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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cess of China(瓷公主)
Princess of China
【灵感来源即推荐背景音乐是Coldplay和Rihana的歌“Princess of china”】
Once upon a time somebody ran(曾经,有人奋力奔跑)
Somebody ran away saying as fast as I can(他说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在奔跑)
I\'ve got to go... got to go(我也已经出发,已经出发)
*
在苍茫无际的荒原,一路向北奔跑。
在时间与空间的无涯原野,抛下一切奔跑。
狂奔。连残存的体温也消散殆尽。把一切抛在脑后,耳畔只有呼啸的风声。
拼命忍住的眼泪顷刻被风蒸干。
想要把一切都抛弃。
他一无所有的童年。残忍无情的兄长。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
父皇的冷酷。母妃的淡漠。族人的窃窃私语。
想要忘记。
他盘腿修炼,汗珠在地上摔成两瓣。他对岩石击拳,骨骼碎裂。他在星罗森林里向猛虎扑去,热气喷在鼻翼。他在角斗场里被打倒,又爬起。他握着拳头仰视兄长,满脸是血。他独自躺在训练场的花海里,头枕在手臂上,望着蔚蓝色的天空,想念起……
停下来!停下来!他猛然停止奔跑的脚步,像笼中的困兽一样抱头发出绝望的低吼,那些沉重的回忆压在他的心头,郁郁不能呼吸。别再回想起训练场的花海了!把一切都抛开!他回不去了!
他仰头倒在地上,手肘盖住眼帘。他确信自己已经远离了皇宫,远离了帝都,远离了故国,远离了……她。
“长大以后,你还是嫁给别人吧……”
请你不要等我。不要管我。不要来找我。
……请你忘记我。
手肘底下,有晶莹的液体流出,在荒原的太阳照耀下无声无息地蒸发。
Once upon a time we fell apart(曾经,我们分崩离析)
You\'re holding in your hands the two halves of my heart(但你始终把我破碎的心握在手里)
Ohhhhh, ohhhhh…
*
在漫山遍野的花间,撒落手中的花瓣。
在盛放和凋零的无边花田,松手撒落花瓣。
落下。连细碎的残花也被风吹散。心亦随之坠落,像落花在风中片片破碎。
视线因涌上来的泪水而模糊一片。
想要把一切都放下。
她孤芳自赏的童年。傲慢无情的长姐。没日没夜的枯燥训练。
父王的冷峻。母妃的严厉。族人的热切目光。
想要忘记。
她坐在窗前,他的信鸽落在窗边。她采花归来,他的礼物已送到门前。她桌上的花瓶里插满了他送来的天使落舞花,室内香气袭人。她展开他的信,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她看见白虎皇室的族徽,心不禁多跳了几拍。她坐在湖畔,望着远山,拂开耳边碎发,想象着……
停下来!停下来!她猛地后退一步,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滴落。身后那棵大树展开枝叶,将她笼罩在绿荫下。别再回想起他做的那些事了!把一切都放下!她回不去了!
他已经走了,抛下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找到了六瓣的天使落舞,幸福却离她而去了,再不复返。
“我就是你可以随意丢下的人吧?我就是那些烧掉的花吧?”
她睁开眼睛,目光决绝。
我不服气。我不甘心。我想知道原因。
——我要找到你。
Once upon a time, we burn bright(曾经我们的灵魂燃烧,迸发出最耀眼的光)
That all we ever seem to do is fight(我们所做的一切看上去都是为了抗争)
On and on...(不断抗争)
And on and on and on...(不断抗争)
*
天斗帝国南境,巴拉克王国,索托城。
“哄!”
一声巨响,像惊雷一样在史莱克学院的操场上炸破。只见石砌的院墙中心裂开一个虎掌形状的洞,旋即整座墙轰然倒塌。
戴沐白缓缓放下手掌。他的手掌被白虎的毛发覆盖,短匕般的利爪闪烁着森幽寒光。他的上衣已被隆起的肌肉撑爆,皮肤上出现一条条虎皮般的黑色横纹,全身上下笼罩在一层强烈的金光之中。他微眯起眼,邪眸双瞳流露出嗜血的光芒,整个人散发着百兽之王的霸气。
第三魂技白虎金刚变练成了。
“啪啪”,一旁站立的院长弗兰德鼓起了掌,满脸喜色:“终于成了,千年金刚虎果然值啊!哈哈,这个年纪就有了第三魂技……沐白,你果真是我们学院的怪物!”
戴沐白闻言望向他,身上白虎附体的效果悄然收敛而回,眼里的血色也消散殆尽,抱拳道:“还要多谢院长的教导之恩。”
“哈哈,谢我干什么……今天就放你一天假,叫上奥斯卡和马红俊那两个小怪物,去好好庆祝一番吧!”
