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厮奋斗史

作者:小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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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陪着族老们坐了一下午,可以说是李知新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样长时间陪客的。

      所幸外公付春杨和两个舅舅来了,亲家公和亲家舅舅在家里的地位可是了不得了,平时来女儿家都是要找人陪客的,李知新陪着坐了一会儿,就被李母和付外婆喊进了屋。

      李知新倒有些不好意思的,倒是族老们很是理解,人家儿子刚一回来,就陪着他们这些糟老头子坐了一下午,人家母子还没好好说话呢。

      于是就摆着手,笑着让李知新进屋和李母说说话,他们也不是外人,不要紧的。

      听了这,李知新赶紧吩咐了周宝好生伺候着,然后站起来松快了一下就进屋了。

      在得知李知新让人去买食材了,现在时候还早,此刻一众婶子伯娘们都在屋里陪着李母说话呢。

      让老母亲这么多年来一直未自己操心,还时不时要用自己的棺材本贴补自己,这让李母感到很惭愧,可是又没有办法,因为这个老母亲在两个嫂子面前没少听到叽叽歪歪的声音。

      所以今个一进门,李母很是积极的带着母亲和两个嫂子逛逛正房两间房子里堆得东西,为了就是让付外婆放心,自己也终于熬出头了,不用在让她为自己操心了。

      付外婆这么大的年纪为了自己这个二女儿那是操坏了心,现在见了这些,也知道大外孙现在出息了,以后也算是熬出头了,连连抹着眼泪高兴的点了点头。

      “婶子,你现在就放心吧,你这么多年对家里的照顾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不光是七弟妹,您老人家的好日子也在后头呢。”一旁的三伯娘劝道。

      “是啊,您老现在最要紧的是保重身体,说不定再过几年还能见到玄孙子呢。”又是一个说道。

      老人家最高兴的就是子孙满堂的,现在付家四世同堂,最大的曾孙也八九岁了,按着农村十七八,早一些的十五六成亲的年岁,是要不了几年抱第五代玄孙了。

      付外婆对此也是十分的憧憬,虽然自己和老伴现在的身体还算硬朗,可是寿命这事谁说的准呢,头一天可能还下地耕地,可能明天就躺在灵板上了。

      所以付外婆笑着摆手道:“以前我是一直记挂着我的乖乖,一直舍不得怕死,现在回来了,今个叫我死也是心甘情愿的哩。”

      乖乖是当地几百万共同的一个昵称,从刚刚出生,便有父母和长辈用无限怜爱和温暖的声音,一声声的叫着,乖,乖乖,小乖乖,亲乖乖,我的乖乖,乃至于长大成家立业了,在长辈面前还是个乖乖。

      李知新刚一进门听了就不高兴了,故意虎着脸对付外婆说道:“胡说什么呢,还没见孙媳妇和曾孙呢,您还没享我的福呢。”

      付外婆见李知新进来了,立马乖乖的叫着将李知新拉倒自己身边坐着,笑道:“是哩,我的乖乖出息了,我还要享福呢,可舍不得死哩。”

      说完付外婆的模样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之后付外婆干枯的双手一直拉着李知新的手,仔细问着李知新这些年生活怎么样,有没有吃苦什么的。

      后来问道文氏和宏哥儿锦哥儿的时候,付外婆有些不高兴了,质问道:“好不容易回来,怎么不把婆娘和孩子带回来。“

      说完又叹息道:“这次回来还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呢。”

      因为付外婆刚才也得知李知新离得远,回来一趟要辗转几趟,一个多月近两个月的路程,所以老人家想的很透彻。

      李知新知道这是老实话,为了不让老人家伤心,赶忙解释道:“外婆,离得这么远,我这一次回来也是顺带探探路的,看看路上是不是方便安全的,既然这次回来了,下次也就熟悉了,以后回来的就自然勤快了,明年或是后娘,孩子大了我肯定是要带回来给你看看的,你不用担心。”

      说着又补充道:“对了外婆,知道这次没带孩子们回来你肯定会想念的,我特意找了画师给花了几幅画像,我这就拿给你看。”

      说着赶忙从箱子中找到了放画像的箱子,从里面抱出七八个圆筒,也叫“卷筒”,是用来防止字画卷轴用的。

      李知新看了看上面的标签,首先找出了一家人的全家福,打开拿到付外婆的面前,道:“外婆你看,这是我们一家四口,瞧瞧这孙媳妇还满不满意?”

