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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等他读了书，他就能和陛下一样聪明，这样陛下就不会再叫他小白痴了，知书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响，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傻气。
不仅没有注意，他还能更傻一点，“陛下，跟知书拉钩！”
果然被陆念生给嫌弃幼稚了，陆念生瞧着他一副“我很傻，快来欺负我”的模样，欺负的罪恶感瞬间变得理所当然了，“不用拉钩，书书给朕十两银子一月就好。”
他特别了解这个小白痴，一谈到银子就会瘪气。
“银子啊......”知书有些内敛地把小手伸了回来，讪讪的在自己腰间擦了擦，意思上在说他腰间没有系荷包，没有银子，付不起！
十两银子啊！他跟院子里的姐姐一样伺候陛下的话，一个月才一两，让陛下教的话，就越欠越多了！
为什么陛下这么贵呢......
知书有些沮丧自己是个穷的知书，左思右想了下，还是不要让陛下教了，他的小心脏受不起刺激，“那，知书自己读好了。”
陆念生听后故作为难的弯下腰，在知书耳畔说道：“那不成，朕金口玉言，说了教你便是教。”
陛下脸上挂满了为难，知书见了也很难受，以为自己让陛下难做了，他很懂事的，知道陛下说的话是不能篡改的，想了想他也学着陛下的模样，垫了脚揪着陛下肩膀，凑到陛下的耳畔，小声说道：“知书会替陛下保守秘密的，不说！”
说完，他还朝陛下慎重的点了点头，表示他对陛下的忠诚！
知书这反应，引得陆念生好笑地问道：“替朕撒谎啊？”
这个问题可不简单，知书是个乖孩子不能撒谎的，这下又主动说要帮着陛下保守秘密，自相矛盾了。
陛下这么一说，知书才想到，万一别人问起来了，他明明知道却因为保守秘密不能说，那也是撒谎了......
不知道该怎么回陛下的话了，知书只能回道：“知书不能撒谎......”
知书做人的原则陆念生很是赞许，他知道知书怕撒谎会讨人嫌弃，知书很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陆念生开口道：“为了朕，你可以撒谎。”
说完，在知书不解的眼神下，陆念生又道：“朕不会因为撒谎，不要书书的，别人也不会嫌弃书书。”
准确来说，是不敢嫌弃。
“真的吗？”知书半信半疑的问道，陛下是第一个跟他说，撒谎不会讨人嫌的。
“不信朕？”
陛下说的话，他都信，知书立马应道：“信，那.....知书帮陛下保守秘密，就为陛下撒谎？”
把人教歪了的皇帝陛下，夸着懂事的孩子，“嗯，书书待朕真好。”
“因为陛下也待知书好。”即使心里还有着小纠结，知书也努力压制下去，给自己灌输着，陛下说的就是道理这么个思想。
知书对陛下的好没有包含任何的杂念，而陆念生作为帝王，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还是知书待他更好。
陆念生看着比自己矮了一截的人，指着一旁的糖葫芦，诱惑道：“想不想吃？”
暗卫回禀过，知书每三日就想尝一次糖葫芦，他刚才也瞧见了这只馋猫眼馋的模样，这才蛊惑道。
知书舔了舔嘴唇，他是想吃的，可是......
“不吃了，”知书咬了咬牙，下定决心朝着陛下说道，“知书要是撒谎了，就罚知书不能吃糖葫芦。”
正解着腰间钱袋的陆念生，被他这话给吸引，见知书思绪还纠结在撒不撒谎上，深深被他给打败了。
陆念生将他带上回宫的马车，坐在主位上朝着身边的知书说道：“书书，帮朕保守秘密，别人问你，你不说，不叫撒谎，叫信守承诺，人无信而不立，信就是指信守承诺，是好事，不是坏事。”
知书认真的听陛下给自己讲道理，什么是撒谎骗人，什么是信用，他不懂就问，陛下一点点不厌其烦的说给他听，知书听完之后，还能一字不漏的将主要的意思复述给陛下听，可见他有多认真。
花了一炷香的时辰，将他这被教的乱七八糟的思想改正过来，陆念生倒是欣慰，摸着知书的脑袋，夸着他聪明。
“陛下，糖葫芦......”
现在倒后悔想吃糖葫芦了，陆念生憋着笑板脸道：“不准吃了。”
因为自己傻，错失了好吃的，知书有些小小的失落，“诺。”
“回了宫，朕让御厨给你做。”
......
