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来自地狱

　　“大眼，看看这个网站能进么？“
　　“等等啊，这是个外网，得翻墙，我看看，“陈大眼那边安静了两分钟，应该是戴着耳机，”我靠！老大，这是罗煜新的论坛啊，够能折腾的。“
　　“你马上看看有没有号召粉丝在线下聚集的帖子。“顾正现在没工夫和他废话。
　　“有！不仅有，还是精华帖，马上，我截个屏给你发手机上。“
　　随即，顾正就收到了图片，一个叫“天使新“的人两个小时前发帖说想要在明天上午10点给罗煜新举行祈福活动，征集两百名志愿者，只要真爱粉，所以还必须完成规定的题目才能报名成功，但帖子里并未留下地址，原因说得很明白，怕被警察知道了以后进行阻拦，愿意参加的人在下面跟帖，”天使新“会以站内信的方式给他们发送测试题目，并且单独告知他们活动举行的地址。
　　下面的跟帖已经超过两千了，少数有理智的人还在劝阻他们不要搞集会，而大部分的人对此都非常感兴趣，何况这种组织方式还给了他们新的刺激和灵感。
　　“现在怎么办？“李佳看向顾正。
　　“我现在是私人请你帮忙，能不能帮我联络一下你的这些朋友，看有没有报上名了要去参加集会的，帮我要到地点，时间不多了，现在只有用这种方式去找了。“
　　“好，我试试，那我先回所里，有任何消息我都通知你。“
　　“谢谢。”顾正郑重说道。
　　“飞鸟，你马上联系钉子，让他们除了找肖然，还要留意这些真爱粉们，看能不能找到要去参加集会的人。”
　　“好的。”
　　趁着飞鸟出去打电话的时间，顾正联系了欧阳肃。
　　“老爷子，求助。“
　　“怎么了？“
　　“有个外网的网站，能不能用最快的时间帮我黑掉，走正规渠道太慢了。“
　　“这种事情你让飞鸟就搞定了，查到什么了？”
　　“我怀疑光明天的人在煽动罗煜新粉丝集会，要搞大动作，这个网站就是消息源。“
　　“那你现在黑掉它，不是打草惊蛇了？”欧阳肃的声音非常冷静，甚至是冷漠。
　　“蛇如果惊了，放弃目标最好，大不了继续大海捞针，也不能让这两百个人去当诱饵。“顾正毫不动摇。
　　欧阳肃沉默了一下才说：“飞鸟在这方面很在行，你让他做吧，就说我授权了，做干净点。”
　　“谢谢执行长。“顾正很缓慢地说道。
　　“怎么不叫老爷子了？觉得我很可怕，要跟我保持距离了？“欧阳肃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不是，只是觉得工作期间还是称呼您执行长比较好。“顾正努力把语气调整得轻松一些。
　　“好，那你们先做事，有情况随时通报。“
　　通话结束，顾正发了一会儿呆，直到飞鸟回来喊他。
　　“顾桑，顾桑，你怎么了？“
　　“没事，怎么样？”顾正回过神来。
　　“钉子这几天能力消耗太大，只能尽力去找。“
　　顾正点点头：“我刚跟执行长通过电话，他同意黑掉这个网站，你能搞定么？”
　　“应该没问题，电脑就在车上，我可以试试。“
　　“那你刚刚不说，我还找什么陈大眼……”
　　“顾桑，你刚没问我。“
　　“……好好好，我的错，我现在得回趟局里，你在车上能操作么？“
　　“当然可以。“
　　“那走吧，没有时间了。“