庆祝什么呢。
戴沐白头枕在手臂上,睁眼望着天花板,想起白天的训练,又想起几天前从帝都传来的消息。
兄长戴维斯已经闭关冲击四十级魂宗境界。现在的他,不过刚跨过了三十级的门槛。他不断的战斗,不断地抗争,可似乎永远都被戴维斯远远甩在后面。
白虎金刚变……千年魂环……在戴维斯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把戏。
当年戴维斯第三魂技迸发时,那气势似乎能让让天地星辉都失色。
他赢不了。
也不想赢。
那一刻一闪而过的自我厌恶,顷刻又被醉生梦死的享乐主义所掩盖。
还能活多久呢,……人生苦短。
他伸手搂过枕边的美人,娇媚的脸在睡梦中甜美的呢喃。
黑墨般的秀发。黑天鹅绒般的浓密睫毛。
有一秒的恍惚。随即自嘲的一笑。天知道他这种没心没肺的纨绔子弟为什么尤为偏爱这类型。
……听说幽冥一族都是黑眸黑发。
Once upon a time on the same side(曾经我们站在相同的立场之上)
Once upon a time on the same side, at the same Day(曾经我们站在相同的立场上,就在那一天)
And why\'d you have to go,have to go and throw it all on my fame(那你为何还是选择不得已的离开,带走了我的一切荣誉而远远离开)
*
星罗帝国北境,星罗帝都,白虎皇宫。
适逢除夕,星罗皇室在宫殿设宴,宴请帝国内各大王公贵族。
正全力突破四十级瓶颈的大皇子戴维斯提前出关,主持宴会,接受各世家的贺礼。进入魂宗境界已指日可待,他俨然一副皇室太子的架势。
半年前,戴维斯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三皇子戴沐白只身逃走,音讯全无。直到现在,这件事还是星落帝国的贵族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个站在高台上俯瞰百官,一个躲在异国他乡苟延残喘,这场兄弟之争的结果已经接近明晰。这也意味着,皇后世家、幽冥一族的姐妹相残也快分出胜负了。
人人都等着看幽冥朱家的反应,尤其是人称天赋超绝的朱家二公主。
朱竹清戴着黑色兜帽,身披黑色斗篷,宛如一个黑色的幽灵,沉默地穿过人群。
她步履轻盈,从人群经过时,正交谈甚欢的人们毫无察觉,他们的话也传进了她耳朵里:
“唉,你说朱家二小姐干嘛出娘胎出这么晚呢?要是她是姐姐,配给大皇子,那该多完美啊!”
“切,胡说!她天赋再高,有年龄的鸿沟横在这里,她一辈子也别想超过大小姐!再说了,她的性子没有她姐姐一半好。我们星罗未来的皇后,岂是朱竹清当得了的?!”
她咬着嘴唇,低下头,加快了走路的速度。但最后那几句不怀好意的总结仍飘入她耳中:
“她的姐姐就像琉璃…漂亮。光彩夺目。但是值不了几个钱。廉价。
“而我们这位二小姐…是一个瓷公主。端着一副高贵傲慢的架子,冷冰冰的没有温度一样。要论她天赋异禀,也的确算是价值连城,就是易碎。脆弱。她的骄傲不堪一击。未婚夫还没见着一面就把她甩了…也真是笑死人了。她再了不起,也不过是个还没用过就被踢开的瓷娃娃而已!”
她的泪水差一点要夺眶而出,但拼命忍住了。她径直走出了喧嚷的人群,离开了宴会,来到一处清静的地方。瓷公主,瓷公主……这个名词反复回荡在她耳边,她捂住耳朵坐在台阶上,像无助的小猫蜷缩成一团。
“嘭!嘭!”
开始放烟花了。朱竹清抬起头,兜帽滑落,一张白皙的脸被夜空中斑斓的焰火照亮。
“……未婚妻,你见过除夕夜皇宫点的烟花吗?很漂亮!等今年除夕你来了,我带你去看。”
他在信里曾说过这样的话。如今她来这里了,他却不知去向。
烟火璀璨,转瞬成灰。
她咬紧嘴唇,垂下眼眸。夜晚的风吹来,有些寒冷。
——我才不要你这样的未婚夫。
I could\'ve been a Princess, You\'d be a King(我本可以成为公主,而你会成为帝王)
Could\'ve had a castle, and wore a ring(我本可以拥有城堡,可以戴上戒指)
But no,you let me go(但事与愿违,你依然放弃了我)
*
星罗皇宫的大殿上,一个洪亮的男声在四壁回响。
“……以上情报,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察,解除三皇子与小女的婚约!”
