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那么撩

　　“那个……问女生年龄是不是不礼貌？”

　　这就换话题了？方棠思维有点跟不上节奏。

　　“大概是，但我不看重这个，可以坦白告诉你，26。”

　　“我22，你比我大四岁，一个多代沟。”

　　幸亏方棠内心强大，闻言还是忍不住顶回去，“算得够清楚，你数学课代表吧。”

　　温南笑而不答。

　　服务员端来香锅，满尖儿一大锅，红彤彤的辣椒看着就有食欲。四碗米饭搁桌上，温南摆了两碗在方棠跟前。

　　“给我点的？你觉得我能吃下？”

　　“没关系，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剩下的我吃。”

　　香锅的热扑了方棠脸，饶她一身铁甲钢衣，还是经不住几句暖话。

　　俩人吃饭都是斯文相，不急不缓的往嘴里送，细嚼慢咽，夹着同一个锅里的菜也不觉别扭，边吃边聊最是容易贴近距离，之后筷子偶尔碰到，温南小梨涡一露，方棠就知道他要下手。

　　“小孩儿别抢我鸡翅。”

　　抢不过方棠，温南怏怏收筷，改夹片蘑菇，“有鸡翅就忘记客户了。”叹气，“好歹我也是有身份证的人。”

　　方棠乐出声，抢来的鸡翅变得更加美味。

　　“吃食面前无客户，况且还是未知数。”她咦了声，“我好有才，竟然说出押韵句。”

　　温南嗯嗯附和，慢条斯理的就吃掉三碗饭，身材和食量成反比，方棠特想问他吃完的东西都去哪儿了，难不成这年纪还在拉身高？对于少年人的养成模式她不熟，公司里李唯吃得多可不算瘦，蒋东君午饭时间从来不和她同处一桌，算是没有这方面交集，再说那俩人都不小了，和眼前的比，是小鲜肉和老腊肉的区别。

　　一顿午餐吃得比较开心，等吃完，现实问题又来了。

　　方棠不准备再绕圈子，出了店门直接说：“跟我去KD看看，租不租不勉强，你请我吃饭，我请你网红冰淇淋，KD唯一一家，别无分号。”

　　温南无语，“你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打广告。”

　　方棠刚想借机夸自己敬业，忽听手机铃响。

　　“等我接个电话。”

　　方棠说着看号码，貌似连小凉医院座机，忙接起。

　　“小凉子，你又——你说她怎么了？你他妈别哭了，给我说清楚！”

　　听到一声粗口，已走出几步的温南颇感诧异的回头，这才注意到方棠早已变了脸色。

　　电话通完，方棠到路口招手打车，边向温南道歉，“对不起，朋友病了我得马上赶去医院看她，如果你明天还有时间的话。”

　　顿了顿，方棠看向温南，她心里当然明白谈业务都是趁热打铁，今天好容易建立起来的轻松气氛或许没那么容易延伸到明天，都说业务员现实，客户又何尝不是，大家之间有利益牵扯很难做到纯粹的相处。

　　“你明天还能看场地吗？”有辆出租靠边停车，方棠临上车前还是不死心的问出口。

　　“明天的事我暂时不能确定。”

　　温南话一落，方棠明了的应声，“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再见。”拉开后车门，她以最快速度上车，跟司机报地址。

　　副驾驶门忽地打开，温南坐进来。

　　方棠惊讶，“你——”

　　“我今天没事，可以一起去帮忙，人多力量大是不是？”

　　充满孩子气的话，要不是方棠心里烦还真是想吐槽吐槽，他以为帮忙做体力活儿吗，还人越多越好，可现在没时间计较，只能由着这位任性客户。

　　————

　　半小时后，市103医院大厅。

　　方棠拉住身边经过的护士，急切询问连小凉在哪儿，听到对方说已经送到病房输液，她适才稍微松口气。

　　人满为患的医院，电梯难挤，方棠索性选择走楼梯，温南亦步亦趋的在后面跟着，没多问没抱怨，安静的如同不存在，要不是她寻找病房时回头看到，大概真要把这人遗忘了。

　　见她看过来，温南笑了笑，指着最近的一间病房说：“在这里，025床连小凉。”

　　“哦，谢谢。”方棠尴尬，刚着急看太快没注意。

　　温南没说什么，帮她推门，自己则背身站在外面不进去，毕竟是女病房。

　　光线略暗的病房，方棠一进去就开始鼻头发酸，连小凉脸色苍白得像个蜡人，躺在靠窗的床位上瞪眼望着窗帘缝，眼底空牢牢的，全然失去往日的张牙舞爪。

　　“小凉子。”方棠低唤，顺着她眼神往上瞧，“看什么呢，难道那儿藏着一帅哥？”

　　连小凉噗嗤笑了声，“也就你能把人家帅哥当腊肉挂，我是在琢磨这窗帘几天没清洗了，是不是应该统一安排消毒。”