知书被陛下牵着手进了帝王的寝宫——天澜殿。
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令知书没规没矩的左右打量着，他见到四周的内侍都跪着，小步贴近陛下的后背，对着陛下问道：“知书也要跪吗？”
“放肆！”
一道呵斥声把知书吓了一跳，知书这才见到陛下身前还站着一位看上去很凶的老伯，见老伯是瞪着自己的，知书缓缓地垂了头，躲在陛下身后。
陆念生顺势将他护在身后，朝着身前的人开口道：“叔祖父见谅，知书他生性单纯，不懂宫里的规矩。”
能让陆念生称为叔祖父的，当今世上只有宣王陆祈一人！
陆祈厉眼看向只露出半个脑袋的知书，见他柔柔弱弱的一副可怜相，猜测了下知书的来历，开口问道：“陛下，敢问这是哪家的公子？”
“知书来自民间。”替知书造假身份之前，陆念生就想过了，若是官宦之家，以叔祖父、父皇父帝的手段，定能查个彻底，而民家之子，无伤大雅掀不起什么波澜。
哪家爹娘会将儿子教成这副模样，活脱脱青楼里的怜人相，陆祈半信半疑道：“当真？”
“叔祖父。”陆念生语气明显有些不悦，君王的威严不容臣下有一丝一毫的质疑，尽管眼前的人，是一手扶持自己登基的叔祖父。
陆祈历经三朝，他疼陆念生比当年疼陆萧霖更甚，这般多嘴也是为了陆念生好，“臣全是为了陛下着想。”
陆祈将话放软，陆念生也随着放下了些帝王的身段，“朕明白，若无叔祖父，便没有念儿的今日。”
“你若今日带回的是位世家子弟，叔祖父只字都不会提。”
陆祈的意思是想让他效仿父皇当年为夺权立男后，借父帝的手收回南原，掌控天下的经济命脉，还有闻名天下的南原暗卫支。
在宣楚尚未合并之前，宣朝的开国帝后施琼建立了一支强锐的暗卫支，为的是保护宣朝的历代男后，防的是皇帝对男后只是一时贪欢，传予男后让男后有一定的倚靠，即使没有子嗣，也要有一定的份量。
这权利只传男后不传女子，而宣朝立国至今只有两位男后：开国帝后施琼；和他父皇联手一统天下的父帝楚映生。
都是战功赫赫的天之骄子。
他若立男后，必定会掀起惊涛骇浪，惹得朝野上朝不得安宁，目光短浅些看看眼前，他的父帝定是头一个不允之人，他若执意，父帝定会勃然大怒......
“若论功绩，父皇父帝旷古烁今，”陆念生顿了顿，又道，“朕若效仿一二，后世必成诟病，请叔祖父相信朕，朕会是个好皇帝，不求功过，但求可承。”
他将鲜血淋漓的事实摆在了陆祈眼前，不管如何，陆念生要做的不是和父辈去比较，而是承接父辈打下的天下，治理为主。
如今天下安泰，父帝虽掌权过甚，但仍是陆家的帝后，并不是什么隐患。
“本王何尝不知，只是你那父帝刁蛮任性，委屈了你。”他陆祈也曾权势滔天位极摄政王，深深了解权利在手的滋味，他是心疼陆念生，处处被他父帝打压着，人人都看楚映生的脸色，忽视他这位新帝。
最为过分的还是陆萧霖这个臭小子，要说五年十年宠着楚映生就罢了，这都二十年了，还把楚映生捧在心尖上，说什么是什么，亲生儿子都不管不顾扔在一边！
“这朝堂之上，有叔祖父替念儿着想，念儿当真心满意足了。”这位叔祖父十分疼他，陆念生顺势博了把同情，眼中真挚感激之情满满说道。
“你是陆家命脉，本王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陆祈也不再去深究那个傻愣着的知书来历，而是关切了问了几声陆念生，随后又道，“霖儿和他也快回朝了，若受了委屈派人来王府，霖儿惯着他楚映生，本王可不惯着。”
叔祖父不止一回为了他和父帝争执了，陆念生听后谢了陆祈的美意，“多谢叔祖父。”
“书书，来见过叔祖父。”陆念生说着将身后的知书推到身前，拍了拍知书的后背，让他去给陆祈行礼。
知书和太医爷爷学过宫廷礼仪，对着陆祈行了个无可挑剔的宫礼，“知书见过叔祖父。”
能称陆祈一声叔祖父的，除了陆念生外，只有陆念生的正室，陆祈对知书的这称呼深感不悦。
陆念生当即察觉到了这点，连忙让知书改了口称王爷，后替知书解围道：“书书生性单纯，还请叔祖父见谅。”
陆祈依稀还能记得，念生的父皇当年也是这么形容楚映生的，结果楚映生这小狼崽子做起事来，一件比一件心狠手辣，一想到那对让人头疼的侄子侄媳，陆祈心里一顿烦躁，“只要不是第二个楚映生就好。”
陆念生面色有些尴尬，很快就恢复了原样，“自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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