      付外婆见了这个,伸着老长的脖子看着,旁边的李母和众人见了也赶紧凑着脑袋看。

      “啧啧,多玲珑的一个女子啊,哎呦,两个乖顺也是可爱的紧啊。”

      刚想伸手,付外婆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李知新问道:“我这糙手不能给摸坏了吧?”

      “外婆,你就放心吧,一次两次不碍事,只要您老不要流口水在上面就行了。”这画用的是最好的纸张,是宫廷用纸,坚硬程度堪比牛皮纸了,加上装裱好了之后更加结实了,所以李知新开玩笑道。

      听了这,付外婆笑骂了一句,然后在身上擦了擦手,然后仔细摸着画像上的人儿,虽然知道这只是画,可是那表情却像是真的一样。

      李母见了也眼馋不已,等李知新打开剩下的时候,还遭了一个白眼,那眼神让他很受伤,他回来才多长时间啊,这就有了媳妇和孙子就不待见儿子了。

      “瞧瞧这两个孩子多喜庆啊,我就从没见过这样好的孩子,七嫂这次你总该如愿以偿了吧,还眼不眼馋别人家的孙子了?”一人打趣道。

      李母没有说话,不过从她的脸上可以很容易看出她的心情如何。

      得了这样的好东西,付外婆和李母赶紧拿着跑到院子里拿给众人传看,李母那叫一个夸张,要不是怕损伤了这么珍贵的画,怕是要拿着跑遍全村呢,生怕她有一个好儿媳妇,两个像菩萨坐下童子一样的金孙呢。

      兴奋了好一阵子,等看完之后,李母依依不舍的将画像重新装好放进了卷筒里,然后又锁到了破旧的炕柜里,根本不用李知新上手的,由此可以看出李母的喜爱程度。

      见状,李知新知道这画像是最好的礼物了,多少东西都比不上半点的。

      当然了,付外婆凭着自己的“淫威”,在李母可怜兮兮的眼神中,挑走了唯一的一幅全家福和一幅宏哥儿和锦哥儿两人的嬉戏图,说是要挂在自己的炕头,每天起来都能看见。

      这时候,福子和李知行也将肉食粮食采买回来了,已经搬到了院子里了。

      一只已经宰好剥了皮的山羊,两对活鸡活鸭,一盆两斤多重的活鱼,一篓子鲜活的河虾,一个猪臀尖二十多斤,两个猪头,六只猪蹄子,还要一个几十斤重的大牛头。

      这些是福子和李知行到镇子上采办的肉菜,李知新听了皱了皱眉,道:“怎么才买了这些,没些好的?像什么獐子,野鹿这样的野味也没有吗?”

      也难怪李知新会有意见,虽然自前朝开始,猪肉也不再是底下人们食用的贱食了,也开始上了酒楼饭馆的菜单上了。

      说到这个,还得感谢历朝历代那些爱吃还爱亲自烹饪的大文豪,其中最数东坡先生的贡献最大,他独创的东坡肉、东坡肘子等等菜肴。

      虽然没有人清楚这东坡二字打头的一系列菜肴是不是真的是他研制的,可是这不妨碍人们的追捧,加上这些菜经过大厨仔细烹饪,也确实好吃,于是逐渐满满流行开来,也不在讲究猪肉不雅什么的了。

