温婉大方又自然内秀。

　　这种气质不应该在一个村姑身上出现，应该是那种有底蕴的书香世家才能培养出来的贵女，赵楠心里疑惑顿生，但他面上却不显，有些赧然，“刚刚不小心走神了，让你见笑。药一共多少钱？”

　　冯婉将药包递给他，收起笑淡然道：“一角钱。”

　　赵楠从衣兜里掏出一角钱给她，然后接过药包，打算回去，又听她嘱咐道：“两碗水煎成大半碗就行，喝了药，睡一觉出身汗，保证你退烧。”

　　赵楠朝她点点头，“记住了，谢谢你，”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几下，才开口道：“……还有昨晚，我听姜哥说了……谢谢你！”

　　冯婉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不自在，她故作镇定地摆摆手，淡然地道：“正好路过，听到有声音才好奇去看看，不想是你掉进了水里，也幸亏了姜知青才能及时救回你，我没做什么，你要谢，就谢姜知青吧。”

　　赵楠听她如此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又道了声谢才慢慢悠悠地离开，却没看见身后冯婉欲言又止、又略带担忧地神情。

　　“婉婉，谁来了？”屋里传来一声略带沙哑的声音。

　　冯婉听到动静，回身看去，见一个手脚利索，走路带风的银发老妇已经走到了堂屋，她赶忙走过去扶老人，“奶奶，你怎么这么早醒了？不多睡一会儿？”

　　冯阿婆摆摆手，自个儿走了进来，“人老了，就是觉少，睡不着了。”老人的目光在孙女的身上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遍，问道：“刚刚谁来了？”

　　此时的老人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哪有一夜未合眼的迹象。她身穿一件灰色直领上衣，黑色长裤，脚上一双黑色布鞋，极为普通的农妇打扮，却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一双微挑的丹凤眼，黑褐色的眼眸深处偶有精光闪过，看人时一瞥一笑，有种冷艳高贵的气质。精致的五官虽然敌不过时间的流逝，但眼角额间的皱纹却让她的气质沉淀，有种内敛的韵味。

　　冯婉跟着老人进了屋，回答道：“是知青院的赵楠过来开了副退烧药，我给他拿了，他刚走。”

　　冯阿婆点点头，没再问什么，“婉婉，将这些药材分门别类整理好，拿到外面晒一晒，我今天还要再上山一趟。”

　　冯婉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奶奶。”

　　冯阿婆拒绝，“不行，听说会下雨，你在家看好药材。顺便帮我把几味药炮制好，我回来晚上要用。”

　　冯婉了解冯阿婆的性格，知道她说一不二，只能妥协，“那好吧，只是奶奶，上山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进深山，早点回来。孙女在家等你呢！”

　　冯阿婆看了她一眼，心软笑道：“知道了，小管家婆。”她似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看着她姣好的容颜，又是一叹，“都是奶奶的错，让你这么些年受苦了。”

　　冯婉笑了笑，真心道：“不苦，有奶奶陪着我，我很幸福。”

　　冯阿婆又叹了口气，她知道冯婉一向懂事，即使有什么想法都只会憋在心里。她疼惜地伸手摸了摸她的一头长发。

　　“奶奶一直希望你能幸福。所以婉婉，心里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告诉奶奶，奶奶这把老骨头现在还是有些能耐的，不需要你委曲求全。”

　　刚刚来的那个小伙子，她是见过的，也是个有故事的孩子。婉婉对他不经意间的关注，她虽然隐藏的好，但哪能瞒过老太婆的眼？

　　她啊，看着心里不是滋味。

　　当年的事，都是她的错，却要让她的婉婉用一生来承担，不公平啊！不过幸好，她在林子深处看到了一颗年份不小的野参，把它送给孙书记，说不定就能跟何家撇清关系了。

　　这件事还没谱，冯阿婆也就在心里打了个转，不准备事先告诉冯婉，等她今天把野参采回来再好好合计合计……

　　“奶奶，我有什么事啊，你就是多心，我好着呢，天不早了，你还没吃早饭，我给你拿去。”冯婉假装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匆匆岔开话题，不愿多说。
　　冯阿婆看着她逃离的背影，无奈地叹道，“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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