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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
郭墩如今带着孝，自然是不能起用他做平南将军，况且他年纪轻，东南的将领们也不可能真听他的，调也不一定能调动。
于是对郭墩抱有深切希望的三个丞相，给了他一个紫衣使者的名头，禄一千石，让他点了三千羽林军，前往东南去。
这能是好差事吗！轰轰烈烈往东南去，就这三千人马，补给还要求着那边的人！这就算了，那边的人能听他调动吗，再说，郭墩他也不会打仗啊！
郭墩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是殷桓和令狐伶萧这对狗男男搞的！当然，他现在已经怀疑了，搞不好是狗男女……
“丞相们想要让郭墩去辅佐东宁侯打林越人。你们说说看。”姬启简单在大庆宫召集了几个亲近的侍中，聊了聊此事。
这些都是去年科举留下的人，他信得过。
殷桓抢着道：“他去了定是同林越人定个什么盟约，让东宁侯一家出点钱，然后从东南的百姓身上搜刮……哄得林越人撤兵。”
姬启随手敲了敲他的头顶：“没让你插嘴，别说话。”
殷桓就老实的吐了吐舌头，也不说话了。
他旁边一个少年道：“陛下，若真是按照先前的法子，给他们钱财劝他们离去，那只怕，过了几年，他们又来，东南的百姓，却要遭殃了。”
姬启温声道：“你可有计策。”
那少年坦然道：“请陛下大军压境，并派使者议和，令宗室贵女下嫁林越王，将令他们的太子质于长安城。”
姬启愣了一下:“朝廷如今有兵无将，郭墩此去，朕也不指望他能打赢，他能哄走了林越人，太平个几年，丞相们就要烧高香了。”
说道这里，他自嘲的笑了笑。
那少年却道：“若是陛下令长安君为将，臣下自有退兵之法。”
姬启和殷桓都惊讶的看着他。
这才发现这个少年有点眼生。
姬启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微笑道：“陛下，臣乃江东孙仁。”
他见姬启微微发愣的表情，抿唇笑道：“臣在科举考试里考了第四十九名，陛下不曾召见，今日是臣第二次面见陛下。”
姬启：“……”
他的侍中太多了，近身跟随的也就那么些人。
令狐伶萧道：“江东孙氏离林越近，你若真有什么办法，但说无妨……”
孙仁看了一眼姬启，又看了看殷桓。
想了想然后道：“东宁侯治下六郡，同林越人的火神城接壤，彼此摩擦无数，东宁侯郭平并无治理一方之才，若是任由他这么下去，后患无穷……若是殷将军能领兵打败了林越人，到时候，可接收东宁侯的部曲。”
还可以抢了郭家的地盘！
当然这个孙仁没有说出来。
令狐伶萧道：“可是殷桓不会打仗。”
怎么一个个都算计着让殷桓来抢地盘！令狐伶萧可舍不得！
孙仁断然道：“臣会。”
令狐伶萧：“……”
这动作未免太大了点，姬启打了个圆场，让此事过去了。
三个丞相合力要让郭墩去江东当军师，姬启给他点了人马，命他出征。
郭墩不高兴。
他不怎么高兴，就会让别人不高兴。
令狐伶萧在他出发的前一夜收到了他的信，邀请他在郭家的崇文学馆一叙。
令狐伶萧也没推辞，当下就去了。
崇文学馆坐落在京城麒麟巷，是一处巨大的宅子，如今还在扩建。
郭墩住的是一个非常幽静的阁楼，令狐伶萧打着灯笼，脚下踩着细碎的小石子，慢慢走到了楼下。
郭墩点了灯在廊下摆茶等着她。
“他们都说，令狐公子龙行虎步，龙章凤姿。”郭墩淡淡的笑了笑，他穿着一身白衣，身旁也没有仆从。
茶已经煮开了。
令狐伶萧慢悠悠在他面前坐下：“有什么话，就说吧。”
郭墩道：“看来令狐兄对殷桓，也很上心么。”
令狐伶萧冷冷道：“我只不过是好奇心比较重，不想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郭墩把一盏茶放在她的面前：“请喝茶。”
令狐伶萧淡淡看了他一眼，低声说：“我不爱喝煮茶，太苦了。”
郭墩道：“其实我也不喜欢，可是时人都说，煮茶最风雅。我便也不能免俗了。”
令狐伶萧也不说话了，只看着他。
郭墩笑道：“令狐兄，咱们做一个交易吧，我守住你和殷桓的秘密，你答应不插手我在东宁侯府的事情。”
令狐伶萧望着他，无所谓的笑道：“我和殷桓能有什么秘密？”
郭墩笑了：“有一件事你或许还不知道，殷桓他……”
令狐伶萧眉头一紧。
郭墩道：“咱们来说个故事吧，先前，郭太后薨了之后，宫中女官好些要放出宫去，其中有个年岁老些的宫人，原来是郭家的世仆，她出宫之后，我给了她银钱安家养老，她为了回报我，就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令狐伶萧没有说话。
她默默收起了藏在袖子里的短剑。
看来，郭墩并不知道她的秘密，反而是知道了什么关于殷桓的秘密。
“你说就说，殷桓到底有什么秘密。”令狐伶萧的手在袖子里。
她面容是沉静的，身上穿着浅色的一件衣衫，看起来有些冷淡。她宛如黑夜里的鬼魅一般，死死的盯着郭墩。
郭公子温声笑了笑。
“那宫人告诉我，当今的陛下，其实原本并不是郭太后的儿子，郭太后生的儿子，早在十九年前的雪夜，就病死了。那一场大雪，夺走了太子的命，于是郭后便把一个宫人生的庶子当做了自己的儿子。”郭墩说。
令狐伶萧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这传闻早就有的，当今的陛下同母族不大亲，宫中也早就有这样的说法，说姬启并不是郭太后所生，只是先皇并没有别的儿子了，姬启的身世便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左右他都是皇帝，大臣们也都不计较，懒得去管了。
也不算是什么大秘密。
“这与殷桓又有什么关系！”令狐伶萧看着郭墩。
郭墩淡淡道：“那年冬天，殷桓出生了。”
“什么？”令狐伶萧望着郭墩。
郭墩站了起来：“殷桓，他今年不是十八岁，他已经十九岁了。郭太后在那一年的雪夜，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女儿便是如今的永寿公主。另外一个男孩，便是后来的长公主的心头肉，殷桓。”
“殷桓？”令狐伶萧身形稳稳的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殷家三千里地独苗殷桓，怎么会是皇家的子孙。
这怎么可能？
他原以为郭墩猜到了她的秘密，想要诈她自露马脚，没想到却惹了这么一桩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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