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儿媚

作者: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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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


      夏日艳阳,繁花紧簇,七月朔月头一日便是寿州刺使的生辰,寿州刺使卢文进膝下有三子两女,长子卢苏书,文武兼备,写得好文书,断了几个案子,便在寿州有了些小名气,次子卢茂礼,颇有武德,骨建筋强,惩了不少寿州极恶之徒,三子卢左明,不过一十三岁,却是个小滑头,仗着长兄的文,二兄的武,在市井之中做了混头,长女卢欣乐,嫁了寿州富贾之子张子范,在寿州有小扫眉之名,幼女卢如梦,一十三岁,待字闺中,其貌有羞花之风华。

      三月朔月的头一日,寿州之境大大小小的富贾,三辈往上数之必有一员为官的年少公子前来卢府祝寿,卢刺使虽然是一刺使,但总归是与那晋王的亲弟弟指挥的,这寿州上得一点台面的也是不敢怠慢的。
      卢府的管家卢源便站在门前招呼,卢府大公子执笔一一记下前来的人及所携带的寿礼,大多是不太相识的,也免不了说几句寒暄的话,二公子卢茂礼领来了一群身着火红的人,卢大公子远远瞧着,等到茂礼走到府前,轻声问道:“茂礼,你这是?”

      茂礼往卢苏书身边靠了靠,看了看书卷上的寿礼,撇了撇嘴,道:“我原本便想着要送父亲什么寿礼,想了想,平常的东西都是太无新意了,便请了凤台的凤三点班子来。”茂礼挤挤眼,看了册子上写下的都是什么某去人的字帖,还有放在案上的把玩之物,慢慢说道:“大哥,你比我有学识多了,我只是晓得这凤三点在凤台的锣鼓是极为有名气的,但是因何有名气,我便不晓得了,大哥可是晓得这凤三点的来源?”卢大公子看了他,又看了那远远站着的一众人,他没有细细数来,估摸着也有五六十人的阵仗,便道:“茂礼,你也瞧见了,今日来的人便不少,愿本也是安排了伶人上台表演,你这又请了锣鼓班子,阵仗也是太大了些。”茂礼摇了摇头,拿过了苏书手中的册子,对大哥说道:“大哥,你就不晓得了,父亲的寿辰也就只有这一次,总是要办得热热闹闹的。”

      卢大公子寻摸着他的话,执笔敲了敲他,道:“茂礼,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什么叫父亲的寿辰也就这一次?”茂礼拿礼册打了下自己的嘴,看着苏书,笑着说道:“父亲的六十大寿仅有这一次,待到下次大寿,便是古稀了,八九十的耄耋大寿,还有二三十年,也是太远了些,那时,我与大哥也都不惑半百了。”卢茂礼将册子回交到了苏书的手中,道:“大哥,我请的这锣鼓班子可是要记下的,请这些人,可是花光了我的年钱。”
      卢大公子无奈的叹了叹,道:“既然请了,那便让他们进去吧,别在路上堵着了。”卢茂礼看着大哥展开了礼册,记下面前公子所说的礼,一边招呼那站着的锣鼓队,一边偏头提示道:“大哥,我的礼要记下,我还要领年钱呢!”

      卢大公子摇了摇头,并未依了茂礼的戏言,只是招呼着排在后面前来祝寿的商贾与官公子。卢茂礼带着一队锣鼓班子从侧门进了刺使府。
      前来的宾客入了坐席,台上的锣鼓敲打起,曲目是凤三点班子最为出名的一曲,凤凰三点头。
      台下正位坐着的便是寿州的刺使卢文进,今日卢室一族仅有他居于官,这一寿州刺使,得的也不是很光彩,早年前,卢文进也只是拿卢龙节度使刘守光的骑将,说起那刘守光,那刘守光的父亲在唐末年也是担任了卢龙节度使一段时间,想想,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但不知,那地头蛇也是要想成龙的,刘守光便是应证了这一句话。

