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杰佣同人]回忆录

　　奈布非常讨厌密码机，不只是因为不喜噪音且不擅长破译密码，其更深层的主因其实是——

　　化作鸟儿展翅飞翔的夜莺，悄声无息的降落于信箱之上，而周遭的布景正是森林，水流涓涓、鸟鸣啼叫，徐风也挟带稍许凉意，夜莺变幻为人形，从信箱内抽出了唯一的一张信件，朴素而严谨，值得注意的是上头的署名。
　　【致：萨贝达军官】
　　“军官”…通常都是以“先生”称呼吧，那么之所以特意如此称作，想必寄信人也应当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为保险起见，即使在本人看过前甚至没经过同意查看，夜莺还是用尖锐涂有漆黑的指甲划破封蜡，拿出信件进行一番检查，但还没看完全文，夜莺的脸色便有所变化。
　　「………该怎么处理呢？」
　　少见的带有犹豫，夜莺收好那张信函，再次挥翅飞向天空，这次的目的地是庄园。

　　「午安，夜莺小姐」悠闲整理花园的杰克向平安降落在一旁的夜莺问好，后者的神色似乎不怎么好看，虽然容貌多被假面所遮掩。「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事的，杰克先生不需要在意——虽然我很想这么回答，但这次事情有些棘手。」夜莺将那封信递给了杰克。「请您过目。」
　　难不成是警察找到了关于庄园的线索？但他也只要制造迷雾，那些妄想探寻的警员也无法进入庄园，杰克狐疑的接下信函，映入眼帘的文字令他意外。
　　「…萨贝达先生的信？」杰克敏锐的察觉上头的称呼不太寻常，因此向夜莺投以困惑的目光，但后者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他便继续阅览下文。
　　【致，亲爱的萨贝达军官：
　　突然打扰您我深感歉疚，但此事非常重要，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威尔·克勒斯，他是和您同期的佣兵，前些阵子在贫民窟的战场发现了他，现已拘捕起来，投靠敌营本该处以死刑，但我想作为曾患难的友人，您应该会想探望他，于是我擅自将处刑时间缓至一周后，盼望您的消息。
　　——您曾经的长官，亲笔】
　　「……」看完内容，杰克的神情也变得相对阴郁，奈布的友人因投靠敌营之后被捕处以死刑，而他在期限到来前都有足够的时间去进行最后的探视。「威尔·克勒斯吗…」
　　「正是如此，既然来到庄园就再无回头路，但这个人对萨贝达先生而言十分重要，所以我拿不定是该隐瞒或是坦承的决定。」夜莺简短解释道。
　　「确实是个煎熬的选择呢～」是要就这样隐瞒下去，反正别说溜嘴都无所谓，还是要告诉奈布这个消息，以及无法离开庄园去探望的事实呢？无论哪一个都是艰难的选择。「不过威尔·克勒斯…似乎在哪听过～？」
　　「是的，他曾效力于东印度公司，是在萨贝达先生实力之下的罕见人才，我想您应该听闻过“废都之役”，他便是当时造成两方死伤惨重的主因。」
　　废都之役，理所当然战场决定在废弃都市，而参战人员是东印度公司旗下的数名菁英，即使这个地方没有资源可供抢夺，也是与敌军拉锯的重要之地，一旦失守便会节节败退，而这场战役之所以在层出不穷的战争中特别闻名，原因在于一名叫作威尔的青年。
　　威尔·克勒斯，作为第二王牌竟串通敌营，将废都化作充满火光的炼狱，并差点让东印度公司失去占点一败涂地。
　　「克勒斯先生曾是萨贝达先生的挚友，理应告诉他这个消息，但是……」夜莺欲言又止，似在顾虑什么。
　　「但是？」杰克好奇的询问后续。
　　「……威尔·克勒斯，不仅是萨贝达先生要好的友人，也是延续战争的罪魁祸首，更是——」夜莺缓缓吐出一口气，低沉着嗓音如此叙述，然而这个后文却让从容的杰克也不禁失态。
　　「差点“杀死”萨贝达先生的凶手。」