　　“都躺病床上了还不够你操心的，再说这事儿归手术室护士管么，快给我好好歇着别浪费脑细胞。”

　　方棠白了连小凉一眼，另一病床的病人去检查还没回，她不再顾及音量问题，拉过椅子坐到病床旁边，直愣愣的瞅着床上的人。

　　连小凉头晕都没觉得多难受，让方棠的死亡之眼给瞪得毛乎乎直受不了。

　　“有话快说，我一定有问必答。”连小凉投降。

　　方棠不和她兜圈子，直入主题，“不要命的连轴转，是不是因为程池宇？”

　　连小凉垂眼，声音低如蚊，“也不全是。”

　　方棠冷笑，马上要起身，“我找他去。”

　　“别，求你了。”连小凉一把拉住她袖子，因为过于用力，手背上针头差点脱落，“不关他的事，我自己非要来的，他快三天没怎么睡觉了，好几个小时的手术，你可千万别去。”

　　“连小凉，咱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方棠按住连小凉乱动的手，怒其不争又别无他法，心绪难平，语气不自主加重，“他睡不睡累不累我管不着，可你呢，就为多和他待会儿不管不顾的加班，累病晕倒还算好的，万一哪天在手术台上出了问题怎办，你告诉如果真因为你的责任出事，姓程的会怎样做？连大小姐，你不会天真以为他会感动？”

　　“我没那么想。”连小凉讷讷出声，对于方棠的话她没法反驳。

　　“我倒是相信如果你在手术台出事故，程池宇绝不会包庇，按那混蛋的做事风格，他只会照章程办事。”

　　又是一盆冷水，方棠试图泼醒连小凉。

　　“他不会的。”

　　连小凉声音更小了，心里的幻想还在，她不想这么快承认方棠的话有道理。

　　门口一声低微响动，方棠扭头看去，正对上程池宇瞥来的目光。

　　“我会。”

　　淡淡嗓音，清清冷冷两个字，甚至没有前言后语，可屋里另外两个人即刻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连小凉哑口无言，不仅脸色白，嘴唇都失了颜色，而方棠是快气炸。

　　知道事实是一个事，听见当事人说出口是另回事，有一瞬，她分明觉出程池宇是故意挑衅，为的就是和她方棠宣战。

　　“程大医生，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方棠把火气压缩再压缩，想骂句滚出去，感受到连小凉揪着她袖子的手都在抖，她不能在这个端口撕破脸。

　　程池宇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阴阳怪气，淡漠的扫来一眼，似是对这种问题懒得回答，直接越过她看向病床上的连小凉。

　　“这次的事情我有责任，以后你的工作按排班走，其他护士有技术上的问题我会让她们和你沟通学习，手术室护士岗位至关重要，不能出现意外事故。”

　　听听，多官方冷血没有一点人情味的话，骂程池宇是混蛋都是轻的，要按方棠的行事作风此刻已经开始双人混战了。

　　连小凉倒是能忍，别看平时在家和她闹得欢，见到那池子鱼就如同老鼠见猫，只有受气的份儿。

　　“我知道了，程医生。”

　　“那你好好休息，我那边还有病人。”

　　程池宇来得随意走得匆忙，方棠看得直懵逼，这俩人往常也这样相处？那她家小凉子是自虐成瘾么，喜欢个自私自利冷面怪。

　　“他，他平时不这样，今天大概是生我气。”连小凉还在为程池宇解释，方棠听得更气，可又想，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在这里闲担哪门子心。

　　“甭管他了，你先睡会儿，我出去给你买点粥。”

　　找个借口，方棠从病房退出来，她现在感觉憋闷的慌，再待下去怕控制不住说点让连小凉不高兴的话，生病的人保持平稳心情比较重要。

　　门开，方棠看到坐在等候椅上的温南，烦乱的心绪有所缓和，小男生适应能力不是一般好，来医院这种地方还能戴着耳机闭目养神，让她感觉挺神奇，难以想象他们之间其实连朋友都算不上，能这样淡然给予陪伴无非源于他的单纯性格。

　　方棠想叫醒温南，视线挪到他的脸，女人本性促使她有意多看几眼，这一细研究下就生出点不平衡想法。

　　年轻就是好，眼前这只年轻靓仔皮肤尤其好，没有粗大毛孔和草莓鼻，是不是真打了粉底？

　　方棠只顾低头琢磨妆感，没注意温南已经狂颤的睫毛。

　　“你还要看多久，我能睁眼吗？”

　　方棠轻微的啊了一声，赶紧退开，“我以为你睡着了。”

　　温南睁开眼，慢悠悠摘下耳机，方棠眼尖得发现他耳垂有点红，心里想笑，她这算不算把小男生调戏了，虽说不是故意，却没想对方脸皮那么薄。

　　“你朋友怎么样？”

　　温南站起来时已恢复如常，刚那点羞红并未在他脸上停留太久。

　　“她还好。”方棠怕他尴尬也自然不会拆穿，又说：“我打算出去给小凉子买点吃的，你和我一起下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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