      那刘守光乃是个不孝子,他与庶母通奸,被在军中号称“刘窟头”的父亲发现了,想想也是,他父亲的刘窟头也不是白叫的,这可是在唐皇帝僖宗光启元年在卢龙攻易州的一场战役中,以挖地道进城的方法攻陷了城池,便得了这个名。这刘守光与庶母做了不见得光的事,无论藏得再深,深通挖地道的刘窟头也是能够查到,晓得的。
      发现这件事情的刘仁恭很是气愤,便棍打了这不孝子,而那刘守光也是在一气之下,便与父亲断绝了关系,天祐四年,宣武军节度使李思安攻打幽州,刘仁恭驻军大安山享乐,城中没有戒备,刘守光便领军击退了李思安,这便自称了卢龙节度使。

      刘守光击退了李思安后,并派兵进攻了大安山,生擒并囚禁了自己的父亲刘仁恭,擒杀了义昌的节度使刘守文,这刘守光还真是憋的一口好气,竟是这般报复自己父亲的。而那建立梁国的朱皇帝听了这件事,对刘守光的大义灭亲的做法甚为满意,册了这刘守光做了燕王。乾化元年,不安分的刘守光自称了大燕皇帝,还自言要做与桀一般的皇帝,这也不错,他的暴虐和荒淫倒是与桀一般的,之后,这刘守光还改了名字,连姓也是改了,唤作元应天。但他乐极生悲,就似那不安分的蚂蚱怎么也活不过秋天,最终,他还是被当时是河东节度使的李存勖杀了。

      卢文进之所以能够得了这幽州刺使之位,好听的来说,便是懂得审时度势的,在那成为晋王的李存勖攻范阳的时候,他并无一丝反抗,直接投了降,这便是他所做的,得到的奖赏,真真是得来的便宜。
      虽然卢文进得这刺使一官得的便宜,但总归是寿州的刺使。说起来,卢家祖上也不乏做了大官的,不远在两百年前,五代之外便有丞相卢慎,只是当时朝廷败落,卢慎未过几年便辞了官,如今,留下的,也仅有香山九老之说。
      刺使卢文进看着前面的敲锣鼓人,他身穿红衣,身体一跃,赤手空拳一拳一拳打在那高高悬过他头的锣鼓上,凤凰三点头,一点震人心,二点震山河,三点震江山,其声清脆,洪亮,声播数里,听罢,宛若打了一场胜仗,只觉酣畅淋漓。

      卢文进捋了捋胡子,拍手叫好,看着台上的鼓手,笑着称赞道:“楚国的后裔长居凤台,凤凰三点头着实亢奋人心,可以乐诸神。”台上的红衣男子躬身道:“谢过卢刺使称赞,楚国之鼓当与舞相和,才可娱人,才当宴饮豪享之用。”那男子越下了台,走到了卢文进面前,拿起了酒壶,倒了两盏酒,两手各拿一盏,将手中一盏递到了卢文进的面前,缓缓说道:“卢刺使,请饮酒。”卢文进看着他,看了稍回儿,接过了他递过的盏酒,男子并未等卢文进饮下,率先举起了酒盏,将酒盏中的酒一滴不剩的倒在口中。
      卢刺使看他这般,笑了笑,道:“楚国后裔果然豪爽。”卢刺使说了这话,便将酒盏凑到了嘴边,饮下了这一盏酒。男子将酒盏放到了桌上,拱手道:“卢刺使,我凤三点有一小妹,她善舞,我与小妹愿为卢刺使舞一曲。”卢刺使道了一声好,那男子转身跳上了台,他手拍了几下,云鼓声起,从清油幕布之后缓缓走出一个红衣女子……。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游。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坐在卢刺使右边上的卢苏书看着台上舞的女子,问旁侧的卢二公子:“你与凤三点班子一道来,可见过台上的这个女子?”卢二公子歪头瞧着卢苏书,挑了挑眉,打趣道:“怎么?卢大哥看上台上的舞姬了?”

