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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邵荭在思考颜慕礼的方案。
颜慕礼说得没错，这块土地闲置了一年，土地闲置费是一笔不低的开支，除此之外，市场价水涨船高，建设成本、人力成本暴涨，前年设计的建设图纸也因周围环境变化而不得不重新设计，而房价因政府调控，被限制在一定的数额范围内，即便调高房价利润也相比合作之初有所下滑。
连丰面临的困境还有官司缠身，账户被查封，没有流动资金盘活公司，间接影响到公司信用，导致银行不肯放贷，合作方相继解除合同，陷入僵局。
假如启空进来，启空庞大的资金投入，可以让项目尽快完成，只要楼盘开售，就有资金注入，令连丰起死回生。
在此之前，也有几家公司看中这块地的利益找上门来，可是对方要么提出双方一起出资，要么提出享受九成利润的霸王条款，对连丰都不利，全被她否决了。
启空提出的七三分看似不合理，实际上折抵掉启空的投资成本，利润跟连丰差不多，相当于五五分账。连丰只需出地和跑腿，人力成本很低，等于坐收渔利。
邵荭心动了。但是……
就在这时，她手机响起。
陌生来电。
她接通电话，对方的声音她一听就认了出来:“你是……颜总的夫人？”
维笑私下会见邵荭，省去那些繁文缛节的客套，开门见山就说:“我希望您不要跟启空合作。”
邵荭一怔，支起二郎腿笑了:“我还以为你找我，是要讨论你老公的呢，怎么，跟老公吵架了，就来我这抱怨来了？”
维笑淡淡地道:“办正事的时候，我只谈利益，不谈感情。您也是聪明人，明人不说暗话，我说的希望您慎重考虑。”
“那好，”邵荭收起不正经的表情，“我为什么不跟启空合作，你目的是什么？”
“您并非连丰的法人代表，公司也并非您操控，您只是公司的股东之一。您之所以接手公司，以及跟合作方出现矛盾，都是因为法人代表失踪了，项目无法进行。您之所以一直没继续进行项目，是因为您想等法人代表回来，他没钱了，这项目是他赚钱的唯一希望。可是他一年了都没出现，而您和公司的资金逐渐被掏空，您已不能再等，就在这时候，启空找上来了。”
邵荭脸色沉了又沉:“没想到启空还有挖人隐私的癖好。”
维笑淡淡地说:“那您就错了，我只是把当事人告诉我的事情如实陈述而已。”
邵荭一惊:“你见过他了！”
“谁？”维笑装懵懂。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您不说，我怎么知道您说的跟我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邵荭恨不得撕烂维笑那张云淡风轻的脸:“连丰的法人代表。”
“哦？叫什么？”
邵荭深呼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地面对维笑的漠视:“杨晋。”
“我倒是见过一个叫杨晋的人，至于他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我就不知了。”
邵荭到底不是吃素的，冷静下来后说：“妹妹，想套我话呢？你如果认识他，他会没告诉你，他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他是谁，跟您什么关系，对我有什么影响？”维笑一步步地步下陷阱，“急着找他的人可不是我，您说对吗？”
邵荭沉不住气了：“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会害您，但我也信不过您。”维笑递给她一张照片，“虽然他告诉了我你们的关系，但您应该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我不能在没核实之前告诉你他的下落。”
邵荭定睛一看，照片里的人就是她要找的杨晋。
照片是新拍的，杨晋穿的也是他自己的衣服，神情放松，没有被虐待的痕迹，除了形容有些落魄，沧桑布满脸外。
邵荭忍住想冲进照片把杨晋抓出来的冲动：“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先向我证明你们的关系，我相信你不会拒绝。”维笑势在必得。
邵荭咬了咬牙，拿来一本证，打开给维笑看：“自己看。”
结婚证。
维笑伸出手：“请给我看，我要核对。”
邵荭没给，警惕地说：“我还编个假证骗你不成？”
维笑无所谓地收回手：“没关系，反正吃亏的不是我。走了。”
“等等，”邵荭急了，把结婚证递给她，“给你。”
维笑翻看了一下：“没离婚？”
“妹妹，你在说笑？”邵荭嘲讽一笑，“我连他在哪都不知道，怎么离？”