      但是平时上层人家的宴席,猪肉食用还是极其少的,除非主家格外喜爱,肉类还是牛羊肉,麋鹿獐子等等野味为主,就算要吃猪肉也是以猪肘子,精选五花肉,火腿这样精选部位的。

      而李知新这么多年锦衣玉食,过着少爷般的生活,也养成了贵族的习惯,对于猪肉心里还是鄙视看不上的,倒不是他忘本了。

      他没进府之前,在李家集凭着他家的条件,他十多年也没吃过几块肉的,进府就跟别提了,有哪些珍贵的好肉那会吃这个,所以也基本上跟没吃过猪肉一样的,对猪肉没有乡下人那样有着深厚的感情。

      “我的爷,你当这里是京城啊,什么都能买到,我这样跟你说吧,这里不是你想买什么,而是得看有什么。”福子委屈道。

      李知新这才反应过来在,这里是李家集不是京城,弄得有些尴尬,当还是指了指,挑毛病道:“那怎么不多买几个肘子回来,将这猪头猪脚拿回来干嘛?”

      “还有这毛茸茸的大牛头是怎么回事,牛肉呢?”

      福宝宝心里很苦啊,自家平时那么精明的一个爷,怎么一回到这里就蒙了呢。

      这话福子自然只是心里想想,暗自嘲笑一番了,面上还是好生解释,指了指天色道:“这时候哪还有什么好菜啊,也就剩下这些了,羊还是到乡下人家叫人家现杀的,这鸡鸭鱼虾也是在那里叫人特意捞的,要不然还没这些呢。”

      “至于牛头,是听二爷提了那么一嘴,说以前闻人家卤牛肉挺香的,于是我就买了,其实这牛头挺能出肉的,筋头巴脑的别有一番滋味呢。”

      听了这,李知新还能说什么呢,为了弥补福子今个受了不少自己的骂,他打算回去之后好好补偿他一下。

      “按您的吩咐,粮食买的是精细白面,今年刚收上来的新粮磨得,您闻闻一股子麦香味。”福子解开粮食口袋让李知新看。

      用手指捻了一下,放在嘴里尝了尝,果然麦香味十足,磨得也很精细,起码过了四五遍筛。

      “白面买了三石,小米一石,玉米面两石,都是今年的新粮,磨得也是最精细的,一点杂质都没有,你瞧瞧就知道了。”说着福子又打开了小米和玉米面口袋让李知新看。

      李知新点了点头,扭头对一旁的李母问道:“娘,这些粮食怕是不够吧?”

      一石一百二十斤,白面就有三百六十斤,整整六大口袋,玉米面也是四大口袋,外加两袋熬粥的小米,堆在一起可不少,按照现在的李知新家的伙食,一天一顿干的两顿稀的,恐怕这样的一大家子一年也要不了这些吧。

      可是这会儿不一样,是要办席面的,还是大流水席,那消耗粮食速度可是眼瞅着减少的。

      李母嫁到李家集这么多年,手上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场面,她也不知道。

      她也扭头对一旁的头发白了大半,有了年头的老妇问道:“大嫂,你估摸着这次得多少席面啊?”

      这人别看年纪足以当李知新的奶奶辈了,可是人家是李知新本房至亲的大伯娘,人家是李知新这一支的长媳,年纪大,经历的多懂得也就多了,族人人家办大事都要请她去参谋的。

      “那这得看准备多大场面了,要是就大房亲近的人家,这些粮食应该是够的。”李大娘看了一眼粮食说道。

      这么多年的办事经验,族里各房各小支人口她都清清楚楚,根本不用算就知道了,整个李氏家族不算周边的,李家集有两百三十多户,大大小小的人口有一千七八多,是庆云镇乃至整个千川县最大的村落了。

      她们大房有七十多户,李知新他们这一小支就有十七家,都是四世同堂的大家庭,光着就有一百多人口了。

      “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新子这次回来可是大喜事,办的敞亮可是会让人说话的?”这话是问李母的。

      李母听了也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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