　　火光，残垣断壁因燃烧而显得岌岌可危，噼里啪啦的不断作响，热气混合着烟雾弥漫于室内，连窗框也开始有融化的征兆。
　　奈布正赌上性命破译着密码，这是最后一个密码机，只要破译成功就能有所进展，对敌军展开侵略，时间分秒必争，他必须尽快破译成功，并平安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滴滴滴…”
　　密码机运作的声音越加繁杂，使奈布的心里压力更为沉重，即便烦躁也必须完成任务，即使告诫自己不能慌乱，可在按键上高速移动的手指仍然出了差错，密码机发出了输入错误的声响并迸射出火花，电流流窜的酥麻感残留于指尖，奈布咬牙微微闪避，随即坚持继续作业。
　　差一点、就差一点了！只要完成大家就能早点休息，受伤死亡的人数也不会继续增加。
　　「奈布？」后方传来了惊呼，但奈布此刻无法分心，他只能凭借声线辨识来人。
　　「威尔吗？来的正好，快帮我破译密码！」可恶，他之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如何快速又无误的破解密码，不到一分钟就连爆三次，奈布实在对自己破译的技术感到担忧。
　　「我知道了。」威尔应了声，却没有照他所说加入破译的行列。
　　「威尔？」奈布不解的予以余光，发现威尔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外面，他因此出声叫唤。
　　「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奈布，我的挚友、我的伙伴。」威尔表情严肃的宣告着莫名其妙的话语，眼神格外锐利。「你将“永远长眠于此”。」
　　「威尔？」察觉到威尔的异样，奈布只得暂时放下手边破解的动作，疑惑的看向威尔，却看见他的胸口别了一个勋章。
　　那是一枚红色画有翅膀的勋章。
　　…“Deathwing”——“死亡之翼”，正是这场战役的敌人标志，而威尔却把它别在胸口，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威尔。」奈布咬牙切齿极其不信的说出了猜测。「你投靠他们了？」
　　「不愧是奈布，你一向非常聪明。」威尔微笑着。
　　「原因。」
　　「没有原因哦。」
　　「别开玩笑了！」奈布激动的怒吼。「老师对我们的养育之恩你都忘记了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背叛老师的期待！！」
　　「谁施与恩惠都无所谓吧，我只在乎结果，我要的不是期盼，而是我能尽情发挥的机会。」威尔从口袋里拿出了遥控器，红光闪烁正在运行等待指示的警讯使奈布绷紧神经。
　　「原来如此，功名，是吗？」奈布心情五味杂陈的徐徐说道。「你一直在追求名誉，我早该注意到这件事，把你关进大牢里悔避思过。」
　　「禁闭室的滋味可不好受，况且，你没注意到也是当然的，尽管我们是挚友，也不可能将所有坦承以待，就比如……」威尔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手中的按纽。
　　“砰——！！”
　　「什——！？」
　　回应奈布惊呼的，是宛如炸裂般传来的爆炸声响，强烈的晃动如地震摇晃整栋建筑物，奈布的惊愕与诧异都被硬生生的扼在喉咙里，黑烟和余波争先恐后的窜了出来，使他只能尽力保持平衡，用衣袖遮掩口鼻以免吸入浓烟，一切都开始崩塌。
　　「威尔！！」炸/弹！？这家伙果然想出人头地想疯了吗！？奈布愤怒的朝那被烟雾掩盖的身影大吼，砂石与尘土掉落碎裂的声响越加强烈。
　　「奈布，我很高兴你不会探究别人的这点，所以我讨厌到想杀掉你的这件事才始终没有暴露啊！！」
　　「你……你这家伙…绝对不会饶恕你的！绝对！」
　　威尔猖狂的笑声被坍方的巨响所盖过，但奈布心中的愤恨之泉却源源不绝，崩塌和浓烟，以及密码机仍旧不停作响的噪音，都清清楚楚的烙印于回忆中，但爆破并没有结束，砖瓦碎裂一地，甚至形成阻碍挡住路线和出口，越加猛烈的火舌迅速延烧，正对于奈布的天花板忽然塌陷下来，清晰的映在奈布仓皇的瞳孔之中。

　　『——……喂？萨贝■军官你那■的情形■■■■…』对讲机因为收讯不稳而断断续续说的含糊，但不管对方说了什么，奈布始终没有回话，不…应该说已经“无法”回话了吧。
　　杂音，奈布艰难的睁开眼睛，翠绿的双眼正被吞噬光泽，不能死在这里，他非常清楚，但疼痛麻痺了知觉和四肢，他只能感觉到无力，渴求氧气的肺叶开始胀痛，但每呼吸一次就会牵动伤口，带来极为痛苦的窒息感，，他努力向掉落离身的对讲机伸长手臂，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求生意志不允许他就这样睡去。
　　『萨贝达军官■到请回应！萨■达军官！！』
　　「…任务…任务失败，没能破解密码，请求增援…」奈布困难的从充满铁锈味的口腔里挤出零散的字词，鲜血自嘴角流出。「我这边的情况发生了爆炸…被瓦砾压住所以撑不了多久……」
　　『了解！请您撑下去，支援很快就会抵达！』
　　「还有…」
　　「威尔…威尔·克勒斯在刚才已经确认投靠敌营，更是这场爆炸的元凶…请派人……尽速……」
　　『了解了，萨贝达军官！…萨贝达军官！？』
　　温热的鲜血逐渐渗出，沉重混和着晕眩融合成强烈的睡意，不能睡，要是睡了就很可能再也醒不来，所以不能睡…不能睡…但奈布还是支撑不住的闭上双眼，意识彻底陷入了虚无，在那之前他听见了密码机所发出吵杂的噪音，伴随火花和摇摇欲坠的掉落碎裂声响，他似乎也听见了因他的失误而哀嚎悲鸣的伙伴们。