朱家族长、阿尔法王国的国王跪在殿前,俯首叩了一叩。他身旁跪着他的女儿朱竹清,一袭黑衣,面色苍白,神色却平静如常。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全都望向皇座上的星罗大帝。只见大帝面色微沉,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三子在天斗帝国花天酒地,不思进取,的确有我戴家教导失误之责……”
“臣并无此意!”听到这句话,朱族长赶紧解释,“三皇子是白虎血脉,天赋超绝,能有这婚约实在是我家小女的荣幸。但如今三皇子行为欠妥,而我家小女名声清白,况且他们二人素未谋面,三皇子出走后也从未给我家小女捎来只言片语,臣以为这是缘分已尽,恩断义绝,还望陛下解除婚约!”
朱族长再次叩首。身旁,他的女儿朱竹清仍然保持跪姿,纹丝不动,好像这一切与她无关。
星罗大帝注意到了朱竹清的平静,他望向她,而她毫无惧色的与他对视,眼神冰冷。
于是大帝问道:“竹清公主对此有何想法呢?”
朱族长转头看了一眼女儿,神色添了一分不易觉察的慌乱,开口说:“小女她——”
“陛下。”朱族长的话被生生打断,朱竹清昂着头,声音冷冽,“我想请陛下允许我到天斗帝国去找三皇子。”
“哦?公主找那逆子做什么?”
“我想知道传言是否属实。”
“如果属实又怎么样呢?”
朱竹清一字一句地说:“那么,我要杀了他。”
一片死寂,殿内所有人都陷入了惊愕。朱族长反应过来,怒斥道:“竹清!你好大的胆子!还不赶快给陛下谢罪!”
朱竹清直直的盯着大帝,神色不变:“还望陛下恩准。”
“竹清!”朱族长又要发怒,星罗大帝抬起一只手示意他安静,看着朱竹清说:“竹清公主此话当真?”
“当真。”
出乎意料的,星罗大帝竟然笑了:“来人哪,给我拿一把匕首过来。”
殿内各大臣汗如雨下。匕首被送来后,星罗大帝把它握在手上,站了起来,走下台阶,递到朱竹清跟前:
“竹清公主有骨气,朕很欣赏。今日朕就赐你一把匕首,如果你当真要杀了沐白,大可用它动手。”
“竹清……”朱族长跪在一旁,转头轻声唤道,声音里透着从未有过的紧张。殿内所有人心知,大帝赐给竹清公主匕首,既是允许她杀了三皇子,也是要求她在对皇室做出如此不敬的事后,伏罪自杀。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朱竹清拒绝,然后道歉。如果她知趣,适可而止,事情还会有转机。婚约会解除,朱家会平安无事,那个远在他国的戴沐白是死是活,从此与她无关。
然而,朱竹清伸手接过了匕首,俯身叩头:
“谢陛下恩准。”
Cause you really hurt me(因为你真的伤到我了)
No you really hurt me(一切都被否定,你真的伤到我了)
Cause you really hurt me(因为你真的伤到我了)
Oh no you really hurt me(一切都事与愿违,你真的伤到我了)
*
“走一走,瞧一瞧咯……”
“新出炉的包子,热乎的嘞……”
索托城的街道车水马龙、人头攒动,道路两旁的小商小贩正卖力地吆喝着。
一个黑色的身影行走在人群中。这是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袍里的女子,身段纤细,却散发着凛然的寒意,像一把黑色利刃,穿过喧嚷的人群。
朱竹清伸手把碎发拂在耳后,一边走一边观察着两旁的建筑。毕竟还是小女孩,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城市,她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好奇。
当初他来到这里的时候,是不是也跟现在的我一样呢……
她甩甩头,把这个想法抛在脑后,眼神里的好奇被冷淡取代。这一路赶来,风尘仆仆、马不停蹄,饶是她也有几分倦意。碰到客栈的时候,就休息吧。她默默地想。
“哎哟,戴少,你好坏呀……”
一个千娇百媚的声音穿过闹市,传入她耳中,她迅速抬起头,一眼就看见迎面走来三个人。
一个金发男子,怀里搂着两个女人。那一声娇嗔,正是从左边的那个女人口里说出的。
男子偏过头去与那女人调笑。在他转头的一刹那,朱竹清看清了他的眼睛——
异色邪眸,眸生双瞳!
是戴沐白!
朱竹清感到自己仿佛被惊雷击中,浑身都僵硬起来。接着,一股怒火从心底窜出,迅速席卷了全身,杀意顿时熊熊燃起。
“啪!”一个细微的声音响起,是那把星罗大帝赐给她的匕首,从魂导器中取出,被牢牢握在了她手里。
迎面而来的戴沐白还沉浸在被两个美人簇拥的笑语声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
只要、只要稍微动一下手,匕首就会飞出,这三个狗男女就将当场毙命!
