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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月初几生的？
齐元景难以置信的注视着颜九九离开的方向，刚才的一切对他来说就像一场梦，一个本以为是美梦的噩梦！
“这位公子，既然已经开了方子，就先回去吧。”沈拓悄悄的搓搓手掌，说道。
齐元景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沈拓身上，一双愤怒的眸子审视着他，想要把他看透似的。
“你和她当真是成亲了？那个小月饼是你们的孩子？”
“我想刚才九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公子请回吧。”
齐元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府的，十多年的情谊，三年的期盼，一朝梦散，他被打击的灵肉分离，觉得自己就像一张空荡荡的皮囊飘荡在世间。
痛快无法呼吸，只好用酒精麻痹自己，索性喝它个昏天暗地。
贴身小厮齐平看不下去了，决定贴心一回，主动替主人分忧。
“公子，究竟发生了何事把您愁成这般？不妨和小的说说，小的虽然才疏学浅，出出馊主意还是可以的。”
齐元景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本来关于九九的事他不想和外人说的，但齐平跟了自己不少年，九九他也是认识的，也许和齐平说一说能让心里松条缝儿吧。
齐平听完了今天发生的事，才知道公子居然真找到了九九，惊叹缘分奇妙的同时又不禁感慨造化弄人。
“齐平？你说她怎么就嫁人了呢？我不信！当年她和我说过的那些话现在我还记得一清二楚，你说她怎么就嫁人了呢？还生出那么大一个孩子？”
齐平是个耿直的少年，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公子，我说句话您肯定不爱听，依我看您早该有这个心理准备，长公主不是早说过，她是被一个相好的赎走的吗？几年过去了，有个孩子也不稀奇……”
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公子正冷飕飕的瞧着自己，瞧的他直起了层鸡皮疙瘩。
“齐平，你知道豆腐是什么意思吗？”
齐元景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齐平愣了下，“豆腐？豆腐除了是豆腐，还能是什么？”
“小月饼叫那个大夫为豆腐，你去给我好好查查，这是不是当地人对父亲的别称。另外，一天之内，我要你把保和堂的情况查的一清二楚，不得有一丝错漏。”
“是。”齐平挠挠头，这都什么啊？又是月饼又是豆腐的，说的他都饿了。
保和堂后院，小月饼扒完了最后一口饭，“娘，我吃完了。”
“乖，自己玩吧，别去伙计们那里捣蛋。”
“哦。”小月饼眼珠一转，扭身就去厨房找慧娘磨人去了。
沈拓沉思半响，刚下定决心要说点什么，碗里就被夹进了一个大鸡腿。
“看来今天的菜不和你口味啊，你都没怎么吃。”颜九九大口大口吃的倒香。
沈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索性把碗放下了，“九九啊，你到底怎么打算的？那人都找这来了。”
颜九九咽下了嘴里的饭，满脸的不以为然，“没怎么打算，我压根就没想过躲他。日子照常过呗，他当他天上的凤凰，我当我地里的土鸡，井水不犯河水。”
“瞧你这话说的，粗俗。再说你们这水早就混了，不仅如此，还养了条小鱼出来。”
颜九九不高兴的放下了碗筷，有些凶狠的瞪着他，“沈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甩开我啊？嫌我们是累赘了？当初不只是你帮我，我也救了你呢。”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谁敢嫌弃你啊？”最后一句沈拓是小声嘟囔的，他虽然比她年长些岁数，却总是被她吃的死死的，在她面前一点男子的尊严都立不起来。
