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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第3章
几只麻雀从窗外飞过，停在不远处的电线上。一只梳理了一会儿翅膀，又扑棱棱的飞到了病房的窗台上，歪着脑袋，瞪着一对小眼看着里面。
病房里，陶溪溪在见到陶湛湛同意后，就表示想让两人再了解一下，比如让叶闲云说说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啊什么的，自己则和抱着女儿的丈夫一起退出了病房外。
‘喀哒’一声，病房门被合拢。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了看里面几眼，陶溪溪伸手按了按耳朵里的蓝牙耳机，听到里面开始传来声音，这才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同床共枕这么久，妻子在做什么赵堂夏都知道。他看她低垂着眼靠着椅背手里转动着手机，就低声和赵安悦说话。
赵安悦一直安安静静的，眼睛在病房门和爸爸妈妈身上移动，最终在坐下来的时候忍不住说道：“爸爸，小姨不要悦悦陪了吗？”
赵堂夏拍了拍小姑娘的背：“我们先让里面那个人陪陪小姨，然后悦悦再去陪小姨，好不好？”
“好！”赵安悦点头，随后张口打了个哈欠。
虽然早上起的精神饱.满，但是到底被雷声惊醒过，年纪又小，现在被父亲这么轻声一哄，就眯着眼睛迷迷瞪瞪的困了。
隐约之间，她听到爸爸小声对妈妈说话：“……监听，怎么了？”
“悦悦要上学了。而且，湛湛的……爸爸很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脑子里随便划过去这句话，很快赵安悦就睡着了。
病房里，两个大龄儿童丝毫不知道外面人的想法。
老女朋友——陶湛湛——秉承着认真负责的想法，想着自己年纪比较大要照顾低龄儿童，于是努力严肃着脸向电视里某节目主持人靠近：“你叫叶闲云？哪几个字？”
一直没松开手的叶闲云脸上都是笑，清冽的嗓音软软的说道：“叶子的叶，闲云野鹤的闲云。”
唔，这个名字有文化。
陶湛湛点点头：“那你知不知道我……”
话还没说完，叶闲云笑的更开心了：“我知道，陶冶情操的陶，湛蓝天空的湛湛。”
看来这个男朋友不是说假的，陶湛湛想着。
随后就听到叶闲云继续说道：“湛湛，就是无云的天空，明媚又清澈，美丽又绚烂。”
湛湛，就是无云的天空，明媚又清澈，美丽又绚烂。
让人见了，便心之向往。
“我就是飘飘荡荡的云，只能依附着湛蓝的天空而活。”
我就是飘飘荡荡的云，只能依附着湛蓝的天空而活。
天阴我乌，天晴我白，天掌握着我的喜怒爱乐，是我的命。
湛湛，你是我的命。
陶湛湛神色忽然空白。
“叽！”
一声鸟鸣尖利又急促的响起，微笑而对的青年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一股劲风裹挟着威压从陶湛湛面前猛的贯到耳后，吹起她的碎发在空气中浮动不止。
一切发生的太快。
神色空白的陶湛湛缓慢的眨了下眼睛，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仿佛从窒息之中忽然接收到了氧气，头脑发懵，忘记了刚刚的幻听。
刚刚……发生了什么？
陶湛湛瞪大眼睛扭过头去看耳边——叶闲云的手还维持着刚刚的动作没有动。
“你，你干什么？”她声音有点干，扭回头去看不过一臂之遥叶闲云。
听到陶湛湛的声音，面色阴沉的青年眨眨眼，唇微张，表情有点茫然无措，慌张的样子很快又变成了陶湛湛熟悉的，刚刚和她说话的样子的人。
“我刚刚看到有只鸟忽然冲过来，怕伤到你，就伸手去抓鸟了。”叶闲云把右手收回来，放到陶湛湛面前。
他修长的手指握成拳，一个小脑袋从虎口处艰难的露出了一半。
一只……麻雀？
陶湛湛往打开的窗户往外看去，原本停留在不远处电线上的麻雀们已经全部不见。
“可能是刚刚从开着的窗户飞进来的。”陶湛湛顿了顿，她看着那拳头里的半边脑袋，“麻雀飞进来没什么事的，你给我，我把它放飞吧。”
她伸出手要叶闲云把麻雀给她，然而叶闲云却反倒把手收回去了些：“这个不能给湛湛。”
“为什么？”难道想玩鸟不成？
叶闲云：“因为它会伤害湛湛。”