袖子底下,她的手紧紧的握着那把匕首,被怒气和杀意逼得微微颤抖。
他走得越来越近。
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只要稍微动一下……
在索托城的街道上,一个金发男子和一个黑衣女孩擦肩而过。
擦肩的那一刹那,朱竹清放下了手,匕首飞回了魂导器。
擦肩的那一刹那,戴沐白微微偏头,这个人……很奇怪。
他停下脚步,搂着的美人也停了下来,娇声怪他。
他充耳不闻,回过头去,看着那黑色的身影渐行渐远。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我认识这个人吗?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的气质那么寒冷,却透着一种莫名的悲伤?
他摇摇头,把这突如其来的怪念头抛在脑后。
张开双臂抱住两人:“走吧!我们去喝酒!”
朱竹清在转角处拐弯,背靠着墙,慢慢坐在地上,捂住脸,任泪水肆意的流淌。
她不知道那一刻,她为什么放下了手。
周围那么多人,会伤及无辜的!
杀了那种贱人,会脏了她的手!
她反复地回想着,寻找着理由,脑海里却闪过了过往的一幕幕——堆满书桌的信纸,漫山遍野的天使落舞花……
她把脸埋在手里,再也控制不住,哭得更大声。
戴沐白、戴沐白……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那时的她是如此的愤怒,以至于多年后功成封神,在七情考核中对“怒”的考验又带她再次经历了这个画面。
也是直到那时,她才真正释怀。
当时,已成为她夫君的戴沐白为了自惩,也为了除她心魔,亲手将那把匕首刺入自己胸膛。
她目睹他倒下,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比他们初遇时的那份痛楚还深。
当她冲向他的那一刻,当年的事情也随泪水释怀了——她才知道,那时她放下手,并没有那么多理由。
只是因为舍不得。
And stole my star(并且偷走了我生命中的星光)
*
京灵第一次见到朱竹清,是在蓝霸学院敏攻系的课堂上。
多年后他再回想起初见的那一幕,还是会觉得有种摄魂夺魄的惊艳,在心头萦绕不散。
那天,老师带来一个很突然的消息,敏攻系来了一位转学生。
那个黑发女孩缓缓步入教室,在讲台上站定,面朝他们,深鞠了一躬。
“我叫朱竹清,请多指教。”
说完她直起身。看到她整个人的那一瞬间,台下的人都暗暗发出惊呼——
她的美貌,足以使敏攻系所有女生都黯然失色。
黑发如瀑,肤白胜雪,身材更是无可挑剔。眉若远山,目如秋水,惊鸿一瞥就能让人沉醉。更特别的是,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冰霜冻结般的寒意,清淡出尘,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美得就像一个瓷娃娃——那是京灵看呆数秒之后,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
所有人都呆呆的盯着她看,老师也显得有几分尴尬,打破寂静说:“以后朱竹清就是你们的同窗了,大家要多多向她学习。”
京灵回过神来,才想起她未说自己的魂力等级。他凝神探测,但她身上的魂力却如静湖无波,深不可测——她很强,甚至超过了自己!
怎么可能?他定睛看她,虽眉眼如画,但犹有稚气,年纪绝不会超过二十岁。
这么天才?
京灵听到旁边的几个女孩窃窃私语:“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她绝对就是‘史莱克七怪’中的一员!”
“对对对,听说史莱克七怪的老师跟我们院长是至交,就把他们送到我们蓝霸来了,好参加全大陆高级魂师学院大赛呢!”
“天哪,不会吧,那都是些传说中的人呢……”
“咳咳,大家安静一点。”老师咳嗽一声,目光开始在教室里搜寻,“竹清,你就坐……京灵旁边吧!他是我们学院敏攻系的最强者,你们坐一块儿也好交流学习。”
黑发女孩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朝他走来。京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和她同桌?!
下课了。
京灵定了定神,偏个头偷瞥她一眼。到午饭时间了,她第一次来蓝霸学院……需不需要有人带她去食堂什么的?
他鼓起勇气开口:“那个——”
“竹清!!”
教室门口传来一个很有活力的男声。京灵暗叹一口气,正准备抬头,忽然,一种压迫感攫住了他全身,令他不得动弹——那是一种极强烈的敌意,仿佛被黑暗中的猛虎注视着,随时有可能反扑过来,把他撕成碎片!
一个魂力远高过他的人,正在向他释放敌意!
“你们怎么来了?”