“你们不是一直都住一起？”
邵荭冷哼:“就算住一起又怎么着，我又不能拿绳子绑着他不让他走。”
“你们感情一直很好吧，听说你们常常相伴着出门买菜散步。”
“那又怎样，没欠钱的时候当然花言巧语，对我千依百顺，欠钱了就拍拍屁股走人，让我给他收拾烂摊子。”
维笑把结婚证和一张纸条递给她：“这是他目前所在的地址，您可以去那里找他，但话先说在前头，他目前处境困难，在不在那里我不能保证。”
邵荭瞄了一眼纸条上的地址，皱紧眉头：“你帮我找到他，目的是什么？”
“您错了，我不是帮您找他，而是受他之托，找到您。”
“他找我？”邵荭厉声道，“我还想找他算账呢！欠了一屁股债，害我跟他一起背夫妻债，他一天不回来还钱，我一天就不得安心！”
“他当然是找您要钱。”
“做梦，我一分也不会给他！”邵荭指着维笑道，“你到底是谁，他为什么委托你？”
“这个问题，您不如亲自问他。我只能告诉您，万里华府项目是他做起来的，虽然公司只有你们两位股东，但您没有控制权，就算项目完成，钱也不能完全入您的账，更何况，还有人会分你们的钱。”
“什么意思？”邵荭瞪红了眼，“夫妻债我已经全帮他还清了。”
“是么？这份判决书可不是这么说的。”维笑递给她一份法院的判决书，她一看，气得差点晕过去。
被告：杨晋和邵荭。
案由：民间借贷纠纷
判决：杨晋和邵荭共同偿还原告的借款本息合计300多万
至于原告——
颜涛。启空公司的前任董事长。
落款时间，去年的十一月四日，离现在已将近六个月。
邵荭失神地望着血红的欠款数字，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维笑不让她跟启空合作了。
一旦合作，不但开发项目的利润分它一杯羹，赚的钱还得还给颜涛！
这是二审判决，案件她完全不知情。因为杨晋欠了很多债务的关系，她作为他妻子，不知因为夫妻共债的关系被列了多少次被告，她理都不想理了，银行账户全被查封，房子和车被拍卖，只要有钱进账，钱就被强制划扣。她不得不靠潜规则生存，这一年勉强填上了杨晋捅出的漏洞，结果才刚松一口气，晴天霹雳就当头劈下。
邵荭不由得问维笑：“你不是颜慕礼的老婆么，你这么做，是帮他还是害他？”她想不明白，如果维笑不告诉她官司的事情，她就很大可能跟启空合作，项目竣工后不但启空获利，颜涛也能得回欠款，颜慕礼也间接获利，对维笑没有坏处。
“我只有一个目的，让启空分文不进，最后破产。”
维笑走后，邵荭叫来了一个男人:“她的话可信吗？”
男人环着邵荭的腰，亲了她一口:“当然可信。”
邵荭的指尖点上男人的唇:“我想不明白，我们又不认识，她为什么这么帮我？”
“因为她恨启空公司，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为什么？”邵荭搂住男人的脖子，轻轻在他脖间呵气。
“她有一位因为车祸而变成植物人的母亲。”
“然后呢？”
“然后？”男人的手像蛇一样滑进邵荭的胸口，“她妈就是被颜涛撞的，颜涛酒驾逃逸，那里没有监控录像，颜涛拒不承认撞人，也不愿支付医疗费，她为了赚医疗费吃了很多苦，而家财万贯的颜涛却袖手旁观。她就是为了报复，才进的启空，颜涛毁了她家，她就要毁了颜涛一家。”
邵荭装作醋了地嗔道:“你对她倒是挺了解的。”
“怎么，吃醋了？”男人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当然知道，毕竟，我可是启空的前任财务部部长。”
邱成。
“哼，杨晋卷了启空的钱就跑，就你最好，还知道回来找我。”
邱成捏住邵荭的胸口，在她惊呼声中带她滚向沙发:“我不找你，卷的钱跟谁分呢？还不是为了你，我当初才帮杨晋做假账，现在他跑了，正好把锅推给他背，让我们俩逍遥快活。记着，明天要是找不到杨晋，就照维笑说的办。”
维笑回到办公室，将手机连接电脑，导出了一张照片——杨晋和邵荭的结婚证。
同时导出了一个录音文件。
然后将照片打印成A4纸，录音文件刻入光盘，接着拨打了一个人的电话。
“东西备好了，确认收货后记得转账。”
对方沉声问:“结婚证确定是杨晋本人？”
“当然，启空公司的前任副总经理，杨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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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加班加成狗，更新晚了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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