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厮奋斗史

　　庆福楼，二楼的雅间

　　“本该是我们几个请新大爷您的，现在反过来舔着嘴吃你的，这多不成敬意啊。”

　　郝掌柜几个见了李知新准备了如此丰盛的席面宴请他们吃饭，有些受宠若惊，怎么和他们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啊。

　　“那里那里，几位掌柜的都是老人了，我年纪小，仰仗着太太信任才担当了管事，在诸多事务上有许多不懂的，还全仗着你们列位扶持，自此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要请大家照顾些才是。”李知新一面笑道，一面伸手请郝掌柜几位入席。

　　金大三人看了看郝掌柜，这是个什么意思，他们可是都做好了对账解释的准备了。

　　郝掌柜也是不明白李知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管是什么，先带头入了席再说。

　　不等郝掌柜说道，李知新站起来亲自给他们挨个斟酒，郝掌柜赶紧站起来捧着酒杯，道：“不敢当，不敢当，怎么还能让新大爷您给我们斟酒呢，该我们给你斟酒才是，来来来，我来斟。”说着放着酒杯就要接过李知新手里的酒壶。

　　李知新躲闪过道：“嗯，你们这么多年为太太管理着铺子，虽然收益，这个不说了，现如今生意都是难做的，我也跟太太说了，就算诸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嘛。”

　　“今个我做东请客自然是要亲自斟酒才是嘛，来来，你们都坐下，这样见外可是对我有意见啊。”

　　听了李知新这话，郝掌柜几个对视了眼，最后还是挨个让李知新斟了酒，只是到他们身边的时候，都一个个纷纷站起来弓着腰双手捧着酒杯接过。

　　酒满之后，郝掌柜带头站起来对李知新敬酒道：“本该是我们做东请新大爷吃酒的，今个我们就借花献佛了，我们干了您随意就行。”

　　说完四人仰头就干了，李知新见了也站了起来，皱着眉眯了一小口，笑道：“本来是该干了的，可奈何酒量不行，还请不要见怪才是。”

　　郝掌柜几人自然不会说什么的，反而笑着说应该的。

　　三巡酒后，第二壶酒都已经见底了，李知新斟来斟去，还是那一杯酒没怎么动。

　　见李知新清了清嗓子，放下了筷子端着好，就知道来了正戏，郝掌柜四人也赶紧跟着放下筷子端坐好。

　　“谭掌柜的事情想必几位掌柜肯定是听说了，前些天我禀报给太太之后，太太又恨又心痛，多少年的主仆了，怎么到了这个地步，联合外人一门心思想着挖空主子填自己，顿时起了整治的心思，让我好好整治一番，看看到底是生意不行还是有别的原因。”

　　听了这，几人急了，尤其是郑掌柜，有了谭掌柜在前，他这些天可是吃不下睡不好的。

　　急忙道：“新大爷，我们都是太太从张家带过来的老人了，心里无时无刻不感激太太的恩情啊，怎么会干出那样的事情啊，这些年城外酒肆林立，生意确实没有以往好做了。”

　　“是啊，郑掌柜说的极是，太太常年在府里不知道外面的行市，新大爷你一定不会不知道的，你可得替我们说句话呀。”金大也赶紧说道。

　　······

　　骗鬼呢，虽说这些年城外拓宽了几个小镇，酒肆商铺很多，可是人流量也多了呀，还都是有钱的走商的，别人的生意是越做越好，就你们在这里哭穷，落下亏空的。

　　李知新摆了摆手，道：“你们这些话幸亏没有对太太说，昨个我还特意进府禀报了，也将你们的难处说了，谁成想太太还责骂了我一顿，还问我是不是收你们的好处了，怎么一转眼就站到你们这一头了，可是把我羞的哟。”说完还做着掩面摇头样子。

　　“那太太最后是怎么说的？”金二赶紧问道。

　　郝掌柜也是很着急，可是他还是瞪了一眼金二，道：“着什么急，新大爷自然是要替我们说话的。”

　　转头就拿着酒壶给李知新斟酒，道：“新大爷慢慢说，先喝杯酒润润嗓子，再吃口菜。”

　　李知新点了点头，道：“我就跟太太说，说你们都是老人，必定不会像谭掌柜一样，老谭也是受了吴账房的蒙蔽和蛊惑才这样的，要是有什么也是受了伙计们的蒙蔽，你们再厉害也不能做到事事俱到呀是把。”

　　“所以呢，最后经过我的好说歹说，受了太太的好一阵责备，太太说了，以后账簿每个月交我核查一次，店铺的盈利不能低于以前的数目，要不然太太可就要撤了换你们了。”最后一句李知新斜着看着郝掌柜几个说道，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郝掌柜郑掌柜金大三人都听明白了李知新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有金二有些脑大条，还傻傻的问道：“那以前的账本算是翻篇，不用在翻老账了吧。”

　　不是金大几个蒙了，就是李知新也蒙了，难道他说的话意思还不够明显嘛。

　　“吃你的菜吧。”金大见李知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金二，羞的赶紧夹了一块肉塞进了他的嘴里。

　　账本是有问题的，几人本来就怕李知新要翻老账，时刻都注意回避这个话题，没想到这个白痴居然自己提了，还翻什么老账，我看翻的你的脑瓜子才是。

　　“新大爷，金二掌柜喝醉了说胡话呢，来，菜都凉了，要不我让人再上几盘好的。”郝掌柜说道。

　　李知新摇了摇手，道：“金二掌柜说的没错，这次我替你们担下来，不过以后却不能有半点差错了，要不然不说你们，连带我在太太那里也不好交差是不是。”

　　“那是那是，我们几个以后还得新大爷你照应着才是，来，我们几个在敬您一杯。”