朱竹清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困局,压迫感猛地消失,京灵如释重负,卸下防卫,往教室门口看去——
发出那声呼喊的,是一个淡紫色头发的男生,一双桃花眼顾盼神飞,唇带笑意,正朝朱竹清走来。
是个辅助系。压迫感不可能是他发出的。
那么,就是跟在这个紫发男生身后的人——
一个金发男子,高大俊朗,剑眉星眸,隐隐有种气吞山河的霸气。京灵细看他,不禁一愣——这个人有双不同寻常的眼睛,异色邪眸,眸生双瞳,被那眼光扫过定如被利刃切割过一般。
但此时此刻,他的眼睛却像被锁住一样,牢牢地盯着京灵身边坐着的这个女孩——他的眼神里包含着千般万般复杂的情绪:炽热的迷恋,温柔的宠溺,有几分理直气壮,有几分小心翼翼……
京灵蓦然生出一种感觉,这个金发男子和朱竹清之间有一种奇怪的磁场,他们目光一旦锁定彼此,就再也容不下他人。
他忽然感到内心一阵烦躁。
淡紫色头发的男生仿佛对这奇怪的气氛浑然不觉,笑嘻嘻地开口了:“怎么,竹清,我们史莱克七怪最帅的两个男人专程来接你,你还不乐意啊?”
此话一出,教室里一片哗然,几个女孩已经开始兴奋地交头接耳,同时向他们这一方投来狂热的目光。朱竹清似乎懒得搭理他,一边收拾背包一边冷淡的发问:“荣荣和小舞呢?”
“哦,小舞担心小三的下落,去缠着院长了;荣荣陪着她呢。”紫发男生似乎也习惯了她冷若冰霜的态度,耸了耸肩轻松的说。然后,又催道:“快点吧竹清,再不去,饭都被胖子给吃完了!”
朱竹清起身,正要背上包,却被紫发男生一把夺过:“提包这种事情竹清你还用得着做,不把我们戴老大给心疼死。”说着,把包扔给了一旁站着的金发男子,男子接住,自然的背在了背后。
“走吧走吧。”紫发男生又催道,抢先走在了前面。京灵看到竹清很快的扫了金发男子一眼,那一瞬间,她的目光竟有些柔和。
京灵以为自己看错了。竹清已经自顾自走到教室门口,金发男子跟在后面,目光还是牢牢的锁在她身上。
——他踏进教室以来,似乎就没看过其他任何东西。
京灵迅速收拾好东西,走出了教室,抬头就看见长长的走廊上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紫发男生不知找了什么理由已经溜走了,留下金发男子和黑发女孩保持着微妙的距离走着。
他背着她的包,她垂着手,彼此沉默无言,步履却出奇的一致。他们之间的距离很微妙,不算亲昵,也不见疏远,似乎有一种情绪在隐隐流动,把他们紧紧相连。
明明只是两个学生沿着走廊、并肩前行,却走出了一种王者君临、生死相随的味道。
京灵向来很敏锐。旁人见这一幕不过就侧目议论几句,但他能看出这其中不露声色的默契,不易觉察的暧昧,甚至还有一种不容打扰的深情。
京灵转过头,朝着相反的方向,重重叹了口气。
“呼…”
深夜,原蓝霸学院的拟态修炼场,一头庞大凶猛的幽冥白虎逐渐虚化,两个人影在原地显现。
朱竹清把手放在胸口,微微喘着气。今日的武魂融合训练已结束,她的魂力也几乎用竭了。
戴沐白关切地看着她,走到她身侧:“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吧,你该休息了。”
说完,他顺势把手搭在她肩头。她低头不语,也没有拒绝。
他心头暗喜。天知道现在他有多喜欢武魂融合训练,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只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可以独处,她只属于他,而且她会很听话。
正沉浸在暗喜中,谁料到,她的手忽然闪电般地出击,他猛地一下躲开。
他震惊地看着她,她的状态仍然虚弱,但眼神雪亮,也紧紧盯着他。武魂融合技早已让两人足够默契,他看出来了,她想在彼此都魂力将尽的情况下,来一场不论魂力的公平竞争,只比拼战斗的技巧。
他苦笑一下。手足相残还不够,还要逼着夫妻决斗了么?
她的眼神仍然坚定,不容拒绝。
那好,那就奉陪吧。
朱竹清再次出手,速度快到超乎想象。戴沐白迅速侧身避开这一击,于是她一蹲身旋过身子,长腿快速贴地面扫过,逼着对方凭借强健的腰部力量做了个后翻。
刚刚落地,沐白曲起右臂斜竖在面前自卫,侧头躲避竹清原本该直达眉心的一拳,强硬地克制住左手想要反击的本能,一收一躲间,自己险些没有站稳。
于是近身搏击,沐白的两臂收在胸前,轮番抵御着竹清不断进攻的动作,对方不惜力度,却次次扑空。
两人陷入缠斗。竹清频频进攻,沐白却次次防守,一攻一守,短时间竟难分胜负。
终于,竹清再次出拳时,沐白却没有抵御,任她一拳捶在他腹部,引来一声闷响。
她停住手,吃惊地抬头:“你怎么不躲?”