　　自堪称恶梦的回忆中忽然醒来，冷汗浸湿了奈布的衣服，汗水顺着姣好的线条留下暧昧的痕迹，他微微喘息着抚上胸口，那坍方的瓦砾过于巨大，压断了他几根肋骨。
　　「………」
　　一番沐浴后又换了衣着，奈布才注意到大厅古老时钟的指针方向，现在还是半夜一点，也就是他只睡了五个小时，窗外的天空依旧一片漆黑，还未有黎明泛白的迹象。
　　…每往在入睡的夜晚，遥远而深刻的过往就会浮现，伸出触手将他紧紧缠绕，逼迫他回忆这痛苦的过去，第一次做恶梦时，梦到的是苟活在贫民窟的自己，不知何时死亡，也只能与命运抗争存活下去，自从加入佣兵有了较好的生活，贫困潦倒的儿时记忆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不能放松警惕，他常常做恶梦，所以也总是失眠，不晓得的人还曾经揶揄他年轻就是有本钱熬夜。
　　但经过了那场废墟之役，以前的恶梦也因此有所改变，噼里啪啦跳跃的火花、因炸/弹崩塌而岌岌可危的建筑、强烈的求生意志与生命流逝的抗争……最后出现的总是身为曾经挚友的身影，威尔·克勒斯充满愤怒和忌妒的怨怼眼神，以及那张狂刺耳的尖锐笑声。
　　因为困苦的环境非常清楚体恤他人的重要，奈布并不吝啬关怀和协助，也晓得察言观色不让对方感到为难，但就是这份贴心，铸成了如今的悔悟——奈布心目中可靠热情的友人，其实对他得来的地位和嘉勉存有妒心，到了几乎憎恨的想杀掉他的地步。
　　「这么晚还不睡吗？萨贝达先生～」被灯光所吸引来的杰克如此询问，看见奈布有些苍白的脸色，他因此微微眯起湛蓝的眸子。
　　「…又是杰克先生啊。」为什么每次出现都没有声音和气息？奈布纳闷着。「晚上好。」
　　「晚上好，萨贝达先生难不成是睡不着吗？」
　　他这个样子不像失眠吗？「…差不多吧。」
　　「那要不要和我来场夜会呢？」杰克微笑着向奈布伸出了手。
　　「夜会？」奈布狐疑的望着杰克，不晓得他又想做什么奇怪的事。
　　「嗯，对哦，请你放心吧。」

