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厮奋斗史

　　最后一个算盘珠子停下了，一旁的谭掌柜就伸着大拇指夸赞道：“果然不亏是太太器重的，新小爷这么大年纪，算盘珠子和核查账簿就这老道，这水平恐怕那些三四十年的老账房也比不上的啊。”

　　“是啊，就是鄙人也是佩服的紧啊。”一旁的吴账房也弓腰伸着脑袋附和道。

　　然后装模作样的请教道：“ 新小爷，不知这账有没有遗漏的，需要改正的呀？”

　　看着两人这样一说一喝的吹捧自己，李知新没有一丝受用的感觉，此刻心中充满了怒火。

　　一开始就知道这账本肯定是看不出任何问题的，只是没有想到这账簿做的这么滴水不漏，而且自己还没有看出里面的猫腻来，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强忍住怒火，抬头呵呵笑道：“我就说嘛，你两这样的诚实坦率的老实人，那里还用查你的帐呀，也就走个形式而已，你这吴账房这账簿做的多好，一文不差，真是滴水不漏啊。”

　　“好啊，真是好啊，谭掌柜你真是请了一个好账房呀，弄得我都有些羡慕了。”说完对谭掌柜还调皮的眨了眨眼，一副你赚了的表情。

　　谭掌柜和吴账房还没有彻底摸清李知新的想法，听了这些话感觉特别的讽刺不舒服，只能陪着假笑回应着。

　　李知新见账簿弄完了，就收拾了东西，背着木盒子起身道：“既然没事了，我就不耽误两位忙活了，回去歇息了，说实话这一天真是累着我了。”

　　谭掌柜听了赶紧开门，道：“那新小爷你先回去休息，晚饭我让人送到你屋里，以后想要吃什么直接让小福子到厨房吩咐一声就行了。”

　　李知新听了打着哈欠，拍了拍谭掌柜肩膀满意道：“谭掌柜，就知道你是个好的，不像那些猪油蒙了心的糊涂东西。”

　　等人走后，谭掌柜和吴账房听了李知新话里有话，夹枪带棒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看来不是个善茬啊，你说说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李知新越是这样，谭掌柜心里越是没底。

　　吴账房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说不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府里太太多年没有管理店铺，现在让这小子过来，肯定以后是要这小子接管的，而这小子肯定是想在主家面前表现一把的。”

　　“这个谁都看得出来，就是不知道太太是个什么意思，以前的事情还追不追究了，我们也好做好准备才是啊。”谭掌柜一脸着急道，谁让他一家老小的卖身契还在府里呢。

　　说实话，有时候他真的挺后悔的，贪了这么多钱有什么用，生死还不是别人一句话的事情呢。

　　吴账房自然知道谭掌柜担心的是什么，安慰道：“这个你也别担心，账本没有任何问题，府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干那些抄家发卖世仆没脸的事情的，白白惹人家笑话的，到时候也会寒了其他奴才的心。”

　　谭掌柜听了点了点头，这些也是他们这些家生奴才为什么知道生死掌握在别人手里还不要命的贪钱的缘故，因为他们太知道这些大家族是最重视脸面，往往不会干出抄奴才家，发卖奴才的事情。

　　因为他们眼里只有买人的，还从没有卖人的，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家里怎么了呢，缺钱用不起太多人了呢，而且就算真的犯了大错要赶出府的。也都是让人牙子白领走的，那里会收钱呢。

　　“话是这么说，我就怕咱们这位新小爷是外面来的，不知轻重，为了自己的前途而暗地里处置了咱呀。”碰到这样性子不定的半大孩子，谭掌柜头痛不已，比自己和任何一个奸商谈判分利益都要耗费精神的。

　　“你不是在寻摸准备出府吗，这么长时间还不行吗，这时候别舍不得，多使银子趁早脱身是妥当的。”吴账房皱眉问道。

　　“瞧你说的，为了这事我招待了多少燕窝鱼翅宴，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谭掌柜肉痛的反驳道。

　　听了这，吴掌柜点了点头，这个他是知道的，他也没少配席的，“照理说吃了这么多好席面，应该可以了，是不是找的人不顶用啊？亦或是银钱不够？”

　　“银钱前后使了有好几百两了，找的人是大老爷的奶兄弟郝良才，很是有体面，他是打了包票的，说张大爷身体不行了，大太太身体也常年不利索，到时候他们大房的产业肯定在他手里，也就这一两年内肯定能够弄出来的，可是这会子没有想到来了这么一位小爷，唉，也不知道犯了哪门子的煞星。”说着，谭掌柜也是后悔不已，当初怎么就舍不得多使几百两银子，说不定现在都已经出来了呢。

　　此刻吴账房也不好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也别急，咱们先静观其变，看看那小子到底想要干些什么，要是有什么不是还有这个嘛。”说着伸手对谭掌柜捻了捻手指，意思很是明显。

　　“人家是得了圣旨来的，看得上我们这三瓜两枣。”谭掌柜见了信心不大。

　　“咦，此言差矣，三瓜两枣不行，你不能送一个枣树吗，老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小子我中午打听清楚了，去年年底府里买的，是个乡下穷小子，没有什么根基，你想这样的小子混的再好，这么短时间见过多少银钱，我就不行几百两，上千两的银子堆打不动了他。”吴掌柜信心满满的说道。