沐白伸手钳住她两只手,几乎把她整个人圈进怀里,低头看着怀中人,似笑非笑的说:“我输了。”
四目相对。他们的脸挨得如此之近,他几乎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喷在他鼻尖,带着淡淡的香气。
他用尽全力强行抑制住了自己俯身吻下去的冲动。
——如果他这么做了,事后不被她打死才怪。
她似乎也愣了,呆呆的看着他。她第一次那么近的注视他的眼睛,邪眸双瞳,纯粹而明亮,仿佛今夜所有的星光都尽落入他的眼眸。
但并没有呆多久,她就挣脱了他的手,脸上恢复了冷淡的表情,说:“知道就好。”
然后她转身,缓步走开。
她的背影纤细修长,浑身都沐浴在今夜的灿烂的星光下。
他还没回过神来,见此景不禁看呆了。
“除夕夜皇宫点的烟花,确实很漂亮。”
这句话悠悠地飘入他耳中,他闻言诧异,看到她仍然背对着他,缓步走远。
——下次你带我去看吧。她在心里默默地想,没有说出口。
没料到他的大嗓门抢先划破了夜空的平静:
——“下次我带你去看吧!”
喊完这一句,戴沐白低下头,开始检查腹部的伤势。
竟然有点淤青。他一笑,我家这位出手还真是不留情哪。
他还不知道,日后他将成为战神,战无不克,所向披靡。
没有人能战胜我。但只要你想,那就很容易——
不是失手,不是放水,也不是认输。
只是因为舍不得。
You stole my star(你偷走了我生命中的星光)
*
“圣王在上,此次出征,请保佑我夫君平安归来……”
“圣后仁慈,请保佑我家女儿和她夫婿百年好合……”
“星罗的守护神啊,请赐福于你的子民……”
星罗帝都,古皇宫旧址,神庙里祷告声此起彼伏,香火不绝。
这是一座很雄伟的神庙,古星罗风格、皇室气派,门口有一尊巨大的雕塑——那是一头背生双翼、体态健壮、全身宛若水晶雕琢一般的白虎。
全大陆人都知道,它是星罗双神——邪眸圣王戴沐白和幽冥圣后朱竹清的武魂融合体,幽冥白虎。
那是星罗的史书里不可磨灭的两个名字。夫妻同时修炼成神,不仅接替了神界战斗之神和速度之神的席位,而且还继承了星罗帝国守护神——邪眸圣王和幽冥圣后的王位。
他们的故事,是一个如今只能在史书里回溯的、光彩夺目的传说。
走进神庙,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的壁画,将圣王和圣后夫妻二人成神前的经历,悉数描绘在世人眼前——
圣王与圣后缘分天成,指腹为婚,素未谋面但见信如唔;后来圣王忍辱败走天斗,圣后千里寻夫,在史莱克学院如愿相逢。圣王对圣后一见钟情,此后百般殷勤,而圣后不肯原谅他早年的风流做派,对他冷眼相待;但后来日久情深,圣王甚至为了护圣后周全,不惜献祭天眼,险些牺牲性命,还错过了第一次邪眸圣王的传承机会。他们也因此误会冰释,携手队友在魂师大赛一举夺魁。
赛后两人回国,宣布加入皇位竞争,在五年中不仅勤学苦练、境界飙升,而且招贤纳士、步步为营,在权力斗争的漩涡中竟是立于不败之地。再后来武魂殿起兵,天下大乱,圣王圣后和昔日队友共赴海神岛,历经磨难,再归来时已是星罗历史上最年轻的封号斗罗。
史书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当是嘉陵关一役,幽冥白虎以接近神的力量扭转战局,直至今日每个星罗人想起都觉荡气回肠。武魂殿败退后,星罗帝国又起内乱,大皇子戴维斯竟弑父夺权。圣王携着圣后第一时间赶回帝都、独挡叛军,处决长兄以后,却拒绝登基,立戴维斯幼子为帝,而圣王也成了星罗历史上第一位亲王。
当时,新帝年幼,圣王夫妇临朝摄政,被封为沐战亲王及王妃。为了稳定局势,圣王夫妇一面四方征战,铁腕平定地方叛乱、威慑邻国天斗,一面革新内政,使朝政清明、百姓丰衣足食,一时间星罗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华局面。但二人却未曾贪恋权力,待时机成熟便将皇权交还新帝、宣告退隐,从此踏上成神之路。
每个进入神庙的人经过这个壁画走廊,目睹着这个跌宕起伏的故事,无不感慨万千,甚至唏嘘落泪。因为,这不仅是一个催人奋进的励志经历,更是一个浪漫至极的爱情故事。
邪眸圣王和幽冥圣后在星罗国人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高,也不仅是因为他们是星罗的守护神,更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寄托了天下人们对“爱情”二字的执念。
他们的一生,完美诠释了“同甘共苦、生死相随”这一誓词的分量。
因而,几乎每个星罗女人都在某一刻跟丈夫埋怨过:“你看圣王是何等了不起的人物,但一生都只爱圣后一人!你的能力比不上圣王陛下,起码感情要学学人家吧?!”