　　「我说……」奈布愠怒的启唇，他此刻正蒙受羞辱——被杰克以公主抱抱在怀里。「找个梯子爬上去就可以了，为什么非得要用这种方式！？」
　　「这是最快捷的办法哦，萨贝达先生，希望你不会介意～」面对奈布的挣扎和抗议，杰克完全不放在眼里，感觉现在的奈布就像只碰水发怒的猫，稍微有点可爱呢。
　　「怎么可能不介意啊！！」
　　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空旷的屋顶，奈布也终于脱离了杰克的“魔爪”，一副别扭的盘腿坐了下来。
　　庄园广大的领地一望无际，向外延伸处被薄雾所掩盖，建筑物里摇曳的灯光十分微弱，但在漆黑的夜晚格外明亮，今晚的夜空布满星斗，杰克悄悄瞥向正抬头仰望美景的奈布，心里犹豫着是否要把信的事情告知于他。
　　「没想到这座诡异的庄园也有这么好的地方。」仰望着灿烂的星空，奈布有了以后睡不着就来这里消磨时间的盘算。
　　「呵呵，诡异吗。」杰克轻笑着并不否认，他本人也认为这座庄园的种种无法称之为正常。
　　「一堆奇怪的人、被迷雾笼罩的来路、攸关生死的游戏…不是诡异还能是什么？」总不可能是温馨欢乐吧，虽然两个对立的阵营的确是和乐的相处模式。
　　「的确呢～」
　　「所以，你有告诉我什么事？特地来找我，又一副踌躇的模样，你在隐瞒吧。」奈布缓缓看向杰克，翠绿如翡翠的双眼直率的对上后者诧异的目光。
　　「…真不愧是萨贝达先生，观察细致。」杰克移开了视线，奈布眼中的率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只是直觉敏锐而已。」将杰克的举动看在眼底，奈布为他的逃避感到困惑。「…你在犹豫什么？」
　　「…明明戴着面具看不见脸，为什么萨贝达先生的猜测却如此准确呢？」杰克无奈的拉低帽沿，将那封捎有噩耗的信递给了奈布。「这是夜莺小姐发现让我替她传达的。」
　　「你那点伪装是骗不过我的。」伸手接过那封信，看见上头庄严的称谓，奈布的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会如此称呼的只可能是公司或政府机关。「……」
　　目睹奈布拆开信封阅览内文，坚定的眼眸于书写刚毅的文字间游移，直至读完全文，杰克也没有看见他惊惶的模样，身为士兵的理性吗？背叛了自己和公司，辜负上司的提拨与厚望，甚至差点杀了自己的挚友，奈布对他如今被捕将处以死刑却毫无动容，或许是训练的太过坚强，连情感的流露也不允许吧。
　　「……如果萨贝达先生想探望你的友人…」杰克悠悠开口打破这阵沉默。
　　「不是出不去吗？这座庄园。」奈布打断了杰克未说完的话。
　　「真叫人意外，没想到萨贝达先生知道这件事。」敏锐的程度比这里所有人都更加厉害，该说真不愧是佣兵吗？
　　「抵达庄园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毕竟实在是诡异到太明显了，没有水气却越加浓厚的白雾、被彻底吞噬无法返回的来路，你们是想打着实现愿望的名号，把我们这些愚蠢上钩的人吸引来此吧。」
　　即使监管者与求生者之间再怎么相处融洽，这依然是不争的事实，身为身经百战的佣兵，狙杀、探查是免不了的，尤其为信仰发动战争的战役更是危险攀升，巫术、召唤恶魔之类超乎常识规格的事经常发生，也因此遇到在这座庄园出现神秘的状况，奈布也能泰然以对。
　　全部都只是假象罢了，由谎言萌发出的友谊。
　　这座庄园位于时空的缝隙，徘徊着和杰克相似的亡灵，为了维持这个庄园，必须的就是“祭品”，尽管需要的是生命，也不是随便一个灵魂就好，如果魂魄本身不强健，别说维持这个时空，都无法保存直接灰飞烟灭，因此才会以邀请的方式请人进入这奇妙的地方，让他们自愿成为祭品，虽然还不清楚亡灵和游戏的意义，为何不直接杀掉，或许是为求锻鍊吧，信赖、爱、友谊……都能让灵魂变得强健。
　　如果没猜错，除了现在聚集在这里的各位，先前应该还有更多的人，来到庄园参加游戏，接着在灵魂最强健时予以献祭，不过现在的求生者们根本不知道这回事，监管者更不会随便脱口，那么维持这个时空决心掠夺人命的原因，又会是什么呢？
　　……虽然不想深究，但关于所有人生死的事情还是多少好奇一下吧，毕竟这不只牵连他一个人。
　　『扼杀好奇绝不深究，伪装自己不让人透析，这是最适合你的生存方式，记好它，奈布。』
　　「……说起来，庄园主还没正式会面吧。」奈布毫不避讳的直言。
　　「…萨贝达先生真的是人生历练相当丰富呢～但知道太多不是好事哦，这座庄园时时都会窥视着你。」杰克没有正面回答，但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他在隐瞒关于庄园主的事情。
　　「这种事情当然知道啊。」扼杀好奇，武装自己，这一直是奈布所坚持的信条，也成为他人趁隙利用的弱点。「我朋友的事…我会写信过去告知无法抵达的。」
　　「不想和你的友人说些什么吗？」
　　「没什么好说的吧，基本上，虽然是挚友，但我们也只是比较熟悉的程度而已。」奈布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转而曲起腿靠在膝盖上。「只知道彼此表面不曾探索内心的关系，根本连朋友也称不上。」
　　“扼杀好奇，武装自己”。
　　『我很高兴你不会探究别人的这点，所以我讨厌到想杀掉你的这件事才始终没有暴露啊！！』
　　废墟之役，死伤惨重的原因在于他那虚荣妒心强烈的“挚友”，为了功名地位将有恩于他的一切毁之殆尽，作为最亲近的人，自己却完全没有察觉。
　　「……」奈布总是神采奕奕的双眼有些晦暗。
　　深蓝的眼珠映入奈布冷静而理性的模样，杰克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摸他的头顶，生疏的安慰着自责的奈布。「那不是萨贝达先生的错，所以不需要介意。」
　　「……你安慰人的技巧真差。」
　　「那还真是抱歉呢，萨贝达先生～」
　　强迫你变得如此坚强，使你抛弃本心给予你制定好的存活方针，将你变成这样的人，一定……是非常可恶的人吧。
　　杰克无声叹了口气。「…今天的夜空很漂亮哦，萨贝达先生。」
　　所以，把这些不好的事都忘却吧。

《彼時》
如果校園生活時期日向和狛枝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