　　高局和几个局里的高层领导已经在会议室了，顾正只带了段可乐和陈大眼两个人，打了声报告，开始准备开会的材料。
　　“各位领导，我们现在可能面对的一起重大的公共安全事件。“顾正第一句话就说得异常沉重，他知道有人肯定会质疑。
　　果然，高辉沉着脸说：“顾正，说这种话，是要负责任的。”
　　顾正站得笔直，缓缓说：“我也希望是我猜错了，最好什么都不会发生，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因为低估敌人而造成惨剧，为此，我愿意为我说的话负责。”
　　几位局领导开始交头接耳，高局敲敲桌子，对顾正说：“你继续说。”
　　顾正心里说了一句“老狐狸”，把整个事件条理清晰地分析了一遍，除了十一处的相关部分。
　　顾正说完，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地沉默，也许是人人心中都存在的侥幸，总不希望事情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段可乐和陈大眼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都望向顾正，顾正也正看着高辉。
　　高辉显然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皱着眉想了很久，然后才开始下达命令：“顾正担任这次事件的前线第一指挥，尽全力找到集会的地点，阻止事件发生，特警那边会配合你，需要调动的时候，直接跟特警中队部署，网络舆论要严密关注，一旦出现相关集会的信息，一查到底，把人给我揪出来，所有部门，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待命！以上安排，持续七十二小时，如有调整，以我的命令为准，记住，不能引起社会恐慌！“
　　“是！“会议室里齐刷刷站起来一群人。
　　“这个事情我必须跟上面汇报，“高辉看了顾正一眼，顾正假装没看懂他的眼神，抬头看着天花板，“算了，我自己去吧。”
　　“谢谢领导，领导慢走！”顾正“啪”敬了个礼，目不斜视。
　　“老大，我们现在怎么找人？”陈大眼问顾正。
　　“两条路，一边找肖然，用最笨的办法，地毯式搜查，你去通知到所有辖区派出所，给我一寸一寸地摸，另外一条路，我去找艾米丽，看她那会不会有集会的线索。“
　　“好，我马上去。”
　　“可乐哥，我们去看看飞鸟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飞鸟正坐在车里打游戏，一见顾正就得意地把电脑屏幕转给他看，罗煜新的超大海报还在，只是之前所有的帖子都不见了，变成了满屏鲜红的“FBI WARNING“粗体字。
　　“恶趣味啊你。“顾正揉了揉飞鸟的脑袋。
　　“嘿嘿。”
　　顾正看了看时间：“不过即便如此，我相信那些人也不会轻易放弃的，还有十六个小时……“
　　“老大，我们去医院？“
　　“嗯，要是这时候亲爱的罗先生能脱离危险醒过来，跟粉丝喊喊话就好了。“
　　“顾桑，不如我们找治愈系的异人帮忙？“飞鸟问道。
　　“我已经咨询过资深异人法医，说这种失血过多的伤势，治愈起来非常慢，还不如依靠现代医学，除非……“顾正枕着手靠着，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除非是那位书舍老板那样的能力？”飞鸟凑到前排。
　　“可能吧。“他刚刚把现在的情况发给了齐零，但是对方并没有回应。
　　顾正刚刚闭上眼，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立马睁开眼，一看，是李佳的消息，怎么说呢，好像有点失望。
　　【顾队，我打听了一圈，确实有人拿到了入场资格，但是不肯说具体地方，我也不敢暴露身份，但是据说现在因为论坛被黑，他们都是单线联络，能去的人应该减半了。】
　　【谢谢，你那边继续帮我打听，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
　　【没问题】
　　“到底会在哪儿呢？“顾正打开本市地图，不停地放大缩小，自言自语。
　　“顾桑，他们把这些粉丝集中起来以后会做什么呢？“飞鸟一边打游戏一边问。
　　顾正手上的动作停了，脑子里全是各种思维的碎片，林文森布置的爆炸现场，他们的目的是惩戒，而惩戒最好的办法是让人自己认罪伏诛，控制系的异人……
　　手机响了，顾正条件反射地打开消息。
　　【如果是我，我就让他们当着全世界的面，承认自己是错的，然后自我了结。】
　　齐零的这条消息让顾正毛骨悚然，这就是他刚刚想到的，但无法说出口的结论。真让这种事情发生的话，别说自己，恐怕全市高层都可以回去带孩子了，还有自己那位没有孩子可带的二叔。
　　顾正突然有点想笑，明明只是一个普通刑事案件，居然混进了这么多方的力量以及非人的人类，而结局可能悲惨到荒诞的地步。
　　不过，好像从来围绕自己的就没有什么普通的操作，不认命也不行了，何况不是这种体质可能也不会认识那谁谁了。
　　车停进医院停车场，顾正第一个跳下来，大衣裹着风就走了。
　　段可乐和飞鸟跟在后面都有点莫名其妙，老大什么时候又打了鸡血了？

　　顾正和艾米丽站在窗边望着楼下，罗煜新还在ICU里，危险期并未过去，随时可能有大量输血后的排异症状发生。
　　医院周围还是有很多粉丝三三两两地聚集，大多数都是年轻女孩子，很多还是学生，大衣下面露出校服裙摆，手里拿着可能根本送不到罗煜新面前的鲜花和礼物。
　　“你看看这些小孩儿，十几二十岁，花一样的年纪，而他们当中可能就有人会前往明天的集会地，这可是来自地狱的邀请。“顾正看着艾米丽无论何时都紧绷着的一张脸。
　　2370书舍里，齐零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然后盯着一脸茫然的阿修罗，谁在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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