的确,圣王戴沐白是星罗历史上第一位亲王,也是第一位娶过正妻后、不曾纳妾的皇室成员,甚至连风流韵事也无迹可寻,是真真正正的“一生只爱一个人”。诚然,圣王位高权重,不屑于与谁家攀亲;战无不克,也不需要和亲这种手段,但圣王对妻子的一片真情,的确是忠贞不渝、天地可鉴,单凭这一点,不论是当时还是后世都值得世人的尊敬。
而被埋怨的星罗男人虽表面上不敢反驳,暗地里还是会嘀咕:“哼,你也不想想圣后是什么样的人物,你再看看你自己,你要有圣后一半的美貌,我还不爱你一辈子!”
这又是另一种说法了。史书记载里,圣王的确是一表人才,但圣后的风华绝代更是举世皆知。当年圣后还是阿尔法国二公主的时候,被晋封太子妃,仪仗车队穿过帝都,帝都百姓全都涌上街头、想一睹芳容,一时间万人空巷,大呼小叫,好不热闹。据说,此景惹得在车队前骑马、当时还只是太子的圣王大为光火,恨不得给帝都民众眼前都蒙上一块黑布。
——这不过是野史里的趣事,谁都不敢在神庙讲的。
这一类的趣事还有很多。传闻中圣王是白虎血脉、行事霸道,但实际上颇为惧内;而圣后出身世家、目下无尘,但私底下很是护短。更有野史的说法,圣王很爱吃醋,圣后的事尤其是他的逆鳞,他若发起怒来,帝都城都要抖三抖;圣后更不好惹,那时心怀不轨、想要接近圣王的女子不知有多少,下场通常都很惨。
传说归传说,人们对圣王夫妇的爱戴确是不可改变的。他们成神之前的一生几乎都在为国家效力:不论是三皇子和二公主为避免帝位落入奸邪之手时付出的努力,还是太子和太子妃为捍卫帝国尊严与武魂殿势力的抗争,特别是后来沐战王和王妃临朝摄政的时候,最为艰辛。
那段时间武魂殿刚刚败退,大陆结束了连绵的战火,星罗帝国兵力折损、民生凋敝,中央的朝廷被戴维斯搞得乌烟瘴气,地方诸侯势力又都包藏祸心,可谓国家危亡时刻。
圣王和圣后临危受命,在圣王征战沙场、枕戈拭剑的时候,圣后便坐镇帝都、主持大局,宫中之事无论大小,皆交由沐战王妃决断。这样殚精竭虑的过着日子,直到星罗复兴。
可以说,昔日的大帝国基本上全靠夫妻二人之力,得以重建。
神庙中心,二人的雕像居高临下,俯瞰着莽莽众生。
无数星罗子民跪拜在阶下,全心全意的感谢和祷告。
圣王和圣后一生为国,但封号却止步于亲王和王妃。
然而,他们最后却成了星罗历史上第一也是唯一的,未曾称王的王,未曾封后的后,未曾登临帝国权力顶峰、地位却早已超越顶峰的神。
在离神庙不远的地方,有一片风景区。
这里原来是古星罗的修炼场。
也就是传说中,邪眸圣王年少时修炼过的地方。
当年的汗滴和血水已不见踪迹,如今这里被漫山遍野的花海覆盖,宛若披上一层绚丽的织锦。
人们都说这一片花海有圣王夫妇的神力庇佑,因为这里盛开的全是天使落舞花,而且全是极其稀有的六瓣品种,四季常开,从不调歇。
六瓣天使落舞,在星罗文化中象征着“幸福”。
因此,这个地方也成了大陆闻名的爱情圣地,每年到这里来举行婚礼、请求双神赐福的新人,不计其数。
与山花烂漫处的欢乐气氛不同,花海的尽头古柏森森、安静肃穆,那是星罗帝国安葬明君和功臣的皇家陵墓。
蓊郁的森林,阳光从茂密的枝叶中插射进来,幻成几根迷蒙的光柱。晴光中,隐隐听见有鸟儿清脆的啼鸣。
森林里一片幽静,却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脚步声轻不可闻,一前一后走在被草叶覆盖的小径上。
走在前面的那个女子一袭白裙,黑墨般的长发披散着,肤若凝脂,手里捧着一束沾着露水的白玫瑰,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男子走在后面,穿着一身黑衣,衬得金发异常耀眼。他高大挺拔,举手投足带着一种军人的威严气质。
若是那些在神庙跪拜过的信徒看到此景,定能一眼认出——
这两个人,便是幽冥圣后朱竹清,和邪眸圣王戴沐白。
竹清在一座古老的陵墓前停步,她低下身,轻轻擦拭墓碑上的苔痕,一个名字显现出来。
墓里安葬的是她的父亲,阿尔法国国王,幽冥朱家的族长。