　　以前的事情翻篇了，郝掌柜几个心里瞬间爽快了不少，喝起酒来也豪爽了，又是几壶酒见底了。

　　李知新见了心疼不已，这可是三十年的绍国公，两斤装的一坛子就要十两银子呢。

　　于是赶紧道：“几位掌柜的吃的如何，想要吃什么赶紧吩咐厨房，这顿吃多少都算我的。”

　　这话说的有些撵客的意思，郑掌柜常年酒桌的人，自然听懂了，伸手拦着道：“新大爷你客气，今个虽是你请客，可是这饭钱确实不能让你掏的，这顿算我的，下次你到庆喜楼来，我那丝毫不比这庆福楼差，再下次老郝，老金挨个来，每个人都不能落下。”

　　“老郑说的不错，每个人都不能少了。”

　　看着郑掌柜豪爽的拍了一张银票在桌子上，一旁的小福子拿了要到外面结账，却听到一声不用找了，很上道呀，李知新心里道。

　　见席面要结束了，想着他们一个个都腰缠万贯，吃的肚肥腰圆的，却才出那么一点东西就想收买了自己，李知新心里就一阵郁闷，那些东西算郝掌柜多一些，可是顶死也不到四千两银子，这可和老谭那里相差大了去了。

　　于是就想再捞一笔，可是正大光明的要钱他开不了口，他可是正经人，好好琢磨了一番，要想个好由头才是。

　　还别说，昨个看黄历还真让他想到了，也该老天爷都想着他再赚一笔，再过几天就是他十二岁的生日了，以前家里穷，没什么好吃的，和平吃也没什么区别，所以每到这个日子影响也不深刻，还是他娘李氏每次给他煮个鸡蛋才让他记住还有生日呢。

　　拿起酒杯对郝掌柜道：“郝掌柜的，今个我要单独敬你一杯。”

　　郝掌柜有些蒙了，这是怎么了，好好地单独敬他一个人干嘛，可是还是举着酒杯喝了。

　　喝完只见李知新说道：“ 我从小到大还没过过生日，更别提收到礼物了，昨个郝掌柜的那个小寿桃可是把我感动的不像话啊，对了郝掌柜你是怎么知道我后天生日啊，到时候可得来家里吃饭呀，可是现在就跟你说了呀，郑掌柜你们也是，一定要来呀。”

　　对于李知新说要过生日请他们吃饭，郝掌柜自然不能拒绝的，点头答应着。

　　酒席结束之后，郝掌柜几个出了庆福楼，金大疑惑道：“你们说新大爷是什么意思，后天真的是他的生日吗，还有郝掌柜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知道了这个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呢？”

　　“是啊，郝掌柜，这事你应该对我们说一声，我们也好准备东西才是啊。”郑掌柜也是责备道。

　　郝掌柜心里也是一副宝宝心里苦，鬼才知道他的生日呢，郁闷道：“我也是头一次见面，谁知道他的生日是后天呀，再说是真是假谁又真的知道呢？”

　　是啊，几人都是头一次见面，郝掌柜应该不会瞒着他们的，再说瞒着偷偷送礼又有什么好处呢。

　　“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真的要请我们吃酒？”金二道。

　　“吃酒？想得美。”郝掌柜骂了一声，然后头也不会的走了。

　　见状，金大也弄不清了，对郑掌柜问道：“老郑，老郝这是什么意思，后天去还是不去啊？”

　　郑掌柜也是摇了摇头，道：“不管去还是不去，那位新大爷既然说出了，你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人不去礼物是要到的。”

　　金大听了也回味过啦，是啊，说明了自己生日不就想要自己等人送礼吗，要不然好好地说这个干嘛。

　　“看来这位新大爷对咱们昨个送的东西不是很满意啊。”

　　“是啊，不过既然以前的事情翻篇了，再送些东西也是值得的，总比老谭那样一无所有还被发卖了要好太多了。”郑掌柜点头道。

　　金大听了也是点头表示赞同，这些年靠着府里才积攒了这么多钱财，加上以后还要在他的手下讨生活，现在散一些钱财换一个好的环境比什么都好。

　　其实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要脱籍出府，可是这谈何容易，不说别的，他们现在也是靠着府里这颗大树才过的如此顺心，要不然你试试，京城里没有根基是过不下去的，尤其是钱多的。

　　在别人眼里不是明晃晃的肥羊待宰吗，更何况他们是脱籍出府的家生奴才，更是难过呀。

　　果然，没有等到后天，第二天就几个人就前后脚派人挑着袋担子，抬着箱子进了李宅。

　　一担寿桃一百个，一担寿面，五谷杂粮一担，一套衣物，一套鞋袜，一对活羊，鸡鸭鹅十对，适龄新鲜刚上市的瓜果一担，一坛子五十斤装的美酒两坛，酒坛子上贴着大红寿字，一坛子要两个人抬才行，茶叶四盒，各色果子点心四盒。

　　这些都是寻常人家送寿礼的东西，有多有少，看各家心意和实力，郝掌柜几人都是一样，除了这些还有些珍贵东西。

　　布匹绸缎几十匹，紫檀如意一柄，富贵玄鹿摆件一个，古扇两把，前朝字画两幅，玉质发簪，扳指都有，价值有高有低，零零散散的几十件。

　　除了这个每人还送了五十两一锭的元宝两对锭，二十两的元宝十对，二十两的金元宝五对，总的有一万两银子。

　　这次加上上次，每人大概出了七八千两银子左右，李知新不算很满意，在他心里起码一人得出一万两吧，看来自己还是太过于简单的放了他们呀。

　　不过看着这些东西，心肠有软了，算了，也算出了这多血了，以后正经当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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