颜九九一眯眼，忽然想到了什么，朝他凑近了一点点，狡黠的坏笑道：“踢我出门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找到一个新的女主人。”
沈拓无奈的摇了摇头，言归正传，“你说他是怎么找来的？你好几天都没出门了。”
颜九九也有些纳闷儿，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问题肯定出在慧娘替她卖的画上。
哎，都是命啊，也怨不得谁，谁会想到那该死的齐元景会来临安，眼睛偏又那么毒？
“九九，你还是别画了，你的画法大都需要精工细描，有的还要上好几遍颜色，极其费工夫，我怕你眼睛熬坏了，家里的开支有我呢。”
颜九九好像听到了什么最好听的笑话，嗤笑道：“你？你虽有神医手段，却不肯施展。偏偏又是个心肠软的，整天赠衣施药不说，碰见特别困苦的，还要倒贴银子。我还有一个孩子，不想太拖累你，又想大口吃肉，不画怎么办？”
沈拓明白她说的是实情，而且一旦还嘴，她必然还有一千句话等着他，所以他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慧娘是这个家里唯一的佣人，主要负责三口人和前面伙计们的饭食，小月饼在灶房里与慧娘歪缠了会儿，没多大工夫就坐在小板凳上睡着了，慧娘失笑，把他抱出来交到了颜九九的手上。
“夫人，他睡着了。”
“慧娘你也歇会儿吧，呆会儿我和你一起收拾。”
“不用了，很快就做完了。”
颜九九抱着沉甸甸的小月饼回了房，怀里这个调皮的小肉球几乎就是她的全部。她把他轻放在床上，温柔慈爱的注视着他的睡颜。女人为母则强，小月饼就算生长在砖瓦里弄，她也一定会让他一辈子开开心心的活着。
而那个远在天边，对她如蜜罐如魔窟的地方，就让它永远见鬼去吧！
颜九九的日子很充实，这几年她一直很努力的活着，日常除了带孩子画画做些家务之外，赶上沈拓有空的时候，她还会向他学学医术，几年下来也算小有所成吧。
偶尔有不方便男大夫查看的女患者瞧病，查看患处的活都是她代劳的，因此，这方圆几里的乡里乡亲都知道她是个夫唱妇随的合格的大夫娘子。
齐平查到的基本也就是这些。
“据说他们一家是三年前在临安定居的，不到一年沈娘子，啊不是，颜九九就生了个男孩。沈大夫医术不错，在那一片很有名望。颜九九据说性格泼辣热心，和大家关系处的都不错……”
齐元景突然想到了什么，中止了齐平的汇报，“你说那孩子是在三年中的头一年生的？”
“是，千真万确。”
“几月初几生的？！”齐元景急切的追问。
“这……我倒是问了，可惜没人说的清，一个老大娘说记得是在秋天出生的。”
秋天、秋天……小月饼、月饼……难道是中秋？
中秋再往前推十个月，不正好是他在府里那段时间！
天！难道小月饼竟是他自己的骨肉吗？齐元景忽然觉得脑子里有五彩缤纷的烟花爆开了，那么可爱的小月饼，她居然给他生了个孩子！
可转念一想，他高昂的心就不由的跌了几跌，她和沈拓……，还有那个不明意味的称呼……
他暂且压制住过度欢喜的念头，决定先把一件事搞清楚再说。
“查到豆腐是什么意思了吗？”
提到这个齐平不由的丧气，“别提了，小的少说问了百来个人，当地外地的都有，都没听说有拿豆腐叫人的，也许是那小子自己乱叫的吧？”
“会吗？应该不会，我观那沈拓文质彬彬，似是个守礼之人，豆腐这个称呼一定有它的含义。”
也许，这真是沈拓家乡对父亲的昵称。沈拓说他是江州人，不然让齐平留心查查吧。
颜九九陪着小月饼小憩了一会儿，她是被他的拳头砸到脸上砸醒的。
这么恶劣的睡相，也不知道像谁！
怕他白天睡多晚上不睡，就顺便把他给叫醒了。正好他也睡足了，被叫醒倒是没发脾气，反而眼睛亮晶晶的活力充沛。
“娘，我要去找豆腐。”
颜九九小脸一板，“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叫豆腐。”
小月饼不解，“可外面的人都这么叫他呀。”
“小笨蛋，那是大夫！大夫啊！”
小月饼半懂半不懂，“那好吧，那我管豆腐叫什么？”娘一直纠正他不让叫豆腐，可也从来没说过应该怎么叫呀。
颜九九一愣，这个问题有点把她问住了，忽然，她想起了齐元景那张脸，越想越生气。
咬牙切齿的说道：“叫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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