竹清的眼睛微微湿润。成神以后,她与沐白便有了不朽的生命和不会褪色的容颜,但他们的亲人还是凡人啊。有段日子他们被迫目睹昔日的亲人好友一个个衰老、死去,他们无能为力,只能在病榻前聆听遗言。
她最不舍的便是父王。想当年父王护女心切,为了解除婚约在大殿上连连磕头、尊严尽失,但那时的她却固执己见,甚至一心求死,伤透了父亲的心。
她又想起后来,她和沐白在魂师大赛夺魁后归国,父王起初不看好这个女婿、反对他们在一起,但当沐白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后,父王顶着极大的压力转而支持他们。没有父王的帮助,他们两个年轻人势单力薄,又怎会在险恶的权力斗争中生存下来呢。
还好,他们最后并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
想到这里,竹清把手里的白玫瑰轻轻放在墓碑前,双手合十,深鞠一躬。
站在她身后的沐白也同样鞠躬,为岳父大人念着悼词。
起身时,竹清的泪水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沐白搂住她的肩,她也靠在他怀里,依偎在一起。
她望见不远处的另一个陵墓。那里安葬着他们的侄子、戴维斯和朱竹云的儿子,武魂殿之乱后被他们拥上皇位的新帝,后来也成了一代明君。
那个孩子的身影在她脑海掠过。那段日子真是艰辛啊……比他们在海神岛修炼还要艰难百倍。他披了甲上战场,而她执了笔阅奏章,他们是天生的魂师,但并不适合做这种事,可是身上的担子太重,一咬牙还是挺过来了。
不过,也未尝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责任让他们迅速的成熟起来,他们的感情也越发醇厚。身居高位,他们都戴上了面具做人,但仍然有彼此可以依靠,可以相视一笑。有时候,恍然间好像又回到了在史莱克学院无忧无虑、打情骂俏的日子。
是啊,那时候,他是手握军权的帝国统帅,在军士前威风凛凛、坚不可摧,唯独在她面前就变回了恬不知耻的痞子模样,耍赖耍帅耍流氓,样样精通;
而她是执掌朝政的摄政王妃,在臣属前冷若冰霜、高不可攀,唯独在他面前换做了温柔似水的小女子情态,撒娇撒泼撒欢儿,得心应手。
后来时机到了,担子可以卸下了,他们如愿回归魂师的身份。成神之路上有另外六个兄弟姐妹为伴,修炼再辛苦,回忆都镀着温暖的金色。想到这里,她噙着嘴浅浅一笑。
物换星移,沧海桑田,有些东西却永远不会变。他们始终同生共死,金发和黑发始终同枕而卧,邪眸和黑瞳始终望向同一个方向,白虎和灵猫始终扑向同一个敌人……
竹清抬起头,望向沐白的双眼,她泪痕未干,眼里尤有晶莹。
沐白伸手擦了擦她的眼角,声音低沉地说:“我会一直在这里。”
竹清垂下眼眸,唇角扬起,张开双臂拥抱他,把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淡淡的回答:“我知道。”
沐白也拥抱着她,吻着她的秀发,微微一笑。
她的手放在他的背上,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戒指上镶着世间最坚硬也最珍贵的钻石,在阳光照耀下光芒璀璨,让人移不开眼。
The princess of china,终究变成了,The queen of diamo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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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的老文了,文笔渣故事渣各种惨不忍睹(捂脸)发上来就是为了试试晋江该怎么发文哈哈哈(再次捂脸)算是我的所有沐竹文的一个时间线梳理和背景铺垫。所以,沐竹文还会接着更下去的!请大家多多支持!(90度鞠躬)
第1章 Princess of China(瓷公主)