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种田记

作者:月照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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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1


      沈绯去送番茄的时候,许鸿煊就去家里的杂货屋里将豆子给翻了出来,去年剩下的豆子,全都装在一个口袋里,沈绯看了一下,还挺多的,大概分下来之后许鸿煊就没动过了,不过这豆子保存得好,也没有长虫,就是颗粒干瘪了一下,看上去小小的。

      “现在天气不好,不适合做豆瓣酱,得等天气暖和一些……”她伸手抓了一把袋子里的豆子,摇了摇头,道:“这些豆子一点都没有圆嘟嘟的样子,活跟营养不良了一样,不过总比没有的好。”

      许鸿煊看了她一眼,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进了屋,过了一会儿,他提着一个袋子走过来,道:“这些黄豆应该好一点。”

      沈绯楞了一下,伸手把袋子打开,抓了一把袋子里的黄豆,果然见这黄豆品相好了许多,颗颗饱满,很少有干瘪的。

      “……这是哪里来的?”沈绯问。

      许鸿煊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做豆瓣酱,这些能用吗?”

      沈绯点头,道:“这袋子豆子就很不错了……竟然有豆子,那我们磨豆腐吃吧,刚好方便。豆腐也有很多吃法啊,煮的炸的煎的,还能喝豆浆,也很有营养。对了,你吃过臭豆腐吗?臭豆腐你别看它臭得很,吃起来味道很不错了……”

      做豆腐之前,得先将豆子泡一下,沈绯将袋子里的黄豆挑了一下,将干瘪有虫眼的挑了出去,然后将剩下的搁在盆里跑了一晚上。

      第二日,天还没放晴,两人便坐在堂屋那里磨豆子。

      豆子泡过之后发涨,沈绯拿着勺子舀一勺放在石磨的洞眼里,许鸿煊力气大,则慢慢的推着石磨,很快就看见有白色的黄豆浆液从石磨中流下。

      沈绯托着腮,看许鸿煊推石磨十分轻松的样子,想到之前,便道:“我发现你的力气很大啊,这是天生的吗?”

      许鸿煊垂下眼,看着白色的浆液滴滴答答的流到旁边的盆里,语气平静的道:“是天生的,我从小力气就大……小时候,我还说想当武状元了。不过那时候,其实已经没有武状元这个东西了,小孩子做梦了。”

      沈绯抬眼瞅了他一眼,看他表情平静地样子,无语道:“你现在也还是个孩子了,说什么以前是孩子。小孩子愁眉苦脸的,小心以后长大了也是个苦瓜相……诺,豆子磨好了,端到厨房去吧,给你做豆浆喝。”

      磨好的豆子用纱布过滤几遍,将豆渣过滤掉,然后下锅煮,等煮得沸腾了,这也就能喝了,也就是豆浆了。

      沈绯看时间差不多了。舀了一大碗豆浆出来,她喜欢喝甜一点的,所以还往里边搁了点白糖,然后捧着碗吹得凉了一些,就迫不及待尝了一口。

      虽然做工有些粗糙了,但是不得不说,豆浆的味道还是十分美味的,沈绯喝了一碗,感觉嘴巴里全是豆浆的味道,甜滋滋的。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没有牛奶,豆浆也不错,也是很有营养的!”

      两人尝了豆浆,再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点豆腐了。

      点豆腐这是个关键活,要是点不好,这一锅豆腐也就全毁了,口感上也会有很大的差别。她用的是石膏来点豆腐,这样点出来的豆腐口感上更嫩更软一些。

      石膏水慢慢倒入锅中,同时沈绯拿着锅勺往一个方向轻轻的搅拌,随着时间过去,可以看见原本是水的豆浆慢慢的出现了白色的豆腐花,豆腐花嫩生生的,比起豆腐来说,口感是最嫩的。

      豆花咸的甜的沈绯都可以接受,她喜欢往豆花里放各种花生炸黄豆,吃起来口感软嫩中又有点香脆,还可以放点腌制的小酸菜,味道也不错。

      用石头将点好的豆腐压住,沈绯美滋滋的吃着热乎乎的豆花,天气潮湿,这时候吃这种热乎的东西感觉最好了。

      豆花还有豆浆她都给隔壁的曾大姐他们端了一碗过去,平时曾大姐有什么好吃的,也会给他们送一份过来,当然,送的都是吃吃喝喝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份心意就十分值得人受用了。

      那只黄色小鸟雀大概是在沈绯这里尝到了甜头,也不出去觅食了,等沈绯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在家里做了窝,就在房檐下,毛茸茸的一团,嫩黄嫩黄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沈绯拿了些碎米养它,给它取名叫小黄球,还好这小东西吃得不多,不然她还真不敢养。

      小黄球整个都是毛茸茸的一团,看上去像是一颗黄色的小圆球一样,沈绯注意到许鸿煊经常盯着小黄球看,那个目光。毫无疑问,可能是在思考这么肥的一只鸟,到底是清蒸还是炖汤。大概也是这样的原因,小黄球看见许鸿煊就炸毛,怕得要死。

      “你这么捧着它,以后写字会手抖的。”看着沈绯捧着小黄球喜欢的样子,许鸿煊突然开口道。

      沈绯茫然的看着他。

      许鸿煊想了想道:“村里人都这么说,要是用手去抓鸟,以后手就会抖。”

      沈绯失笑,摸着小黄球的暖呼呼的茸毛,道:“这种话,也就是骗骗小孩子,谁会信这个?”