听到这话，陶湛湛放下心来，看看只露出点灰扑扑毛的麻雀，伸手比划了一下：“它这么小，我抓好就不会被抓被咬了，伤害不到我的。”
叶闲云仍旧摇头：“它会伤害湛湛的，不能给湛湛，也不能放飞。”
见对方坚持，陶湛湛有些苦恼的皱了半边眉：“那你要怎么处理这只麻雀啊？”
“杀了。”
杀了？
杀了！
听到这话的陶湛湛惊讶的看着说的认真的叶闲云。
“这是坏鸟，会伤害湛湛。”
陶湛湛摇头，起身想要从叶闲云手里把小麻雀救出来：“你怎么可以这样？要爱护小动物啊！难道你见了其他的麻雀也杀掉吗？！”
因为怕晚了麻雀就真被叶闲云掐死，陶湛湛语气有些着急，这让叶闲云一下就委屈起来：“这只不一样，这只是坏的！”
“麻雀哪有哪只是坏的，国家早就摘了它们害鸟的帽子了！”
叶闲云摇头，为了不让陶湛湛抓到自己的手，还把手背到了身后。
陶湛湛前进他就往后退，直到抵住了铁栏杆的床头，退无可退的时候，才语气低落的说道：“当初我们认识的时候，湛湛就是被一只鹦鹉抓伤了手。”
陶湛湛一愣。
“湛湛去喂食，差点就抓到脸了。”叶闲云仰起头，“接近湛湛的都是坏鸟。”
“坏鸟，就是要杀了。”
陶湛湛：“……”
面前的青年委屈的不行，仿佛孩童一般，撅起嘴抿着唇，眼睛里的不开心难过不被理解满的都快溢出来。
哦不对，他现在的心理，就是孩童。
她还没来得及问两个人是怎么相遇的，就遇到这个事，此时被叶闲云说出来，她反倒无措起来：“我忘了……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叶闲云摇头，“我答应过湛湛，会保护湛湛的。”
“而且我相信，湛湛不是故意忘记我的！”
陶湛湛咬了下唇。
她犹豫一下，后退一步重新坐回凳子上：“放走不行吗？”
“不行，它会回来伤害你的！”
“那不然我们就用个笼子养着？在笼子里它就抓不到我了。”陶湛湛心里想着，既然不是想着要玩鸟，那就先把人哄好，到时候再把麻雀放飞就是了。
她可真机智。
“不能杀了吗？”叶闲云嘟囔道。
“不能。”陶湛湛严肃着脸，“毕竟是一条小生命呢！”
叶闲云瘪了瘪嘴，好一会儿才小声道：“好吧。不过要是它伤害湛湛了，我会立马杀了！”
陶湛湛点头。
不过她心里并不以为意，这不过是一只巴掌大的麻雀罢了，等放飞了，估计都见不到第二次。
但是，这是叶闲云的一片心，是她久未谋面的男朋友，说什么，她也要好好处理。
更何况，她眼前的青年，现在心智只有八岁。
“既然我们自己说好了，那我去找个笼子，你也别抓太紧，别把鸟给闷着了。”陶湛湛站起身。
“它不会被闷着的，”叶闲云见人起身，连忙抓紧了手指，“你要去哪里？你别走！”
“不是说了去找鸟笼么？我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
“我也要去！”叶闲云立马说道。
陶湛湛摇头拒绝：“可是你病了，需要在医院里躺着，不能出去。”
“不，湛湛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湛湛对我最重要！”
叶闲云语气坚定的仰头看着陶湛湛：
陶湛湛低下头，看到叶闲云捏着她袖口的手指。
左手三根修长的手指捏在浅蓝色的布料上，衬的苍白。然而指头却泛着红，透明的指甲盖里靠近根部的地方红的充血，只在尖端露出一弧苍白色。
明明面上一派轻松，甚至还带着笑，可若不是看见他捏着袖口的力度，陶湛湛也绝想不到，自己居然对一个人如此重要。
重要到昏迷中都不放手。
重要到面对面说话也不松力。
看到这样的叶闲云，陶湛湛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那……那我叫司机去买一个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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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被握住嘴的麻雀：叽叽叽喳喳喳（#%$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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