      卢苏书原本就不喜玩笑,此时听卢二打趣,脸色沉了沉,淡淡的说道:“茂礼,这凤三点班子要的只是卢府的打赏?”茂礼看着他,道:“我请这有盛名的班子就是为了讨父亲的欢喜,大哥,你这般拘谨是做什么?他们不过是个班子而已,要的无非就是卢府的打赏,大不了将我来年的月钱也打赏给他们罢了。”卢苏书看着台上的女子,道:“只怕她要的不仅是卢府的打赏,你来年,岁岁年年的月钱年钱也是不足的。”

      坐在后排的是卢刺使的长女张氏,张氏卢欣乐与夫君张子范是一同坐着的,卢欣乐手揉着手绢,看着台上半掩面的红衣,悠悠说道:“台上的红衣女子就这般看着,便已然觉得是绝色的。”一旁的张子范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认真道:“她如何好看,于我并无任何干系,我仅是觉得,我的夫人便是这世间绝色的,若是无夫人,我应是绝了色了。”

      那台上传来一声:“今日为君一曲舞鸾歌凤,总好过舞一生。”

      卢欣乐抿唇瞧着紧握她的子范,笑了笑,道:“绝了色,那我倒是想要瞧一瞧。”子范也是笑了笑,道:“那你便一直瞧着吧!”卢欣乐眉眼含笑,他知晓他言外的话,那情话便是:只要她在,情便在,那色便绝不了。卢欣乐又看着台上的红衣女子,开口道:“她绝不绝色本来也是与我无关的,我也用不着多瞧她一眼,只是,怕就怕之后便有了什么干系,那便摆脱不了这层干系了。”子范另一只手也覆在她的手背上,道:“无论如何,都有我在 。”卢欣乐看着他,道:“我明白。”

      那台上的女子舞完一曲,最后的一瞬她无力的躺在了台上,衣衫如花瓣般展开,春风吹动,她仿佛睡了过去,不再醒来……。

      卢刺使看着台上的红衣衫,站了起来,他似乎刚打算做什么,那左边便来了一个身穿青衣的小公子,他瞧着台上的花颜女子,转头对站起的卢刺使说:“那个姐姐演的真像,鼓声都停了,她还是沉醉在曲中呢!到底,我还是不够好的。”卢刺使看了这小公子,道:“你不在房中待着,怎么跑过来了?”小公子笑了笑,道:“府中很是热闹,只有我在房中闷着,也是太可怜了些。”卢刺使无奈的看着他,说了句:“你既然要看,那便坐在别处,好好看,在这里挡着,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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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你笑起来真好看》by柏雪,【要点进作者专栏才可以看到呀】:
    文案1:雨夜,男生宿舍,韩希澈和队友打游戏,打到关键时刻,他就叫了一嗓子:“完了,我妹上晚自习没有带伞,一会怎么回去啊?”
    韩希澈说完这话,队友都以为他不打游戏,要给亲妹送伞。
    谁料到,韩希澈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巴掌,道了句:“你还是个人吗?玩游戏竟然分心!”
    队友:“……”
    文案2:郑笑妍,女,爱好男,为了男神韩希澈开始打游戏。
    之后成功追到一起,半年后分了——游戏那么好玩,要男朋友多耽误时间。:
    雨夜,依旧是男生宿舍,战局焦灼,韩希澈却在游戏中死了。
    队友们看向他,凝眉道:“韩希澈,你自己作死了?”
    韩希澈撂下了鼠标,二话说的出了门。三次之后,他的队友受不了了,便跟他出了宿舍。然后他们亲眼看到,韩希澈对着那个已经跩了他的女友郑笑妍狠狠的扇了他自己一巴掌,还说:“我他妈是个人吗?竟然这么晚才来接你!”
    队友:“……”都分手一个月了,韩希澈他妈的怎么这么狗腿?
    ——有记者采访‘希神’:游戏重要还是女友重要?
    韩希澈看了一眼外面的破天,对记者说:“不说了,我要去拿伞了。”
    备注:你笑起来真好看,像夏天的阳光,整个世界全部的时光,美得像画卷。敲黑板:1v1,电子竞技文,高甜恋爱,大概2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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