      说着,她挑眉看向许鸿煊,问道:“你小时候,不会信了吧?不对,难道就算是现在,你也还是信着这话的?”

      许鸿煊:“……”

      沈绯忍不住笑了。

      许鸿煊的耳根完全红了,他木着脸道:“我才没有相信这种话,这话也只有小孩子会信了。”

      沈绯长长的哦了一声,想到他刚才认真的表情,完全不相信他的话。

      许鸿煊被她笑得脸都红了,直接站起身来,走出去了,留沈绯一个人抱着小黄球在屋里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

      这场春雨下了好几天,田里的秧苗绿油油一片,刚种下的种子得到雨水滋润,想来今年收成应该不错。

      刚好院子里的泥土被雨这么一浸透,软了不少,沈绯索性趁着机会把院子的土地都给开垦出来了,种上了东西。

      靠墙的那里种着南瓜,等长大了攀藤的时候刚好就可以搭在围墙上了,然后又种了一些黄瓜以及苞谷。

      她将院子里的空间最大程度的利用了起来,如今这些瓜果蔬菜还没发芽,等它们发芽长大了,就能看见整个院子虽然种得多但是却一点不乱,甚至作物之间相互都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这场春雨过去,没过多久就看见地里种下去的种子已经冒了头,露出浅浅的绿芽了。而这时候,整个百香村开始犁田放水了。

      这时候,村子里那两头宝贝水牛就派上了用场,。

      田里的泥土犁开放水进去,村里的那个大水塘里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了下去。许家门口就有一条沟渠走过,连续几天,都能听见沟渠里的水哗啦啦的响着,河水从门前流过,注入到田地里去。

      村里的孩子这时候会赤着脚在村里乱飞,拿着家里的竹编的簸箕放在沟渠里捞鱼,不过得记得再往上边压块石头,不然簸箕太轻,会被水冲走,也留不住鱼。

      沈绯看着有趣,玩心一起,每天下地之前拿了一个簸箕放在家门前的沟渠里,等晚上回来,还真在簸箕里捞到了一些鱼,都不是很大的鱼,最长的也只有手掌那么长,没有多少肉。

      “这种小鱼刺多,也没多少肉,没啥吃法。”许鸿煊道,也只有孩子们喜欢这么玩了。

      沈绯让他把这些小鱼处理了,道:“谁说的这种小鱼没得吃的?”

      她在锅里倒了一指深的油,待油烧热了,将处理好的小鱼裹了面粉丢在里边炸,只听哧溜一声,油锅里像是炸出花了来。

      小鱼之前便被腌制过,入了味,再裹着面粉一炸,炸得外焦里酥的,就连那些小小的刺也炸得酥脆,一嘴咬下去脆脆的,好吃还不怕被鱼刺卡着。

      沈绯咬着炸的小鱼,看着一锅油道:“可惜做这个废油得很,家里油也没多少了,过两天还得去镇上再买点猪板油回来。等今年这季花生收了,还可以榨点花生油来吃。”

      她琢磨着,自个儿得想着法子弄点钱,总不能一直靠沈家父母接济吧,她拿着都觉得烫手。

      只是,这钱说起来不好赚,坐起来也是不好赚,要知道这年头不能做生意,不然就是投机倒把,那是要坐牢的,想要赚钱,实在是太难了。

      沈绯有点发愁,想着想着,好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许鸿煊看她的表情,便问:“在想什么?”

      沈绯道:“想什么……就想怎么赚钱啊,话说,你们种地的产出根本不够吃的,你们是怎么赚钱的?”

      村里人说是自给自足,可是现在的粮食产出不多,一家人若是人口多了,连饭都吃不起。更别说,吃穿住行,除了吃住行,那还有穿了,这都是开销,无法自给自足的。

      许鸿煊想了想道:“村里粮食收起来来,会按人头分给大家。有时候,村里人也会拿着粮食去换掉钱,不过换得也不多,不然自己就没得吃了。”

      沈绯摇头,觉得拿粮食换钱实在是没什么搞头,那可是剥夺了自己的口粮,不划算。

      “我再想想吧……”她说。

      许鸿煊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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