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你折腰

　　次日，天刚亮楚歌就提着昨晚剩下的一盒螃蟹往言时家去。
　　
　　早上有点冷，她把长衣领往上扯，只露出鼻子以下，熟练的拉开楼道门栓，在原地蹦了两下，等楼道的灯光全部亮起才迈步上楼。
　　
　　步伐停在门口，她从门垫下摸出钥匙，然后开锁进门一气呵成。
　　
　　刚进房间，扑面而来的暖意让她舒服的喟叹。
　　
　　这老房子竟然还装了暖气。
　　
　　外套上的晨露被热气消融，聚成一道道水线往下滑落，她随手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拎着螃蟹径直去了厨房。
　　
　　言时还没起床。
　　
　　但她要给他准备鲜美的螃蟹粥呀。
　　
　　昨晚吃了楚母煮的螃蟹粥，她差点把碗底舔掉，这样的美味言时也应该尝尝。
　　
　　免得成天冷着张脸好像生无可恋似的。
　　
　　这世间多美好，有烤玉米炸丸子有酱排骨海鲜粥还有烧鹅火锅糖醋鱼，她一想到还有这么多这辈子都吃不完的美食在等着她就觉得人生美好未来可期。
　　
　　哼着歌，楚歌把螃蟹倒到盆里，打开水龙头冲洗，又想到海鲜粥怎么可以没有粥呢，低头就去翻米袋子准备淘米，以至于水溢出盆外，螃蟹偷偷潜逃她也没察觉。
　　
　　等她发现的时候，螃蟹已经成群结队爬下流理台，然后四处逃窜。
　　
　　她蹲下来，呲牙咧嘴地抓起一只螃蟹扔入烧开水的锅中，看着被夹到红肿的指头，恶狠狠道：“想逃？蟹兄，你怕是小看了我楚某人啊，今天我就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水深火热。”
　　
　　一只又一只的螃蟹接连入锅，但最后那只蟹老大比较难对付，挥舞着一双大钳子如临大敌的和楚歌对峙。
　　
　　她这次学聪明了，先用锅铲碰了碰它，蟹老大的钳子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住锅铲，低头看着手指头，楚歌心有余悸。
　　
　　够狠啊蟹兄。
　　
　　几番拨弄，还是没能把蟹老大制服，楚歌呲着牙，撸起袖管，“我楚某人今天要是吃不到你，就把你带回家去，拜你做大哥。”
　　
　　睡得正酣的楚辞突然打了个寒颤，闭着眼翻了个身捂紧被子缩成一团，这才感觉到一丝暖意。
　　
　　言时站在她面前，低头看她，“你在做什么？”
　　
　　楚歌“啊”了一声，抬头，看着身穿睡衣顶着一头乱发的男孩，语结道：“抓……抓螃蟹。”
　　
　　说话的时候，她不小心瞄到他脚上，他穿着一双灰色家居拖鞋，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白净的脚踝轮廓分明，再往上是隐约可见的绷直的小腿线条。
　　
　　她看愣了。
　　
　　原来脚踝也可以很好看的。
　　
　　言时蹲下来，捏住螃蟹的两只钳子，嗓音微哑：“接下来？”
　　
　　楚歌回过神，站起身指着沸腾的铁锅，“扔进去。”
　　
　　言时照做。
　　
　　把螃蟹煮熟又清洗一次，楚歌再次把它们和大米一起扔进锅里，加水盖上盖，把火关小。
　　
　　言时倚着门框凝眸看她片刻，然后收回目光，转身去洗漱。
　　
　　等他走了楚歌才松了一口气，对着铁锅碎碎念，“蟹兄，麻烦你们给我楚某人一点面子，一定要能吃啊。”有楚辞在家，她最多也就做过帮厨，自己掌勺的机会少之又少，她现在只祈祷言时等下吃了不要翻脸。
　　
　　米已成粥，楚歌闻着一股鲜香味儿，拿勺子的手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慢慢吹冷，递到嘴边的时候却有些犹豫。
　　
　　能吃吗？
　　
　　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好像……还可以？
　　
　　再舔一口。
　　
　　她吧唧嘴。
　　
　　啧，人间美味。
　　
　　放下勺子的她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个赞。
　　
　　色香味俱全，妥了。
　　
　　要是楚辞在这她肯定早就手舞足蹈的要他夸她聪明绝顶干啥啥会做啥啥行了，只可惜没把亲哥带过来见证她做出一锅绝世美味。
　　
　　失策啊失策。
　　
　　孤芳自赏了一阵才想起言时还没吃早餐，手忙脚乱的用大瓷碗将海鲜粥盛起，找来一块湿布包住瓷碗周围，走着小碎步小心翼翼的端去客厅。
　　
　　言时拿来两只碗勺，在她对面坐下。
　　
　　楚歌笑得眉眼弯弯，“言同学，请品尝五星级大厨的手艺。”
　　
　　言时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有淡淡的笑意，正欲深究，却稍纵即逝。
　　
　　他搅动着海鲜粥，在楚歌殷切的目光中舀了一勺，慢条斯理地送入口中。
　　
　　“怎么样？”楚歌隐隐期待。
　　
　　“可以。”言时说。
　　
　　虽说五星级有些名不副实，却也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海鲜粥。
　　
　　得到他的肯定，楚歌十分雀跃，美滋滋的在心里想，自己怎么这么厉害，虽然她很能吃，但是她也会做啊，楚辞怎么会有她这么一个棒的妹妹，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吃完海鲜粥，楚歌看着外面难得一见的太阳，提议道：“言时，我们出去玩吧。”
　　
　　言时没吭声。
　　
　　她又继续道：“去海边。”
　　
　　两人在楼下的车行租了自行车，沿着街道骑行，楚歌领先言时，她笑嘻嘻的回看，看到那张不为所动的脸，减缓速度双脚撑地。
　　
　　没料想言时竟然目不斜视从她旁边过去，就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楚歌鼓了鼓腮帮子，提醒自己，沉住气，淡定，淡定。
　　
　　她用踩风火轮的速度奋起直追这才堪堪与言时并肩，她微喘，“言时你慢点，腿长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言时挑眉，脚下速度更快。
　　
　　楚歌：“……”楚辞有人欺负你妹妹。
　　
　　这儿靠海，但是季节原因，来海边的人不多，楚歌乐得清静，把自行车停好就跑旁边的小店铺里去了。
　　
　　言时望着风平浪静的海面，目光沉静，他突然垂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楚歌买来两杯热饮，言时皱眉，本不想接，但楚歌神色夸张道：“快点呀，我拿不了这么多。”
　　
　　他无奈接过来，又见她手中还有两个小瓶子，“这是什么？”
　　
　　“许愿瓶呀。”楚歌眉眼带笑，头发被海风轻拂，在风中起舞，她吸了一口热饮，再递给言时，“帮我拿一下。”
　　
　　言时默默接住。
　　
　　楚歌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张小纸条，隐约还能看到字迹，她把它卷起来塞进瓶子里，塞上木塞。
　　
　　楚歌拿过热饮一口喝完，把杯子暂时放到地上，又把许愿瓶递给言时。
　　
　　“言同学，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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