　　这次核查完账簿之后，李知新就再也没有提过了，因为他知道从账簿上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

　　可是这些天在酒楼的转悠，伙计们都对他客客气气的，可是李知新能感觉到他们多自己的一种提防，每次想要知道些什么都被他们有意识的回避开了。

　　都快来了半个月了，酒楼照常运行，而李知新除了和小福子混熟了，成了自己的跟班之后，其他的没有任何收获，尤其是关于酒楼经营方面的情况。

　　李知新有些焦虑不耐烦了，这天早上看着小福子端过来的早饭，李知新就发作了。

　　大声质问道：“怎么是个，我不是吩咐说了要吃的了吗？”

　　头一次见李知新这样大声和自己说话，小福子惊了一跳，小声回答道：“马师傅说早上匆忙，来不及了，说中午再给做。”说完抬头小心看着李知新的表情。

　　听了这个，李知新用力拍在桌子上，一碗银耳粥和几碟小菜都震散了，厉声道：“这群紧会看碟下菜的东西，昨个有人说要吃佛跳墙，比这不知要繁琐多少，早早的就巴巴的起来准备了，你去将他们都叫到院里来，我倒要看看我说话还得不得数。”

　　小福子听了这个还以为李知新在吃醋呢，因为前些日子吴账房的老娘过生日，点了一个佛跳墙，大厨老马起了一个大早忙活，细细挑选好的食材，精心弄好之后还仔细包好让人小心送到了家去。

　　不一会儿功夫，小福子就带着马大厨等二十来个店里所有的伙计都进了里院。

　　马大厨已经隐喻听到些什么，再从小福子口里已经得知了这位新小爷是对自己不满了，刚想上前解释。

　　只见李知新一碗银耳粥砸在了马大厨脚前，不止正要上前的马大厨，就连后面的伙计也吓了一大跳。

　　只听李知新指着院子骂道：“一个个都是猪油蒙了心的糊涂东西，竟会看碟下菜，打量着我年纪小就以为我不立事，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以为有了某些人撑腰，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忘了这酒楼是谁的了，别打量着我抓不住你们的小辫子就可以为所欲为，觉得不能拿你们怎样，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话说的是没错，可是你们可得清楚谁是营盘谁是兵，瞧着我脾气好，好相处这个你们就想差了，把我弄翻了脾气，让我在太太那里得不了好，你们也别想要好日子过。”

　　“我的话不管事，那太太的话就跟不听了，赶明个我回禀了太太，伙计不听话，铺子关了门，把你们都给辞了，依着府里放着话，我看这京师六府看那个铺子敢要你们。”

　　别看李知新这段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可是仔细一听就能品出味道，在告诉这些伙计你们是拿着谁的钱，这酒楼是谁的，你们要打量清楚。

　　这些伙计都是迎来送往的，做人最是玲珑的，加上自己等人做的，那里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过有些伙计是谭掌柜的心腹，听了这话以为李知新是着急了，在这里那他们发脾气呢，几个人得意的相视了一眼。

　　而有些人也有些害怕了，他们可是有一大家子要养活的，要是丢了这份好差事，加上府里的权势，找不到活计该怎么活呀，所以心里正在犹豫呢。

　　其中马大厨就是当中一个，谁让他家里孩子多呢，赶紧上前弯腰陪笑道：“新小爷还请息怒，这宋嫂鱼羹确实麻烦，加上食材也才将将才采买回来，您赶紧歇歇，我这就给你做。”说着就围着白布围裙要动手的。

　　见状，李知新心里有些得意，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怕死嘛，只要有人害怕就是好事，说明所有人不完全铁着心跟着谭掌柜和吴账房的。

　　然后问道：“是真的，不是瞧我人小说的话不好使？”

　　“哪能啊，小爷您是太太派了的，相当于钦差大臣呢，我们这些人怎么敢不将你放在眼里呢。”马大厨眯着小眼睛说道，然后又对身后的几个徒弟呵斥道：“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是。”几个徒弟赶忙点头附和着。

　　李知新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老马手艺不错，以后酒楼还得靠他们呢，能收服自然是最好的。

　　“既然是这样，事情说清楚就好了，行了，你们忙吧。”

　　老马赶紧吩咐了一个伙计收拾地上的碎片，笑着上前讨好问道：“新小爷，刚才银耳粥摔了，我再给你弄一碗燕窝粥来吧。”

　　“麻烦吗？”李知新停下脚步，笑着回头问道。

　　“不麻烦，都是择净的上好燕窝，只用泡泡就能用，要不了多久就能得。”马大厨摇着手说道。

　　李知新很满意马大厨这种态度，笑着道：“既然不麻烦就来一碗吧。”

　　“好嘞。”马大厨欢快的答应着。

　　“对了。”李知新刚一出声，刚走出几步的马大厨又立马回头了，问道：“新小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其实也没什么，今个想要吃些甜的。”李知新说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个简单，厨房里有刚采割的桂花蜜，您看怎么样？”马大厨巴结的问道。

　　“既然有蜂蜜那自然再好不过了，记住味道淡些。”李知新听了嘱咐道。

　　马大厨听了保证一定让他满意。

　　而院子里发生的，也让刚才李知新发火惹来的谭掌柜和吴账房两个在外院听的一清二楚，两人相视一眼，赶紧回屋商量对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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